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暴食罪徒、利納爾重傷、內部矛盾、造功實驗……
孟筱翎的臥底已經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童兵有一種預感,他現在掌握的情報已經足夠了,只是,若想要挖出事情背後的真相,他還需要一條思路,將這些散碎的情報串在一起才行。
“小君,你手頭有沒有潛伏在華夏的罪徒人數的情報?”童兵問道:“爲了印證我的猜想,我需要知道暴食、嫉妒和懈怠3支罪徒的強弱對比,比如哪一支罪徒人數最多,實力最強。”
“七宗罪的威脅並不在人數,他們潛伏在華夏的正式罪徒人數很少。一般都是用資金、宗教信仰和一些邪術,迫使一些當地勢力或者無辜百姓配合他們行事,比如莊傑就是一個例子。”說到這,趙莫君有些爲難地搖了搖頭:“要查出每支原罪人數多少,光是甄別正式罪徒和協力者,就涉及到太多繁瑣情報,就算翻遍所有數據庫,我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的。”
“那就是查不出3者之間的力量對比關係了……”童兵低聲自忖道。
看到童兵的話頭斷了,趙莫君好奇道:“兵哥哥,你剛纔不是說時機問題嗎?怎麼又跳到3支罪徒的人數了?”
“得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實力對比,我這個猜想纔好被佐證……不過還是先說下去吧。”在沒有被竊聽可能的信號封閉環境內,童兵毫無顧忌地發揮着他的思維:“我總結一下你剛纔的情報,七宗罪內部被分成7股勢力,其中,染指華夏是,暴食、嫉妒和懈怠這3個分支。能在華夏潛伏這麼久,說明這3批都不是省油的燈,不論3者之間孰強孰弱,從實力上將,我暫且將他們視爲三足鼎立。”一邊習慣性地用拇指刮擦着下脣,童兵一邊理着思路。
“嗯,就當他們3支實力相仿,然後呢?”
“不管古今中外,凡是三方混戰,彼此的平衡最難打破,因爲先動手的一方容易面臨另兩股勢力的夾擊,所以一般來說,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契機,三方之間的膠着狀態會延續很久。”童兵集中精神,用他所熟知的軍事理論,捕捉着大腦深處若隱若現的靈感,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邊趙莫君古靈精怪的笑容。他繼續分析着:“但是現在這個膠着狀態已經被打破,暴食這一支受到了嚴重打擊,連代理指揮利納爾都遭到了暗算臥牀不起。那麼,打破平衡的契機是什麼?考慮到這件事發生的時機,我只能到一個答案。就是那晚在豪傑夜總會發生的事情。”
“嗯嗯,就是你毀掉造功實驗嘛。”趙莫君附和道:“那個帶着太陽神面具的人,他的身份我已經輸入萬能PAD了,現在系統還在自動搜索匹配結果,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就是利納爾的部下,這點肯定是跑不掉啦~”
“利納爾策劃的造功實驗被我破壞,隨後君臨制藥總經理吳勁隆爲了躲避風頭,庇廕在郊區的製藥廠裡。然後,臥底的懶喵就發現重傷的利納爾也出現在藥廠的密室裡。小君,雖然我見都沒見過這個利納爾,但是他現在的境況,或許就是我造成的。”
童兵的措辭還有些保守,但他的目光中,已流露出對這個猜測
的肯定。
趙莫君只是甜笑着,眼波中毫不掩飾對童兵的敬仰和欽慕:“我也覺得是這樣,造功實驗被你破壞後,暴食這一支就兵敗如山倒了,其他兩支罪徒肯定會痛打落水狗的。”
“沒錯,按照你之前的情報,3者之間爲了爭奪原罪轉生儀式的資格,讓自己分支的原罪罪徒誕生,是不惜對其他罪徒亮刀子的。”童兵話鋒一轉:“不過,七宗罪如果只是這麼迷信膚淺,就不會成爲世界上頭號的恐怖組織了。”
“兵哥哥,你還想到了什麼?”
“利納爾在策劃的這個造功實驗,就是他用來爭搶儀式資格的籌碼。既然是這樣,那麼另外兩支也必然有其他的籌碼在手,想要得到原罪轉生儀式的資格,光靠窩裡鬥肯定是不行的,嫉妒和懈怠肯定也有動作。”直到這時,童兵才真正說出他預想到的結論:“除了造功實驗之外,東海最近異常的事情可不少……”
他的話頭再次停了下來,他回到東海短短2個月不到,卻意外遭遇了太多的事情。童兵心裡很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早已不止A1一個。除了A1之外,東臨會、精武門、特戰隊、獨立營、安吉麗娜和她背後的神秘勢力……他視線中的勢力不斷增加着,東海市這片土地上發生的異樣也層出不窮,要將哪些事情歸納進“七宗罪的動作”,這個判斷對童兵來說非常重要。
明明與七宗罪無關的事情,如果被過於謹慎地考慮進來,童兵有限的精力將再次被無謂地分散;
而的確是七宗罪在幕後推進的動作,一旦被漏算在內,童兵又會嚴重誤判對方的實力。
面對這個篩選,童兵慎之又慎,整個遊藝機倉室裡保持數分鐘的沉默,他都完全沒有意識到。
“比如樑家正在準備的煉氣內臟移植計劃……又比如東海工業區的那些喪屍病毒……”趙莫君畢竟只有花季年齡,當她數童兵皺眉次數,數到第15下之後,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
“不錯,這兩件事情,都能列入生化犯罪的範疇,都是七宗罪的風格!小君,快幫我找當年米國喪屍潮案和七宗罪之間有沒有聯繫……”童兵話剛到一半,擡頭便看到了趙莫君似笑非笑的嘴角。他略微一怔,便想起這個小妹調皮的天性。因爲推理而變緊張的神經慢慢變回放鬆狀態,童兵笑着伸手輕輕往她額頭一拍:“你這鬼丫頭,是不是早就查出來了?”
“人家是真的沒查到嘛~萬能PAD的情報庫還在做自動匹配呢,不信你看?”舉起手中還在自動運行的PAD在童兵眼前晃了晃,趙莫君捂住額頭,不依地辯解道:“只不過人家也想到有這個可能嘛,他們3支罪徒,既然都要準備籌碼搶資格,肯定會各自有動作。”
要說撅嘴的模樣,趙莫君是童兵認識的女孩兒中最可愛的一個。
她的臉蛋本就有些嬰兒肥,嘴脣有些肥嘟嘟的,紅潤豐澤,撅起來的時候,脣衣上的流光將兩瓣櫻紅映襯地如粉色水晶般亮麗,就連女人看了都會愣好一會兒。靠着這萌死人的絕技,沉迷電腦的趙莫君小時候不知逃掉過多少責罰。不過這會兒在童兵面前
,小君的這招似乎不太管用。
“兵哥哥,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也難怪趙莫君有些受挫,只見童兵完全不吃她那一套,根本沒有留意她表現出的可愛一面,反而用審視的眼神打量着跟深層次的東西。這種目光,趙莫君曾經看到過幾次,又一次她和童兵在海外共同任務,當兩人繳獲到恐怖分子的一把自制土槍時,童兵饒有興致地把徒手槍件一個個拆了下來,又拼接了回去,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執行任務。那個時候,童兵眼中就是這種眼神。
雖然情報解析和心裡分析是在認識喬蕾之後纔開始接觸的,但童兵本身也有一種天生的剖析力。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趙莫君耷拉下腦袋,自己承認道:“好嘛,不是我想到的。”
看到她認輸後那股委屈的模樣,童兵這才笑了笑,放緩眼神伸手揉起趙莫君的頭髮來。
趙莫君瞭解童兵,童兵更瞭解趙莫君。
要說分析一個計算機系統、一條程序,在童兵認識的人裡,無人能出趙莫君其右;但要說分析一個人的行爲,童兵無論如何都不信,整天泡在電腦前的她能有分析出個123來。
“咳咳,剛纔我想到的,你早就知道了。是大喬分析出來的嗎?”童兵清了清嗓子,故意用略微嚴肅一點的聲音問道。
一想到之前,自己在那邊絞盡腦汁分析,早就知道答案的趙莫君卻在一邊忍笑裝懵懂,童兵的耳根就有些發燒。
趙莫君搖搖頭:“不是。”
“嗯,你和大喬的確也沒有這麼熟悉,而且她最近也很忙……”童兵想了想,又問道:“那……是懶喵想到的?”
趙莫君還是搖頭,然後她擡起頭來,眼神可憐地就像一隻剛剛把沙發解體的哈士奇,看着剛回家面對滿地狼藉的主人。
童兵泛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不會是你……”
“嗯~”趙莫君用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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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這麼多,我都不感興趣,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條_子派來的?”
君臨制藥廠區的密室裡,孟筱翎儘可能表達出誠意後,吳勁隆的反應有些複雜。
眼前這個時而會被嚇到,時而又爆發出驚人氣勢的女孩兒,怎麼看都和他所知的警察絲毫扯不上關係。可偏偏孟筱翎提出的要求,就是讓他“放棄和造功實驗者的合作”,而且還有“幫我們一起抓住那些壞人”。
“我的朋友裡,是有在公安局工作的人。但我來的目的既不抓你,也不是收集你的證據,我一直想面對面和你談一下。”銀河心橋並不是孟筱翎最有力的武器,在掌握這門特異功能之前,她早已磨練出一把在人與人交流中無堅不摧的利刃——真誠。面對吳勁隆充滿懷疑的目光,孟筱翎儘可能利用換位思考替他着想:“我一直想告誡你,能用孩子做實驗,證明他們是一羣不尊重任何生命的怪物。雖然我才和你見過幾次面,不過我能感覺你內心有着底線。如果你爲了錢跟他們合作,你的底線遲早會被他們踩破的。”
“告誡我?我的底線?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