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刁秀珊的話,不覺一驚,不由自己地抖了一下。
歐陽寧在我身後緊緊摟了我一下,小聲說了一句,“她敢!”
我聽着歐陽寧的話,感覺暖暖的。
這個時候,甄紅玉已經把房間的門打開了,那個叫華子的帶着他手下的弟兄上來了,說把公司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我。
“算了吧,這次讓她跑了,下次可別落到我的手裡!”刁秀珊忿忿地說着,說完站起身來。
“老婆我送你回去!”甄紅玉說着,用着他的老婆,和他的一干人馬離去。
歐陽寧確定人已經走遠,輕輕推開了櫥門,我終於可以自由地喘息了,我大口地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然後快步地走到垃圾簍旁邊,撿起那團被刁秀珊揉皺了的合同。
我看着那份合同,雖然皺了一些,但是還完好無損,於是我說,“現在我們怎麼走呢,那些人肯定還在監視着我呢。”
“後門,我發現了他們的後門。”歐陽寧說着拽着我的手,從一條七拐八拐地小過道逃了出去。
歐陽寧的車穩穩地停在那裡,我和歐陽寧飛一般地上了車,歐陽寧一踩油門,車“嗚——”地向前飛馳而去。
我終於逃脫了虎口,我的手不僅捂在了胸口上。我看着歐陽寧,真是發自心底的感謝他,雖然剛纔他在我身後已經忍不住了,我也並不怪他,因爲那個時候,我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何況他是個男人,還是那個尷尬的姿勢在我的身後。
我心裡明白,如果不是歐陽寧,我插翅也逃不脫甄紅玉那戒備森嚴的大院,那裡四處都是他的爪牙,我一個弱小的女子又如何逃得脫。
還有,我看着那份難得的合同,剛纔,即便我有幸逃了出來,那份合同關鍵的一頁留在了甄紅玉那裡,那麼我回到公司也沒法交差,因爲我和沒簽合同沒什麼區別。
現在我全身而退,拿着簽了字蓋了章的合同,總算,我在全公司的面前沒有丟了面子,重要的是我又保全了自己的清白,我看着歐陽寧,心裡真是激動極了,看着他那白淨和善的臉龐,我真想奮不顧身地抱着他親吻,可是自己還是忍住了。
歐陽寧也很高興,他看着我說,“你怎麼也不問問我是怎麼找來的呢?”
“對呀!你是怎麼來的?”我剛纔見到歐陽寧的一瞬,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接下來一連串的緊張,讓我又忘記了這個問題。
“刁曉放告訴我的,她說你讓她來接你,恰好她下午有事,於是她給我打電話委託我過來接你。”歐陽寧看着我,有些得意地說着,“我太瞭解甄紅玉了,估計着你到了他這裡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於是我先你一步,躲進了他的櫥裡。”
我明白了,原來歐陽寧早已先我一步進了那個房間,一直在暗中保護我。
剛纔聽了刁秀珊和甄紅玉的對話,我心裡也明白了,這是姚莎莎故意設的套,讓我來鑽,而又讓刁秀珊來捉姦,如果真的被刁秀珊捉了奸,那麼我丟的人可就大了。
我想着這其中的陰險,不覺嚇了一跳。
“青彤,我覺得你還不如來我的公司工作,你在那裡太危險了。”歐陽寧看着我,有些說不出的憂心忡忡。
“對不起。”我看着歐陽寧,搖了搖頭,我必須留在江秋白的身邊,雖然我知道江氏集團目前的處境,對於我來說無時無刻不面臨着風險,可是,我就是想留在江秋白身邊,有這一條就夠了。
“青彤,你肚子裡的孩子,十有八九是我的。如果是我的,你告訴我。”歐陽寧看着我深情地說着。
“爲什麼?”我懵懂地看着歐陽寧,不知他在想什麼。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會和江秀兒離婚娶你,你一定要告訴我,答應我!”歐陽寧說着,伸手使勁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看着歐陽寧,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和歐陽寧分開以後,我回到了公司,當我把那份完整的合同交到姚莎莎手裡的時候,當時江秋白恰好也在那裡,姚莎莎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江秋白看着那份合同點了點頭,說,“不錯,林青彤這次給公司立了大功,夫人,由你來獎賞!”
姚莎莎的臉上出現了一陣一陣不同顏色的更替,她沒有想到我竟然真的把合同簽了,並且她還知道我是毛髮無損地從甄氏集團逃脫,因爲在我進辦公室的那一瞬,刁秀珊已經把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上,說我已逃出了甄氏集團。
“刁秀珊說你沒拿到合同逃走了,你是怎麼拿到的合同呢?”姚莎莎有些不相信地翻看着那些合同一張不少。
我向前一步,指着那張發皺的合同說,“當時甄紅玉和他老婆吵起來了,我趁着他們不注意,躲到了壁櫥裡,然後等他們四處搜查不到我,從那個房間悻悻離去時,我從壁櫥裡出來,從垃圾桶裡撿出了這份合同。”
江秋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看看我,又看看姚莎莎說,“安排財務部,好好獎勵林青彤。”
不到一天的時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我勝利完成任務,江成軍也高興的不得了,“老婆,看不出來,你這麼了不起。”
江成軍反覆地問着我事情的經過,我只是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些,然後就休息去了。
我感覺太累了,因爲我肚裡的小寶寶已經開始禁不住折騰有意見了,它在肚裡鬧着,讓我一陣一陣地不舒服。
我想着歐陽寧剛纔說的那些話,想着江秋白對這個孩子似乎有些不認可,而江成軍卻實實在在地把孩子當成了他自己的,我該怎麼辦呢?
我撫着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大難題。
我原本是想生一個和江秋白的孩子,可是現在,我自己根本保證不了這個孩子就是江秋白的,甚至江秋白自己也感覺有些疑惑,我覺得我那麼愛他,必須要百分之百爲他生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不如,把這個孩子做掉。
我思來想去,這或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了,我還年輕,想辦法再生一個百分百江秋白的孩子。
“青彤,想什麼呢?”江成軍見我憂心忡忡,在一旁問着我,“怎麼剛完成了這麼漂亮的任務,就憂心忡忡了呀?”
江成軍還沉浸在我圓滿完成任務的興奮之中,可是我的心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問題。
我知道,如果我做流產,就必須得徵求江成軍的同意,畢竟我們現在還是朝夕相處的夫妻,我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也瞞不過他。
我看了看他,說,“我,我想把這個孩子做了。”
“什麼?你說什麼?!”江成軍的臉上一片詫異,“你說把這個孩子給做了?”
我看着江成軍,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我這段時間工作特別緊張,然後咱們倆剛結婚,還處於磨合階段,我有時心情也不太好,醫生說這樣對孩子不好,所以我想,與其生一個不健康的孩子,還不如過段時間,等我們心情好了,再生一個健康的寶寶。”
“不行!”江成軍似乎是耐着性子聽我把話說完,然後不容置疑地否認了我的建議,“青彤你死了這份心,無論如何你不能去做這個孩子,不管你說什麼,我要這個孩子,這是我江成軍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你不能做了他!”
“我……”我看着江成軍,忽然間感覺我說什麼也是白說,因爲從江成軍那忽然間瞪得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中,我看出,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我於是想,暫時先這樣吧,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自己去做了,等到江成軍知道時,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
於是我不再言語。
江成軍見我不說話,又一次不放心起來,他走到我近前,忍不住伸出雙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青彤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做這個孩子行嗎?!”江成軍說着,那銅鈴一般的大眼睛忽然小了,慢慢地,裡面滲出淚水來。
和江成軍結婚一個多月了,我們之間生過了不止一次的氣,但是江成軍再就是在最火冒三丈的時候,也沒有流過眼淚。
現在,江成軍竟然流淚了,他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搖晃着,“青彤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做這個孩子行嗎?”
我看着江成軍點了點頭。
那一刻,我的心裡矛盾極了,我看出來了,江成軍特別在乎這個孩子,而江秋白那裡卻有些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甚至歐陽寧,剛剛還在懇求我,如果是他的孩子,他就和江秀兒離婚娶我,我該怎麼辦?
我知道,一時半會兒我還不能離開江成軍,如果我自作主張把這個孩子做了,江成軍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想着我和江成軍剛結婚時那一連串的不順,他的暴躁,似乎都是因爲有了我肚裡的孩子開始而逐漸消失,那麼,如果我做了這個孩子,他對我的狂虐會不會重新開始?
想到這裡,我情不自盡地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