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當做完這一切之後,伽藍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究竟做了一件什麼事——在一個無辜‘女’孩的面前殺死了她的父親。 *79小說&
等等,爲什麼會這個樣子,自己有殺掉他的必要嗎?有嗎?
“啊!”
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伽藍回過頭,只見塞西莉亞迅速在手上結了一個術式,接着一道水箭朝自己‘激’‘射’過來。天位以下的術式對伽藍來說毫無意義,他只是輕輕一揮手就將水箭打碎了,星源力基本上可以攔截一切有彈道的法術。
少‘女’不甘心,含着淚再次結了一個更大的術式,瞬間五條細長的高壓水流從五個方向切過來,伽藍依舊是做了同一個動作,不過這次塞西莉亞被震飛了出去,連手上的術式也被震的粉碎。
“父親……嗚嗚嗚……對不起,我太沒用了……嗚嗚嗚……”
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塞西莉亞,伽藍長嘆一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爲什麼要直接殺掉金斯特,按理說自己應該丟下他們先去救小梓姐的。可當時就覺得他們是在耍自己,就不想按照他們的想法來,結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自己向塞西莉亞“抱歉,說弱者是沒有選擇的權力”的只是想說明自己沒有選擇,必須證明自己而已,可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意義了。
“弓,弓銘,你,你給我聽好了。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我會爲我父親報仇的!我絕對,絕對要親手殺死你,絕對!”之前的嬌俏美少‘女’此刻猶如惡鬼一般瞪着伽藍,止不住淚水的雙眼便是血絲,髮絲因爲淚水黏在了臉頰上,把那姣好的容顏‘弄’得盡是凌‘亂’。
伽藍沉默了三秒,長出一口氣:“你‘弄’錯了,我現在叫伽藍,不叫弓銘。其次,就是以你現在的樣子,你是報不了仇的。四天後我會進入再天之道,或許之後十年你都見不到我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現在放下大話,然後喪家犬一樣的逃走,用時間去消磨你的仇恨,還有一個選擇就是繼續跟着我,我會給你殺我的機會,就像昨天那樣,或許你很快就能完成這個願望,你怎麼選呢?”
“你會這麼蠢?”塞西莉亞‘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爲怎麼想也不會有人把隨時都會殺自己的人留在身邊,“你絕對只是想找個機會殺掉我以絕後患!”
“我當然不蠢,要殺你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你,”伽藍聳聳肩,“但是現在我找弓梓的線索斷了,所以我需要你去活動,幫我找到弓梓的位置,代價是我給你殺我的機會,這個‘交’易怎麼樣?”
“我纔不會幫你,就讓你找不到你姐姐,讓你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塞西莉亞咬牙切齒的怒吼。
對此,伽藍嘆了口氣:“如果你不能冷靜點想想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如果你選擇第一條的話,那你也就沒有用處了,我不一定會讓你逃掉,或許我真有因爲失去至親而痛苦的一天,不過你應該是看不到了。”
少年捧臂握拳,一道氣‘浪’從他身邊‘蕩’出,將周圍紛飛的沙塵都吹散,塞西莉亞也因爲這陣風而稍稍恢復了一點理智。
兩個人四目‘交’匯,少‘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傢伙是認真的,該怎麼辦呢,如果此刻不屈服的話,那麼就有‘性’命之憂了,可如果幫他的話,父親……再次對上那雙黑眼睛,塞西莉亞的意志動搖了。
“好,好吧,那,那我就看你怎麼死好了。”
“明智的選擇。”伽藍暗自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這麼做是出於兩個理由,首先就是他始終不相信弓梓會被送出尤蘭德。這個主要是他始終覺得咲月不會失信,即使她打算鞭策自己,也不會用自己的人格作爲代價,所以弓梓現在絕對不會被送出尤蘭德才對。其次便是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不殺塞西莉亞的理由,或者說一個殺她的理由。如果放任這個仇恨的種子生長下去,肯定會發現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及早將其抹去纔是正確的。可他心裡面的那點最後的良知告訴自己,這個‘女’孩是無辜的。或許即使現在放走她,失去庇護的她也遲早會在這個世界上沉淪爲普通人的一員,只能永遠將仇恨埋葬在心裡,但對伽藍自己來說,卻不願永遠揹負這份罪孽。雖然現在還不是時候,或許某天到來由她來斷罪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冬天的寒風吹着,鬱金香大道的修繕工作正緩慢的進行着。
因爲天位級的戰鬥給周圍的建築留下了巨大的傷害,這麼大的工程量夠聯邦的煉金術士們忙活上好一陣子的了。
一個帶着白框方鏡的白髮男子正坐在鬱金香300號不遠處的酒店陽臺上喝酒,他的‘胸’口掛着一個羽‘毛’吊墜,吊墜周圍‘裸’‘露’的肌‘肉’盤桓結紮,和他斯文的外表完全成反比。他推了推眼鏡,向坐在旁邊的前田空說道:“空,你覺得幾天前他和你那一戰沒有用全力嗎?”
“不會吧!”不良青年歪着身子斜靠在陽臺的欄杆上,“那時候你也看到的,他可是差點死掉啊!怎麼可能壓住了不出手?”
“可如果他用這個力量跟你打的話,你連一招都接不住。”
百米之外的那個大坑正無聲的躺在那裡,一羣人在那忙着修繕,事實勝於雄辯,前田空也知道再怎麼說事實放在這裡,根本就無可辯駁。“好吧好吧!”空聳聳肩,“那就算他前幾天大慈大悲放我們一馬咯,不過,就算他有這個戰力,我們也不是打不過他吧!羽丫頭你有把握嗎?”
坐在眼睛男對面坐着一個頭發很長的‘女’孩子,她藍‘色’的頭髮在坐下的時候幾乎垂到地面,而且還不是單純的藍‘色’,而是漸變的,到髮梢的時候,藍‘色’漸漸變白,就好像是天際的邊緣。此時她正用指甲在自己的蛋糕上劃出一條條線,聽見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她愣了愣,食指按着自己的腮幫認真靜思十秒,說:“不知道。”
手臂一滑,前田空差點從陽臺上摔下去,“喂,不知道你還那麼認真的想了半天。伊麗莎白你不是在耍我吧!”
“耍你?爲什麼呀?”少‘女’碧藍的眼睛滿是困‘惑’,好像被耍的那個人是她纔對。
“算了,跟你說不清,”不良青年立刻舉旗投降,他將目光重新轉向眼鏡男,“那現在怎麼辦,那個放在他身邊的暗子還有沒有用?”
“本來我是不抱太大希望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一招妙棋。”眼鏡男託着腮幫,將紅酒往嘴邊送,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伊麗莎白的‘女’孩突然皺起眉頭,擡手就打掉了他的酒杯。
“金,不許喝酒,會死。”
眼鏡男一陣無語:“是誰教她說喝酒會死的?”
“當然是瑪麗安大姐大啦,你知道她最不喜歡你喝酒了,因爲你一喝酒就要去找‘女’人嘛。這次出任務之前,伊麗莎白被她拖去教了好一陣子,我當是教什麼呢。”前田空聳聳肩表示事不關己。
“好吧!”眼鏡男‘露’出無奈的表情,“小伊莎,別聽瑪麗安胡說,喝酒只會醉而已,不會死。”
“不行,會死,不許喝。”‘女’孩藍‘色’的眼睛一塵不染,也倔強的毫不退讓。
“‘混’蛋瑪麗安,她就不怕我沒地方瀉火把伊莎給上了?”
對此,‘女’孩沒有任何反應,她似乎連上是什麼意思都不是很清楚,而旁邊的不良青年只是咧嘴一笑:“就算金你這斯文禽獸有斬首這個的首席稱號,但是想要打伊麗莎白的主意,還要問過那隻黃‘毛’烏鴉才行。”
前田空的眼角瞟向從剛纔開始就站在欄杆邊上的鳥,這隻鳥乍一看像一隻烏鴉,但它是金‘色’的‘毛’,和普通鳥不一樣的是這隻鳥有三隻腳。三隻腳的金‘色’烏鴉,也就是翼人神話中的三足金烏或者說八咫鳥。兩個男人同時看向這隻烏鴉的時候,烏鴉睜開了它血紅‘色’的眼眸,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後,閉上眼繼續養神。
“說實話你說元老院那羣傢伙爲什麼有了這隻烏鴉的證明還不承認羽丫頭的公主身份,”看着趴在桌子上繼續劃蛋糕的少‘女’,前田空忽然扯到了其他的話題上,“她是王族末裔的事情不是板上釘釘的了嗎?”
“你是傻子嗎?”金冷哼一聲,“都這個時代了,還有誰會擁護王族。難得她能叫得動八咫鳥,元老院自然想物盡其用,即便她真的成了翼人公主,也不過是擺在朝堂上的‘花’瓶而已,最終也不過是看似昂貴的生產工具而已。”
“可就把她這麼送來紅蓮縱隊陪我們這羣瘋子天天出生入死也不是個事吧!我到是覺得她應該有她的生活纔對啊!”前田空搖搖頭,好像有股揮散不去的困‘惑’。
看到同伴這個樣子,金忽然笑了:“怎麼,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空偷瞄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少‘女’,看她毫無所覺的樣子,長嘆一口氣,“我哪有空想那些,從十二歲那年起,我活着的理由就是要殺了那條龍。”
“是麼。”似是而非的笑着,金舒展了下身體,“好了,再多說也沒用,今天晚上是第一批無紋章的召喚者進入時間,要盯好了究竟有什麼人。”
“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