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堂和皇宮之間有專門的消息通道,日夜都有專人負責聯絡,皇宮遭遇突然襲擊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供奉堂。秦政離開京城前往軒轅城時,曾大範圍的對供奉堂的元嬰期以上的高手進行了調動,供奉堂目前只有屈粟一個高手留守。
屈粟也是幾百年的老修真了,在供奉堂經歷過不少的風雨,對處理各種突發事件有着獨特的心得體會。接到皇宮發來的求援消息後,屈粟急忙敲響了玉石編鐘。伴隨着玉石編鐘清脆的響聲,供奉堂內雞飛狗跳,到處都是人影閃動,劍光粼粼。不大的工夫,包括官修真、客卿供奉在內的七八百名修真者幾乎一個不拉的聚集在大院子裡。由於事態緊急,屈粟並沒有清楚的獲知皇宮受到了什麼樣的襲擊,他只是大手一揮,喊了一聲,“各位道友,現在有人正在攻擊皇宮,意圖劫持女皇陛下,我們必須馬上前往救援。是爺們的,跟我來。”
遇到這種事情,沒有人敢明確表示不去,以前客卿中有不少刺兒頭,遇事總愛藉故推三阻四,皇室有求於他們,對他們的這些行爲常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現在不同了,客卿們都知道新任掌院秦政雖然爲人寬和。卻有個極爲精明的未婚妻,孫若彤對什麼事情都是洞若觀火、明察秋毫,有這樣地夫妻黃金檔組合,還有誰該在他們面前打馬虎眼。
遇到襲擊的時候,皇宮和外界聯繫的傳送陣已全部關閉,供奉堂的人只能飛過去了。屈粟等人剛出供奉堂的大門,就碰到了被秦政打發回來的文翔和朱昊一行人。朱昊和文翔得知皇宮再次遇到不明認識的襲擊,心臟猛地一顫。俗話說沒有金剛鑽,那敢攬瓷器活。皇宮是一個國家權力最爲集中的地方,女皇陛下和儲君殿下皆生活在這個地方,這裡一向是保護最爲嚴密的地方,對方明知如此還敢明目張膽地襲擾皇宮。不是超級高手還是什麼。
看到朱昊和文香一回來,屈粟萬分高興,“昊子,你和我一起去皇宮。翔子。你馬上原路返回,把掌院大人請回來,軒轅家族的帳留着以後算也不遲,現在還是救陛下要緊。”
朱昊補了一句。“翔子,你跟掌院說,他要是不趕快回來。孫大小姐就要被人抓走了。”
屈粟樂了。“昊子。你小子夠陰的,掌院大人聽到這句話。還不得火燒眉毛一般趕回來。”
朱昊嘿嘿一笑,“咱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沒有掌院大人在,只怕我們還不夠那些人塞牙縫地。”屈粟和朱昊一邊心態輕鬆的開着玩笑,一邊急匆匆地帶隊往皇宮趕去。掌院大人趕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戰鬥在第一線的還得是他們。
皇宮遭襲,供奉堂幾乎傾巢而出,供奉堂內幾乎沒有人值守,留下的只有一小隊禁衛軍士兵以及幾個剛剛修煉入門地官修真。就在屈粟等人離開不到一盞茶時間,四五個黑影秘密潛入了空曠的供奉堂之內……
聽到嘯聲,胡明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熙德星沒有世俗政權,修真者的地位和權力要比地星上大多了,出生於熙德星的胡明稷對這些依附世俗政權地修真同道一直看不上眼,相反對特立獨行、不服官府管轄的軒轅家族倒是有種親切感,胡明稷和金廣秀僅憑一面之詞就相信了軒轅綠顛倒黑白的說辭,與這種親切感有着某大地關係。
尉遲嘉祥注意到胡明稷地神色變化,道,“胡大哥,你抓緊時間破陣吧,這些小蝦米就交給我和單玲玉吧。”尉遲嘉祥地修爲也只不過是出竅期,隻身一人對付七八百號修爲不等的修真者,還真有點吃力,如果和單玲玉聯手,再加上不俗地法寶,倒是可以多抵擋一陣子,尉遲嘉祥樂觀的認爲,胡明稷一定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成功破解禁島大陣。
單玲玉二話沒說,和尉遲嘉祥一起催動着飛劍,迎着供奉堂的人馬飛去,眨眼間雙方就交戰在了一起,一時間雷聲滾滾,劍氣翻騰,使得秋雨之夜份外添加了幾絲蕭瑟之意。
在先前單玲玉和尉遲嘉祥攻擊禁島大陣的時候,胡明稷冷眼旁觀,藉助於近千年修煉積累下來的豐厚閱歷,他發現了不少蹊蹺之處。胡明稷覺得禁島大陣倒是和靈脈星盤陣有着不少
之處,兩者的防護罩皆是晶瑩剔透,凝若實體,使人起一種堅不可摧的微妙心態。胡明稷輕蔑的冷笑了一聲,哼,在修真者聚集的熙德星還需要好幾位大宗師級人物聯手閉關潛修十幾年才發明出來靈脈星盤陣,在修真高手凋零的地星,又怎麼可能存在着堪比仙陣的防禦大陣呢?相比金珍族少主金智秀,胡明稷多少有些自大,缺少了虛懷若谷的平和。靈脈星盤陣是不是仙陣還有待時間的檢驗,而禁島大陣卻是仙人遺留下來的陣法,兩者相比,不說效果相差幾何,單論精巧簡練的程度,後者就比前者高上了一籌。
胡明稷心知這次他們已經捅了馬蜂窩,劥龍國的修真者會源源不斷的趕來救援被困的女皇,單玲玉、尉遲嘉祥以及牛三人目前只是仗着手中層出不羣的法寶才能和幾百名修真者形成僵持之局,一旦撇開法寶不論,三個人就能被幾百名憤怒的官修真活活揍成肉餅。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儘快地把禁島大陣破開,活捉女皇。
秋風裹着冷冽的秋雨撲頭蓋臉的襲來,胡明稷的戰甲時不時地閃爍着水藍色光華,硬生生的從風雨中擠出蠶蛹般的縫隙,胡明稷氣定若閒地漂浮在蠶繭中央,雙手不斷的掐出繁瑣的靈決,募地胡明稷雙目圓瞪,大喝一聲,“一瀉千里”。一瀉千里脫胎於仙界的水仙雷,威力雖比不上後者,但是在修真界也是頂級的攻擊法術,對施術者要求甚高,不是宗師級人物很難支撐整個施術過程。平時胡明稷也不敢輕易使用如此法術,今天機緣巧合,正好趕上秋雨傾盆,時間又很緊迫,胡明稷直接就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招。
尉遲嘉祥和單玲玉暗道一聲不好,急忙用飛劍盪開身周糾纏不休的官修真,催動着腳下的飛劍,朝遠處遁去,牛也急於脫身,玲苿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緊緊地追在牛屁股後面,牛急的哇哇大叫,“臭婆娘,不要追了,要命的趕快閃開。”
牛話音還沒落,“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禁島大陣上空炸響,數百條黑帶如離弦之箭從萬丈高空急速墜下,眨眼間黑帶就狠狠的撞在了禁島大陣之上。玲苿這時纔看清楚,那些黑帶分明就是水凝固而成的圓柱狀黑冰,圓柱足有三人合抱粗細,二三十丈高,如此體積龐大的冰柱,從萬丈高空落下,會產生什麼樣的破壞力,倘若落在她的身上,即使身着戰甲,弄不好也會被砸成肉漿。
攻擊只是剛剛開始,第一波攻勢還沒有散盡餘波,第二波攻勢已經展開,一瀉千里的覆蓋範圍也在不斷的擴大,皇宮本就不是很大,很快整個皇宮就被完全覆蓋,甚至皇宮周圍部分民居也被波及,胡明稷心下發狠,連一點收斂的意向都沒有,相反還有繼續擴大攻擊範圍的打算。躲在家裡瑟瑟發抖的老百姓頓時成了被殃及的池魚,民居接連被從天而降的冰柱砸得稀巴爛,倒塌的房屋不知壓死了多少無辜的平民百姓。家破人亡的倖存者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呼聲。
官修真霎時間雙目赤紅,睚眥盡裂,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修真者,將屠戮的黑手伸向了手無寸鐵的凡人,這樣的修真者還不如惡名盛傳的黑修真,其罪行更加的喪心病狂、令人髮指。
玲苿鳳目幾欲滴出血來,她的生身夫婦都是普通的凡人,當年就是雙雙慘死在修真者的爭鬥之中,“**你祖宗十八代。”玲苿對密麻如林的冰柱視而不見,雙眸緊緊鎖定肇事元兇,催動着飛劍,用最快的速度朝胡明稷奔去,“我要殺了你。”
尉遲嘉祥和單玲玉沉默了,他們不明白平時萬分敬重的胡大哥爲什麼會做出屠殺凡人的錯事來?這樣做只會徒然增加自身的罪孽,加重將來渡劫時的危險,更是會遭受其他修真同道唾棄的?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胡大哥嗎?尉遲嘉祥和單玲玉心亂如麻,茫然的不知所措之際,屈粟等人已包圍住了他們,“不管你們是誰?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要求你們馬上投降,否則格殺勿論。”屈粟話語中透着寒徹入骨的冰冷,胡明稷的做法已徹底了激發了所有官修真內心深處最強大的恨意,即使所有人都要粉身碎骨,也要把胡明稷消滅掉。
尉遲嘉祥、單玲玉默然片刻,然後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法寶,“我們有罪!”
玲苿還沒衝出去幾步,一根粗大的冰柱“噗”的砸中了她的後背,玲苿眼前一黑,從飛劍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