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先用竹籤做噱頭,賣順之後撤了竹籤論斤稱,是小夫妻倆早就商量好的經營之道。
而且她也沒用尋常那種帶秤砣的小秤,而是直接弄個蹺蹺板一樣的二尺天秤。
“媳婦兒,你這秤倒是用的方便,可咱沒秤砣啊!”
“那邊不是有磚頭嗎?砸成大小兩截當秤砣就行。”
小夫妻倆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跟忽悠二人組似得,就給炸串定了個粗價。
小磚塊十文,大磚塊二十文,炸貨稱重之後用油紙打包。
一開始食客們還不太看得懂。
等司青兒在天秤一頭吊上大半個磚頭,另一頭吊上個竹編小蒸屜,然後拆四個炸串放上去,又另外再拆一串抓兩塊上去添斤兩……
原本五文一串的炸串,現在二十文買了四串半啊!
這再不會算賬的也知道佔便宜,頓時有人就捧場道:
“我要這樣二十文的,先給我稱一個!”
“我也要二十文的!”
“我也要……”
食客爭先恐後。
可司青兒覺得,她還應該再看看小塊磚頭是稱多少炸串,然後再定怎麼賣。
窗外食客有點急,爭搶着道:“你等有人買十文小份兒的時候再試,先給我來二十文的!”
開玩笑,這要是不抓緊買,待會你反應過來不這麼賣了呢?
這種好吃還能佔便宜的大好事,誰不抓緊誰就是傻子。
嘩啦啦……
大把大把的銅錢,收進來丟進木桶。
小夫妻倆默契合作,一個揮着漏勺在油鍋邊忙着,一個則站在天秤邊上稱重收錢。
“九嬸兒,賣完了嗎?說好賣完了給我炸小酥肉的。爲了等着吃它,我晌午都沒吃飽!”
陳恆的演技實在不怎麼好。
也就是勝在嗓門大。
忍着耳朵被震得發麻的彆扭勁兒,司青兒決定以後再有這種事兒,還是緊着讓慕大疤瘌來上場吧。
陳恆的演技不好,司青兒見縫插針炸小酥肉的手藝卻很不錯。
炸串便宜,那是因爲炸的是砍碎的雞骨架,本就不值大價。
滷煮便宜,也是因爲用料都是價值不高的下水內臟蘿蔔豆腐。
但這個小酥肉,那是實實在在的肉。
不好好做個鋪墊,搞不好也會跟色香味俱全,卻沒人願意買的滷肉一樣,不受食客待見。
所以司青兒這回炸了好大一碗小酥肉,卻隻字不提賣價,炸完了還讓陳恆趕緊端走去一邊吃,別放在這裡礙着她的正經事。
“饞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這玩意兒貴着呢!給我留一把再走!”
慕九昱恨叨叨的直接抓一大把放身邊海碗裡。給人稱重時,時不時就捏一小塊塞嘴裡,很捨不得咽的吧唧吧唧的嚼。
偶爾有食客問,那碗裡是什麼?
慕九昱就稀罕巴巴的解釋,小酥肉,媳婦摳搜捨不得做,好幾個月才借孩子光吃幾口……
食客聽了砸砸嘴。
能讓日進斗金的麻臉兒都摳摳搜搜捨不得做的東西,那估計真是很貴的吧?
司青兒忙裡偷閒也捏一塊吃嘴裡,然後瞪着慕大疤瘌嚷道:
“那是我摳搜纔不做的嗎?做這玩意兒費的都是新鮮好肉,老人孩子小姑娘才稀罕打牙祭的東西,你個大老爺們兒饞個什麼嘴兒?”
正說着,委屈巴巴的甜棗湊上來告狀:“九叔九嬸兒你們快給我說句話吖,二蛋哥不給我吃小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