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這婦人會經歷一場浩劫,才能平安產子。
沒想到啊,整個生產過程竟快得,就好像是直接從牀底下掏出來個娃娃似得。
此時看着婦人,終於在沉睡中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司青兒揪着的心也鬆了幾分。
只是……
聽鍾馗臉的意思,婦人生完了孩子,她們應該就要走了。
那她和小牀上的蜜桃……怎麼辦?
她這裡正苦悶無緒,一旁抱着襁褓的冷媽媽,已經拉着崔媽媽到了她面前:“陳小姐天恩,咱們不知如何報答,且先替家主子給您磕頭吧!”
冷媽媽說着,便率先一步,屈身給司青兒磕了三個響頭。
叩首之後,她將襁褓遞給崔媽媽,然後從自己懷裡摸出厚厚一疊銀票,說是給司青兒的診金。
穿越至今多少天,除了慕九昱,這還是頭回有人朝她舉銀票。
司青兒望着銀票不禁一怔,而不知何時從簾子那頭轉過來的鐘馗臉,卻拉着一張難看的臉:
“冷媽媽,你這是在打我姐姐的臉,還是在打我們蘭蕭莊的臉?難道我姐姐母子倆個,在你眼裡就值這幾張破紙嗎?”
出其不意的,就在司青兒猶豫怎麼接話拿錢纔不跌份兒的時候,鍾馗臉,扯了那厚厚一疊銀票便撕成了渣。
那麼厚的一疊銀票,撕成了,渣!
鍾馗臉此舉,不禁司青兒歎爲觀止,冷媽媽也是搓手跺腳:“公子怎的又要發瘋,這是給人家陳小姐的診金!”
“你看看門外是什麼世道!就是給她個金山,她有命花嗎?”
要不是怕聲音太大被縫了嘴,鍾馗臉可能一嗓子就能震掉樑上的陳灰。
常言說,有理不在聲高。
而鍾馗臉此時的聲音雖不大,可他說的話倒是真的很有道理。
冷媽媽像是還想反駁,但崔媽媽已經將她拉住。
而鍾馗臉這事已扭頭看向司青兒:
“現在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且姐姐剛生了孩子,也不能馬上挪動。那個,我是想說……我之前見過有人斷了腿還能接上,你妹妹的胳膊和耳朵都是在哪掉的,不管虎穴龍潭,我給你找回來去!”
司青兒聞言:“……”
說了這麼半天,怎麼不是說要帶着她一起走?
她們家裡不是還有個偏癱不能動的病人……
而且現在月黑風高的,這傢伙真的去了那片林子,也未必找得到蜜桃的手臂和耳朵。
……就算是天亮着,也一定能找到,她又怎麼解釋蜜桃出現在那裡的緣由?
“我的好公子,您也知道外頭世道亂,怎麼還說得出這樣的傻話!再說這大晚上的,您知道地方也未必找得着啊!”
崔媽媽倒是說出了司青兒的心裡話。
只是她這話,並沒讓鍾馗臉放棄,反而像是激起了那傢伙的逆反心理:“細皮嫩肉的手臂耳朵,怎麼就不好找?實在找不到,就砍了我的給她接上,總不能讓個好好的姑娘,缺胳膊少耳朵的過日子吧?”
說着就要出門的鐘馗臉,右手拉着木門,回頭追問司青兒,你妹妹把手臂耳朵都掉哪兒了?
說着他還拍得腔子咚咚響,豪氣雲天的道:“您不擁有顧慮,本公主除了皇宮不能去,滿京城還真沒本公子不能闖的。你就照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