半天時間,秦政獨自執掌供奉堂的消息就傳遍了供奉堂上上下下,大多數人對此的反應是樂觀其成的,一個修爲高絕的掌院對他們以後的修行路毫無疑問的會有莫大的好處,雖然他們有可能不會像域庵尚擔任聯絡人時那樣自由自在,可是和即將獲得的好處相比,失去的那些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秦政鬱悶的看着整齊排列成行在他面前盤腿席地而坐的幾百號官修真,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不少陸陸續續得到消息後急匆匆趕來後,自覺地坐到隊伍後面的客卿(即外聘供奉)。不大的時間,比鬥場內人頭攢動,人數不少,現場卻分外的安靜,連咳嗽聲也是被人們刻意壓制。比鬥場在明亮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靜寂。秦政不知該說什麼,他殺死軒轅烈已經一兩天了,本着兵貴神速的原則,秦政原打算在改善皇宮防禦、救治受傷受創的諸人後,直接帶着部分官修真殺奔軒轅城,把軒轅家族的老窩一鍋端,爲彤彤姐、雪姨一家出口惡氣,孰料自己爲了處理有關強盜修真者的事宜被迫耽擱了整整一天不算,雪姨在這個節骨眼又把供奉堂一股腦推給了他。時間不等人,自己說不得只好快刀斬亂麻了。
此時,月上樹梢,水銀般的月色傾瀉而下,地上宛如鋪了一層白霜。時值仲秋十分,氣溫轉涼。北風吹過,樹冠頓時被染成了黃色,飄飄蕩蕩落了下來。照明用的火盆被引燃,熊熊燃燒地火焰映紅了秦政陰晴不定的臉龐。自從秦政連殺軒轅烈、冥之後,又不廢吹灰之力禁錮九個外星球的修真者之後,屈粟等人面對年紀輕輕的秦政再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往日的敬佩之心摻雜了一絲畏懼,或許他們再也不敢和秦政稱兄道弟了,秦政還是那個秦政。可是這些官修真和客卿們的心態卻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還是蘇奕膽子最大,她率先開口打破令人窒息的靜寂,“小監院,我們差不多都到齊了。你是不是給我們說兩句?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打算怎麼燒啊?”蘇奕在供奉堂是僅次於玲苿的第二女修真者,性情外向,樂於助人。風評一向不錯,缺點嘛就是愛開個玩笑。
一句“小監院”把秦政從深思中拉了出來,秦政嘿嘿笑了幾聲,“各位大哥大姐。叔伯兄弟們,各位前輩,秦政這裡有禮了。”秦政起身。雙手抱拳做了一揖。修真者並不全是俊男美女。還有不少地中老年人。無論實際年齡還是外表年齡都要比秦政大的多。
衆人還了一禮,“掌院安好。”
秦政續道。“承蒙女皇陛下信任,諸位道友擡愛,小弟才能執掌供奉堂。我就什麼都不說了,以後大家有什麼難處儘管找我,只要小弟能辦到的,我都會盡力而爲。其他的暫時先按照以前地章程辦吧,以前大家都相安無事,說明這個章程還是不錯的,就沒有必要改了。嗯,還有,從現在開始,官修真有什麼事情找屈大哥、蘇大姐他們處理,你們如果處理不了了,就去找玲苿大姐;客卿供奉有什麼事情也去找他們處理,如果你們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就推選出來兩個能服衆的,找他們也行。”言下之意,秦政又想把事情推給別人。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新掌院葫蘆裡賣地什麼藥,屈粟開口道,“掌院,你這樣安排不就是和以前一樣嗎?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秦政哈哈一笑,“以前不一直是這樣嗎?兄弟們不都過得挺好,何苦費那麼大的勁,改來改去的,麻煩,還不一定有效果,就這麼着吧。屈大哥,以後你就辛苦一點,多幫襯幫襯小弟。”秦政這麼說,等於提撥屈粟成爲供奉堂第二人,秦政對屈粟還是很放心的,修爲也不算低,對皇室地忠誠度更是沒話說,這樣的人正是頂替秦政處理供奉堂事務的不二人選,不用他纔怪。
屈粟見秦政主意已定,知道說什麼也不管用了,於是雙手抱拳道,“屬下遵命。”
秦政點點頭,最大地麻煩甩了出去,胸口一輕,頓時神清氣爽,春風滿面,“既然大家都在,我就說一下目前迫在眉睫需要我們解決地一件事,就是討伐軒轅家和玄衝派。至於原因嘛,我也不跟大家囉嗦了,這段日子京城發生地一切,在座的各位比我還清楚。按理說,我們供奉堂是夾在修真界和世俗界兩界之間地中間人,像這樣大規模討伐修真門派的事,不應該是我們來做的,何況我們將要討伐的還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門大派,可是我要說的是,這次討伐我們一定要進行。女皇陛下一家,還有彤彤姐和雅雅差一點就命喪於軒轅烈、冥手中,這筆帳我們一定要算。”
臺下有人不明白秦政口中提及的“彤彤姐”和“雅雅”指的是誰,旁邊有明白的道,“就是孫家的兩個小姐,孫若彤和潭雅呀。”
那人恍然大悟,“我還以爲是誰哪,原來是她們呀。難怪秦政會
力氣的在前面胡說八道,原來是爲了公報私仇啊。”他說的如此不堪,急忙往旁邊挪了挪,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模樣。那人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張開口還想繼續大放厥詞,他的朋友一把捂住了他的大嘴,“揚子,你小子不要命了。掌院是你能詆譭的嗎?你個渾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對了,我***給忘了,你小子和玄衝派有點瓜葛,你三舅是玄衝派的弟子,我告訴你,這點關係你千萬不要亂說,你***要是亂說,等着掌院收拾你吧。就你這點修爲,十個你都不是掌院的對手。揚子你還要命地話,就老實點。”那人不願讓朋友難堪,低下頭悶聲發大財,心裡卻打定主意,要給自己的三舅通風報信,其實不用他通風報信,玄衝派此時已如臨大敵,戒備森嚴。就等着和秦政過招了。
秦政雖是初掌供奉堂,但是客卿的成分他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在冥夜襲皇宮之前,玄衝派和皇室的關係一向不錯。玄衝派派駐了十幾個弟子門人到京協助皇室,皇室把他們全部安插到了供奉堂,再加上玄衝派又是劥龍國最大的修真門派,和玄衝派有牽連瓜葛的客卿更是數不勝數。對這些人究竟如何處理,秦政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想法,打算拖到解決軒轅家族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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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一家險些遇難,深受皇恩的官修真皆是感同身受。視爲奇恥大辱,如今秦政要大張旗鼓地討伐軒轅家族和玄衝派,所有地官修真和一半左右的客卿都被秦政鼓動起來。個個熱血沸騰。紛紛請命要求加入其中。修真者之間的比鬥對環境的破壞一向是十分嚴重地。參與比斗的一般也是非傷既殘,因此大規模的比鬥很少能夠興起。爲的是能夠保存某門某派地火種,不至於因爲一場比鬥就把有生力量消耗殆盡。秦政修真時日尚短,並不懂得這些,可是他也明白每一名官修真都是皇室花費了無數的晶石堆砌起來的,哪怕損失一個人,也會給皇室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秦政並不想發生這樣地後果。他之所以想帶着一批官修真討伐軒轅家族,不是讓他們衝鋒陷陣在前,給他當炮灰,而是讓他們把軒轅城包圍起來,使得軒轅城成爲一個水泄不通的圍獵場,軒轅綠等人是被獵的獵物,而秦政就是爲妻復仇地獵手。
秦政鼓動如簧之舌說了半天,才把他地目地說了出來,他要招募一百多名志願者參與到討伐軒轅家族的行列中。秦政再次許出重賞,凡被選上地至少也可以得到一塊上等晶石,立下大功勞的封賞更加厚重,秦政身家厚實,這點賞賜還不放在他的眼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個道理秦政理解的比誰都透徹,三年前,他能夠忍飢挨餓七天七夜,所圖的不就是一個“重賞”嘛。
爾笙和豫疍最先響應,他們是屬於語嫣閣的力量,維護語嫣閣的尊嚴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秦政想起來孫若彤和他說的話,右手一揮,讓爾笙、豫疍去找孫若彤,聽從孫若彤的調遣,此外秦政又把屈粟留下來主持供奉堂的日常事務,蘇奕、許、李等三個女修真則被他一塊調到皇宮,協助玲苿守衛皇宮的安全。秦政能想到抄別人的老巢,難保敵人不會想着抄秦政的老窩,小心無大錯,秦政寧肯多費點力氣,也不願意他的彤彤姐出一點點差錯。
要求參與到其中的人很多,幾乎所有在場的修真者都想加入,最後秦政從其中挑選了一百二十多個修爲不低於心動期的官修真以及客卿。秦政挑選的時候一個勁地嘀咕,太弱了,太差了,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對一個嚴峻的現實,即官修真數量不少,都快七百人了,再加上三百多名客卿,已經超過了一千人,如果單論數量的話,供奉堂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可是修真界講究實力爲尊,幾十個普通修真者的威懾力也比不上一個宗師級的高手,軒轅烈和冥明目張膽的襲擊皇宮擾亂京城,玲苿等人蜷縮在皇城,不敢救助身陷的孫若彤,所畏懼的也無非就是他們宗師級高手的身份,即使罄盡供奉堂的力量,也重傷不了他們兩個。秦政鬱悶的直翻白眼,心中發狠,等出完心中惡氣之後,一定要多找幾個修真高手,好好的操練操練這些不成器的下屬們。秦政認識的高手還真不少,散仙武瑛熊、金珍族的金智秀還有聖手門的梅洛賓,無論哪一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不過他們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們並不缺乏修煉時所需的各種修真資源,秦政要想打動他們,其難度也不是一兩句就可以描述的,能不能成功只能聽天由命了。實在不行,秦政也只有赤膊上陣,親手操持整頓供奉堂了。
當秦政想着如何整治官修真時,軒轅城上層已經亂成了一團。田志摩等九個月白星人被秦政禁錮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軒轅城。軒轅家族雖然看不起世俗人,他們和皇室地關係僵化到了極點,供奉堂並沒有軒轅家族的弟子門人,但這並不意味着軒轅
放棄了探聽皇室和供奉堂的情報,供奉堂初建以來,直在想方設法的滲透,他們用軒轅家獨有的幻獸接連收買了好幾個客卿,爲他們傳遞消息。以前,軒轅烈和月白星人暗中交易贓物的時候。軒轅烈並沒有揹着自己的弟子進行,軒轅綠對田志摩等人並不陌生,這次田志摩到京城供奉堂鬧事,軒轅綠不但贊助了三千多塊中品晶石。還詳細了和月白星人討論瞭如何讓把事情鬧大,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軒轅綠七兄弟曾經和田志摩等人切磋過,九人聯手擺出的陣法比萬獸陣還要強上好幾層,對付一兩個分神期地高手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軒轅綠肯出那麼高的價錢,就是希望田志摩能把京城搞亂,如果能殺死秦政是最好的了,殺不死也沒關係。至少也要讓京城混亂不堪,搞得秦政無暇顧及對付軒轅家族,爲軒轅綠爭取到儘可能多的時間。軒轅綠也想明白了。只要軒轅家族地香火沒斷。軒轅家族總有復興的一天。如果軒轅家真的被秦政趕盡殺絕了,軒轅家族的一切都會化爲烏有。更不要說爲恩師軒轅烈還有慘死地師兄弟、師妹報仇雪恥了,因此軒轅綠爲了能夠成功防守軒轅城,承載秦政將來進行得猛烈攻擊,甚至在秦政精疲力盡之後能夠成功反擊,軒轅綠不惜血本,把軒轅家族經營千年積攢下來的晶石、法寶等無數寶貝像雨一般撒了出去,只要肯幫着軒轅家族防守軒轅城,而且開價不是太過分,軒轅綠一般都會滿足對方的要求,到最後,軒轅綠甚至將相當一部分價值連城的珍品法寶也分發了出去。在短短地一兩天時間裡,軒轅綠招募到過千的修真者,除了劥龍國的以外,還有其它國家地修真者,軒轅綠甚至招募到了一隊結伴到地星遊歷地外星球修真者,這批修真者多是散修或者師從小門小派,名門大派幾乎一個沒有,秦政以一人之力猝殺軒轅烈、冥兩大宗師級高手已傳遍了地星大大小小地修真門派家族,名門大派的修真者在沒有摸清楚秦政地底細之前,誰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軒轅綠被五仙雷轟的差點命喪九泉,內外傷都沒有恢復,幸好腦子沒有問題,每一個前來協助防守軒轅城的修真者,他都會和對方訂上防守同盟,立下最重的心魔誓,防止這些人只顧着把寶貝往自己腰包裡揣,在關鍵時刻卻不出力不出工,或者乾脆一窩蜂的撈一把就溜號了。軒轅綠修爲雖失,軒轅家族根基還在,家族內還有不少的修真子弟,軒轅綠依靠着他們連殺了好幾個收了晶石卻不肯立誓、妄圖硬闖出軒轅城的修真者,軒轅綠的血腥手段震懾了心存僥倖的混水摸魚者,肯留下防守軒轅城的修真者都能按照軒轅綠的要求立下心魔誓。心魔誓是修真界最重的誓言,立誓人一旦違背許下的承諾,立誓時許下的懲罰是一定會降臨的,從古至今就是彈無虛發,無一倖免。軒轅綠知道現在軒轅家族已經走上了下坡路,已是日落西山,大不如前了,目前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所以軒轅綠並沒有強求對方立下“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的誓言,而且要求對方做到盡最大的努力防守軒轅城,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絕大多修真者都是如此立誓的。
凡事總有個例外,軒轅綠難得的被餡餅砸到了一次。那幾個自稱來自熙德星的修真者到地星遊歷,他們在中途調校傳送陣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小的偏差,無意間傳輸到了軒轅城的傳送陣內。這批修真者一共十五個人,八男七女,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女的嫵媚動人,豔光四射,十五個人之中居然沒有一個低於元嬰期的,大部分都是出竅期的,帶頭的是一個分神期的俊美挺拔的男子,其他男人都尊稱其爲“胡哥”、“胡師兄”。他們從傳送陣中冒出來的時候,軒轅家的接待人還以爲他們是來幫助防守軒轅城的,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當時恰好軒轅綠就在傳送陣旁邊和幾個痞子式的修真者討價還價,討論的昏天黑地,唾沫星子飛濺,好巧的是軒轅綠的唾沫不小心濺到了一個美人白皙的臉蛋上,美女自然不依,要和軒轅綠理論。
軒轅綠修爲不在了,但是修煉時形成的眼光還是很毒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面前這一隊衣着光鮮的俊男美女沒有一個是庸手,修爲最高的那個人的氣勢,他也只在恩師軒轅烈和冥前輩身上看到過,是一個分神期的宗師級高手。一瞬間,軒轅綠就確認這批實力強橫的修真者不是地星人,沒有一個門派會有這麼多的出竅期高手。眨眼間,軒轅綠就定下了一招“借刀殺人”的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