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那邊的親戚要來,爲什麼是我外婆通知我?
然後外婆跟我簡單一說,我立馬就知道了是哪個表姑,我還記得她名字叫夏怡然。是我爸那邊的一個遠方親戚,年紀才比我大一歲。
去年的時候,我這個奇葩的表姑,半夜跟人家玩什麼大冒險,跑人家墳頭上打牌,倒黴催的又是跑到一個橫死的,怨氣重的人頭上去踩的,結果就被人家給纏上了。
夏怡然那會整個人都要死不活,吃不進東西,一吃就吐,沒幾天就瘦的脫了形,到處有沒有什麼人能幫她,從我媽這就打聽到了外婆頭上,然後就連夜趕車來了外婆家,讓外婆幫忙把纏着的人給送走了。
這回她又要來,不知道是不是又惹上了什麼東西,不過,就算是,那也是來找外婆的,跟我也沒關係啊。
外婆問我,知不知道夏怡然這次過來找她幹什麼,我特茫然地說不知道。
“她找我,想讓我給她算一卦,看她能不能大紅大紫。”
“什麼?”我掏了掏耳朵,是不是我聽錯了,什麼大紅大紫?
“你那個表姑,她想退學,說什麼想走演藝道路。就過來找我,讓我給算算她能不能順利出道,能不能火。我這個年紀也不懂這一套,你倆年紀差不多大,好好勸勸,讓她別瞎折騰,人沒幾年好日子過,別把好時候都折騰沒了。”
說完外婆那邊就好像又來人了,她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留下了還在目瞪口呆的我。
夏怡然,我這個表姑,就屬於長年矯情公主病,作起來簡直無人能及的那種。
前陣子我好像就聽我爸他們提起來過,說夏怡然在家瞎折騰,非要去闖一闖演藝圈。
一個剛上大二的學生,學的也不是什麼藝術專業,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認定了自己是演藝圈的料子,說什麼都要去闖一闖。
剛開始我們都以爲她在家鬧騰一陣,作一陣也就算了,誰讓她爸有錢,從小就愛慣着這個女兒呢,但我沒想到,她這次竟然還真的認定了。
剛纔在電話裡聽外婆說,她明天就能過來,我真是頭都大了,今天這麼一折騰,我實在累到不行,本來還打算明天請假睡一天,現在又泡湯了。
晚上的時候我爸也給我打電話了,大體意思說的跟外婆差不多,不過我爸在說完以後又加了句,“你要實在說不通就隨便她鬧騰去吧。反正你也管不着她。”
我在心裡吐槽,我表爺爺跟表奶奶都沒能說通,我能說得通才是見鬼了好麼。
第二天是我去車站接的夏怡然,平心而論,夏怡然長得真挺漂亮的,但是她非要自信滿滿地去混什麼演藝圈,這個我真的理解不能。
她跟我見過,所以還挺熟的,非要纏着讓我帶她去找外婆。
“你還是算了吧,我外婆說了,這個不看。”
我想直截了當點,夏怡然還不信,“那去年怎麼還給我看了?”
我很無奈,這能是一回事麼,去年那是救命的事,外婆當然會給看,今年這算是哪一齣。
她非跟我一個勁
的掰扯,說什麼都要去,最後我沒轍了,我說你想去就去吧,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估計外婆在電話裡就回絕過她了,夏怡然最後也不跟我爭執了,我以爲她能立馬買票回去,但是人家依然不。
夏怡然跟我說什麼S市影視公司多,她要投簡歷,闖闖試試。
聽她這麼說,我已經不是頭大的問題了,我是腦袋整個都要炸了。
當我發現我跟她三觀不合,說什麼都沒用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我爸昨天跟我說過的,於是我決定認輸,隨便她折騰。
反正她投簡歷肯定沒回音,最後折騰折騰發現沒戲應該就回去了。
在一般人家裡,我那個表爺爺算是有錢的,她直接在酒店訂了一個月的房間,她爸媽也沒意見。
所有那些公司的網頁都說,如果公司有簽約意向,一週以內就會給回覆,她興致勃勃地投了出去,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一個迴音都沒有。
我爸媽估計也覺得這個表妹挺讓人頭大,他倆說也沒法說,就隔三差五讓我去請她吃頓飯帶她逛逛街。
被親生爸媽出賣對我,就只能忍着她碎裂的三觀,陪她吃飯逛街。
她來S市都已經兩週了,就在我快鬆口氣,感慨她終於可以走人了的時候,一家叫造星計劃的公司,竟然還真的給她回了。
夏怡然接到消息的時候都快興奮死了,非拉着我去,我就跟着去了。
公司在我們這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上,地方不大,不過看起來還挺正規的。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自稱什麼公司金牌經紀人的男人,梳了個大背頭,反正我看見他的時候是挺彆扭的。
這個什麼金牌經紀人叫張鵬,我倆到那以後,他就挺高冷地分析了一下夏怡然的長相和可能的戲路,我在旁邊就跟聽天書似的。
“其實,我們本來是不太想籤你的。”張鵬的臉有點爲難,“你這個長相吧,戲路不寬。不過看到你本人以後,我就覺得你還是挺有靈氣的,就是這個長相吧,限制了戲路。”
張鵬好像特糾結似的,在那自己想了半天,“你要是願意在長相上做點變化,那我們肯定會籤你。”
“長相上做點變化?”我倆都不是很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整容。”張鵬開門見山的說,“想要籤,你這個形象真的不太行,不過我們吧,也不能非得強迫你這麼來,就只是給你個建議,你要是有意向的話,可以去諮詢一下這家韓躍美醫療美容整形醫院。”
我拉着夏怡然就往外走,這不扯淡麼,還沒怎麼着就要往臉上動刀子,這玩意切了以後可沒有後悔藥。
但我實在是低估了夏怡然這顆狂愛做夢的公主病心,她竟然把張鵬給她的那家整容醫院的名片給帶回去了。最後還把我也硬拖到了那家醫院,說是要陪着她諮詢。
這家醫院裝修的富麗堂皇,來往的人也不少,有幾個我簡直看不懂爲什麼要整容,長得已經很好看了,還要作什麼啊?
在醫院大廳等的時候,我覺得這地方有點陰冷,就想到靠
窗有陽光的走廊盡頭等一會。
我靠窗戶邊上曬着太陽向外看,窗戶外面是一小片空地,種了不少花,不過這季節除了一些菊花開着,基本都是葉子。
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女孩子,正蹲在外面空地上,不知道是在幹嘛,手不停地扒拉着,好像是在找什麼。
她應該是這家醫院的顧客,而且年紀看起來也不大,我看她穿的衣服挺單薄的,這個天還在外面,不冷嗎?
“你找什麼呢?我也幫你找找吧。”我說。
那個女孩子就停下了還在扒拉的動作,擡起頭衝我一笑,鼻子上的肉是被豁開了,白森森的骨頭露在外面,鼻骨跟額頭連着那地方,好像缺了一小塊,血沫不停地從裡面涌出來。
它的眼球向上翻着,一雙白森森的眼珠衝着我笑,“我在找我的骨頭……他們把我的骨頭切錯了……我想找我的骨頭。”
它笑的我差點沒活生生嚇到魂飛魄散,它歪頭看着我,血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你幫我找找吧,我怎麼都找不到我的骨頭了……”
我腿立馬軟了,然後我想都沒想,拔腿就跑,衝回大廳的時候,正好夏怡然諮詢完醫生剛剛出來,看樣子跟醫生聊的挺好,貌似我還聽見了她說什麼明天再來。
這發展趨勢簡直扯淡,我衝過去拽着她就往外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硬是把她從醫院拽了出去。
“夏白你瘋了啊!?我還沒跟人家大夫聊完呢,你最起碼得讓我打個招呼吧啊!?”
夏怡然有點炸毛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才瘋了吧!?表姑,算我求你了成不,現在你就回去收拾東西,立馬回去,別吃飽了撐的瞎琢磨整容的事,會死人的!”
夏怡然瞪着我,看那樣子估計覺得我是神經病,“什麼死人啊,你話題太跳了。”
我還沒開口又讓她給堵回去了,“你想說手術有風險是吧,這個世界上哪有沒風險的事,吃飯還有噎死的呢,車禍天天都有,我也沒見誰不上街了。”
我說不是那麼回事,那家醫院我一進去感覺就不好,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沒準有什麼貓膩在裡面。
估計是被我說煩了,夏怡然甩甩手,“行行行,我不跟你說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去這家就不去這家。”
我真要崩潰了,“我意思是讓你別琢磨整容,不是讓你換一家接着琢磨!”
夏怡然臉色開始不好看了,估計是嫌棄我管的太寬,本來說好要吃飯的也不去了,說什麼覺得不舒服,就要回酒店。
她不舒服,我還不痛快呢,名義上是親戚,活這麼大了一共也沒見幾次,感情也沒好到我樂意管這麼寬。要不是我爸開了口,我管她死活呢。
氣呼呼地回了寢室,蘇曉看我不高興,就問我怎麼了。
我說沒事,就是讓個非要去整容的朋友給氣着了。
“要去哪家啊?”蘇曉問。
“韓躍美。”我說。
“啊,那家啊?”蘇曉說,“之前出過事,你朋友不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