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件半成品法寶被男子氣呼呼的摔到地上,男子如此虐待法寶不知會有多少豔羨的修真同道扼腕嘆息。
“秦政,你欺人太甚。我們金珍族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恥辱,我砸,我砸死你。”男子狀若瘋癲,屋內但凡可以看見的物品,無論品質好壞,皆無一倖免,都被男子抓住摔打。
心煉閣外,十幾個金珍族的族人個個噤若寒蟬,卻無一人敢走進心煉閣勸阻盛怒之下的族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族長遷怒於無數得之不易的天材地寶。
“爹爹在裡面嗎?”一個清越動人的女聲陡然在衆人身後響起。
族人驚喜交加的注視着臉頰有兩個淺淺酒窩的美貌女子,異常恭敬地道:“回少主的話,族長正發脾氣哪,我們都不敢勸他,少主你進去勸勸吧。”
女子臻首微頷,蓮步緩移,眨眼間搖曳動人的身姿已經繞過心煉閣外的重重禁制,閃進金珍重地。
族人彈冠相慶,發出陣陣歡快的低呼聲,少主潛修半年有餘,今日破關而出,定能一掃族內頹勢,挽回家族在熙德星的盛譽。
心煉閣好像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受到了極大的破壞,一片狼藉,地面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晶石、石材以及半成品法寶,還有很多法寶已經四分五裂,斷然再無修復的可能了。
女子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屈膝福了一福。曼聲道:“爹爹,女兒給你請安了。”
“我不是說過,誰也不準……”金坪南歇斯底里喊到半截,突然像被人用剪刀剪斷一樣,嘎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迴轉身,“智秀,你出關了?”
女子淡然道:“是啊,女兒出關了。我聽小妹說。爹爹你在這裡就過來給你請安了。”
金坪南尷尬地乾笑了兩聲。在大女兒面前,很多時候金坪南感覺自己纔是晚輩,大女兒纔是長輩一樣。大女兒不僅修爲比自己高出許多,即使人品心底謀略也是上上之選。在族人之中地威望一直比自己這個正牌族長還要好。家族對內對外的大小事務,不少都是大女兒臨機決斷,是家族的實際掌舵人,自己更像一個名義上的領頭人。金坪南私下裡對大女兒又是欣慰又是嫉妒。女兒明明比他出生晚,素日裡修煉的時間也比自己短很多,修爲愣是比他高出整整一個層次,害得他這個當爹的好沒面子。
金智秀道:“爹爹你還記不記得的。在女兒閉館潛修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金坪南老臉一紅,訕訕笑道:“記得。我答應過你不亂髮脾氣。”
金智秀袍袖一拂。“心煉閣內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戒備森嚴的心煉閣被人打劫了嗎?”
金坪南老臉愈發紅豔。幾欲滴出血來。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於是顧左右而言他。“智秀,你這次潛修地結果如何?”
金智秀手捻蘭花指,做了幾個簡單的法訣,頓時一陣輕風吹過,地面上凌亂不堪的雜亂物品好似被人托起一般,片刻後就歸復原位。“爹爹,這是最後一次。你以後要是再亂髮脾氣,小心我以後不理你。”
金坪南又是點頭,又是拍胸脯向大女兒保證,“好好好,爹向你保證以後不亂髮脾氣就是了。呃,快和爹說說你潛修的成果。”
金智秀道:“女兒這次潛修構思了幾件抵禦天劫地法寶。其中的關竅之處,女兒並無十足的把握,於是我就破關而出,想拜訪幾位煉器方面的行家,共同推敲一下。待完妥之後,再行煉製。”
金坪南道:“集思廣益可以更穩妥一點,還有你可以到咱們家族地火煬軒看一下前人留下的典籍。”
金智秀臻首微搖,“咱們火煬軒收藏的典籍是不少,不過關於如何天劫方面的記載還是太少了,女兒不止一次翻檢查閱,所獲甚少。”
金坪南胸有成竹,道:“智秀,你還不知道吧,你五叔爺既沒有閉關潛修也沒有外出遊歷,最近一段日子一直留在家裡。你不妨和五叔爺探討一下,實在不行還可以讓五叔爺幫你找幾個老朋友,幫你籌劃一下。對了,你不是仙人會地理事成員嗎?也可以讓他們幫你想想辦法呀。”
“我知道該怎麼做,爹爹你不用操心了。”金智秀狀似無意,忽道,“自從五叔爺辭掉族長之位後,基本上很少滯留家中,他老人家的性子喜動不喜靜,這次他爲什麼肯安下心來留在家裡?我出關的時候,看見小妹守在
我發現小妹悶悶不樂,沒一點精神,我問她話,她支不肯給我說實話。爹爹你不但不加以勸解,反而躲在心煉閣內大發雷霆,摔東西。爹爹,你實話告訴我,咱們家或者咱們金珍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金坪南喟然長嘆,道:“智秀,爹爹也不瞞你。咱們金珍族快完蛋了。”
金智秀悚然一驚,金珍族家大業大,在熙德三星是個不折不扣地巨無霸,金珍族在修真界地地位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如果金珍族打噴嚏,修真界就會跟着感冒。以金珍族這樣舉足輕重地名門大派,怎麼可能淪落到被淘汰的地步。“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頭給我講來,一個細節也不要錯過。”
金坪南一下子找到了傾訴地對象,滔滔不絕的向大女兒控訴着秦政對金珍族造成的惡劣影響。這些日子來,秦政和孫若彤兩個人帶給金坪南的沉重壓力是前所未有的,金坪南一直感覺自己頭上似乎有一座打不破挪不動的大山,這座大山死死壓在頭頂上,讓他喘不過氣來。如今金智秀破關而出,金坪南終於可以如釋重負地喘口氣了。
金智秀仔細聆聽,默然不語。良久,等金坪南發泄完之後,金智秀並沒有急於評論秦政的長短,而是道:“爹爹,家族陡遇大變,我們有必要召集族人,合議一番。女兒請爹爹允准鳴鐘議事。”
金坪南不疑有它,道:“你如果覺得有必要,咱們就鳴鐘議事。我馬上吩咐下去。”
很快,蕪蘅城上空便迴盪起五長五短的渾厚鐘聲,不同數量的長短鐘聲代表着不同的含義,從一短一長到五短五長,召集的人數依次遞加,和鐘聲成正比,五長五短更是召集所有從事修煉的族人的信號,除了閉關潛修以及外出遊歷的可以不參加外,其餘人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到場,否則會受到逐出家族的嚴厲處罰。
蕪蘅城有五六十萬人口,修真者佔了其中十分之一左右,不過這些修真者不全是金珍族的族人,倒有一大半是外門別派的成員,這些大小不一的門派都是金珍族的附庸,素日裡爲金珍族馬首是瞻,和金珍族的關係極其親密。
金珍族從事修煉的族人有萬餘人,他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族長髮出最高的召集令,不過他們還是在第一時間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急匆匆趕到了聳立在蕪蘅城城中心的高大巍峨的建築——金珍業精堂。業精堂是一座不設防的聚會場所,裡面既有獨立的小房間,也有可容納兩三萬人的大廳,是蕪蘅人相互交流的重要場所之一,同時,業精堂也是蕪蘅城最大的交換修煉物品的交易場所,作爲金珍族的根基地,業精堂在熙德星的交易市場上擔任着一個不容忽視的角色。
此時,業精堂的頂層,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人頭,上萬人聚集在一起,全場卻是鴉雀無聲,衆人狐疑地瞅着端坐不語的族長和少主,惴惴不安地揣測着兩位領頭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近日裡,家族所經歷的風風雨雨,每個族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以往風光無限的他們都感受到已經來到的風雨飄搖。
“智秀,族人都到齊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金坪南沒想到女兒搞出來這麼大的架勢,他實在搞不懂女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金智秀以不容反駁的語氣道:“爹爹,我們再等一會兒,還有一位重要人物沒有過來。”
金坪南小心翼翼地問道:“重要人物?誰呀?”
金智秀道:“五叔爺,我派人去請他了。”金築辭掉族長之位後,便放手不再管族內之事,如果不專門通知他,老爺子是不會來參加這場全族人的大聚會的。
又等了大概一盞茶功夫,金築姍姍而至,“秀兒,我的好孫女,你可終於出關了,快讓叔爺爺好好看看了。”金築專心修煉,沒有直系後裔,平日裡對金智秀最是疼愛,金智秀能先於父親修煉到合體期,和金築有着不小的關係。
金智秀急忙起身,恭敬又不失親熱地道:“叔爺爺,秀兒想死您了。”
金築哈哈大笑,朗聲道:“叔爺爺的乖孫女小嘴就是甜,跟抹了蜜似的。”說着,金築取出幾塊金光閃閃的石塊,遞給金智秀,“秀兒,這是叔爺爺專門到倭瓜島上給你找到的幾塊煝鑽金,送給你練至法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