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平引燃爐火的時候,道宗這邊的人終於出來要煉製的樂器。鳳凰山目前能在最短時間內尋找出來煉器的材料只有那一片鬱鬱蔥蔥的鳳凰翠繡了,木琪琪直接瞬移過去,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採伐了幾根質地堅硬的鳳凰翠竹。
鳳凰翠竹是上等的製作樂器的材料,本來簡單加工一下就可以成爲上等的樂器,並不需要經過鼎爐的淬鍊,但是這樣製作出來的樂器有一個顯著的缺點,就是剛開始的時候音質發沉,需要經過長時間的修煉才能消除這一缺點,而這並不適合今日的比試。佛道兩宗的首場比試不但要看誰煉製樂器的時間短,還需要比試樂器成品的音色,兩者缺一不可。唯今之計,只有依靠豐君天火蜂爐淬去鳳凰翠竹的水分了。
木琪琪的修爲暫時是八音宮最高的,她對鳳凰翠竹的習性非常瞭解,在最短的時間內用鳳凰翠竹之做出一柄長笛,交給了豐君天。
這時曇平的煉製過程已經過半,豐君天不敢怠慢,迅速的把翠笛放置到火蜂爐的窠臼處,旋即引燃了爐火,白色的火焰瞬間吞沒了翠笛,突然火蜂爐內傳出一陣噼啪的爆裂聲,豐君天心道不妙,眼睛湊到軒窗處往爐內一望,發現翠笛在灼熱的高溫下已經四分五裂,有一部分已經燒焦了,剩下的也燃燒着熊熊的火苗。豐君天這纔想起自己剛纔手忙腳亂之下,忘記給翠笛做好隔熱阻燃地禁制了。鳳凰翠竹是木屬性的寶貝,見火豈有不着的道理。
逍遙璇木琪琪師徒氣的七竅生煙,就連施不爲也是憤怒地瞪了豐君天好幾眼。可是事實逼人,現在誰也不好說什麼,木琪琪只能再次製作了一柄翠笛交給豐君天。豐君天一張老臉騷的通紅,臉燙的都可以直接攤雞蛋了,他訕訕的接過翠笛,然後不惜消耗大量的真元硬生生的把火蜂爐內地溫度從鼎盛之時降到了人體可以忍受的溫度,他也顧不得等火蜂爐完全冷卻下來了。直接打開軒窗,把翠笛放了進去,只聽嗤的一聲響,擂臺之上漂盪起一股烤肉的味道。火蜂爐地爐壁還是紅色的,灼熱的溫度剎那間把豐君天的手掌燒壞了,漏出了森森白骨。
秦政苦笑着搖搖頭,他取出一個雞蛋大小地玉瓶。示意木琪琪把玉瓶交給豐君天。
豐君天感激地衝着秦政點點頭,打開玉瓶把裡面的丹藥捏碎敷在了傷處,片刻之後新生的肉就把露出來的白骨遮掩住了。
這時曇志已經煉製好了,他好整以暇地熄滅爐火。取出煉製好的,收好煉器爐,然後站在一邊。安靜地等待着豐君天把翠笛煉製好。
這次豐君天再也沒出什麼差錯。順利地剔除了翠笛的水分。他把翠笛交給木琪琪,然後走到秦政身邊。雙手把玉瓶交還給秦政,說了幾句感激地話,豐君天是個沒有多少心機地人,話語間已經把秦政當成了知己,秦政也樂得和這種人交往,沒有什麼是需要提心吊膽要注意地,兩人相談甚歡,一時間忘記了是置身於擂臺之上。
施不爲咳嗽了一聲,這才把兩人驚醒,豐君天拱拱手,離開了擂臺。施不爲道:“兩邊都把樂器煉製出來了,請各位評判鑑賞之後,給出各自地評價。”
十一個評判並肩坐了一長溜,木琪琪和曇平各自捧着樂器走到了評判的面前。來自修真界地五位評判懂得欣賞音律的只有兩位,剩下的三位對樂理是一竅不通,而且這五位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樂器幾乎是一無所知,他們裝模做樣的鑑賞了半天翠笛和,心中打定主意,等會兒要把票投給八音宮一夥兒,大家都是修真者,香火之情是不能忘的。
秦政仔細的查看了翠笛和兩樣樂器,發現前者的煉製比後者差了一小截,豐君天不瞭解鳳凰翠竹的特點,煉製的時候沒有掌控好溫度,以至於翠笛的尾部出現了一個細小的砂眼,這個砂眼極其隱蔽,必須要神識才能探查的到。曇志的相當完美,沒有明顯的瑕疵,煉製的相當成功。鑑賞完兩者的外觀,秦政又分別用翠笛和吹了兩下,兩者的音質都不錯,前者清脆,後者低沉,都有各自的特色,秦政很快就在心中做出決斷。木琪琪有心詢問一下秦政的決定,又怕被人看出來兩人串供,只好悻悻地捧着翠笛傳遞給下一位評判。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評判都評斷完畢,各自亮出了支持的對象,四比七,佛宗曇平勝,秦政把屬於自己的一票投給了佛宗,梅洛賓猶豫了半天,有心追隨在秦政身後,最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站在整個修真界的對立面,另外一位把票投給佛宗的是散仙何蓮。
逍遙璇難以置信的看着秦政,秦政面色淡然,毫無變化,他是就事論事,翠笛在煉製手法上的確差了半籌。擂臺之下的孫若彤對愛郎此舉深表讚賞,這纔是自己的夫君,而丹妮爾對秦政也是認同到了極點,自然不會有所疑義,就算秦政說煤球是白的,她也會深信不疑。
秦政的舉動一下子就得罪了現場的大部分修真者,擂臺之下噓聲一片,他們不敢在明面上咒罵何蓮,於是把氣出到了秦政頭上,詛咒秦政的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就連施不爲也是狠狠的盯了秦政幾眼,如果不是多少了解一些秦政的實力,估計他也不會客氣。何蓮大有深意的掃了秦政一眼,旋即閉目養神,絲毫不受亂糟糟的氣氛影響。
施不爲連喊了數聲,好不容易纔安撫住現場躁動的氣氛,他意味深長地對着秦政道:“秦掌院。注意影響啊,道友們的眼睛是雪亮地。”
秦政不以爲意地淡然一笑,“多謝施堂主好意提點。”
施不爲哼了一聲種種的鼻音,不再理會秦政,“首場比試,佛宗音瑩寺勝,大家不要在意,還有兩場比試,要相信來自八
清漪門這些門派的道友。她們會竭力爭取後面兩場是不是呀,逍遙宮主?”他逼着逍遙璇表態。
逍遙璇明白事態嚴峻,如果勝了最終的比試,就成爲了修真界阻擊佛宗的英雄。什麼都好說,要名譽有名譽,要地位有地位,同樣的。如果輸了,八音宮、清漪門這些小門小派以後在修真界再無立足之地,就會成爲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別說發展了。連生存都有困難。可是情勢逼人,她不表態也是不可能的,嚴峻地形勢激發了潛伏在逍遙璇內心深處多年的渴望。她猛地迸發出不亞於鬚眉的萬丈豪情。“請各位道友放心。今天就算是累死在擂臺之上,我們八音宮也要贏得比試。”
姬飄遙不甘落於人後。也豪爽地道:“逍遙宮主的話就是我姬飄遙地話,今天我清漪門上下幾十口子就交待在這裡了。”
施不爲笑道:“兩位掌門不用說的這麼悲壯,咱們又不是上戰場打仗,只是和佛宗的朋友們切磋一下嘛。”
佛宗以圓瀚爲首的諸人齊聲宣了一聲佛號,施不爲、逍遙璇等人地態度再次讓他們清醒的認識到修真界對他們的成見,在這種深入到骨子裡的戒備之下,依靠平和地手段,佛宗根本沒有發展壯大的可能,唯一的道路就是不斷地抗爭、爭取。
“第二關比試,鬥樂之輔助,開始。道宗派誰出場,佛宗又是那位高僧?”施不爲高聲問道。
木琪琪越衆而出,“小女子願意代表道宗出場。”
施不爲上下打量了一下木琪琪,讚道:“咦,師侄什麼時候修煉到分神期了?嗯,好,好,好啊。”他巴不得木琪琪地修爲再高點,這樣一來修真界地勝算就更高了。
分神期地修爲在修行界已經是相當高了,木琪琪的出場不僅僅代表着八音宮贏取勝利地決心,也意味着修真界對佛宗的狙擊到了不遺餘力的程度,原來在臺面下半公開的對抗正式公開化了。
圓瀚神色凝重地衝着曇志點點頭,曇志緩步走到臺前,“貧僧願和木道友切磋一番音律。”
這一關比試的是音律對修煉的輔助作用,就是看誰演奏的曲子對修煉者的助益最大,這是一個主觀性很強的比試,很難用量化的手段進行衡量。作爲箇中高手的木琪琪和曇志都深明這一點,兩個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十一位評判身上,尤其是秦政和散仙何蓮的態度對兩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到現在曇志還不明白爲什麼道宗的何蓮會在首場把分投給了佛宗?
曇志和木琪琪走到擂臺中央,取出各自的樂器,剛要演奏最拿手的曲目,逍遙璇就道:“琪兒,曇大師且慢,妾身有話要說。”
評判們簡單地交流了一下,示意她有話請講當面。
逍遙璇沉聲道:“第一關我們輸了,我們雖是女子卻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這個結果不管有多苦,我們也要接受。不過第二關比試,我希望過程可以簡單明瞭一些,音律對修煉者的輔助很難用語言來表達,只能用心來體會,妾身原想選出來幾個入門不久的道友,請他們親身體驗一把音律對輔助修煉的好處,後來想想,還是作罷,一方面是因爲選出來的道友很難保持平常心,偏向我們道宗抑或偏向佛宗都不太妥當,讓這些道友作惡人,妾身實在是過意不去;另一方面就算選出來的道友能把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這個度也不好把握,到底是道宗音律的幫助大,還是佛宗的助益多,這個很不好衡量。在座的都是修行界的翹楚,皆是碩望宿得之輩,不知各位前輩能否幫妾身想一個主意,使得比賽的過程更加直觀一點,方便擂臺之下的道友們辨識究竟是哪一派的音律對修煉的助益最大?”逍遙璇不得不破釜沉舟,如果這關還是輸,即使最後一關贏了,最後還是會輸掉比賽,八音宮頃刻間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另外逍遙璇提出如此要求,就是她寄希望於秦政當初傳授給木琪琪的那些音律方面的修煉經驗可以在這一關比賽中發揮作用,只要想起來秦政比火箭還要快的竄起的速度,逍遙璇忐忑不安的心就會感覺到一絲安慰,但願自己鍾愛的徒弟能夠沾染上秦政的幸運之氣。
十一位評判面面相覷,他們能夠理解逍遙璇的用意,就是用實際的比賽結果堵住評判的嘴,使他們可以公平的判斷比賽的勝負,可是這樣一來對八音宮可是把雙刃劍,誰也看不出來逍遙璇從何處冒出來這麼大的信心,難道她就不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算來自修真界的幾位評判想幫她,也不好上下其手,搞小動作了。
“逍遙宮主,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再說。”施不爲語重心長地道。
逍遙璇扭頭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木琪琪一眼,斷然道:“妾身主意已定,各位評判如果誰有好的辦法,還請你們亮出來,妾身感激不盡。”
施不爲雖不滿逍遙璇自作主張的行爲,可是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好駁斥,無奈之下,悻悻地道:“各位,你們誰有辦法就說出來吧,咱們還等着比賽呢。”
逍遙璇的要求看起來不難,可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卻不小。修真界能演奏音律的法寶不少,可是能檢驗出音律強弱的法寶抑或法門基本上寥若晨星,很多人終其一身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不要說能查探出音律對修煉產生的助益作用的法寶了。
施不爲不由得有些急了,如果找不出來合適的手段,逍遙璇就不會同意繼續比賽,他這個初生的主持人就顯得太無能了,他急不可耐的問何蓮道:“前輩,你肯定有辦法,眼下是比試的關鍵時刻,你可不能袖手旁觀,一定要幫晚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