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槍擊,很顯然,夏天他們受到了突然的襲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緊急情況,站在船頭的大多數人都蒙了。
女人們更是亂作一團。
夏天臉色大變,一時不知所措,抱着戴小玉一起跌坐在甲板上。
還是石新平反應最快,畢竟是軍人,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趴下,大家快趴下。”
“船老大,減速靠岸,減速靠岸。”
“大家注意,襲擊來自右岸。”
“民兵,注意掩護,注意掩護。”
“大家注意,先就地搶救傷員。”
石新平接二連三地發出命令。
萬萬沒有想到,夏天他們竟然受到了武裝分子的襲擊。
四人受傷,其中兩個民兵,分別是肩部和胳膊中彈。
戴小玉中槍的部位,卻是拿着望遠鏡的左手腕。
丁三五運氣不錯,雖然捱了兩槍,但一槍擦着頭皮而過,而另一槍只是打穿了他的右耳朵。
浪滔聲聲,潮水滾滾,鋼板船慢慢地靠向右岸。
夏天回過神來,趕緊抱着昏迷的戴小玉,甸步撤回到船艙裡。
以夏天爲榜樣,女人們也跟進了船艙。
醫生派上了用場,程子涵趕緊打開藥箱,先爲戴小玉包紮。
兩個民兵也被船員攙回艙裡。
丁三五還在昏迷,他是被鍾海峽拖回船艙的。
夏天踢了丁三五一腳。
丁三五總算醒了。
原來,丁三五主要是被嚇暈的。
夏天罵了一聲,“狗日的丁三五,真他孃的沒出息。”
丁三五哭喪着臉,“老夏,我疼,我疼啊。”
鍾海峽忍着笑,“沒事,你只被子彈打飛了不少頭髮。”
丁三五說:“可我耳朵疼。”
鍾海峽說:“因爲還有一顆子彈,把你的右耳朵打了一個洞。”
丁三五拿手摸耳,再一看,滿手是血,頓時“啊”的一聲,又昏了過去。
這邊,女人們都圍坐在夏天和戴小玉身邊。
戴小玉終於醒了。
“天,天哥,我,我死了嗎?”
夏天急忙安慰,“你沒死,你好着呢。”
“疼。”
“你被子彈打中了左手腕,你沒事的。”
程子涵一邊爲戴小玉包紮,一邊說:“小玉,你正好爲天哥擋了子彈,不然的話,子彈正好會打到他的心臟部位。”
夏天和大家一聽,頓時都出了一身冷汗,程子涵說得沒錯,身材高大的夏天很容易成爲襲擊的目標,剛纔戴小玉拿着望遠鏡站在夏天面前,以她的個頭,拿着望遠鏡的左手正好擋在夏天的胸前。
程子涵完成了包紮,“小玉,你這一個月不能上班嘍。”說畢,轉身去爲丁三五和兩個民兵包紮傷口。
黎菁對夏天說:“小夏,不會是李長喜手下的民兵亂開槍吧?”
“不是,你把老李他們當傻瓜啊。”夏天搖着頭說:“很明顯這是狙擊步槍打的,老李的隊伍裡沒有狙擊步槍。”
黎菁問:“那現在怎麼辦?”
夏天說:“船靠岸,找個隱蔽安全的地方,再聯絡老李他們,兩路人馬匯合,然後徹底清剿鍋底河入海口。”
方蘭說:“真沒想到,這裡真的被歹徒給佔領了。”
夏天咬着牙,恨恨地說:“他孃的,這是南嶴鄉的恥辱,更是我夏天的恥辱。”
其實,這種情況沒有出乎意料,在來之前,夏天和李長喜就已經預計,從事海上走私的傢伙們,很可能會把這裡當成他們的“根據地”。
這也是爲什麼要兵分兩路,爲什麼要全付武裝的真正原因。
只是沒有想到,有人竟會主動發起攻擊。
夏天將戴小玉交給黎菁照顧,“黎菁姐,這個前艙很安全,你負責這裡,沒有我的許可,誰也不能出去,也不要站起來和亂動,更不要趴在窗邊往外張望。”
戴小玉扯住夏天的衣角問:“天哥,你要幹麼去?”
夏天拿下肩上的獵槍,笑着說:“小玉,我爲你報仇去啊。”
“你,你小心啊。”
女人們紛紛表示關切。
夏天頭也不回地出了前艙。
船還在艱難地向河岸靠去。
石新平和鄭強及兩個民兵正趴在船頭的甲板上,鄭強的手裡多了個步話機。
鋼板船就有這個好處,船舷是用鋼板圍成的,完全可以抵擋子彈。
雖然有損個人形象,但夏天不得不趴在甲板上,用爬行的方式來到了石新平和鄭強旁邊。
石新平向夏天報告,“夏書記,已經和李部長聯繫上了,他們離這裡大約還有三公里,知道咱們這裡的情況後,正加快速度向這裡趕來。”
“他孃的,這個李長喜,怎麼這麼婆婆媽媽啊。”
鄭強解釋說:“那條簡易公路好久沒人走了,許多橋樑也早被破壞了,他們來的不會比咱們快。”
夏天嗯了一聲,“新平,其他的民兵呢?”
石新平說:“駕駛艙兩個,左右甲板各兩個。”
“對方呢?”
石新平搖了搖頭說:“沒有發現,據我的判斷,對方是在一千米外開的槍,很可能就在瞭望塔和燈塔上朝咱們開的槍。”
夏天說:“槍法不怎麼樣,但使用狙擊步槍,還帶着消聲器,不應該是高手吧。”
石新平說:“據我的判斷,是潮水和船的不穩定救了咱們,目標在極不穩定的船上,對方根本無法做精確的瞄準。”
夏天說:“新平,你估計對方是什麼人,敢這麼隨便開槍,膽子不小啊。”
石新平說:“不好說,我想可能是某個走私團伙的哨兵,爲了給逃跑贏得時間,爲了阻止咱們,才主動的開了槍。”
夏天說:“直接朝人開槍,夠狠的啊。”
石新平說:“血債血償。”
夏天回頭看了看船,苦笑着說:“可是,咱們連河岸都靠不上去,怎麼血債血償啊。”
石新平說:“李部長他們已經兵分三路,對入海口展開了包圍,其中一路去截斷對方的後路。”
夏天有點不解,“對方的後路在哪裡?”
石新平說:“是船,咱們帶來的*可以派上用場,只要炸燬對方的船,那就是甕中捉鱉嘍。”
“好啊。”夏天讚了一聲,“那咱們的任務呢?”
石新平說:“牽制對方,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爲李部長他們贏得時間。”
想了想,夏天說:“既然是牽制對方,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那咱們就得繼續前進。”
石新平看了鄭強一眼,欲言又止。
鄭強說:“李部長說,爲了你的安全,所以,所以最好就地隱蔽。”
“這不是扯淡嗎?”夏天笑罵着說:“他孃的,狗日的李長喜,他把我當什麼人了?”
石新平說:“夏書記,我認爲李部長是對的。”
夏天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新平你看看,咱們的船靠不了岸,如果遇上大浪,反而更加的危險,還不如繼續前進,繼續向頭灣前進。”
石新平看向鄭強,鄭強點着頭說:“從實際情況看,夏書記是對的,咱們的船停在這裡很危險。”
夏天對石新平說:“你聽聽你聽聽,我說得沒錯吧?”
石新平點了點頭,“好,咱們改變計劃,讓船繼續往前衝。”
“新平,咱們分配一下。”夏天說:“這裡留我一個人就行了,鄭站長是咱們的寶貝疙瘩,把他送到船艙裡去,新平,你帶其他人到駕駛艙和機艙去,命令船老大,讓船全速前進,同時通知老李咱們這邊的行動計劃。”
把夏天一個人留在船頭,石新平不放心,“夏書記,你,你行嗎?”
夏天笑了,“呵呵,新平啊,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在鍋底河裡幹過一票的,我們兩三個人對付過五六十號人呢。”
石新平也笑了,“好吧,這裡交給你,不過你不能主動出擊,不然的話,老李會罵我的。”
夏天拍了拍手上的獵槍,笑着說:“沒事,我手上拿着的可不是燒火棍。”
石新平笑着說:“夏書記,你那獵槍的有效射程不到兩百米,在這裡跟燒火棍差不多。”
夏天有些泄氣,將獵槍扔到了一邊,“他孃的,中看不中用啊。”
這時,鍾海峽爬了過來,“老夏,我這有把半自動步槍,我來支援你。”
石新平嘆了一口氣,“又一個膽大的人來了。”
夏天催石新平他們離開,“新平,你們快去吧。”
石新平帶着鄭強和兩個民兵離開了船頭。
夏天可不傻,賠本的買賣他不會做,船頭的鋼板舷有一米多高,旁邊還堆着十來個舊輪胎,完全能做個安全的掩體。
除非對方炮擊或往船上扔炸彈,那這個臨時掩體纔是卵用。
鍾海峽也聰明,看到夏天忙活,他也趕緊幫忙。
“海峽,你咋來了?”
“咋說話呢,別忘了我是軍人的後代,四歲就開始摸槍了。”
“槍法如何?”
“十發子彈,至少能打八十環吧。”
“你打過移動靶嗎?”
“十發子彈五十環。”
“還行,那你參加過實戰嗎?”
“這個倒沒有,我哪有那機會啊,不過我以前常去打獵,這算不算實戰啊?”
“去,小河裡划船,沒見過大風大浪,你只能當我的助手了。”
夏天奪過鍾海峽的半自動步槍,再把腳邊的獵槍踢給鍾海峽,“喏,拿着你爸送給我的燒火棍裝裝膽吧。”
鍾海峽無奈,“老夏,你這是欺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