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隊裡的時候,童兵學到過一種心理疾病專屬名詞——PTSD,學名心理創傷應激反應。雖然在專業的資料上,這種PTSD有着幾萬字的米語解釋,但總的來說,一句華夏古語就能大概囊括其意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雖然壓倒殷茹男的動作非常突兀,但兩人所處的危險環境,本就需要這種隨機應變;何況童兵已經反覆在殷茹男耳邊解釋過原因,也強調過現在兩人正處於被監視的狀態。但此刻的殷茹男彷彿倒退了十幾年,變成了一個完全無法交流的對象,即使接受了“正在被人監視”的現狀,也蠻橫地堅持着對童兵的敵意。
童兵認識的殷茹男,是一個冷靜剛強、猶如岩石般的女子,爲了收養的義女,她甚至敢於能夠帶着槍傷單槍匹馬闖進豪傑夜總會。這樣一個擁有膽略的女子,和現在的她簡直判若兩人。此刻的殷茹男猶如一隻受了傷的羸弱小獸,爲了掩飾背後的傷口,奮力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兇狠模樣。
“我猜的沒錯,她這種劇烈的恐懼,很可能來自於過去的創傷。”
擡起頭,望着殷茹男失焦的雙瞳,童兵也不知道這樣說破她內心恐懼究竟是對是錯,有些人可以通過這種刺激克服恐懼,另一些人則會在過去的痛苦記憶中越陷越深。在經過多年的訓練後,童兵變得很擅長揭穿一個人的內心,卻從未學過如何去修補。
在童兵的觀察下,殷茹男的身子又開始不安分地扭動起來,只是這次她的動作輕柔了很多,比起劇烈掙扎,她此刻的扭動,更像是在配合演出着“假情侶”的戲碼,麻痹着遠處工業區塔樓上狙擊手的警覺。
“難道她克服了內心的恐懼?”
以殷茹男的智慧,一旦冷靜下來,要她配合着假裝親熱一番隨後抽身離開,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此刻她雙眼呆滯地望向天空,彷彿壓在她身上的童兵根本不存在一樣。看着這樣的眼神,童兵實在不敢下太過樂觀的結論。
“殷茹男,我知道你的這碗飯吃起來不容易,以前一定經歷過一段很艱苦的日子。”說話間,童兵略微放鬆了對殷茹男四肢的鉗制,他的嗓音罕見地柔和下來:“不過一直回頭看,前面的路是走不下去的。丫頭之前死裡逃生過一次,但她現在還是被人盯着,那些做實驗的人不會放過她,只有我們先發制人,把那羣實驗者的根源搗毀,你的孩子們才能真正安全。”
不知是他柔和的聲音起了效果,還是孩子的話題刺激到了殷茹男心中代表堅強的那部分,殷茹男眼神緩緩恢復了靈動生氣,她低聲呢喃道:“丫頭……”
“是的,想一想丫頭。大喬已經消掉了丫頭的案底,現在她是一個乾乾淨淨的東海市民。只要解決了那些實驗者,她就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樣進初中。”看到殷茹男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童兵總算鬆了口氣,他深埋在殷茹男頸窩的臉部微微擡起,用隱蔽的姿勢打量着工業區高塔上的人數:“這些武裝分子究竟和那些實驗者有沒有關係,現在還不知道,但是這些人聚集在君臨制藥廠區附近,我們原來的臥底計劃徹底被打亂了,在查清楚他們的底細前……”
一道勁風
割斷了這一抹輕柔的聲音。
就在童兵話說到一半時,殷茹男右手三指突然一併,在鉗制有所鬆懈的情況下,她的指尖猛然一顫,一道銀灰色的鋒芒脫手而出。這種顏色的藥粉並不存在,能夠閃出金屬光芒的,就只有殷茹男平日慣用的長方形刀片而已。
在氣機的感應下,這道勁風的涼意讓童兵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掌間再度發力,殷茹男的雙腕再次被狠狠按在地上,藉着這一按之力,童兵上半身猛地往上一撐,頭部像一隻仰天長嘯的狼一樣高高昂起,灰色勁風在他的下巴底部留下一道白痕,“咻”一聲沒入一側的草叢之中。
“她已經完全失控了!”感受着皮膚上火辣辣的觸感,童兵不得不承認,他的嘗試得出了一個最壞的結果:“她剛纔的動作,根本不是在配合我演戲,而是在把藏在袖口的刀片抖出來……她身上絕不止一把刀片。”
沒有留給童兵太多時間,當他低頭再看殷茹男時,後者的雙目已再度被怨恨填滿。再往下看,另一枚鋒利的刀片已被含在那雙厚實性感的櫻脣之間。分不清是泣是笑的聲音從她的鼻腔中斷斷續續傳來,殷茹男猛然擡頭,將咬在嘴裡的刀片往童兵咽喉。
“她在對我說什麼?怨恨嗎?不是,現在她眼前看到的人已經不是我了,應該是那個人!”望着殷茹男眼中的怨恨之淚,童兵心中深深嘆息着,在那一層怨恨背後,童兵感受到了太多的複雜而脆弱的東西。
這短暫的猶豫讓童兵浪費了太多時間,雖然牢牢壓制住了殷茹男的四肢,但同處“大”字型的童兵也陷入了手腳都不能動的狀態。殷茹男脣間的鋒刃轉瞬即至,眼看刃口離童兵的頸動脈越來越近,她的鼻腔中發出高亢而嘶啞的悽聲,彷彿將斬斷過去的希望全部託付在了這片脣刃上。
“啵。”
柔軟的觸感充斥在四片嘴脣之間,不管是殷茹男還是童兵,在短短這一瞬間內,兩人的身子都不受控地繃緊起來。然後,這一瞬間開始無限延長,直到兩人的意識都從生死相搏的一瞬間恢復過來未知。
“放……唔……放開……唔……”
女郎的抗議聲聲斷斷續續的,就像她軀體上傳來的掙扎一樣。四肢被按住的殷茹男仍沒有放棄抵抗,只是她的氣力已經消耗殆盡,偶爾挺一下腰腰,卻讓兩人的小腹結實地撞擊在一起。觸碰區域傳來一陣曖昧不明的感覺,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拒絕還是邀請。
撇開下身斷斷續續的觸碰不說,童兵與殷茹男的臉部,此刻也保持着微妙至極的距離。殷茹男咬在齒間的那枚刀片,最終還是讓童兵見了紅,只是刀鋒割破的地方並不是童兵的咽喉,而是他的下脣。在最後一刻,童兵以極快的速度低頭張口,咬住了那枚刀片的另一半,兩人咬着同一枚刀片,各憑脣齒爭奪着它的控制權。
在“反慾望”訓練的成果下,童兵的神志倒還保持着清醒。在最初那一瞬間的觸碰後,兩人的嘴脣就重新分開,四脣之間的距離穩定地維持在1釐米之內。童兵謹守心防,將充盈的內力流轉全身,牙關緊咬着刀片,既不讓殷茹男從自己嘴裡抽出刀片,也要自我剋制住主動一親芳澤的慾念,不讓雙脣受
到本能催使而向前探索。
殷茹男或許已經清醒過來了,抑或徹底淪入了那段陰暗的記憶中,原本鎖在眼角的淚水分別在左右兩頰滑出一道晶瑩的痕跡。她下意識地重複着“放開”,可每次咬牙吐字時,卻總會不可避免地將香脣主動送到童兵口邊。
如果說童兵在部隊裡過了8年的禁慾生活,那殷茹男的境況也與之差不多。在發生過那件事之後,她對男性的牴觸便上升到了頂點,即使是招財進寶4爲最親近的兄弟,殷茹男也對他們保持着相當的距離。在莊傑吞併千手堂後,無論莊豪如何表露真心,殷茹男始終不假辭色,也是她抗拒男性的表現之一。
可是,但凡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體內都會存在最基本的需求。就像錢楓荷曾經指出過的,童兵在看見美貌的她後,在目光深處依舊流露出了渴求的痕跡。童兵也很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對他而言,在20多歲身體對異性有反應是完全正常的事情,只要能將這份本能納入理性的控制下,不論在情在理,都沒有任何可值得羞愧的地方。
但現在情況已經發展到了貼身肉搏的程度,多年的單身生活,讓殷茹男的理性逐漸失去了身體控制權。脣瓣被童兵佔了幾次便宜之後,殷茹男渾身逐漸炙燙起來,這種失控感令她心驚膽戰,再也不敢隨意“動口”,只能緊守牙關,羞愧地承受着體溫的上升。
“再這樣下去,事情又會朝另一個方向失控的。”不僅是童兵,身下殷茹男圓睜的瞳孔中,也映出了同樣的擔憂。
童兵的小腹忽然向下一頂,將殷茹男的胯部也緊緊壓住,令她軀體自上往下再沒有一處可以動憚。殷茹男雙腿中縫感受到一塊明顯的凸戳,一想到這份觸感背後的意義,她身子再次劇烈顫抖起來。
“你……不要……唔……”
慌亂的求饒因爲嘴脣的觸碰再次半途而廢,殷茹男只能用急促的呼吸和慌亂眼神表達着求饒的信號。
“冷靜點,殷茹男!我是童兵,不是其他人,是童兵。”
伴隨着嘴脣處不時傳來的點點觸感,童兵“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絲毫不顧說話時雙方嘴脣的碰觸,冷靜而清晰地喚回着身下女郎的理智。
“童兵……你……我……”被往日恐懼所摧毀的理智,隨着童兵誘導式地語速逐漸重建起來,殷茹男的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一張熟悉的臉上,她的思維也隨之連貫起來:“我們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
“恢復理智了嗎?”童兵稍稍擡手抹了把額頭汗水,然後又再次迅速握緊了殷茹男的手腕。
“放開我的手,唔……先放開嘴……唔”意識到童兵對自己高度的戒備,殷茹男紅着臉解釋道:“我不會……再亂來了。”
“這一點我可不敢輕易相信。”童兵緊咬着刀片絲毫不敢放鬆,他的餘光撇到殷茹男的五指,那指尖的刀片仍散發着點點寒光。這種威脅讓童兵根本沒有任何猶豫,他咬着牙,滴血着嘴脣隨着每一個音節的吐露而嘟出,緩慢而堅決地撩撥着殷茹男的脣瓣:“你聽好了,等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你稍微忍一忍。”
“什麼……不……不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