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生離死別是非常讓人痛入心骨的一件事,但是不管他怎麼努力搖晃靜嫺也不可能生還,身邊的中年婦女原來是靜嫺的媽媽!她有幸在有生之年能找到自己的遺孤,並且能陪伴她到生命的最後時刻,雖然很殘酷地陰陽相隔了,但是也多少沒有遺憾了!而我呢?我的遺孤----苗苗會在誰的庇護下成長呢?甚至是淪落在街頭被狠毒的人折斷了飛翔的翅膀而乞討過活呢?我真的不敢想!
看着從靜嫺脖子上滑下來似曾相識的玉墜被卓林收起,我那淚眼迷濛的雙眼沒有辦法分辨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它的樣子,這樣的場合獨有我一人不是來悼念的,不是來哀哭的,因爲死去的人是我的情敵,是我曾經花了十年受盡傷害換來的冤枉,我轉身就這樣平靜而冷漠地離開了。
回到農場,看到嫂子和媽媽前所未有的和睦,真的吃驚!原來怨恨和和諧之間就只有一句話,一個眼神那麼容易的事,當把一切的痛苦拋向腦後的時候,那也同時是幸福來臨的時候,生活的哲理原來如此簡單,彼此間的深情和關愛才是證明自己幸福的源泉。
“這麼快就要走嗎?不多住些日子了嗎?這裡空氣清晰!”我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嫂子淺淺地微笑道。
“你這丫頭,難道要你哥打光棍呀!”媽媽一個巴掌揚起,沒有來得及落下就被嫂子一把抓住。
“喲。。。。喲。。。。。老媽不會連親生的也背叛吧!你們這麼快就站到統一戰線了呀!”我玩笑似的衝到門外做着鬼臉,也許在這樣的年級還有這樣幼稚地舉動是極其滑稽的,但是面多媽媽的寵溺和憤怒,我總是把她當成幸福一樣珍惜,哪怕一滴眼淚,一個巴掌,那都是因爲她永遠不放棄我,我也永遠心存感激。
“對了,上午你那麼神秘的去了哪裡?”媽媽隔着玻璃門嘟囔道。
“。。。。。。。。“我竟然調皮地在門外用口型誇張地問‘你說什麼,聽不清楚’,惱羞成怒的媽媽以爲我真的在大聲說話,並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跑到門邊又重複地問了一遍。
多麼有意思的較量,媽媽就是這樣經常被我善意地捉弄,我很享受這樣的愜意,沒有任何距離和拘束地相依爲命。
“對了,媽媽,把原來你拿給我的玉墜拿來我看看!”我打開門讓出了欲離開的嫂子。
“什麼玉墜?亂七八糟的,問牛答馬!”媽媽幫嫂子擰着行李走出了房間。
“嫂子慢走,歡迎下次來栽樹哦!”我望着可航和有些難爲情的嫂子,原來夫妻間的親密無間是在不經意地爭吵中越演越濃,但是爲何我和少凱就不能像平常的夫妻那樣摒棄前嫌呢?是因爲我們彼此那固執的性格還是驕傲的自尊呢?
“可欣,有時間過來家裡玩,謝謝你和媽!”可航站在車門邊,嘴角露出溫暖的笑。
看着可航的奧迪駛離農場,真有種欣慰,他們總算沒有拋棄彼此堅守了十幾年的家。
“你剛纔說什麼玉墜?”媽媽回到房間望着我。
“你真是老了,就是上次你拿給我關於那個姐姐的,後來我回來不是還給你了嗎?”我歪着頭努力回憶在醫院看到的情形。
“呃!那個,你不是說找不到嗎,要它幹嘛!”媽媽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翻着聖經。
“拿來嘛!不是要我找人嗎?我好像有一點點線索了!”我故着神秘地盯着天花板。
我仔細想着,靜嫺和卓林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那如果靜嫺就是媽媽要找的爸爸生前的那個遺孤,那我又是。。。。。。。。?
剎那間我被這樣複雜的非公式化的推理嚇懵了,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這錯綜複雜的生生世世。
一不留神一屁股坐空了,摔在地上的瞬間感覺整個世界彷彿在搖晃。
媽媽拿了那個玉墜放到我手裡,笑我的酣癡和傻樣,搖搖頭回到了座位上。
“媽媽,你說你要是憑空多出個兒子會作何感想?”我拿着這個玉墜出神道。
“那我指望能早日抱上外孫,能彌補你給我帶來的缺憾!
“我是說兒子,不是女婿!你糊塗了呀!“我滿臉疑惑地望着她。
“你瞎想什麼呢!看你這個神經病,頭髮都折騰光了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喲!唉。。。。。。”媽媽帶着疲憊地語氣嘆息道.
兩個月過去了,這兩個月卓林一直沒有來農場,我也不好過問,只是看着他播種的花種已經慢慢地長成了一尺來高的小樹苗,心中有些悵然,當以往他出現在農場時我是那麼的疏離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當他一旦消失在我的視線時,卻又忽然感覺莫名地空落,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但好像什麼都還在。
“李顧問,這畝地裡到底種的是什麼植物呀?怎麼這麼矮小葉子就這般茂盛?”我看着地裡的綠色苗子發愣。
一片綠意盎然的生命,枝繁葉茂,簡直有點像溫室裡的早熟品種,一畝不起眼的地彷彿一夜間就被蓋上了綠色的盛裝,蓄勢待發。
李顧問拿着噴灑的水管站在我身邊說:“這種植物你沒有怎麼看過幼苗,但是一說道芙蓉花,你就不會陌生了!”
“芙蓉花?那不是我們F市的市花嗎?”我驚訝地凝望着這片鬱鬱蔥蔥地木芙蓉,彷彿眼前浮現出壯觀的芙蓉花的海洋。
“木芙蓉爲錦葵科木槿屬落葉小喬木或灌木,將來成熟後能長到2米至5米高。莖具星狀毛及短柔毛。葉廣卵形,掌狀3裂至5裂,基部心形,緣有淺鈍齒,兩面具星狀毛。開出來的花大,單生枝端葉腋,單瓣或重瓣,花梗長5一8釐米,着生小苞8枚,萼短,鐘形,10一11月開花,清晨開花時呈乳白色或粉紅色,傍晚變爲深紅色。蒴果,球形。“李顧問專業的口吻解說着。
“也就是三色花!”我順着他的話補充道。
“這你也知道?看來你還是有所瞭解!”他轉頭看着我淺淺地微笑着。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面對它的青澀我是陌生的,可是當提到芙蓉花時,我方纔明白卓林爲何要種植一畝的芙蓉花,這樣的答案不言而喻,但是我勢必應該親耳聽到他內心深處帶給我的期望。
我猛地轉身向地界邊走去,腳步從開始的走變成了急促地跑,李顧問在身後莫名其妙的言語我一句沒有聽得明白。
他的電話關機,到公司找他說很久沒有去過公司了。聽到這些讓人沮喪的消息心裡很是難過,心酸地淚水竟然從臉頰毫無知覺地滑落,我爲什麼會哭?我爲什麼會因爲找不到他而緊張?天啦!我這是怎麼了?我才離婚不到一年,就這樣的慌亂一個人的寂寞嗎?我再次用力地撓着自己涔涔汗水的光頂。頭髮還沒有長出來就又開始疲於奔命地尋找他,這不是我的風格,我的心早死在了莊少凱的別墅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