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齊蘿突然痛苦的大叫了一聲,捂着胳膊倒在了地上。
坐在觀望臺上的惠妃嘴角邪惡的上揚,讚賞地看了一眼岑柳蘭,心下便有了主意。
夏侯笙晴正欲拍案而起,手卻被朝生安一把按下,他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她的火氣竟瞬間被澆滅了。
岑丞相不安的看了一眼夏侯笙晴,見她沒什麼反應,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
主街上,朝景一直注視着她們,雖說岑柳蘭確實擡腳了,卻沒碰到齊蘿。
他用高大的背影擋住了岑柳蘭的視線,擔憂的將齊蘿扶了起來。
“蘿兒,沒事吧?”
齊蘿心裡憋了一口血,這朝景突然叫她蘿兒,真是天雷滾滾啊!
可即便再憋悶,她也得忍下,死死的皺着眉,故作虛弱的說道,“我傷口好痛,剛纔岑小姐不小心踢到我了。”
齊蘿說着便要委屈的落下淚來,似乎真的是痛極了。
朝景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扭頭看向岑柳蘭,面露怒色,“岑小姐過了。”
岑柳蘭立刻慌了神,她有一剎那確實想踢她,可她真的沒碰到啊!
“景世子,不是這樣的。本小姐根本沒碰到她。”
即便心中無比的慌亂,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只是在做解釋。
齊蘿真的演不下去了,乾脆將頭埋在地上,佯裝哭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好痛!胳膊好痛!好痛啊……”
已經扯掉了完顏輕絕玉佩的北堂聽到齊蘿的哭聲,突然心煩意亂,他本來在和林毅周旋,如今也沒了興致,直接衝上去扣住林毅的雙臂,一把將他的玉佩扯了下來。
北堂眉眼間全是憤怒,直直地朝着齊蘿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齊蘿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只顧着埋頭撒潑打諢,即便是這樣,她也緊緊護着自己的玉佩。
突然,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北堂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齊蘿,步伐逼近朝景,與他面對面,眉眼間皆是怒火,“連自己正妃都保護不了的廢物!”
朝景直視着他,伸手扯掉了他腰間的玉佩,他面無表情地將玉佩提起置於北堂眼前。
“北堂淘汰!北堂淘汰!”
京城的街道上除了涼颼颼的冷風拂面,還有魏公公的迴音綿延不絕。
齊蘿詫異的揚起臉,嘴角一片抽搐,主力一被淘汰,她可怎麼活!
北堂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岑柳蘭。
岑柳蘭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被嚇得六神無主。
就在發懵恍惚之際,齊蘿忽地擡起上半身一把抓住了她的玉佩。
岑柳蘭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玉佩正好被扯了下來。
齊蘿單手撐地笑嘻嘻的站了起來,面對岑柳蘭即便是生氣也驚豔衆人的臉,緩緩開口,“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岑小姐莫要把別人都當成是傻子!”
她很慶幸,在岑柳蘭想要踢她的時候,先發制人躺了下來,不然即便是事後有人爲她出頭,她這胳膊也要遭大殃了!
岑柳蘭離開後,朝景才走了過來,他冷冷地說道,“下次莫要讓人這麼擔心。”
齊蘿衝着他乖巧地眨了眨眼,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咧咧的說道,“朝景,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今天特別帥?”
他今天說的每一句話,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話,她此生難忘。
朝景淡淡的回道,“本世子向來如此。”
而另一邊,宇文軒毫無意外的扯掉了裴殷的玉佩,笑着向他們這裡走來。
齊蘿往朝景身後躲了躲,一時之間,竟忘了他也是黃隊。
“皇姐莫要躲了,景世子和本太子都不忍心摘了你的玉佩,真真是傷腦筋!”
宇文軒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卻滿是笑意。
齊蘿對着他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忍心,那就過來讓我摘了吧!”
宇文軒當真便走了過去,指了指自己的玉佩,笑眯眯的引誘她,“來。”
朝景盈盈一笑,在宇文軒的詫異下,理所應當的將他的玉佩摘下來,轉身遞給了齊蘿。
宇文軒的笑容僵在嘴角,他本是有意逗弄齊蘿,沒成想真的被摘了!
面對宇文軒的不解的目光,朝景淡漠地解釋道,“蘿兒受傷身體不便,太子殿下又一言九鼎,本世子也很痛心。”
宇文軒眯着眼斜視了他一眼,看着朝景既無奈又無話可說,便大笑着離去了。
觀望臺上的衆人紛紛面露喜色,有些忍不住笑出了聲,一向嚴肅的宇文華陽也忍俊不禁,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倆打算如何收場。
朝景直視着齊蘿,沒有任何的表情的說道,“世子妃,這次真的不能讓了。”
齊蘿斜着眼睨視着他,嘴角輕揚,“好!”
朝景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齊蘿的玉佩,與此同時,齊蘿也用力的握住了他的玉佩。
齊蘿用力一扯,一轉身,才發現朝景鬆開了她的玉佩,正滿眼寵溺的望着她,“世子妃好生厲害。”
齊蘿一頭霧水,他方纔不是已經抓到了她的玉佩嗎?爲何沒有拽下來?
她乾笑了兩聲,想把玉佩重新給他系回去,才發現自己的手不方便,只好將玉佩一把塞進他手裡,“不算不算,你重新系好,再來!”
說好不讓的,又讓!
朝景不經意間彎下腰,伏在齊蘿耳邊輕聲說道,“你忘了父王說的話了?”
齊蘿的身子盈盈一顫,這纔想起來朝生安說的話,讓朝景不可太過愚笨,亦不可大放異彩,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比賽結束的銅鑼聲一響,齊蘿也驚呆了,她竟然獲勝了,恍若夢境。
魏公公派人將“壽比南山”四個字高高舉起,所有人都站在觀望臺上,俯視着獨自站在京城主街上的齊蘿。
而先前被淘汰的衆人也紛紛從西面走了出來,他們站成一堆,大聲地喊道,“祝賀吾皇壽比南山!”
他們的話音剛落,其他人便齊刷刷的跟着喊,“祝賀吾皇壽比南山!”
在祝福聲中,宇文華陽露出了笑顏,這是在平日裡從不曾見到的。
藍隊獲勝,每人獎勵了一個刻有自己名字的金墜子,齊蘿轉手便將墜子遞給了朝景,囑咐道,“這是我送給你的,別弄丟了。”
朝景收好金墜子,將它放進了自己
的衣兜。
北堂不動聲色的看着這邊,只覺得心中鬱結之火愈發的強烈,從來沒有過的心塞讓他變得暴躁異常。
……
比賽結束後,所有人乘着馬車回宮中赴宴,美味佳餚已經在等着他們。
無可厚非的,朝景與齊蘿乘坐在一輛馬車上。
北堂本想離開回府,卻在走掉的那一瞬間被北陽王攔住了去路,他沉着臉擋着他,“逆子!還不滾回去!”
“不餓。”北堂眉眼含霜。
北陽王揚着拳頭示威,“不餓也滾!”
齊蘿趴在馬車的窗口處看着這一幕,眼皮便耷拉了下來,她將車簾放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北堂……好像喜歡她……
她真的覺得自己抽抽了,北堂那麼霸道張狂不可一世,他要喜歡也是喜歡夏侯衣衣那種女英雄!
齊蘿趕緊晃了晃腦袋,棄掉自己腦中的廢料。
她揚起頭,笑眯眯的坐到朝景身邊,乖巧的眨巴着眼睛,“朝景,你覺得北堂世子和衣衣公主相配嗎?”
朝景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極配。”
齊蘿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她再次掀開車簾,對着北堂喊道,“北堂世子,我有話想和你說。”
正與北陽王生悶氣的北堂見齊蘿喊他,陰沉着臉真的走了過去。
北陽王在他身後詫異的眯起了眼。
齊蘿見站在一旁的夏侯衣衣擡眼望來,也朝着她揮了揮手,“衣衣表姐,你要不要乘我們的馬車?”
夏侯衣衣抿脣點了點頭,利索的上了馬車。
北堂沉着臉走過來,冷着臉問道,“何事?”
“你要不要上來和我們一起坐?”
“不要。”
北堂毫不猶豫地拒絕,而且說完就走。
齊蘿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要是這樣就叫做喜歡的話,那被他喜歡當真是天下第一悲催事了!
另一邊,惠妃深深的望了這裡一眼,眉眼凌厲的一把放下了車簾,岑柳蘭不知何時竟坐在了她的車裡。
她抱着湯婆子緩緩開口,“岑小姐膽識過人,美豔動人,與景世子倒是極爲相配,不知岑小姐可有中意的男子了?”
若是岑柳蘭能嫁給朝景,奪去齊蘿的寵愛,不再有朝安王府庇佑的她,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岑柳蘭素聞惠妃手段陰狠,如今舉手投足間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氣息,她思忖着,若惠妃能助她,便再好不過了。
她點了點頭,“柳蘭不才,覺得景世子天下無雙。”
雖然從小的教養告訴她不能如此直白的袒露心意,可看今日這情形,朝景是鐵定不願意娶她的!
然,有了惠妃的幫忙,事情便有了轉機!
惠妃輕笑出聲,當即誇讚道,“岑小姐果真是可造之材,本宮與岑丞相交情匪淺,若是能成全岑小姐,倒也是美事一樁。只不過,賜婚還得仰仗着皇上,岑小姐該早些讓皇上知道你的心意纔可。”
岑柳蘭擡眸與她對視,兩人相視一眼,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直接啓奏甚爲不妥,她得想個齊全的法子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