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不是嗎?”龍嘯天的冷着臉道:“你拿什麼東西儘管說,對外我便說你無法再生育,被我休了,你不會介意吧。”
看着眼前這個如談判代表一樣冷酷無情的傢伙,司徒悠蘭笑了:“我來時身無長物,走時也不會帶你走什麼東西,當然衣服我穿走了,如果你我介意,我儘可以也給你留下來。”
“不用了,你穿着吧,留下我看着也不舒服。”龍嘯天走到她面前:“休書一會兒給你送來,以後你自由了,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喜歡?一點?”
“現在你還在意這個?是不是太晚了?”
龍嘯天終於認命地站起身:“那麼我去安排馬車,送你們出城。”龍嘯天背對着司徒悠蘭站立幾秒,她看不見他面部的表情,看着背影覺得他有些猶豫,但是又怎麼樣,就算他再挽留,自己也不會留下了。
龍嘯天沒有挽留,而是快步地離開了。
綠兒在旁邊顯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因,默默地收拾她的東西。
“小姐,這個帶着嗎?”綠兒指着翠玉瓶道。那瓶子裡有龍嘯天給的曼陀散,她還沒來得用呢。
司徒悠蘭搖搖頭。
“可是,小姐,你現在走不了的。”
“綠兒,相信我,我死不了的。”司徒悠蘭突然有了強烈的救生的慾望。
剛纔的夢裡面她還記得,只是弄不懂,但她知道,她就算不爲自己活,也爲自己的下一世好好活。
春兒和衆丫環,默默地幫綠兒收拾東西,其實她們也沒有什麼,只是綠兒帶了自己的幾件換洗衣服。
一切做完了,春兒從衣袖裡掏出些碎銀子,放到綠兒包裡:“你帶上些,總會用到的,王妃不想要王爺的東西,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姐妹一場,以後怕不知什麼時候再見面。”說着,任是她如此端莊穩重的人兒也落下淚來。
然後每個小丫環都掏出些銀子放到綠兒的包袱裡,顯然她們是商量好的。
看着滿屋地落淚的人兒,司徒悠蘭剛纔還被怒氣填滿的心,漸漸溫暖起來:“謝謝你們。我身無他物,感謝你們也只能用蒼白的語言,但我祝願你們以後都有好的歸宿。”
“王妃,您什麼時候回來?”青兒道。
“休書一會兒就會送過來,我不會再回來,你們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你們不用擔心。”司徒悠蘭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只是身體還在往外流着熱量,她知道,如果不止血,自己可能會死掉。
可是什麼是止血藥?
有人敲門,春兒出去,拿了一張紙進來,神色黯然的交給了司徒悠蘭,接過來,果然是休書,雖然字很好看,司徒悠蘭已無心欣賞,將它折成幾折交給綠兒。
司徒悠蘭咬牙穿上了鞋子,春兒看出了異樣,忙道:“王妃,您還在……怎麼能現在就走,我們去求王爺,您好一些再走。”
“要走的是我。”司徒悠蘭平靜道,她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接近門口。
開門
,龍嘯天一臉冷冷的表情,站在那。
司徒悠蘭也無言。
相視幾秒,龍嘯天一伏身,將司徒悠蘭抱起。
“放我下來。”
“這樣比走的快些。”龍嘯天直接忽視她的反抗,下了樓。
司徒悠蘭知道他是送自己,便也不再掙扎。任命的讓他抱着。
樓玉閣前,妖精一身冷傲地站着,看見他們出來,他近身,看了看龍嘯天,龍嘯天將司徒悠蘭交給了他。然後轉身吩咐道:“侍劍,擺宴翠玉閣。”
司徒悠蘭內心殘存的一點點感情,被這一聲擊得粉碎。
司徒悠蘭靠在妖精的懷裡,彷彿斷了線的木偶,呆滯了無生機。
終於到了馬車上,妖精雪白的衫子上沾染了滴滴“梅花”。
他小心地將她放下。然後餵了她一粒藥,司徒悠蘭機械地張嘴吞了下去。
妖精臉上的表情好了些,他看着綠兒道:“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小姐去哪,綠兒就去哪兒,只是我想將我孃親也接出來。”綠兒道。
“好,一會兒就去接你孃親。”妖精道。
“可是,您知道在哪兒嗎?”綠兒道。
“我還要接兩個人,我知道在哪兒,剛纔龍嘯天已經告訴我了,她知道你會提出這個要求的。”
是呀,剛纔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都忘了求龍嘯天了。
不過他倒能想着,也屬難得。
翠玉閣內。
龍嘯天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堂下的歌姬賣力表演着,龍嘯天一直嘴角含着笑,星眸不知是醉還是醒,只是酒越喝,眸子越亮。
“嘯哥哥,爲什麼要放她走呀,蘭姐姐是多好的人,您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讓海棠替您把她求回來。”顏海棠在旁邊小心地陪着笑道。
“海棠,陪你嘯哥哥喝酒。”龍嘯天將酒杯遞到顏海棠粉嫩的脣邊。
顏海棠張開嘴,一飲而盡。
然後紅雲上了臉,人越發妖媚起來。
龍嘯天突然抓起顏海棠的手,將他扯近,盯着她的眼睛道:“今夜你陪我。”
顏海棠笑容還留在脣邊,眼中有驚慌一閃而逝,然後嬌笑道:“嘯哥哥你壞。”
龍嘯天抓住她捶着自己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啄一下,在他低頭的瞬間,眼中有壓抑不住的疼痛,只是沒人看見。
而旁邊的顏海棠正滿意地笑得花枝招搖。
馬車出了嘯王府,一路上妖精將司徒悠蘭緊緊摟在懷裡,他不時低頭查看一下懷裡的人兒,他覺得她氣息好弱。
不禁擔心地一直握着她的腕,隨時監控。
坐在對面的綠兒不禁感嘆,小姐的命並不苦,還有這樣一個癡情的男子相伴,她會很快振作起來的。
車裡很暗,藉着星月殘光,她看見司徒悠蘭一直閉着眼睛,不禁心生疼惜,其實她不相信龍嘯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同樣不相信的還有小姐吧。
後面還有一輛馬車相隨,走了很久,馬車停了下來,馬車伕下來輕輕
敲了敲旁邊一座不起眼的房門,然後裡面隱約走出兩個人,一高一矮,上了後面的馬車。
最後他們的車又到了綠兒孃親住的地方,主管將還在夢中的紅玉喊醒,,綠兒只匆匆交待幾句,來不及述舊,幫着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上了後面的馬車,車急而穩地行了起來。
城門已經關了,只見馬車伕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守門士兵見了,忙將大門打開一扇,放了行。
出得城來,綠兒回望,城門巍峨,城牆暗影厚重,這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她們還會回來嗎?
沒人發現,仍閉着眼不知昏迷還是昏睡的司徒悠蘭睫毛輕輕抖動兩下,復歸於平靜,眼睛仍是固執地閉着。
車行着,慢慢天光透過車簾照進了車廂,照在妖精如玉的臉上,他一夜未閤眼,手也未離過司徒悠蘭的手腕。
車身一晃,綠兒睜開眼睛,撩開車簾往外望,外面路兩邊是稀稀落落的雜樹,偶爾看見幾塊農田。她不知道他們離開多遠了。
“蕭越公子,我們去哪裡?”綠兒問道。
“到了你便知道。”妖精淡淡地道。
綠兒也聰明地住了嘴。
妖精看着懷裡的人兒,眉頭緊鎖……
妖精道:“找間酒家。”
前面的馬車伕應了一聲,綠兒覺得聲音耳熟,笑了,原來是侍劍,只是不知道他到送到哪裡再返回。
正想着,突然覺得馬車被猛地拉停,然後傳來侍劍的聲音:“各位,請讓路。”
妖精和綠兒同時撩開左右車簾向外看去,不知什麼時候,兩輛馬車周圍聚上了十來個人,都是黑衣蒙臉打扮。
好象是強盜,但綠兒感覺不那麼簡單。
“你們到底想幹嘛?要錢?”侍劍很鎮定地道。
“貌似一個領頭的人,衝周圍的人使了個手勢,黑衣人根本不說話,持着兵器衝了上來。
妖精將司徒悠蘭放到綠兒懷裡說了聲保護好她,自己便下了車。
綠兒將司徒悠蘭輕輕放在座位上,自己進入戒備狀態。
另一輛車的馬車伕也是嘯王府侍衛,從後面車裡下來兩個人也參加戰鬥,綠兒才發現竟是翠兒和殷逸凡。
翠兒會功夫她猜過,但這是第一次見識,還不算弱,殷逸凡身影有些欠靈活,應該是傷勢影響的。
黑衣人在數量上佔着優勢,而且訓練有術的樣子,攻守有了安排。正好是兩對一。
雙方無隻言片語便戰到一處,對方招招狠辣,完全是要命的招式,綠兒暗暗心驚,知道他們不是強盜,應該是殺手之類的。
好在這邊都是高手,很快有黑衣人倒下,妖精的功夫出神入化,幾個起落,看不清如何出手,也看不清招式,又有兩個黑衣人倒地,侍劍和殷逸凡並肩作戰,也傷了兩個,翠兒的兵器竟然是一個帶子,招式好看,但殺起人來,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綠兒正在感嘆她怎麼學這花架子,只見接觸到她寬絲帶的黑衣人,倒地痛苦的哀嚎,這聲嚎叫起的作用倒不小,剩下的人有些亂了陣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