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路的計劃就這麼開始實施了起來,但明春是肯定開不了工的,建州的勞力多精貴啊,王況才捨不得投下去,建州許多事情都需要勞力,黃良那邊早在王況提出要開路前,就已經把明年的建設規劃都制定好了,城牆要建好;新的公用書館要建好;還要建個大學堂,這些,都只是在建安城裡要建的,各亭也都要建個學堂,讓各亭的孩童就近去上學,哪怕這個亭只有一個適齡孩童,這學堂也要建,先生也要請。
總不能讓孩子跋山涉水的走個幾十裡地去求學吧?王況最鄙視那種打着整合資源的旗號,把各自然村的學校全撤併到鄉里的做法,這不是簡單的撤併,而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許多的學校,撤併後,並不能給孩子提供足夠周全的住宿和伙食條件,學校沒宿舍,怎麼?而孩子才幾歲,因此許多家長,爲了孩子的讀書,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到鄉里鎮上租房子住,給孩子洗衣做飯。
像作出這樣決定的官員,如果是在這個大唐,王況相信,只要參他一本,絕對是落得個充軍千里永不得赦的下場的,甚至可以殃及其三代四代不得爲官!相比之於和諧朝,遠在歐洲,一個小學,竟然可以爲了還有一個學生讀書而撥出專款來維持,幾個老師教一個學生,一直到了那個學生畢業後,鎮上再也沒有學生了,這纔將學校撤掉,這就是真正的保護孩童啊。
這些個工程,都是要在明年底一定要完成的,整合整個建州的勞力,也只是剛好夠用,這還包括了估計進來的,明年一年會遷到建州定居的勞力在內。
所以,修這條路,王況並不打算動用建州的勞動力,別說勞力不夠用,就是夠用,王況還準備做其他的,所以,他將主意打到了那些駐紮在長安,洛陽周邊的天子親軍身上,羽林軍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他軍諸如驍騎、熊渠、豹騎、射聲、次飛等等,不光是這些親軍,各道都有府兵駐紮着,像是李業嗣的建州鎮軍就屬於江南軍府。
不過要調動府軍很是麻煩,不光是要江南軍府的命令,還需要兵部下的十二衛的命令,也就是說,各道的府軍是受雙重節制的,等於一個門上兩把鎖,需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既然這麼麻煩,王況乾脆直接找李老二要兵,直接調親軍來,其他軍王況不敢保證,但羽林肯定是願意來的,這兩年來,羽林各營幾乎都有兵士來建安駐紮過一段時間,有這些人的宣傳,羽林軍肯定願意來。
唐時軍隊的建制,簡單理解就是驍騎、熊渠、豹騎、羽林、射聲、次飛這幾軍是中*央直屬軍隊,當然還有獨立於這個建制外的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可以看做是武警部隊)。接下來的其他地位和幾個軍相同的十二衛就相當於十二個軍區,除了各自的少量直系部隊外,各地的府兵則介於於民兵和正規軍之間,有自己的直接領導機構軍府,但又同時受十二個軍區節制(實際情況比這複雜,軍號也比這多,比如還有太子親軍就有什麼左右衛率,御司率等等,爲方便書友記憶,灰雀特地簡化了的,太子領的統稱太子親軍)。
驍騎是李靖所領,豹騎是尉遲敬德所領,所以這兩軍只要李老二肯放,也是沒問題的,至於熊渠那是李承乾的死忠侯君集所領,別說他們不可能會來,就是會來,王況也不想要。在王況想來,如今天下承平,你親軍又不像是府軍一樣需要耕作,平日裡無所事事,不來勞動勞動怎麼能行?
所以王況就找來了柳老夫子,合着林明,李業嗣,長孫煜,黃良等建州政,軍,文的各頭頭腦腦商議了整整的兩天,由王況提出派軍隊來幫建州修路的種種好處,像是促進軍民一心了,鍛鍊兵士了,在百姓面前樹立起賢君形象了等等羅列了起碼十幾條,然後其他人補充一下,柳老夫子捉刀,洋洋灑灑的寫了篇長達千字的奏摺,用了急鈴驛送到長安去,就等着李老二拍板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了,要是李老二不同意,哼哼,王況心裡暗想,要是他不同意,咱就撂挑子不幹了。
由軍隊來修路可以不用管農忙不農忙,一年幹到頭都行,只要負責了糧草就行,當然軍晌建州也是付得起的,卻是不敢提,也不能提的,軍晌只能是由朝廷撥下,地方沒這權力。
白天,王況就忙着這些個事情,晚上,這段時間他就躲房裡研究華容道,華容道年前就送了過來,在接到小娘子的信後,林老太爺憑着他年老成精的敏感,斷定這物事對自家細郎而言重要至極,所以接信的當天,就派了幾個得力的家人,一人三騎直奔建安送了過來。
跟着華容道一起送來的還有林老太爺這兩年來玩華容道的心得體會,他將自己當初想出來那上面的字就是三國時期幾個重要人物的猜想依據以及要怎麼走,怎麼挪都寫得詳詳細細的。
上面的字是簡體字,林老太爺是要花很多時間去推敲,但他最後的推敲結果卻是讓王況哭笑不得,說是什麼做這物事的工匠太懶,故意少寫了許多筆劃,也故意的將筆劃改了,就是爲的刻字方便云云。
王況見到簡體字就像是見了親人,甚至都可以不用看,只用手指摸就能知道哪個是關羽,哪個是曹操。對王況來說,怎麼挪怎麼走,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他想要從上面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力圖找到自己穿過來的原因,找到穿來的原因,那麼穿回去就有希望。
但是他研究來研究去,卻是很失望,哪怕是將裡面的小木塊全拆了下來,還是一個發現都沒有,最普通不過的杉木,最普通不過的楷書,最普通不過的字的顏色,最普通不過的一層清漆。。。。
甚至,王況懷疑那杉木是人工仿的,其實本身並不是木頭,而是其他材料所做,還特地用他那把刻刀削了一小片下來,放到火上去燒,但結果自然是失望的,木頭是真木頭。
甚至於,王況也把它當做是個什麼仙人的本命法寶之類的來看,什麼滴血啊,意念集中,塗狗血啊等等各種凡是在網文中見到過的招數全使了出來,還是一個反應都沒,那華容道就是靜靜的躺在桌上,那缺着的空位彷彿就是一張張着的嘴吧,冷冷的嘲笑着王況的“自不量力”。
最後王況實在是沒的了招數,只能用出最後一招,讓小娘子找了根紅繩,將華容道栓好,貼身掛在自己的胸口,如同養玉一樣,這是他最後的一招了,卻是不報希望的,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知道王況有事,小娘子和小芣苢倆丫頭最近也不總纏着王況了,而是她們自己躲到一邊說着悄悄話,把王況一人丟在角落裡研究,但卻也是時不時的過來給王況換換茶水,給他捂捂腳什麼的。
再說長安那邊,李世民得到了於廣兆的稟報,已經是一月末,也是這老頭子,爲了功勞,不顧了自己的身子,硬是催促着隊伍快馬加鞭的趕到長安,這要是徐吃貨當天使,在路上的時間起碼要比他多上個把月,因此,徐吃貨也就自然而然的將於老頭列到了最不受歡迎人物的“黑名單”上,以後,於老頭是別想從府庫裡淘換到什麼好東西了,徐吃貨鐵定給他最差的。
和王況猜的不同,李老二不傻,一聽於老頭的稟報,就知道於老頭這是貪圖功勞,事情都沒搞清楚就急匆匆的回來,每年李老二都要親自下田去耕種的,可以說,他是個懂農事的帝王,於老頭說的那些什麼類似作法啊什麼的,在李老二看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沒有道理的,王況的性子,李老二又不是不知道,在事情沒有把握的時候,是不可能讓王況都抖露出來的,但真到了有把握了,又會主動的說出來。
所以李老二斷定,或許畝產翻番是可能有,但王二郎目前還沒找到絕對穩定,絕對可以做到的辦法,所以,王二郎還需要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沒關係,朕可以等的。不過爲了安慰於老頭,李老二還是勉勵了他幾句,真要責罰他,只會是等到建安那邊確切的傳來消息,說是畝產真的可以翻番,到那時候,翻番的辦法自然就大白於天下,責罰起於老頭也不會有人出來反對。
二月末,建州的加急奏摺連同饒州的奏摺就一同送到了長安,看着那一長串的派軍士去幫着修路的好處,李世民也是糾結,眉頭緊鎖,心裡矛盾得很哪。
王況所說的好處,他都同意,但他擔心的是一點,那就是那麼多軍隊開了過去,萬一有變,以建州周邊駐紮的兵力,根本沒辦法控制住局面,搞個不好,若要是被人利用了,那就是大禍。
但是,那些個好處,是赤裸裸的擺在他面前,是個巨大的誘惑,尤其是建州答應說負責前去修路的軍隊糧草,這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他自己當皇帝的,都要常跑到洛陽去“就食”,可想而知,底下的軍隊的糧草就更加的緊張,如果派出一隊軍士去,等於就是將這些軍士的糧草分給了其他人吃,能緩解很大的壓力,或許自己再也不用去洛陽就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