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一愣,旋即笑道:“逍遙前輩莫不是要問道於盲,我對這次音律大會知之甚少,只知道參加的是佛道兩宗,可是究竟有哪個門派參與,參與的人數幾何,賽程如何安排?這些情況,我是一無所知,憑我手頭少的可憐的情況,逍遙前輩讓我分析出比賽的結果?豈不是太高擡我秦政了。”
逍遙璇歉意地一笑,“是妾身問得莽撞了。”
秦政不在意地道:“無妨,逍遙前輩不必如此客套。”
逍遙璇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秦掌院,我剛纔的問題不是無的放矢,妾身聽琪兒說,你對佛宗音瑩寺深有了解,和音瑩寺的曇志和尚多有接觸,能否藉助貴口對其稍加評判,你覺得他在音律上的造詣如何?琪兒與之相比,孰高孰低呢?”
“逍遙前輩,我明白你的意思。”秦政說道,“曇志大師和我是莫逆之交,我們兩個也曾並肩二戰,可是在我們倆交往的過程中,沒有涉及音律,他也未曾在我面前談起過音律。請恕我在這方面幫不上你什麼忙。”
逍遙璇毫不氣餒,追問道:“妾身聽琪兒多次說起,說你在音律上的造詣頗深,你也曾和她深入交談,琪兒自承受益良多,進步很大,妾身想請你從音律的角度,闡述一下在這次音律大會上,我們該如何和佛宗周旋,又該如何贏得比賽?”
木琪琪突然道:“師傅啊。你也看到了佛宗來了那麼多人,而且音瑩寺方丈圓瀚大師親自帶隊,他可是大乘期的修佛者,放眼整個修真界,還有誰能比得上他?咱們還是放下求勝之心,坦然認輸吧。輸給圓瀚大師,也沒什麼呀,沒有人會嘲笑咱們,他地境界擺在那裡。除了散仙可以和他放手一搏之外,還有誰能惹得起他。”
逍遙璇一口雪白的貝齒不甘心的咬合在一起,“佛宗的人太卑鄙了,這不是明火執杖的打劫嗎?”
秦孫二人面面相覷。他們倆和圓瀚有一面之緣,老和尚精氣內斂,佛法高深,的確是位得道的高僧。放眼修真界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與之抗衡,武瑛熊如果在這裡的話,想必會十分高興見到圓瀚大師,可是他帶着雲雁閉關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關。
“我上山之時,看到無數道友絡繹不絕而至,難道這裡面沒有一個大乘期地前輩嗎?”丹妮爾疑惑地問道。“像音律大會這樣關係佛道兩宗此消彼漲的大會。他們不關心嗎?”
逍遙璇憂心忡忡地喟嘆道:“大乘期的前輩?我自從修煉開始的那一天起。到現在爲止還從來沒有和大乘期地前輩們接觸過。他們忙着收集天材地寶,爲飛昇到仙界做準備。那裡還有空閒關心這一屆的瑣事。”
“逍遙前輩不用擔心,”孫若彤溫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總有個解決的辦法。後天纔是音律大會的日子,明天到會地道友會更多,說不定會有大乘期的前輩高人。你我在這裡擔心,一點用也沒有。”
“孫姑娘,你素有智謀,依你之見,如果明天沒有能與圓瀚對應的前輩過來,我們又該如何應對?”木琪琪虛心請教。
孫若彤道:“我這裡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以不是同等境界爲理由要求佛宗不可以大欺小,恃強凌弱。這個方法只是權宜之計,在氣勢上就先怯了幾分。”
秦政接過話茬兒,“我看這個方法可行,反正是比賽,又不是生死相搏,既然是比賽就得有個相對合理地章程,就像一個壯年人不能和嬰兒比拼力氣一樣,咱們和圓瀚大師又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用不着瞻前顧後的。”
逍遙璇眸子中流露出一道炙熱地光線,她直勾勾地看着秦政,異常熱切地道:“其實,到目前爲止,到鳳鳴山地所有道友中還是有一個高手地,他的修爲境界我看不出來,但是我估計至少不比圓瀚大師差?”
秦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誰?”
孫若彤掩嘴笑道:“夫君,逍遙前輩說地是你呀。”
逍遙璇鼓動道:“秦掌院,現在是修真界和我們八音宮生死存亡的關頭,你作爲修真界的一分子和我們八音宮的忠實友盟,此時不出把力,更待何時?上次琪兒從摩爾寺城歸來之後,向我轉述了你對音律的理解,毫不恭維的說,振耳發聵呀。在現今,包括佛道兩宗,能有如此深刻理解的修行界,除了秦掌院,難以尋找第二任,只要你肯代表修真界上場和佛宗之人比試,定能大獲全勝,凱旋而歸,這樣既能挫敗佛宗在修真界擴張勢力的野心,又可以維護咱們修真界的盛譽,此外還可以揚名天下,像這等一舉三得的好事,秦掌院不好好考慮考慮?”
秦政苦笑連連,他和木琪琪談論的大多是陽月魄上記載的內容,只有極少一部分是他自己歸納出來的,但是這些和陽月魄上浩如煙海的信息量相比,不過是恆河一沙而已。他擺手道:“不行,不是我不肯幫你們,實在是我已經答應了曇志大師,不會出手,我不好違背諾言呢。”
逍遙璇師徒難掩失望之色,逍遙璇不死心的道:“公主殿下你是秦掌院的貼心之人,他的本事你一定學了不少,不如你代秦掌院上陣如何?”
孫若彤坦然相告,“夫君是有大神通的人,這一點我不否認,可是我修煉的日子加起來不到半年,他的法術我連百分之一都沒有學會,而且我雖喜好音律,卻不善演奏,怕是連初學音律的學徒還不如,又怎敢尸位素餐,浪費一個寶貴的名額。”
看着逍遙璇師徒不甘心地樣子。秦政無奈地道:“也罷,木師姐,不知你能否推掉明天的工作,和我一起參悟修煉之法?”
木琪琪自是明白秦政的意思,她把目光轉向逍遙璇,後者毫不猶疑,道:“琪兒,你從現在什麼都不要乾了,就呆在秦掌院身邊參悟修煉法門吧。咱們八音宮的興衰成敗就看。”木琪琪凜然遵命。
孫若彤雖想時刻是夫君廝守在一起,可是她明白修煉之時貴在安靜,沒有外來因素的打擾,她強行壓下心中小小的不適。道:“逍遙前輩,明天我閒暇無事,不知能否和你一起接待來訪的道友,順便結識四海賓朋呢?”
逍遙璇笑道:“行。公主殿下這樣的貴客,別人想請還請不來呢。”
丹妮爾在秦政和孫若彤之間掃了一眼,稍稍權衡了一下利弊,“逍遙前輩。我也去可以嗎?”
逍遙璇自然不會拒絕,她正愁人手不夠呢,“歡迎之至。公主殿下。丹妮爾。咱們現在就走吧。唉,別看現在已是午夜時分。那些道友們興之所至,纔不管你夜深夜淺地,如果不接待好他們,徒然惹下不痛快。”
孫若彤和丹妮爾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木琪琪乖巧地坐在石鼓凳上,安靜地等着秦政說話。
秦政手指輕叩石案,思考了半晌,才道:“木師姐,咱們倆上次交談的時間不短,我傳達給你的信息量不算少,如果再繼續討論下去,就成了給鴨子填食了,沒有絲毫的好處,對你地修煉相當的不利。”
木琪琪美眸煙波流轉,飽含情誼地道:“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秦政大感頭疼,他不是大老粗,木琪琪對他的異樣他也能察覺地到,他也不好表示什麼,畢竟木琪琪並沒有表白過,他貿然開口,弄不好會弄巧成拙,“我有一權宜之計,說出來你參考一下。這個辦法就是暫時性的拔高你的境界,你現在不是元嬰期嗎?我這裡掌握着一種丹藥的配方,比強天丸霸道許多,可以暫時把你地修爲從元嬰期拔高到分神前期,維持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三四天吧。不過這樣做的後果也是很嚴重地,藥效過去之後,你至少需要閉關修煉一兩年之久,才能消除拔苗丸地副作用,與此同時,你地修爲會重新回落到現在的水平。木師姐,你要考慮清楚,這樣做,你等於白白浪費了兩年地時間,也就是說在這兩年之內,修爲無寸進啊。”
木琪琪斷然道:“現在我顧不上那麼多了,小政,你就放心大膽地煉製拔苗丸吧,不就是拔苗助長嗎?爲了報答師傅的恩情,我認了。”
秦政有感於木琪琪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氣,道:“木師姐,我曾經仔細參研過拔苗丸,發現丹藥有可以改進的地方,根據這一點我調整了藥方,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消除副作用,不過從我研究出來改良藥方之後,還從來沒有煉製過,更加沒有讓人服用過……”
“你不用說了,小政,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修煉者,而且我相信你害誰也不會害我的,我願意嘗試一下你研製的新丹藥,無論出現什麼後果,我都不會怪你。”木琪琪出於對秦政的信任,毫不猶豫地道。
秦政道:“木師姐,你可別這麼說,小弟肩膀窄,可挑不動這麼重的擔子。”
木琪琪莞爾一笑,凝重的氣氛頓時被衝散了。
秦政先取出一塊玉瞳簡,把待會兒吸納丹藥時的注意事項記錄在裡面,鄭重其事地叮囑道:“木師姐,你先看一下,待會兒一定要按照玉瞳簡上記載的運行真元,生死交關,切莫大意啊。”
木琪琪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接過玉瞳簡,將真元探入了玉瞳簡內。
秦政取出煉製改良拔苗丸的靈藥,這些都是他在熙衛會所上交換來的。拔苗丸霸道非常,所需靈藥共十餘味,每味藥材都珍貴非常,藥效猛烈,配比之時,必須拿捏得非常準確才行。秦政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對拔苗丸的參悟,再三確認每個細節明確無誤後,攤開手掌,心神微動間,一股神弈力把靈藥包裹住。
秦政不知一付成熟的丹藥配方都是經歷了千百年錘鍊之後才形成的,每一份丹藥配方都凝聚着無數修真先輩的心血,秦政能不泥古不化,不拘泥於陽月魄的範疇,有自己的思考,並能根據實際情況有所創新改進,這份難得的悟性與開創性正是大部分修煉者所缺乏的,雖然這種道路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性,但是事實證明,凡是在修真歷史上曾經留下名號的,絕大多數都不是拘泥於前人的主兒,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且敢於把這種想法付諸於實踐。陽月魄包羅萬千,幾乎涉及到了修真法門的各個層面,神帝把自己能蒐羅到的一切都擇優擇精薈萃到了陽月魄中,秦政依然做到了萬花之中不迷眼,他的資質真的是無話可說,即使神帝親見,大概也會慶幸他當年沒有銷燬陽月魄吧,陽月魄幾乎就是爲秦政量身定做的。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一枚花生米大小,泛着暗紫色光華的丹藥出現在秦政掌心之上。這枚丹藥表面光滑,透亮,成心形,十分古怪。秦政將神識探入丹藥內,發現成丹和自己的設想稍有差距,其中一味名爲節脂草的下的重了些,導致成丹更加的霸道,也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丹藥煉好了?”在一旁默默等待的木琪琪開口問道。
秦政把煉丹時的失誤說了出來,“木師姐,你等一下,我這裡還有靈藥,稍稍調整一下配方後,我再行爲你煉製一枚新丹。”
木琪琪臻首微搖,“你是說服用這枚丹藥之後,我的境界增加的會更高?”
秦政點點頭,“理論上可以這麼說,不過副作用比拔苗丸要小,但是比我原來設想的丹藥要重,木師姐,你再稍等一下吧。”
木琪琪伸出手來,“小政,你能把這枚丹送給我嗎?”
“送給你倒是沒有問題,”秦政對朋友一向大方,“不過咱得說好了,你可不能吞下去,就當成收藏品吧。”
“沒問題。”木琪琪含笑接過丹丸,突然檀口大張,一口吞下了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