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呂千千猛的絲裂最外面的一襲白衣無塵的長衣,露出裡面代表着死亡的黑色長衣,望着黎斯道,“呂千千是我,柳在樹也是我!這些都是你所見,你可相信嗎!”
黎斯沉默。
“什麼都是假的,都是我用來騙人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三千年才盛開一次的優曇花,更不存在什麼化腐朽爲神奇的事情!一切都是假的,你所希望的,你所期待的都已經破滅了!我倒是想要聽聽,你此刻的心中的感想。”
黎斯面色暗淡,望着呂千千乾瘦的面頰,突然道。“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嗎?看着我的希望,等着我的期待和生命慢慢的失去,慢慢的化爲虛有,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嗎?”
“正是。這就是我辛苦這麼久來的回報!我就是要看着你瞬間失去所有一切時那失落,彷徨,絕望的表情!”呂千千面容扭曲的可怕。
黎斯望着許久,突然道。“你可知道爲什麼方纔我的一刀沒有殺死你嗎?”
呂千千遲疑下,還是問道。“爲什麼?”
“因爲就如你對我一樣,我也不能對你下殺手的。師兄!”黎斯一字字將每一字說的格外清楚。
呂千千面色一暗,身體竟是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忙搖頭道,“你在說什麼,誰是你的師兄?”
“你以爲你真的可以瞞騙的了我嗎?千門中你本有機會利用石棺像殺寺光南一樣殺了我,但你沒有。方纔在我失去知覺的剎那,你也可以殺我,但你依舊沒有。在幻鏡中你故意在鏡中露出了不同於我的眼神,以引起我的注意令我避過致命一擊,你依然不想殺我。即便此刻,你爲何還不殺我?”
“我,我……還沒有到時候,不是我不殺你!”呂千千此刻慌亂已經蔓延整張面孔。
“不是,你不殺我,因爲你根本不忍心殺我!雖然你口上說的如此狠毒,但你終究無法對你的師弟下手不是嗎?師兄!”黎斯面色現出悲傷的神色,“即使你真的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的,師兄!”
呂千千身體不再顫抖了,慢慢的伸手從面上再一次撕下了一層面皮,而露出的正是黎斯師兄宋歸的面龐,宋歸神色平靜,望着黎斯,淡淡道。“師弟!”
黎斯望着露出最終身份的宋歸,道,“即使你的外表可以欺騙的了我,但你眼中我所熟悉了十幾年的目光卻是永不可能欺騙的了我!”
“我是你的師兄,但呂千千是我,柳在樹也是我,撒下彌天之謊的還是我,你不恨我嗎!”宋歸問。
黎斯搖搖頭。“不恨,我只是不知道你做這些究竟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當然了,你一定不會明白我是爲什麼。”宋歸慢慢走近黎斯,像是往常一樣慢慢開口,“當我像你一樣在街頭流浪時,同樣和你一樣被師父所收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父親,更是我的朋友。我尊敬他,也視他爲我的知己。後來慢慢長大,我毫無怨言的替師父殺人,殺人,再殺人,因爲我的生命中本就沒有目標,而師父的話就是我的目標,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你的到來,它被打碎了!”
黎斯沉默無語。宋歸繼續道,“那時我很疼愛你,因爲你似我一樣的孤苦,從小失去了親人,流浪是你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也因爲你像我一般不肯向命運低頭,目光中那股燃燒的鬥志更是我所欣賞的。可是你和我不一樣,因爲你比我幸運!當你在師父身邊,望着滿園白花靜靜處立時,我卻在一片死人的身邊,望着滿地的鮮血靜候死神之引。當你躺在師父溫暖的懷抱尋求安慰時,我則只能在孤獨的迷走於生與死的邊緣。當師父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聽你訴說時,我呢,只能悄悄站在角落裡對我的影子傾訴。我本就孤獨,本就一人,所以並不在意。但直到我身受重傷,散去大半功力後,師父對我的態度明顯的變了,他再也沒有對我多說一句話,因爲我已經對他沒有了用處,沒有了價值,我在他眼中似是廢人一樣。而他更是將本門中無上至寶,也是我所期待很久的‘瘦刀’給了你,他明明知道我所期待的,我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得到‘瘦刀’但他依舊給了你。然後,師父病倒了,甚至在他臨入僵死之前唯一和他交談的還是你,他甚至不願意於我多說一句話。”
宋歸說完這許多,面色竟是無比的憂傷,而黎斯目光中閃動着晶瑩的淚花。
“後來我一直想,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我落成了這樣的下場。最後我想明白了,一切的原因就是你!”宋歸目光轉向黎斯,“若不你的出現,我還是師父唯一的弟子,唯一的兒子,唯一的朋友,他就不會屏棄我,像是我的親生父母一樣拋棄我了。一切來源你的出現,你奪走了本屬於我的東西,我的師父,我的親人,我的‘瘦刀’,我的希望和期待,都因爲你所失去了!”
黎斯靜靜望着師兄宋歸,面上現出同情。
“所以,在師父變成現在這樣以後,我就精心佈置了局,寬子魚本就是欠我一條命,所以我利用了他,讓他傳出了消息出去,說世上存在三朵優曇花,可化腐朽爲神奇!而我則利用以前出入江湖時所改裝而成的身份,呂千千,柳在樹將你拖入迷局。爲的就是等待這一刻,等待着你因爲付出若大的努力,幾經生死之後,所得到的,不過是一場騙局。我想看到你的失望,你的希望和期待同我一樣失去時你所沮喪的面孔!”
宋歸一口氣說完,面上竟是現出一絲潮紅。
黎斯靜靜再等片刻,才道,“師兄,你的感受我可以明白,也可以理解,但有一點,你卻是真真正正的錯了!”
“哦?我錯了,好,我錯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宋歸又是逼近一步。
“師父在你受傷後並沒有對你冷落,他之所以那樣是因爲他想爲你報仇!”黎斯道。
“爲我報仇?什麼意思?”宋歸似是聽到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相信的話,搖着頭問道。
“師父年紀已大,功力遠不如前,他見你被仇人擊去了一身功力,心中憤怒,卻自知沒有十足把握爲你報仇,於是他修煉了‘瘦刀’中的‘散血之法’。所謂‘散血之法’乃是將自己精血過渡到‘瘦刀’之中,練就七七四十九日,經歷過三個‘血劫’之後方可修煉而成極其陰狠的辦法,練成之後功力可與日俱增,但自身也是隨着功力一天天增加,而承受着越來越大的血散之痛。所以師父整日對你無笑臉,其實不只對你,對我也是如此的,因爲他每時每刻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最終,師父因爲年紀太大,終究沒有走過最後一個‘血劫,而導致血脈迴流,師父自知大限將至,於是纔在最後時刻將一切告訴了我,而師父之所以不對你說,是因爲師父怕你知道他是因你而走火入魔後,你會自責,師父不想你終生生活在自責裡。至於‘瘦刀’…….”
黎斯望着此刻落在自己腳下的‘瘦刀’,哀傷道,“師父並沒有把‘瘦刀’給任何一人!因爲他知道‘瘦刀’乃是一柄只會帶來苦難和死亡的魔鬼之刀,但因爲是師門之寶,師父一直未曾捨棄,但這次師父修煉‘散血之法’後終於見識到了‘瘦刀’所隱藏的殺戮之光,它可以令一個普通善良的人變成只懂得殺人和鮮血的殺人魔鬼!特別是那種遊走於殺於不殺之間,困惑不定的心神更是令人生不如死!師父把‘瘦刀’給我,並不是傳授給我,而是囑咐我一定要將它毀掉!只是後來當我接手到‘瘦刀’後,我就再也不能自制,我無法抗拒他!所以我隱藏了一切,沒有告訴你,而我自己也慢慢的隨着‘瘦刀’變的越來越血腥,越來越冷酷!”
“不,你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假的……是你騙我的是不是?”宋歸猛烈搖着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冰面上,將頭藏在自己身下。
黎斯望着痛苦的宋歸,道,“你還記得師父的話嗎?他說這一輩子令他最爲自豪的事情,只有兩件,一件是那滿園純淨美麗的白花,而另一件就是
擁有了你和我這兩個令他自豪的徒弟,更是兒子!如此的人,會捨棄你嗎?!”
宋歸慢慢起身,帶着一抹微笑,走到黎斯身旁,輕輕一撫,黎斯只覺得身體一鬆,可以再動了,黎斯不由道。“師兄!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諒你,我們走吧!”
宋歸望着自己面前已經長大的師弟,回憶着黎斯小時候第一次出現他面前時目光中善良而單純的神情,輕輕的拍了拍黎斯肩膀,笑道,“你是我的師弟,我是你的師兄,其實我一直以你爲豪。照顧好師父……”
“師兄,你要做什麼?”黎斯似乎預感到什麼,想要上前拉住宋歸卻已經晚了,黎斯感覺到腳下一空,直直的落了下去,而在落下的一剎那,黎斯望見頭頂師兄和藹的笑容,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黎斯第一次見到師兄時,他的笑容!接着,黎斯聽到整座山洞崩塌的聲音還有宋歸最後的話,他說,“即使所有人原諒了我,我也不能原諒自己!”
黎斯醒來時,天微微的亮了,大地一片和煦陽光,而在黎斯的身後,一處完全消失的山谷之中,埋藏了很多東西,宋歸,優曇花,還有一抹暗色的‘瘦刀’!
葉美覺得自己並不貪心,至少第一次見到張海洋的時候是這樣認爲的。這個儀表不凡,舉止紳士,尤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向葉美表白的時候,令葉美幸福的要死。而當葉美瞭解到張海洋曾經向十名女孩子說過同樣的話時,她覺得噁心的要死。
“我對他們都是真心的,但她們對我都是虛情假意,只想利用我的關係出國。”張海洋麪容悲傷的在葉美面前跪倒,葉美心也被揪痛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拒絕他了。
“愛情來的很巧,當我想要幸福的時候……”廣播中甜美的歌聲飄來。今天是葉美和張海洋正式交往100天,張海洋答應葉美要去一個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葉美在憧憬,是露天的花園,還是幽暗溫暖的燭光晚餐。
張海洋將手帕從葉美眼上移開,輕聲道:“這是我所帶給你的最美麗,最浪漫的一晚。”
冰冷,黑暗,還有光滑。葉美不知道爲什麼會有光滑的感覺,但她確實感覺到了。這是一間小型棲山別墅的二樓臥室。臥室中睡牀靠在最裡面,詭秘的紫紅色。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對着葉美孤獨的站立在窗前,眺望遠方。
“她是誰?”
“你爲什麼不自己問問?”張海洋笑中隱藏着什麼。
葉美還是懷疑,但她還是走到了女子身後,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冰冷光滑的感觸瞬間傳遍了葉美的全身,葉美將手縮了回來,她想起了這種感覺,蛇!
葉美厭惡恐懼的退後。
張海洋終於走了上去,將站在窗前的女子溫柔的扶轉過身,對葉美笑道:“你看你害怕的,這不過是一個被蛇皮包裹着的塑像。”
“蛇皮?塑像?”葉美再一次嘗試着撫摩,沒有心跳,沒有脈搏,只有一股怪異的光滑。
“你相信了吧?”
“可,可爲什麼擺它在這裡?”葉美心裡反感。
張海洋笑容燦爛,道:“因爲我太愛你了。美美,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它?”葉美望着張海洋手指的女塑,疑問道:“不是雕塑嗎?”
張海洋搖搖頭,目光中帶着一種嚮往神情:“它是愛情的守護者,在我故鄉傳說中堅貞不悔的愛女。”
“愛女?”
“是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她所愛的人被一條巨蟒吞進了肚子,她爲了找到愛人,就自己獻身給了巨蟒。後來,巨蟒感觸獸心,將她和愛人一併吐了出來,送他們離開,愛女從此得到了幸福。”張海洋望着蛇女雕塑,輕輕道:“我將你帶來這裡,只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愛,愛如愛女,終身不悔。”
葉美心中盪漾,輕閉雙眼,任由張海洋火辣的吻佔據自己的全部。
愛女
葉美在掙扎,夢中她被一條斑駁光滑的大蛇吞進了肚子,她想逃出,卻被蛇腹深處的一雙手牢牢的鎖住了喉嚨,窒息,然後是黑暗。
“哐!”葉美驚醒,窗戶被山風吹開,葉美髮現窗邊的愛女不見了。
一絲熟悉的感觸,光滑冰冷。就在葉美的身後,葉美打了個冷戰,緩緩轉了頭,蛇皮團繞裡的愛女靜靜的看着葉美,一滴冰冷的液體滾落下來,落在葉美的臉上。
“血!”葉美驚恐着開始呼喚張海洋,她搶下牀,慌亂間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愛女身上,雕塑倒了下去,葉美身體也失去平衡,隨着一同跌落。
葉美喘息着,冰冷,光滑的氣息順着呼吸傳遍了全身。她睜大了雙眼,愛女一張黑洞洞似要裂開的大嘴,正貼在自己的雙脣上,開始一點一滴將自己吞噬掉。
“不要!”葉美身體重重撞在一個人身上,張海洋正在微笑。兩人腳下,愛女的面孔開始扭曲。
“美美,你不要擔心。那些都是做夢時產生的幻覺,你看看,愛女不好好的嗎?”
葉美不可思議的望着,窗邊愛女依舊美麗,遠遠的眺望着從未改變過的地方。葉美哭道:“不,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我要回家,現在就要回家。”
張海洋沉默,許久他點點頭:“我送你走。”
別墅的門被打開了,現在還是凌晨3點,門外一片柔和光芒。葉美驚異的發現在屋外高大的美人蕉上粘靠着一根根粉紅色的蠟燭,彼此相連,成爲一個巨大的心形圖案。
“這是你做的?”葉美驚歎的看着張海洋。
張海洋點點頭,柔情的將葉美抱在懷裡,柔聲道:“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美美,別走了好嗎?不要離開我。”
葉美融在一片幸福裡,重重點頭。
閣樓
張海洋在忙碌着,給葉美準備早餐。他英俊,溫柔,多金,葉美本應該覺得幸福,但不知道爲何,始終有股陰霾籠罩在葉美心中。
“海洋,愛女的雕塑怎麼不見了?”
“哦,它放在那總是礙眼了些,而且老把你嚇着。我就把它擱在閣樓了。”張海洋溫柔道。
葉美望着張海洋的笑臉,一個念頭突然閃了出來。自己的愛情永遠由自己做主,絕對不允許第三者來干擾,哪怕它不是人。
張海洋的呼吸均勻,已經睡的熟了。葉美輕手輕腳走向了通往閣樓的悠長樓梯,“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凝立的身影出現在閣樓的窗邊,愛女還在眺望着,難道她還有所期待?
葉美走了過去,雙手貼觸愛女的肌膚,冰冷光滑的感覺再次襲擊了葉美的神經線,她渾身一抖,目光悚然,雙手之下,竟有東西……在蠕動!
一條全身鮮紅色的毒蛇聳立在愛女的肩頭,冰冷的對視着葉美,慘白的蛇牙遊弋於葉美面前咫尺。
葉美想要逃,但紅蛇森綠的目光始終將自己盯牢。她只有僵立在原地,而就在此時,本靜靜凝立的愛女突然慢慢的轉過了頭。
一張櫻紅誘惑的小嘴,一個冰冷的微笑。除此之外,這張本應絕色的面孔再找不到任何的東西,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甚至沒有毛髮。
此時此刻,除了深入靈魂的恐懼之外,葉美再感覺不到什麼。
窗後的臉
葉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閣樓的,她依靠在走廊的窗戶邊,抱着雙臂,努力說服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都是不存在的。夜風襲襲而來,葉美打了機靈,迴轉身,想關死身後的窗戶。突然,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葉美眼中,她就那麼靜靜的站立在別墅樓後的小花園中,頭微微仰着,似在瞧着遠方的地方。
“愛女?”葉美心中驚呼一聲,但這怎麼可能,她方纔明明還在閣樓裡。
她的頭一點點的開始向迴轉,葉美已經望見她慘白的側臉。葉美迅速的藏在窗後,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恐懼之色在她眼中
蔓延開來。葉美腦中一片混亂,她並不想被恐懼所嚇倒,她給自己鼓着氣,勇氣如同氣球一點點膨脹起來:“不,我不害怕。”
葉美鼓足了勇氣,衝下樓梯,衝出別墅,來到花園裡。果然如她所料,花園裡根本沒有人。只有大半人高的美人蕉向着冷月方向凝目,葉美輕吐出口氣,或許方纔她是受嚇過度,把美人蕉錯看成了人。
葉美越想越是,覺得自己有點精神錯亂了。她回過身,突然一抹異樣的感覺籠罩在身體上,這感覺似曾相識,冰冷而光滑,葉美猛的擡起頭,她望向閣樓的窗戶。
淡薄月光映照下,一張悽慘的臉緊緊的貼在窗戶上,冷冷的望着葉美。
葉美不能呼吸,她覺得自己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那冰冷,光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葉美艱難的一點點轉移目光,她悚然的發現,不僅僅是閣樓,在別墅每一間臥室的窗戶上都緊緊的貼着一張臉。一張冰冷的,帶着怨毒目光的臉齊齊射向葉美。
“鬼!”這是葉美最後叫出字,然後她昏了過去。
葉美在冗長的夢境中,自己被裹在一張腥臭,冰冷的蛇皮中,她掙扎着,一隻手把自己拉了出來,葉美爭開眼睛,張海洋正微笑的望着她。
葉美在張海洋的懷裡盡情的哭泣,她被嚇壞了。張海洋憐惜的緊抱着她,將密如雨點的吻落在葉美的臉上,吻越來越炙烈,如同一道道烙印。
“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葉美在陷入慾望前,盯着張海洋的眼睛說。
“好,走。”張海洋沉重的喘息。
雨後美人蕉
山間天氣多變換,如同少女的心跡。前兩天還是陽光普照,此刻卻又下起了連綿大雨,望着遮天大雨,葉美心情更加糟糕了。葉美本想今天和張海洋離開這裡,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張海洋無所謂的擺擺手:“看來老天也不願意我們離開,那我們就再等等,等天放晴馬上就走。”
雨漸漸小了下來,葉美透過落地玻璃望着窗外,一樣小小的白色事物吸引了她的目光,是一截短短的蠟燭,在風雨中脆弱搖擺,葉美望過屋外所有的十株美人蕉,上面都粘着一截短短的蠟燭,葉美望望身邊旁若無事的張海洋,難道他又想故技重施,想讓我留下陪他。
張海洋閉着眼睛在沙發上休息,葉美心中好笑,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得逞了。
葉美撐起了雨傘,繞過前廳來到別墅後的花園裡,美人蕉雨後更增紅豔,豔的有些刺眼。
葉美伸手將蠟燭從美人蕉上取下,顫抖的感觸襲來,這感覺葉美再熟悉不過,冰冷而光滑,葉美緩緩展開手,一隻蠟黃色的小蛇正揚着三角腦袋在葉美手裡吐信,而葉美掌心處一個小小的傷痕已沁出血絲。
葉美厭惡的將小蛇扔掉,環顧周圍,所有的美人蕉上都團縮着一隻蠟黃色小蛇,其狀如燭。
葉美覺得噁心,天翻地覆,接着腳一軟,倒了下去。
光芒微弱的傳來,葉美睜開眼睛,自己跌落在一個黑黝黝的洞中,擡頭看,頭頂高處美人蕉正自怒放。美人蕉下,一排排整齊的臺階從上而下,這裡竟然有一條如此隱秘的通道?葉美從冰冷土地上站起,走下階梯。
終點
葉美如墜地獄,她毫無方向的在夜晚般黑暗的地道中前行,向下然後向上,向左然後再向右。葉美覺得自己手掌中的傷口越來越疼,當她快要放棄的時候,暗道終於到了終點。
終點處有一扇小門,葉美輕輕的推開,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長長的黑髮披落下來,目光始終凝望,愛女?這條暗道的終點竟是閣樓?
就在葉美詫異彷徨時,閣樓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門被漸漸推開,張海洋麪帶微笑的走了進來,他的手裡提着一個紅色的小箱子。
“張海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美警惕的望着他。
張海洋沒有回答,自顧的將紅色小箱子放在桌上,然後打開。一條紅色的毒蛇從箱中竄出,眨眼爬上了張海洋的脖頸,盤繞下來,冷冷的盯望着葉美。
“蛇,真的是蛇。難道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葉美退縮。
張海洋突然轉過頭來對葉美溫柔笑道:“美美,我讓你看一件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動人的藝術品。”說着,張海洋將雙手伸入紅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把鋒利的細刀。
“你,你要幹什麼?”
張海洋走到愛女身邊,將自己的臉貼在愛女冰冷的臉頰上,突然揚起手中的手術刀,刀刺入愛女的眼眶,一顆眼珠滾落下來,掉在張海洋的手裡,但見他目光無比溫柔,輕輕道:“小蘭,你還好嗎?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喜歡你嗎,就因爲你的這雙眼睛太迷人了。”張海洋手握着眼珠,對葉美說:“來,你們也打聲招呼。這是葉美,而她是海小蘭。”張海洋手指着眼珠,字字道。
“還有……”張海洋細刀劃落,指着愛女鼻子和耳朵道:“這是沈清,她是劉纖……”
葉美望着張海洋將愛女身上每一個地方都點到,說出一些從未聽過的名字,一個可怕的念頭竄了出來:“難道,她們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張海洋柔聲道:“不,不是以前的女朋友。也是現在的,將來的,永永遠遠的女朋友。不僅是她們,你……也一樣。”
“你對她們做了什麼?”葉美慢慢的向暗道口移動。
“我愛她們。如同愛女忠貞不悔的愛一樣,我願意爲她們付出一切。可是她們……”張海洋突然暴戾起來:“她們一個一個最後都想離開我。不,這絕對不可以。我的愛情裡沒有背叛,沒有分離,只有永恆,只有愛女般的爲愛獻身。”
張海洋話聲一轉,溫柔迷離:“她們都想走,我就把她們都留了下來。我挖出她們身體的一部分,重新拼湊,讓她們與我的愛情融合,變成我此生忠貞不悔的愛女。”
“美美,你也想走是嗎?”張海洋走向葉美。
葉美跌撞的靠在牆上,張海洋猙獰的笑:“沒用的,你中了蛇毒。身體會失去力氣,最後任我擺佈。”
葉美眼神渙散:“我絕對不會……任你擺佈!”葉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衝向了張海洋。
張海洋伸開了懷抱,手中刀光鋒利。葉美突然轉了方向,撲向了愛女的雕塑。
“不!”張海洋一聲慘呼,愛女的雕塑被葉美撲出窗臺,張海洋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葉美陷入昏迷前的一剎那,望見張海洋將愛女深深的擁入懷裡,飄落在風中。
愛的另一面
人來人去,葉美靜靜的坐着,似乎什麼都與她沒有關係。
“隊長,我們在美人蕉下發現了十具少女的屍體,十具殘屍。而且很奇怪,這些屍體都保持着同張海洋懷中那座雕塑一模一樣的姿勢,頭仰起,像是在瞧什麼地方。”
“隊長,我們發現一條暗道,分別通往2樓臥室裡的洗手間和閣樓。我們還在閣樓中發現了十幾條具有麻醉神經毒素的竹蛇。”
“隊長,十具少女的屍體都沒有腐爛,她們的皮都已經被人剝掉,取而代之的是……十張蟒蛇的皮。”
葉美一抖,屍袋正被合起,張海洋凝望着蒼天,懷中的愛女已不在,他的愛也不在,擁有的還有什麼呢?
愛的另一面,不是天堂就是地獄。
寒川接受了這個女孩子的求愛,他們在相識一百天的時候來到了一棟山間隱秘的別墅。
女孩溫柔的引領着寒川來到2樓的臥室,溫柔神秘道:“這是我所帶給你的最美麗,最浪漫的一晚。”
寒川緩緩睜開被女孩捂緊的眼睛,臥室的窗邊,一個曼妙的背影凝立遠眺,寒川轉過頭問道:“葉美,她是誰?”
“不,你錯了。我不叫葉美。我叫愛女,永遠堅貞不悔的愛女!”
鋒利刀光閃過,窗外紅色美人蕉鮮豔欲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