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用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我的旅行重新開始,這一次,我要用以往不同的眼光來欣賞這沿途的風景。
一九九零年的一月九號,星期二。
今天,位於江南的T市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強也最爲逆天的一場降雪,地面的積雪深達半米,無數的車輛拋錨,街道上基本空無一人,本市大大小小校長們面對如此慘烈的氣候,只得宣佈停課一天。
“明天就要考試了,亞逢姐,亞萊姐,一起復習吧。”
看着母親讚許的眼光,我內心一陣壞笑,就這大雪紛飛的情景,這亞逢與亞萊今天晚上估計還得住在我家。
一個星期前,四叔聽了我對於他的麪包店的意見之後已視我爲天人,我的意見也只不過是在麪包上增加不同的配料,起因是這麪包吃幾次可以,可這一成不變的吃下去,口味就真的是淡出鳥了。
四叔不愧是香港出身,回去之後做出了十幾個不同品種的麪包,像我們現在吃的就是肉鬆包與火腿包,與之前不同,這些麪包上的肉鬆與火腿的份加的挺足……畢竟一九九零年時的缺斤少兩也還沒有演變爲全民行爲。
目前T市的麪包店雖然也有幾家,但不是品種單一就是口味不行,因此口味不錯的新式麪包一出現,四叔的生意就是節節高升,樂的他是常常送不同的麪包給我們這些小的打打牙祭。
於是我再給他支了一招生日蛋糕的套路,心領神會的四叔連夜讓在廣州的朋友請來蛋糕師傅,我覺得這麼發展下去他橫掃西點業的日期會大大提前。不過對於四叔他們我倒放心,感覺他們的一門心思都在自己已有的產業上,就算是錢再多也不會去涉足其它的產業,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知足常樂。
小學的課程非常簡單,以我的成績在大學之前保持前十沒有問題……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想去讀什麼大學,我認爲現在的我沒有必要爲了那張紙而Lang費上四年的時間。
南方週刊還在找那位六人行的作者,我從還在文藝戰線上戰鬥的父親那兒聽說週刊希望作者能夠續寫六人行。
我想了想,決定續寫六人行,情節開始往少年情感的方面發展,亞逢與亞萊一聽說我的這個新故事,都開始逼着我在寒假的時候一天到晚的寫。當然了,我的寒假作業就由她們給包了。
“小傢伙們,吃飯了。”
母親在客廳招呼我們,對於她的手藝,我的兩位姐姐可是讚不絕口,想想也對,母親在九五年的T市家常菜大賽可是拿過大獎的存在。不過我現在吃東西已經非常節制,想想自己再也用不着羨慕瘦子的時候,不禁桀桀桀三聲……。
午飯過後,母親在外屋織着毛衣,我們三人坐在內屋複習。
母親是一個開明的女性,所以纔會有日後下海與丈夫一同跑邊境的壯舉。這也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單獨發展的機會。
我日後發展的方向也已經想好,我列了好幾張表格,最後確定從第一筆融資對象就是南方週刊。六人行的二十萬字一旦寫好,算上有的沒的最起碼也有幾千入帳,加上歷年的壓歲錢其它寫作的收入一共就是一萬五,當然了,稿費都存在亞逢姐與亞萊姐的聯合帳號上。
可是,就這麼一點錢是不可能成大事的,因此我已經開始寫另幾部小說上。
第一部的內容就放在了中考上迷惘的學生們,反正陳墨函已經不止一次跟我大吐苦水說什麼六年級根本不是人讀的之類的,日後如果有人問起,我也有一個不錯的炮灰可用。
第二部我決定將它寫成少年版的向左走向右走,描寫住在同一單元不同樓道里的男孩與女孩在同一所學校的段段經歷,估計要是老學究們看了這個,我還得搞點匿名投稿,與他們討論一下少年兒童的心理健康問題。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過了晚飯就是休息時間,姐姐們這個時候坐在電視前看本地臺的阿童木,我也很有興致加入了看動畫的行列。
手冢大神這時候剛剛過世,我覺得無論是他老人家的《三隻眼》,《火鳥》,或是《BlackJack》(怪醫黑傑克),那怕是對於我們這些八十年代初出生的人來說也是非常古老的存在,但是事物不能看表面,手冢之所以能被稱之爲大神,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他的出現改變了漫畫只不過是一種貧乏的娛樂——雖然他的著作的畫風在二十一世紀看起來是那麼的簡單與貧乏,但是它們的內涵卻不是任何一部畫風精良的作品能夠輕易比較。
看完動畫,又是一小會兒的複習時間,當牆上的大鐘敲響九點的鐘聲時,母親推開了裡屋的門。
“明天就要考試了,小傢伙們去睡吧。”
“是!”
我送亞逢與亞萊去客廂,亞逢姐先跑進了房間,亞萊留在門外看着我。
“姐,怎麼了。”
“那天的事情……你不是在騙我吧。”
“當然。”我點了點頭:“去看看西湖的錢,我還是有的。”
“你可不許反悔!”亞萊指着我的小鼻子。
“那兒敢呢,姐你去睡吧,明天還要考試呢。”對此我是連忙表忠心。
“……嗯,你也早點睡。”
亞萊姐關上了門,我捂着被刮的不輕的鼻樑,心裡盤算着亂七八糟有的沒的,以至於走過院子的時候沒留心腳下摔了個跟頭。
母親看見我額頭磕了一個缺,心痛的不得了,乘着她給我上藥的時間我看了看牆上的大鐘,心想着自己這是第一次真正的改變別人的命運,自豪感一涌而上。
……
第二天,考場外。
同學們對於我能不能過關還有些懷疑,我懶得回答這些唧唧喳喳的小傢伙們,身邊的亞逢已經得應付那些心大膽小的追求者,亞萊那兒更是門庭若市。
我眉頭一皺,心裡想這會兒的孩子就這麼現實,老子當年怎麼就純的跟開白水一樣呢?轉念一看不遠處的女孩,心想以前的自己不也追求過她嗎,這麼看起來鄭老爺子的評價也不錯,我也沒Lang漫到那兒去。
女孩似乎發現我在看她,她不客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與同班的女生們聊一些服裝之類的話題。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不是一個詩人,只是覺得能夠再一次成爲一個學生,與一些曾經陌生與曾經熟悉的人在一起,其實也是一件挺有趣味的事情。但如果說要把其他不愉快的事情也再複習一遍,那就不是什麼好的事情了。
“我說你老看我幹嗎?”
女孩氣勢洶洶的站在我的跟前,身後跟着一大幫小娘皮,這氣勢我很早就已經領教過,只不過那時候我已搖身變爲醜陋胖小子,而非現在的翩翩美少年。
亞逢姐想說什麼,但卻被我用手給阻止了。
“林文琴,說實在的,你除了一張臉之外還真的沒什麼可以看一眼的。”
坐在走廊木椅上的我翹着二郎腳,看着眼前的女孩漲紅的臉一陣輕蔑,她的護花使者們一陣騷動,不過這些傢伙還算是有腦子,知道眼前這小傢伙的老孃是本校有名的鐵面娘子。
不說大話,本校還真沒有那個楞頭青會楞到打我的主意。
“你說什麼?你算什麼東西?!”林文琴的鼻子都氣歪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吼道。
“我算什麼東西?這就要看你算是什麼了。”不客氣的拂開她的手指,我看到班主任過來了。
看到班主任過來,林文琴也沒有了聲音,而班主任一見沒了大事,立即意氣洋洋的把學生們趕進了教室,對於這個胖的有些影響市容的中年婦人我並沒有太壞的印象,自己曾經是胖子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她並不像其他老師那般喜歡奉承有錢的家長。
身爲老師,光這富貴不能yin一點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上午的考試是語文,我只花了四十分鐘就答完了卷子,其實如果不是因爲我想在作文上放棄幾分的話,應該還能再快上一些。
看了一眼四周,將幾張揉好的小紙條投給那幾位難兄難弟,當然這一切都在林文琴的觀察之下,然後收拾好傢伙交卷。
交上卷子,班主任看了我的卷子之後盯着我就像看到下半個學期的語文課代表。
“老師,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
“不行!老師!陸仁醫投紙條給周然和尉行文!”
林文琴啊林文琴,你終於跳出來了,老子我等你好久了。
班主任很快就從周然與尉行文附近的地上找到了那兩張紙條,不過老師看到字紙上的字跡就楞了,她悶聲不響的將紙條收好,然後放我走出了教室。
臨出門時我轉身盯着集浩然正氣於一身的林文琴一臉冷笑,心想我寫紙條用的筆跟寫考卷用的筆可不是同一支,筆跡也是天差地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周然的父親可是南城第一霸,小丫頭片子,你吃不了就打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