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身上感覺特別累。
景梵說是我現在的身體還不適應,一旦遇到陰氣很重的時候,身體本能就會感覺不舒服,排斥。
這次估計有點誇張,我這一覺怎麼都睡不醒了。第二天秦磊報了警,警車一路鳴笛過來才把我吵醒。
這種死法太詭異,我們仨根本不用排除嫌疑,因爲不管讓誰來看也不可能會相信動手的是人。
去警察局配合做了個筆錄,在警車上,我還在昏昏欲睡,車一路開到山腳下,路過一家紙紮店,看到門口擺着的那個紙紮,我一個激靈就想明白了什麼。
那個紙紮被做成了年輕女孩的樣子,五官畫的很精緻,身上穿着一件白底刺繡的衣服,跟稚仁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載着我們的警車從紙紮店前面路過,風吹的紙人動了動,我好像看到它對着警察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我現在才明白過來,爲什麼稚仁在上山下山的時候,都得有人一直牽着手,它就是個輕飄飄的紙人!
稚仁,紙人,就連名字都是一樣的!
怪不得景梵跟我說沒必要管,他肯定一早就知道那對祖孫的身份。
去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我第一個做的,沒事幹就在那看人家的舊報紙。
報紙是八天前的,其中有一個很小的版塊,記錄了一個女孩子跳樓的事件。
記者採訪到,女孩Z某,從小與奶奶相依爲命,奶奶非常疼愛孫女,卻十分迷信。孫女身體不好,生病總也不見康復,奶奶不帶孫女去看醫生,反而找了個所謂的大師治病。
沒想到,大師竟然是個騙子,騙奶奶說,只要讓女孩跟他圓房,他就能驅走女孩身上的鬼,以此爲由連續強、奸女孩多次,還把老人手裡積攢的錢全都騙了個乾淨。
女孩受不了這種侮辱,終於在八天前的夜裡,留下了一封遺書,用水果刀割腕自殺,等奶奶發現孫女出事的時候,再搶救也來不及了。
看到遺書以後的奶奶受到了刺激,一個人去找所謂的大師算賬討說法,然後就再也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祖孫倆下場這麼慘,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能把那個大師怎麼樣。
在那個小小的報道下面,附帶着一張女孩的照片,眼睛部分被打了馬賽克,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碎花睡裙,跟我晚上看到的那個女孩一模一樣!
我在山上遇到的老太太,應該就是這個Z某的祖母了,看來她不是失蹤了,她肯定是死在山上了。
這麼一算,那我就明白了,難怪這對祖孫倆會在昨晚去找古明成算賬,昨晚,可不就是女孩子Z某的頭七還魂夜麼!
做完筆錄,我們坐上了回S市的火車。
“你們說……外婆不來,是不是因爲早就知道古明成是想幹什麼啊?”剛纔進到火車站的時候,我就突然想起來了,在接我們的時候,知道外婆不來,古明成那個失望的樣子。
現在想想,他十有八、九是因爲自己行
騙的事情玩大了,也知道肯定會有冤魂跟他索命,他找外婆,搞不好根本就不是什麼想念外婆,根本就是想把外婆弄來,給他當個護身護而已!
回家以後,我們把這件事跟外婆說了,外婆也是一臉的意想不到,畢竟當時在那些人裡面,古明成算是最老實,最不會坑蒙拐騙的人。
現在他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要不是我們說,估計外婆都不會相信。
“這人吶,最怕利慾薰心,一旦心裡貪念開始大了,收不住了,就容易一路往邪道上走,有的人回頭早,有的人執迷不悟,下場一般沒好的。”外婆嘆口氣,挺遺憾的搖搖頭。
這次根本就沒玩成,我有點鬱悶,秦磊倒是沒什麼,反正過兩天他要跟自己同學去爬山。
本來我想在外婆家待幾天,結果屁股都還沒坐穩,我爸的電話就打來了,問我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我爸雖然有點書呆子那種,但是平時對我還是很寬鬆的,很少會有我在外面玩,急着給我打電話催我回家的情況。
我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因爲電話裡聽起來,我爸的聲音特高興。
“有,有喜事,你表姐要結婚了!缺個伴娘,還缺個幫忙的,你要是回來了,就趕緊回家,你堂姐準備結婚人手不夠,你回來幫個忙。”
“我哪個表姐要結婚了?”剛開始我都沒反應過來,然後我一口水都差點噴出去,張佳柯!?那個表姐!?
她居然要結婚了!?而且提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居然就要結婚了!?
掛了電話,我一說張佳柯要結婚,秦磊的反應跟我剛纔一模一樣。
“你那個表姐竟然會想結婚!?”
我糾正秦磊,“不是竟然想結婚,是竟然能有人入得了她的眼,讓她覺得配得上跟她結婚。”
我之所以這麼說,一點都沒誇張。
張佳柯是我表姐,親姑姑家的孩子,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從小被表揚過頭的孩子,就容易心氣兒特別高,她就是這樣的。
不管工作還是生活裡,處處都心高氣傲,不管幹嘛都想把別人給壓過一頭去。
但是她這個人,說白了,資質平平,職場上靠加倍努力,或許會有相應的回報,但是婚姻上就不一定了。
她找結婚對象,不看倆人是不是門當戶對,是不是合得來,是不是能照顧自己,一門心思想要往高枝上攀。
上回我二姨,也就是秦磊他媽,給介紹了一個,就是我們S市的普通人家,那男的比她大一歲,穩重,事業發展在普通人裡算不錯,比經濟適用男還要好那麼點。
這樣的條件,完全配得上她了,但人家就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覺得找這麼個人跟她相親,根本就是在貶低她,對人家相親對象愛答不理,回頭還把我二姨給嗆了一通,因爲這件事我媽夾在中間別提多噁心。
本來我也不待見這個太心高氣傲的表姐,發生了這件事以後我更是對她敬而遠之。
她要是長得特別好看,或者工作特別牛叉,要不然家庭
特別有錢,還能勉強吹毛求疵一下對方,然而她長相特別普通,不能說難看,但是距離漂亮還是有那麼點遠的。
長相一般,工作一般,家庭也特一般,我實在不明白有哪個她夢想中的富二代官二代能看上她。
所以我爸那邊的親戚,基本上都快要接受這個吹毛求疵到病態的張佳柯得一個人孤獨終老了,所以張佳柯要結婚的消息一放出來,我估計沒有人不震驚。
於是我立馬就要往回趕,想早點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張佳柯點頭想嫁。
我爸這邊,遠的近的,跟我一個輩分的姐妹其實不算少,但是張佳柯這人從小太爭強好勝,還輸不起,所以我們基本上沒人愛搭理她。
她一說缺個伴娘,沒人吱聲,最後倒黴催的我就被拉來了。
由於別的姐妹都沒人搭理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我,張佳柯就別提多能顯擺了。
她見過景梵,當時眼裡那嫉妒的喲,感覺都能直接噴火烤死我了,現在她可算有了翻身的機會,那嘴從我見到她的時候就沒停過。
她上來就先跟我扒拉一通,那大概意思就是,景梵好看有個鳥用,她老公不光好看,還有大把的錢用。
她說什麼我都不打斷不頂嘴,心裡琢磨景梵人家壓根連活人都不是,要錢幹什麼那玩意他又用不着。
張佳柯顯擺了好一通,我看看時間,“咱到底還去不去挑婚紗了啊?”
她今天找我出來,就是爲了陪她挑婚紗的,我能忍受在咖啡廳裡聽她顯擺,但我絕不能忍受一聽就一個小時,這麼聽下去,很容易折磨出我精神方面的疾病。
“走了走了,這就走,這不時間剛好嗎,你看,你姐夫來了。”
張佳柯笑得跟朵花似的,提着包就要往外走,我感覺自己深埋心底的火氣已經快竄上來了,不是說了我們仨約好上午九點的嗎,合着這是我倆約好的是九點,她未婚夫十點來,好給她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在我面前顯擺!?
浪費別人時間就等於謀殺,做人這麼基本的道理張佳柯居然不懂!?
但是一想到出門前我爸給我塞的辛苦費,我還是特別文雅的把這火氣給壓下去了。
我出門,剛好我那個未來姐夫下車,他車門一開,我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好傢伙,這男人還真是搶手貨啊!長得特別好看,是那種商業精英範兒十足的男人,打扮不光有品位,身上隨便一個領帶夾都不是便宜貨。
他給人的感覺還特紳士,一看就跟那些土財主似的暴發戶不一樣。
這種男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看上了張佳柯!?
我特想問問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好不容易纔把這話給壓下去了。
“來,跟你姐夫認識認識。”張佳柯喊我過去,又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要在婚禮上當伴娘的表妹,叫夏白。”
張佳柯都這麼說了,就算是出於禮貌,他也應該跟我打個招呼吧,但他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直特深情的看着張佳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