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丁小寒與妻子董玲結婚十四週年的紀念日。丁小寒微笑着,望着,他的面前是他的妻子。董玲也在微笑,而且笑容燦爛,她的目光迷失在一叢珠光寶氣之中,難以割捨。
丁小寒心裡想,妻子這樣溫柔熱情的目光,在自己十四年的婚姻生活中已經越來越少了,也只有面對着層層疊疊的鑽石誘惑時,她纔可以重新燃燒起失去多年的熱情。
“老公,你看這個怎麼樣?是最新款式,就是……”董玲壓低聲音:”價格太貴了。”
丁小寒沒有多說話,他接過這款鑽石戒指徑直來到收款臺,微笑:“我就要它。”
身後董玲的聲音更加嫵媚,貼了上來,目光在丁小寒和鑽石戒指之間遊走,丁小寒只當看不見,這樣的熱情哪怕不屬於自己,也多留一刻的好。
“丁小寒,竟然真的是你?”一個裝扮時髦的年輕女子上來打招呼。
董玲立即警惕了起來,擋在丁小寒身前,笑容可拘:“老公,這是誰?”話落,鑽石戒指已經滑落皮包。
不等丁小寒回憶,年輕女子先開口:“我是寒燕。半年前,我們在嶺南工程招標上認識的。而且還是老對手,不打不相識。丁總,不記得我了?”
丁小寒記起了這個女人,他的印象裡,是個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同時也是個十分難纏的女人。丁小寒不想惹更多麻煩,他搖頭:“對不起,我忘記你了。”
“哦,原來我老公就是打敗了你,纔拿下的嶺南工程。呵,那真是榮幸。不過可惜,他已經不記得你了。呵呵!”董玲面上笑容不減,氣勢咄咄逼人。
女人總是用美麗的笑容和鋒利的刺來武裝自己,捍衛自己的領地。當你迷惑於她美麗的笑容時,她的刺已抵你胸口,困你此生。
寒燕面色慘白:“丁總,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丁小寒沉默。董玲以勝利者的目光望着寒燕,挽起丁小寒的手,向更大一叢寶石堆裡扎去。
突如其來
丁小寒睜開眼睛,身旁是一片冰冷的被枕。
“董玲?”丁小寒呼喚着妻子,在空蕩寂寞的別墅中。
“你好,丁總。”一個低低的聲音突然從丁小寒身後傳來,丁小寒本能的向前一跳,轉過頭,一張爬滿皺紋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太太昨晚陪牌友出去了,一晚沒有回來。”蒼老女人穿着灰白的制服,站在丁小寒面前。
“一晚……都沒回來?”
“是的。”
丁小寒點點頭,望着離開的蒼老女人,突然叫住:“你,你是誰?”
“喈喈!”蒼老女人笑的古怪:“丁總,您開玩笑嗎?我是阿菊,來這裡做清潔已經兩個月了。”
“阿菊,不是小蘭嗎?”
“小蘭,她走了六個多月了。”蒼老女人搖着頭,搖搖擺擺的離開。
丁小寒一個人站着,突然,心裡被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所圍困。
正午的陽光很刺眼,丁小寒微閉着眼睛開車去自己的公司,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不停在他車後追趕,丁小寒忍無可忍的停下車,黑色奧迪車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衝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丁小寒幾遍,突然揮開自己的手臂,將丁小寒狠狠的抱在自己懷裡。
“你……”丁小寒被抱的有些窒息。
“你小子,還記得我這個老同學嗎?”男人稍微鬆開些,興奮的張牙舞爪:“我,許默!”
“許默?”丁小寒努力回憶着,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其他什麼也想不起。
許默又一次狠狠的擁抱了丁小寒,隨後扔下一張名片:“一定聯繫我,我急着趕去機場。”
奧迪車一陣煙的消失。丁小寒站在車前,像傻子,像雕塑,最後才道:“許默,究竟是誰?”
這是困惑和徘徊的一天,丁小寒沒有去公司,他流連於書店,咖啡館,音像店之間,其間他遇到了78個人和3條狗。78個人分別是丁小寒的朋友,同事,鄰居,甚至是親人,3條狗都曾經被丁小寒收養,這些是丁小寒所瞭解到的,而丁小寒對於他們的記憶,只有一片空白。
時間定格在晚8點50分。丁小寒疲憊的回到家,燈光亮着,董玲在家。雖然平時妻子的存在對於丁小寒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但在此刻,他渴望着她的存在,渴望着一個家。
“你回來了?”聲音溫柔。
“回來了,等很……”丁小寒話卡在喉嚨裡,面前一個陌生蒼白的女人正在整理着飯桌。阿菊站在她的身後。
“你愣在哪裡做什麼?快洗手準備吃飯,不知道等你多久了嗎?”蒼白的女人嗔笑道。
“你……是誰?”丁小寒不得不問。
“哈哈……”一陣尖銳的笑聲,阿菊笑的面容扭曲:“太太,看。我就說丁總可能這麼問,沒錯吧。”
蒼白女人捂住嘴,摸了摸丁小寒的頭:“老公,你沒事吧。今早聽阿菊說,我還以爲是開玩笑,你是不是生病了?”
丁小寒厭惡的將她手打掉,退後一步,凌厲道:“你究竟是誰?”
蒼白女人臉容更無血色,神情古怪:“我是誰?我是和你結婚十四年的妻子,你竟然問我是誰?”
“你難道是董玲?”
“我不是董玲,我是鬼!”一張照片扔在丁小寒面前,照片里正是自己和麪前的女人,幸福的擁在一起,微笑着。
“我,我怎麼都不記得了?董玲……你真的是董玲?”
“老公,你是不是真的病了。要不去看看醫生?”女人望着臉色難看的丁小寒,關心道。
“我想我是累了,我要睡覺。”
我認識你嗎?
丁小寒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自己好好的睡去,再醒來時,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丁小寒醒來,準確說他幾乎沒有睡。身旁還是冰冷的牀枕,他慢慢起身:“董玲?你在嗎?”
沒有迴應。丁小寒心懸上來,他期待着什麼人都不要碰到,卻又渴望着碰見什麼人。
“喂,丁小寒,你可終於醒了!”一個粗曠的聲音傳來。
丁小寒回頭,他看見了昨天的許默,還有自己的妻子,保姆阿菊。董玲緩起身,關切問道:“許默知道你不舒服,今天專門坐飛機回來看你,你們這兩個老同學好好敘舊吧。”
許默展開了臂膀,丁小寒猛的將他推開,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逐一的看過,搖頭:“這一定是一個玩笑,你們給我開的一個大玩笑,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瘋話呢?”董玲望着失態的丁小寒,拉住他。
丁小寒甩開董玲,衝出門去。
“您早,丁總,病好些了嗎?”電梯門外,保安問道。丁小寒衝進了樓梯間。
“您早,丁總,病好些了嗎?”樓梯門外,幾個早出買菜回來的陌生大媽摸着丁小寒的手,問。丁小寒發瘋似的衝了出去,啓動車,駛上馬路。
前面紅燈,身穿制服的交警肅穆的走來,敲開了丁小寒的車門。而後,微笑問道:“丁小寒,身體好些了嗎?”
“啊!”丁小寒大叫,推開車門跑了出去。所有人都向他圍攏過來,不停的問這問那,丁小寒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他只能叫喊,瘋狂的叫喊:“你們是誰?我認識你嗎?”
圍攏的人越來越多,丁小寒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醒醒,醒醒……”一個聲音在呼喚。
丁小寒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張看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丁小寒遲疑着:“寒……燕?”
一身紅色風衣站在丁小寒面前的正
是前兩天才見過的寒燕,而且她的樣子沒有改變,還是原來的寒燕。寒燕微笑,聲音陡然變冷:“你是誰?對不起,我忘記了。”
“不,你是寒燕。我是丁小寒,我們在嶺南招標會上見過的。你忘記了嗎?真的是我,丁小寒!”丁小寒起身,抓住寒燕。
“你做什麼?”寒燕扯開丁小寒的手,奔出了房間。丁小寒跟着寒燕也衝出了房間,門外一陣白光刺眼,丁小寒本能的抱住頭,遮擋住強光,耳旁傳來一聲尖銳的剎車聲,丁小寒望見一輛巨大的黑色卡車壓向了自己。
丁小寒絕望的尖叫。
失神
“老公,你瘋了,大半夜的尖叫。”董玲的聲音在耳邊。丁小寒緊張的睜開眼睛,自己的妻子董玲,面容依舊,還是相伴自己十四年的妻子董玲。
“董玲,是你?”丁小寒激動的抱住妻子。
“廢話,不是我還是誰?”董玲不解。
“沒什麼,一切都好了。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丁小寒敞開身體,躺在牀上。
“我從沒像今天這樣愛你,董玲。”丁小寒緊緊的擁着妻子。
“今天?”董玲擡頭望了望牀前的鐘表,恍然說:“我真高興。你還是記得住我們結婚十四週年的紀念日。”
“結婚十四週年紀念日?不已經過去嗎?”丁小寒茫然。
“你開玩笑?”董玲向對面牆上指了指:“剛剛纔過了12點,9月9日纔開始而已。”
對面牆上,時間走過凌晨一刻,表側的日期牌上清晰的記錄着日期,9月9日。
丁小寒全身開始變冷,身旁的一切似都已消失,只餘下滴答流過的時間。
“老公,老公……”丁小寒回過神來,商場的燈光白的刺眼。
“你今天怎麼了,老是走神。”董玲挽着丁小寒的手臂,停在寶石櫃臺前。
“沒,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
董玲並沒有再問,她的心思已經被一片五光十色所吸引走。
“老公,你看這個怎麼樣?是最新款式,就是……”丁小寒望着董玲,董玲壓低聲音:“價格太貴了。”
丁小寒沒說話,他買下了這款鑽石戒指,並送進了董玲的手包。
一個豔麗的紅衣女子走過鑽石櫃臺一側,丁小寒高聲叫着:“寒燕!”
紅衣女子向丁小寒這邊瞥了一眼,沒有停留,向旁邊小室走去。董玲問:“她是誰?”
丁小寒沒時間解釋。他也隨着寒燕衝進了旁邊的小室,寒燕站在這間儲物室的一頭,帶着黑色墨鏡,遙望着丁小寒:“你認識我?”
丁小寒點頭:“我認識你。”
寒燕冰冷的微笑,打開儲物室的小門,衝了出去。外面的陽光射入,無比的白亮刺眼,丁小寒透過門隙瞥見一輛巨大的黑色卡車呼嘯而來,而寒燕就站在車前,緩緩轉頭望向丁小寒。
“不!”丁小寒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丁小寒衝出門外,將車前的女子拼命的推了出去,而自己則被甩上了半空。
丁小寒失去意識的瞬間,他瞥見寒燕的笑容正在凝結,面容也在一點點的變換,聚結成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蒼老面容。
前世今生
“醫生,醫生,我丈夫怎樣了?”
白衣大夫點頭:“你丈夫真是命大,差一點就傷到心臟了。不過,現在沒事了。你丈夫真是英雄,現在這個年代肯爲了救人而豁出性命去的是越來越少了。”
丁小寒身上纏着繃帶,董玲在一旁伺候。病房的門被人敲開,兩個女人走了進來,一個蒼老,一個蒼白。
“撲通!”年輕蒼白的女子跪了下來,衝着丁小寒磕頭:“謝謝您救了我母親。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丁小寒從牀上下來,扶起了女子:“你起來,不要跪在地上。”
年輕女子擡起了頭,丁小寒望着她面容,身體瞬間僵在原處,這張蒼白的面孔,正是自己夢中的妻子,另外一個董玲。而另一個蒼老的女子則是自己夢中的保姆阿菊。
“你們,你們……”丁小寒身體失重,坐在牀上。
“我們是剛參加完姐姐的葬禮回來的。”年輕女子面容悽慘:“我姐姐死的好慘,她本來是可以好好活着的,偏偏碰到了一羣下流的人渣,利用卑鄙的賄賂手段奪走了她的工程。她爲這個工程付出了一切,走投無路,自殺了。姐姐從9樓跳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她的風衣。”年輕女子說着,眼淚禁不住流下來。旁邊的母親則早已經是老淚縱橫。
“我母親傷心過度,沒有注意到後面來的卡車。要不是恩人及時把我母親救了下來,我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女子終於泣不成聲。
“你姐姐……叫什麼名字”丁小寒顫抖的問。
“她叫寒燕。”
自己似夢非夢中的妻子是寒燕的妹妹,保姆阿菊竟是寒燕的母親。她逝去的靈魂究竟爲何折磨自己,難道是想讓自己解救下她危難中的親人,以此贖罪嗎?
丁小寒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送這對母女離開,他只喃喃的嘟囔着:“對不起,對不起……”
窗外,一襲紅衣似雲飄落。
桃小薇一如既往的沿着小路回家,她是個沉默的孩子,不喜歡說話,在家裡,她聽從父母的安排;在學校,她努力學習,提高成績。她是父母和老師眼中的乖孩子,一直到這幾天發生的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沉默如金的桃小薇,讓她變成了朋友,家長,老師眼中的怪物。
桃小薇拖着沉甸甸的書包往家裡走,周圍天色陰沉沉的壓了下來,快要下雨了。桃小薇記得,一個星期前,自己也是回家,也是遇到下雨,自己躲進了這幢離家並不是很遠的居民樓裡。
樓是黑黑的,桃小薇聽媽媽說,那代表它存在時間很久了,桃小薇摸着黑黑的樓壁,感覺像是童話書中冒險的小女孩,她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雨漸漸大了些,桃小薇端坐在樓梯口,想等雨小點就跑回家去,家裡,媽媽應該準備下了一桌很好吃的晚餐等着自己。
肚子骨碌碌的叫了,自己餓了,桃小薇安慰着自己,再稍微,稍微等一會兒就好了。但外面討厭的雨卻下個沒完沒了,桃小薇將小腦袋伸出去望着灰濛濛的天空,突然,一個黑黑圓圓的東西帶着呼嘯的風聲砸了下來,幸虧桃小薇腦袋縮的夠快,要不這東西就砸在自己腦袋上了。桃小薇摸着心臟,瞅着掉在樓道口的一個黑色圓柱罐子,上面黑漆漆的,有一些桃小薇看不懂的外國文字,但最中間的四個字桃小薇認了出來——牛肉罐頭。
呵呵,真好,是牛肉罐頭。桃小薇平時最喜歡吃媽媽從超市買來的牛肉罐頭,濃濃的肉香,想着就流口水,桃小薇肚子叫的更厲害了,他不管不顧的抓起罐頭,桃小薇又不高興了,因爲罐頭是空的,蓋子早就沒了,裡面空空的就只有空氣,桃小薇失望的耷拉下腦袋,他搖晃着罐頭,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罐頭明明是空的,但怎麼還這麼重呢?比媽媽平時買來的罐頭還要重,桃小薇拖着腮幫子,很努力的思考,突然西沉的太陽露出了臉,灰濛濛的天空放亮了不少,雨也小了,桃小薇高興的蹦起來,背上書包,跑回了家。
當天晚上,桃小薇又吃到了媽媽做的燉牛肉,這讓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個黑皮罐頭,愛思考的桃小薇小腦子裡開始不停的瞎琢磨了,吃完晚飯,桃小薇做完功課,一個人看外國童話書,雖然已經上小學2年紀了,但桃小薇還是喜歡看童話書,就算裡面的故事桃小薇知道並不是真的,但桃小薇依然愛看,她最喜歡看的是《怪物公主》,那個有着神奇寶貝的怪物公
主每每在危難時刻總會在自己的小包包裡取出來行行色色的寶貝,幫助自己打敗壞人。
桃小薇在想,這個黑皮罐頭是不是老天賜給自己的寶貝呢,要自己去打壞人。
桃小薇呼呼的睡着了,媽媽進來發現桃小薇竟抱着個罐頭睡着了,媽媽笑笑,喃喃說:“看來這孩子想吃牛肉罐頭了。”
媽媽將罐頭放在桌子上,悄悄走了,晚上桃小薇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個牛頭怪物來抓桃小薇,桃小薇舉起了黑皮罐頭將牛頭怪物收進了罐頭裡,之後,桃小薇舉着罐頭,得意的笑了。
第二天,桃小薇醒來,就看到黑皮罐頭出現在桌上,黑皮罐頭得意洋洋的站在那裡,桃小薇發現,黑皮罐頭上的外國文字消失了許多,好像是被昨天的雨淋褪了。
一整天的課,桃小薇都在想着那個鐵皮罐頭,幻想着自己用它來收服怪物,下午放學,桃小薇又一次來到那幢黑黑的居民樓前,她揚起頭看着晴朗的天空,一個黑黑的東西落了下來,桃小薇驚訝的張開了嘴,“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又是一個黑皮罐頭!
媽媽說是垃圾
桃小薇很高興,因爲怪物公主有很多寶貝,自己也應該多準備下幾個黑皮罐頭,這樣可以打敗更多的壞人,桃小薇小心翼翼的將罐頭藏在書包裡,這一次的黑皮罐頭,比第一次的還重,但還是空空的,桃小薇沒有吃到牛肉。
晚飯,媽媽端上了桃小薇最喜歡吃的牛肉罐頭,她放開肚子,大大的吃了一頓,吃的直打飽嗝,桃小薇望着牛肉,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桃小薇主動幫助媽媽洗碗了,媽媽很開心,但還是偷偷的盯着桃小薇,害怕她打碎盤子。桃小薇很不高興的把媽媽推出了廚房,等着看不到媽媽了,桃小薇從一個黑袋子裡取出了媽媽從超市買來的牛肉罐頭,桃小薇放在手裡掂量着,這個裝滿了牛肉的罐頭竟還沒有空空的黑皮罐頭重,桃小薇腦袋裡想不明白了,難道黑皮罐頭果真不是普通的罐頭,是寶貝。
桃小薇一整晚都很高興,媽媽看着高興的桃小薇也很高興,晚上桃小薇把黑皮罐頭藏在了牀底下,同桌的小雅說過,如果晚上想夢見什麼,就把想夢見的東西藏在牀底下,這樣它就會出現在你自己的夢裡了。
果然,桃小薇又夢到了黑皮罐頭,自己帶着黑皮罐頭當寶貝,四處去打壞人,成了女英雄。
夢裡的桃小薇幸福滿滿的咧開了嘴。
新的一天來到,桃小薇睜開眼,發現昨天晚上被自己藏到牀底下的兩個黑皮罐頭,安安靜靜的站在小書桌上,直挺挺的像個哨兵,而黑皮上的外國字跡消失了一半。
桃小薇覺得好神奇,更加篤定了他收藏的這些黑皮罐頭是寶貝了,爲此,她偷偷藏了一個在自己的書包裡,然後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了。
中午課間操時,桃小薇跟小雅偷偷來到學校旁邊的小吃店裡買奶稀吃,遠遠的,桃小薇看到小吃店老奶奶跟一個黑大個子男人爭奪着什麼東西,老奶奶力氣顯然沒有黑大個子力氣大,老奶奶撲在地上使勁的拽住男人的腳,難過的哭了:“你不能再搶錢了,這錢是給你爸爸看病的,你要是有一點點良心,就把錢留下給你爸爸治病吧。”
黑個子男人甩開老奶奶,不耐煩的說:“誰管你這些,昨天賭錢全輸光了,這次非得重新贏回來。”
老奶奶見黑大個子男人搶走了錢,她掩面大哭起來,對着男人喊:“那是你爹的救命錢啊,老天爺啊,我究竟造的什麼孽,生了這樣一個東西。”
小雅見黑大個子男人朝自己這邊走來,拉了拉桃小薇說:“桃小薇,他是壞人,咱們逃吧。”
“壞人?”桃小薇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了自己的夢,她丟下小雅一個人跑回教室,從書包裡取出了黑皮罐頭,再跑到窗邊,對着黑個子男人的背影像怪物公主一樣說:“你這個壞人,我桃小薇(怪物公主)是不會饒過你的,看我的寶貝黑皮罐頭(怪物公主某某寶貝名稱),去吧!”
桃小薇用力將黑皮罐頭扔向了黑大個子,但桃小薇並沒有打敗黑大個子,因爲她的力氣太小,黑皮罐頭只飛了很短距離就栽了下來,桃小薇失望的皺着鼻子,眼淚在眼眶中撲朔。
“啊!”一聲慘叫,落到地上的黑皮罐頭像一隻螞蚱又蹦了起來,這一次劃出了一個優美弧線,直砸在黑大個子腦袋上,黑大個子哼了一聲,整個人撲倒。
桃小薇興奮的跑下樓,小雅也跟了上來,望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大個子,小雅膽怯的問:“他,他死了嗎?”
桃小薇心裡也沒底,怪物公主每次只是打敗了壞人,但並沒有交代壞人有沒有死。桃小薇見黑大個子肩膀動了一下,說:“他沒有死,快,我們把小吃店老奶奶的錢奪回來。”
小雅忙點頭,兩個小女孩七手八腳從大個子身體底下抽出了老奶奶裝錢的盒子,兩個小女孩滿臉歡喜的將錢交回老奶奶手裡的時候,老奶奶張大了嘴巴,大小足夠裝進兩個大雞蛋。
桃小薇跟林小雅受到了學校的表揚,班主任還讓她們兩個在班會上發言,桃小薇自豪的說:“我能打敗壞人,是因爲我有寶貝,就是……”
桃小薇這纔想起,丟出去的黑皮罐頭自己一直沒有追回來,桃小薇心裡很失落,但幸好,家裡還有一個寶貝黑皮罐頭。
桃小薇的發言不了了之,班主任聽桃小薇的講話,臉色變得很怪。
回到家裡,桃小薇發現,另一個鐵皮罐頭也不見了,桃小薇急忙找尋,後來問媽媽,媽媽笑了笑說:“小薇,你是說那個垃圾啊?我已經把它給扔掉了,不知道你從哪裡弄來的,連生產日期跟生產廠家都沒有,這是假冒商品,吃了會拉肚子的,小薇。”
小薇委屈的流出了眼淚,她躲進房間裡,對門外的媽媽喊:“不,它不是垃圾,是我的寶貝。”
從天而降的“桃小薇”
桃小薇很傷心,她的寶貝黑皮罐頭都不見了。一個被自己丟去對付了黑大個子,另一個被媽媽當成了垃圾扔掉了,這讓桃小薇對媽媽很不高興,桃小薇在自己的小牀上輾轉反側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入夢,她夢見自己成了一個沒有神奇寶貝的怪物公主,被打會了原形,被一大羣可怕的怪物追着。
桃小薇從夢裡驚醒,她捂着小心臟,對自己說:不可以,怪物公主一定要有她的寶貝,自己也一定要重新找回自己的黑皮罐頭,要不會被那些壞人欺負。
桃小薇下午沒上完課就悄悄溜到了那幢黑黑的居民樓前,她歪着小腦袋盯着最上面一戶人家的窗戶,桃小薇隱約記得上兩次黑皮罐頭就是從那個封着黑布的窗戶裡面扔出來的,但桃小薇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星期了,再不見有黑皮罐頭扔出來,難道黑皮罐頭不會再出現了?桃小薇心裡好難過,她着急的跺着腳,摸了摸腦袋,桃小薇又笑了,她決定要像怪物公主那樣去探險。
探險的目的地就是那戶黑黑窗戶的人家,桃小薇小心翼翼的來到頂樓,頂樓的樓梯上覆蓋着好多、好厚的塵土,像是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桃小薇來到了目的地前,這是一扇黑黑的鐵門,桃小薇覺得心臟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就像真有怪物藏在這扇門後面等着桃小薇將他們打敗,而這些怪物還藏着桃小薇最最厲害的寶貝。
桃小薇擡手想敲敲門,但又一想,不對啊,如果這裡面果真有怪物,或者不是怪物、但裡面的人不願意把寶貝給我怎麼辦呢?桃小薇藏在樓道里一隻大紙盒後面,她要等着裡面的人出來,然後自己溜進去,拿到寶貝後,再悄悄溜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桃小薇只想着,就笑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無所不能的怪物公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