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若彤這裡討不到好處,小小又把目光轉向了秦政,她三兩步蹦到秦政懷中,繞着紫藍手鐲團團打轉,秦政又好氣又好笑,取出幾枚梵音果和國色天香,小小搶過去兩三枚,歡快地大塊朵頤。秦政又取出一盞青花瓷盤,把靈果放在上面,“大家也別客氣了,一起品嚐吧。”
端午水華老臉一紅,“前輩這是怎麼說的,你到了我這裡就是尊貴的客人,怎們能用你的東西招待大家?二弟,快去把咱們家自釀的雷澗香取來款待幾位貴客。”
“雷澗香?”金智秀笑道,“今天端午家主是下血本了,小女子有口福了。”
鐵戰意和諸南渝也是一臉期待,只有秦政和孫若彤懵懂無知,一臉的茫然。“雷澗香是靈果還是飲品?”孫若彤開口問道。
金智秀解釋道:“在咱們熙德三星有一果一液是修真同道夢寐以求的寶貝,一個是杞眼果,據我所知只有十株杞眼果的果樹存活於我熙德星之上,杞眼果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十年成熟,三十年一個循環,每株果樹掛果從來沒有超過十枚,通常都是七八枚,結果十枚的情況歷史上不超過五次。掛果率低是眼果名揚四海的最不值得稱道的原因,呵呵,眼果的味道之鮮之美,世間詞彙都不足以形容,我有幸在百餘年前品嚐過一枚杞眼果,直到今日還清晰記得杞眼果的甘甜醇美。”
諸南渝道:“金前輩福澤深厚。實令人羨慕,像我輩這樣命薄之人,窮其一生也未必能一睹杞眼果地真顏。”
“哦?”秦政頗感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諸南渝不無遺憾地道:“杞眼果果樹雖然都生長在野外,不過十株眼果果樹都有了主兒,分別屬於三個大型的修真門派,他們爲了防止其他人覬覦杞眼果,特地派人在杞眼果果樹旁結廬而居。看守果樹,閒雜人等根本不允許靠近,防守之嚴密不亞於守護自家的寶庫。像我這樣的散修,別說品嚐了。連近觀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秦政難以置信地道:“還有這種事?不就是幾枚果子嗎?有必要跟防賊似的嗎?”
諸南渝苦笑道:“如果只是普通靈果,即使稀罕也有限,那三家修真門派也不會大動干戈,實在是杞眼果不僅僅是靈果如此簡單。我聽人說服用杞眼果之後可以提升修煉之人的修爲,這還不算,杞眼果還可以入藥,用其煉製的丹藥不亞於凝嬰丹。這樣的果樹長在外面。換作是我,什麼也不做,也得把杞眼果地果樹看好。”
秦政瞭然地點點頭。從靈寂期修煉到元嬰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卡。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拐點。那些人派人看護眼果果樹雖有把天材地寶據爲私有的嫌疑,但是想想每個修真者誰不是千方百計想方設法尋找收集天材地寶。秦政頓時釋然了。
諸南渝地健談引起了金智秀的注意,“小女子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諸南渝抱拳當胸一揖,道:“牡丹城散修諸南渝見過金前輩。”
金智秀露出笑顏,“你就是諸南渝諸兄啊?小女子前些年在牡丹城遊歷時曾登門拜訪,可惜諸兄不在家,你我緣吝一面,今日小女子終於得償所願了。”
“是嗎?”諸南渝道,“真對不起,金前輩,我這人習慣一個獨來獨往,孤家寡人一個,朋友也少得可憐,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我已經錯過了一個重要的切磋求教的機會。呃,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該多好呀,我什麼也不出去了,一定在家沐浴齋戒恭候金前輩大駕光臨。”
金智秀笑道:“諸兄如果有心何必期待時光倒流,我們完全可以再找時間交流一下修煉過程中地所感所悟,不知諸兄意下如何?”
諸南渝欣喜地道:“如此,咱們一言爲定。君子一言……”
金智秀斂去笑容,認真地道:“駟馬難追。”
兩人相談甚歡,秦政卻是心癢難耐,他拉拉端午水華的衣袖道:“端午家主,金大姐的話只說了半截,你們熙德星上不是有一果一液嗎?果是杞眼果,那麼一液呢?一液是什麼?”
端午水華支吾着道:“一液算不得什麼好東西,比杞眼果差多了。”
秦政奇道:“端午家主你爲何如此詆譭?難道你親自品嚐過?”
鐵戰意在一旁笑道:“秦前輩,端午兄當然嘗過了?我們所說的一液就是指地端午兄親手釀造調製的雷澗香呀。唉,端午二哥過來了,前輩,雷澗香究竟如何,還
自品嚐一下在下結論吧。”
端午木華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個雕飾有精美花紋的白瓷壇,瓷壇體積不大,有小型西瓜大小,和瓷壇配套地還有幾盞古色古香地藤杯,這幾件器物都是賣相不錯地法寶,瓷壇內裡設有陣法,可以存放十倍於自身體積的液體,而藤杯更是端午水華精心挑選生長在靈脈附近地千年古藤細心調製而成,有保持原汁原味的獨特功效,這種名爲韌藤的古藤是極爲難得的木屬性的天材地寶,端午木華用其製作藤杯乍看上去頗有點暴殄天物的意味。
端午家主親自動手一一在每個人面前擺放上一盞韌杯,然後端午水華抱着白瓷壇道:“前輩,你遠道而來,理應爲你斟上頭一杯。”
秦政道:“端午家主,還是先給金大姐斟上吧。小弟對金大姐一直心存仰慕,有她在,小弟豈敢僭越。”
金智秀笑道:“政弟何必和大姐客氣,還是端午家主說的對,你和若彤妹妹遠來是客,我好歹也算是半個東道,豈有佔先的道理?端午家主,請爲政弟和若彤妹妹斟上。”
兩人推拒不下,誰也不肯爭先,端午水華很爲難,這兩個人他誰也不想得罪,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孫若彤柔聲道:“阿秀姐,小政,你們倆別爭了,些許小事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其實這件事又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端午家主何不同時爲小政和阿秀姐斟上嗎?”
端午水華一頭霧水,“同時?哦,”他頓生豁然開朗之感,“我真是糊塗了,這麼簡單的辦法也想不出來。”端午水華打出靈決,化去白釉瓷壇壇口的禁制,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氣霎時間飄逸而出,“咄”,三道細長的水流從壇內飛了出來,直落秦政、孫若彤和金智秀三人面前的韌杯。端午水華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宗師級人物,得孫若彤提醒,立即施展小小手段,平息了秦政和金智秀的爭執。
聞着雷澗香的醇厚香氣,衆人精神不由地一振,除了秦政稍好一點之外,其餘各人盡皆陶醉其中,頓生如墜仙境之感,就連端午水華這個締造者也不例外。
秦政端起韌杯,耳旁隱約傳來溪水流經山澗時的叮咚聲,清澈的溪水,碧綠的植被,秦政心神微凜,他沒想到小小一杯雷澗香居然使得他產生了如詩如畫的幻覺幻聽,這還是供人品嚐的飲品嗎?簡直就是奪人心智的法寶。想到這裡,秦政冒出一身冷汗,暗中揣測端午水華是否居心不良,意圖謀害?他急忙探出神識,發現端午兩兄弟和其他人一樣,懸着的心馬上放了下來,他放下韌杯,運起神弈力咳嗽一聲,“端午家主,繼續斟呀。還有幾位的杯子是空的,要不我幫你。”
秦政的咳嗽聲暗含音律,在衆人聽來,如同雷壑,振耳發聵,頃刻間陶醉的諸人清醒了過來。
端午水華訕笑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金智秀等人不敢稍有懈怠,斂氣凝神,在他們有心的防備之下,再也沒有被雷澗香趁虛而入,蠱惑心智。秦政悄無聲息地射出一道肉眼難辨的金光,金光隱入孫若彤體內,孫若彤頓時心生神清氣爽之感,她衝着情郎甜甜一笑,以示感激。
鐵戰意嘆道:“端午兄,以前我還對雷澗香名列一果一液的高位心存質疑,今日一見,才知聞名不如見面,雷澗香名符其實,的確是首屈一指的頂級飲品。”
端午水華謙遜地道:“說起來慚愧,你我都是尋道修煉之人,求得是煉器制寶抑或煉丹術這些大道上可以在衆多同道之內有一立足之地,可是小弟無心插柳柳成蔭,倒是無心釀製而成的雷澗香是小弟聞達於諸位修真同道。”
孫若彤道:“端午家主何必自謙,在我看來,無論是制器術也罷,還是釀造飲品,都是修煉體系的一部分,就像人無貴賤之分一樣,修煉之道也無輕重之別,我們不必苛責自己一定要在煉器制寶上面有所建樹,只要找到可以發揮自己長處,適合自己的修煉方式就是修煉道路上最大的成功。”
金智秀擊掌叫好道:“好,若彤妹妹說的好,好一句修煉之道無輕重之別,大姐今天總算見識到妹妹的胸襟氣魄,令人慨嘆。”
秦政跟着起鬨,他端起韌杯道:“彤彤姐說的如此精闢,我們何不同飲一杯慶祝一下。”
“且慢。”端午水華出言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