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情動,裴晏受傷
門打開的一剎那,凌慕揚一眼鎖定那抹身影,變得消瘦,卻眼睛十足的透亮,望向他,微笑不斷擴大。舒殢殩獍
他可以感受到此時此刻心跳的劇烈,猛然驟縮,又不斷擴開,腳步不由自主的邁出去,朝着他等了七日之久的人,走過去。
司空延忍不住訝異,居然有人能只用七日就從七星殿走出來,而且,毫髮無傷。看着祁雲夜,閃過一絲疑慮,總感覺,這次見到的人,有那麼些不一樣。
真實的懷抱,溫軟的觸感,當祁雲夜抱住凌慕揚的一瞬,心裡是無限的滿足,還有幸福。
還好,他還在。
“阿彥,我愛你!”
小聲,卻堅定。
凌慕揚渾身一震,貼着她後背的手停頓僵住,眼裡無數的洶潮涌過,最終還是沒平靜住。
“你說什麼?”乾涸的聲音,這七日他滴水未盡,只靠着內力維持,她一日不出他一步步離開。
祁雲夜聽出這聲音裡的異樣,推開少許,這纔看清這男人是如何的狼狽,滿臉頹唐,鬍渣滿布,瘀青的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黑眼圈極重,只剩下精光閃現的一雙眸子可以入眼。心一下子疼了,他是多少日子沒休息了。
“你等了多久?”
“七日。”
七日,她進去到出來,剛好七日。他居然一刻不曾離開!
“吃過嗎?”
聲音有些哽咽,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再一次問道,果然男人搖搖頭。祁雲夜的眼淚馬上就流下來,想起陣中的種種,再看眼前之人,怎能不感懷,怎能不覺得自己是積了多少福分。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相待。
“阿彥,你瘦了。”撫上凌慕揚的臉龐,覺得兩頰深得陷下去許多,不再停留,拉着人就往外走。
見着司空延,直接開口,“帶我們離開,吃飯,睡覺。”
直接吩咐,毫無拖沓。也懶的計較這話的意思。
司空延打量着祁雲夜,卻終是看不出什麼,心裡卻猜想她大概是拿到地圖了。沒想到她居然過了攝魂陣,地圖就在攝魂陣內。
“好。”
……
祁雲夜沒有馬上離開,帶着人跟着司空延去了七星殿的其他寢宮,食物端上來,都是清淡的菜色。祁雲夜摒棄所有人,只留下她和凌慕揚。
端起粥,拿起湯匙舀出來,就往凌慕揚口中送。
男人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看她的動作,乖乖的配合,眸裡都是光亮。
他能感覺,從七星殿出來,她變得不一樣。
對他,很不一樣。但是,他卻不知道原因。
心裡,有一絲害怕,怕這好來的太突然,又會急速離去。
“我自己來。”凌慕揚從祁雲夜手中拿過,自己默默的吃着,整個人安靜的猶如不存在。祁雲夜一愣,看着自己手中一片空,再看男人,斯條慢理的吃着。一種小心翼翼的感受,讓她眼眶再一次紅潤。
他在害怕嗎?
怕這一切會失去?
凌慕揚,你怎麼可以將愛藏的如此深。
祁雲夜站起來,身邊的男人馬上停下動作,看着她。她笑了笑,走過去抱住他的頭,讓他靠在她身上,伸出手,摸着他柔順的發,一下,一下,動作輕緩,帶着愛戀。
“阿彥,我們是夫妻,一輩子,不離不棄。”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緊固幾分,她笑得更加開,“阿彥,你說,我們的孩子該叫什麼?你是父親,還是由你取名字,可好?”
她感受到環着她腰間的手很緊,但是卻仍舊繼續說道,“阿彥,你不問我這七日,我到底經歷了什麼?”
身體突然僵住,凌慕揚猛地擡起頭,眼神灼灼的望着她,透過眸光,她看到他的愛,深沉的,卻無法動搖。
“雲夜,你在便好。”
是啊,她在便好。
這不正是他上一輩子的希望嗎?
可是,她覺得不夠,她想補償,她想給他這一世的幸福,讓他覺得沒有遺憾。
低下頭,看着近在眼前的脣,微微一笑,覆上去。
……
一吻作罷,祁雲夜有些癱軟的倒在凌慕揚懷裡,雙手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感受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每一次,都真實無比。
“阿彥,我們會很幸福,我保證。”
似是怕他不信,祁雲夜擡起頭,帶着羞紅,對着他的嘴親親一碰,又覺得似乎還不夠,第二下,第三下,最後被一股大力反壓,狠狠的再一次感受什麼叫熱情似火。
凌慕揚覺得自己身心都快被吸走,祁雲夜的異常舉動,他喜,卻也不安。但是此刻,他知道,他該喜。而且,是不斷的欣喜。
“雲夜,這可以理解爲你對我動情嗎?”凌慕揚將人圈在懷中,聲音愉悅。
祁雲夜感覺臉上火燒一樣,熱的發燙,卻輕輕的嗯了一聲。
上頭,是他的笑聲。
“雲夜,我很高興。”無論,這份熱情處於何種原因,他都很高心,並且會好好珍惜。
“這七日,你身體如何?”吃完,凌慕揚搭上她的脈,感覺到沒有出現紕漏,纔算是安心。
祁雲夜將手搭在腹上,沒有任何感覺,但是,自從裡面出來,她身體就覺得不是很冷,而且,這脈象應該算是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這掛墜的緣故。
“無礙。對了,這是南望的這一份地圖。”祁雲夜從懷裡拿出地圖,放在桌上,凌慕揚將其與兩塊一起拿出,三塊拼湊在一起,雖然少了一方,但是卻已經見雛形。
這是百年前的大陸圖,當中的地貌變化很大,但是,卻看得很是清楚。
只是這神域的位置,卻不明朗。
凌慕揚將人擁過,把地圖收好,湊在祁雲夜耳邊說道,“該睡覺了。”
祁雲夜愣住,看了看外面的色天,大亮。現在正是中午時分,睡覺。他說的理所當然。
“你不是說吃飯,睡覺。”
祁雲夜恍然,待看男人一臉笑容,真誠卻覺得,有那麼些狐疑。
她心疼他七日未睡,但是,他又是想什麼。
“那就好好睡,我先出去。”說着,祁雲夜就要轉身離開,但是還沒走出一步,身體已經被抱起,朝着大牀走去。
“陪我,一起。”
可是,可是……
“雲夜,我真的有些累。”
那,好吧……
被褥下,身體被緊緊的抱住,脖頸處是熾熱的呼吸,祁雲夜頭大,這算不算自作孽?
然而,不久,男人的呼吸開始沉長,綿緩。一刻鐘後,凌慕揚真的沉沉的睡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祁雲夜謂嘆,卻珍惜的看着,閉眼。
這樣,就好。
……
……
三月花開,盛節始。
在南望近半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迎來三月芳菲。
司空延應下祁雲夜前往七星殿的事情,已經完成。而她也拿到了地圖,剩下的是兌現諾言的時候。司空任的秘密。
這也是,祁雲夜想知道的。
司空任似乎放棄了治理南望的打算,在祁雲夜還沒有動作之前,一道聖旨下。傳位南望君主,而這一接任的人選,便是司空延。
聖子和君主爲同一人的事件不是沒有,但是極少。
所以當司空任頒佈這道聖旨時,全國譁然。司空延沒有深鎖,毫無喜悅之情。
他想不透,爲什麼司空任會有此一舉。
所有的緣由似乎都指向了那一處,北斗七星陣內的束魂陣。
“我想該是時候進去了。”司空延看着皇宮,發出感嘆。
“可以。”祁雲夜應下,她答應的自然會做到,所以她會去。司空延自己不會置之不理,而凌慕揚放不下她,所以這一次三人會一同前去。這樣,把握也將大些。
沒有挑選深夜,這一次,三人白日裡就去了。北斗七星陣內,祁雲夜看着不遠處的紅字山脈,裡面紅光滔天,好不減弱。
司空延的手心緊緊攥住,眼睛被染上了紅。
祁雲夜大驚,即即刻開口,“不要被迷進去。”
司空延猛地驚醒,然後眼神清明,差一點,就深陷這紅火當中。
凌慕揚牽着祁雲夜,看着那個入口,開口,“設有陣法,要進去先破陣。”說着低頭看想起祁雲夜,“你在旁待着,不要輕舉妄動。嗯?”
凌慕揚的擔憂不無道理,祁雲夜點頭,然後字覺得退到一邊。凌慕揚和司空延相視一眼,開始一起動手,破陣。
可是,也不知這陣法是被何種牽制,兩人都是精通陣法之人,卻沒有一絲打破的跡象。祁雲夜站在邊上,看着空氣中流動的勁道,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眼光所到之處,都是無聲息的硝煙。
突然,祁雲夜眼前閃過一片亮,那片紅光中,竟然有氣流在波動,而這一波動的地方就在她不遠處。
如果,那便是破綻的話。祁雲夜不疑,直接走上前,伸手,然後動用內力和暗勁。
原本兩人的局面被打破,祁雲夜的加入,讓兩個男人都驚訝,尤其是凌慕揚,心裡擔心沉重,卻沒法開口。只能看着祁雲夜,眼神無聲息的傳遞。祁雲夜回頭,衝着凌慕揚一笑,安慰。
然後手中動作加快……
譁——
一陣響聲,入口的陣法開始破開,幾乎同一時,凌慕揚飛速而來,抱住身體虛弱的祁雲夜。
“你做什麼!”斥責,也是擔心。
凌慕揚將人抱住,讓她整個身體的重心靠着他,然後將內力輸進她體內。
感覺到暖流進入,祁雲夜有些掙扎,不斷推開,“不要,阿彥,你住手。”
明明,他消耗的內力更多,卻還是要爲她。
“雲夜,聽話。不然,我會擔心。”
打斷她,凌慕揚繼續,一直到他覺得可以才停下。
司空延站在入口處,卻遲遲不敢踏進去。
凌慕揚牽着祁雲夜,站在他身後,看着,沒有說話。
良久。
“進去。”
司空延大步踏進,甚至沒有回頭。祁雲夜和凌慕揚也一同進去。
裡面並沒有想象中的暗,反而很亮。紅字山脈內,被打通的的山洞,綿長彎曲,以山脈原來走勢而建。祁雲夜一邊走着一邊感嘆這工程,能在山脈內如此早就大的空間,卻毫不破壞山脈原有結構,真是鬼斧神工。
一段路,一直走,走到盡頭。
不期然,看到一個水晶棺柩,靜靜的放置在最中央。
一時,兩個男人同時停下腳步。
祁雲夜知道,他們都有不確定。
凌慕揚懷疑這裡面會不會是他的母親,而司空延卻害怕知道真相。
放開凌慕揚的手,祁雲夜開口,“我去。”她沒有那麼多顧忌,所以她去看最合適不過。
祁雲夜邁着步子,每一步都是那樣的輕,走的近了,連她自己都跟着開始心跳加快起來,這裡面究竟躺着的是誰?
祁雲夜眼前閃過錯愕,隨之是恍然,心裡重重的落下一口氣。還好,還好。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失落,也許,凌慕揚更希望是他母親吧,可是,裡面躺着的並不是。但同樣是個女子,而且極美,美的有些脫塵。
轉過頭,衝着凌慕揚搖頭,然後又看向司空延,“是個女子。”
祁雲夜握住凌慕揚的手,安慰着,凌慕揚低笑,將她抱住。“我早就知道,不會如此巧合。”
正說着,兩人卻同時感到身邊的氣流不斷波動,司空延站在棺柩前,情緒很異常,一雙手緊緊的扣住棺柩邊沿,滿臉訝異,“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說着,司空延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有些神情渙散。
“怎麼了?”
凌慕揚往前一看,看到棺柩內的女子時,瞭然,說道,“她是南望前一任君主的妻,南望的前皇后。”
南望前一任君主的妻,前皇后?祁雲夜品味這句話,然後大驚,看着司空延,那,那不就是司空延的母親!
司空任藏着的竟然是司空任的母親!
這會不會太驚悚了!
司空任和司空延的母親,這!
“你們做什麼!”一聲厲喝,祁雲夜回過頭,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站在他們身後,神情嚴肅,帶着怒火。若是她沒有猜錯,這位就司空任。
司空任看着祁雲夜和凌慕揚,怒火升起,大聲質問,“你們是何人,竟然擅闖這裡!”
“呵呵,呵呵。”司空延的笑聲,帶着詭異,穿透而來。司空任大驚,看着地上的男子,看到他轉過臉,那一剎那,臉色蒼白。
“延兒,你!”
“呵呵,皇叔,不知道你該如何和我解釋,我的母后竟然是躺在這裡。而不是,皇陵!”最後幾個字,司空延幾乎是蹦出來的,看着司空任,滿是冷然。
司空任眼神受挫,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看到就是事實,不是麼。”司空任沒有辯解,走到棺柩前,愛戀的看着裡面的女子,眼神卻堅定,“她本就不該如此失去性命,本就不該束縛宮裡,是我,負了她!延兒,你不會知道,當我回宮參加皇兄的婚禮見到她是我大嫂時,那一刻,心究竟有多痛!……”
……
祁雲夜和凌慕揚走出去,沒有繼續聽下去。
這是司空延和司空任他們的家事,他們不便參與。
這大概又是一個愛很糾結的故事吧。
只是誰也想不到,南望蟄伏几十年,竟然是因爲這樣的原因,不知道是喜是悲。
這司空任,不知道該說是無情還是深情。
看着朗朗天空,蔚藍。
祁雲夜一掃鬱悶,轉過頭,“阿彥,許是我們該走了。”
南望的事情,她不想摻和,既然蒼木白都已經走了,這裡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還了司空延的人情,地圖也拿到了,留下沒有必要。
凌慕揚帶着祁雲夜回到四合院,卻沒有即刻離開。
“再等等。”
“嗯?”
凌慕揚看着小院子,神色卻沒有柔和,反而嚴厲,“西楓那邊,應該快有消息了。”
在南望的時日,凌慕揚從沒有放手西楓那邊的發展,從他們離開到如今,差不多兩個月,西楓那邊,應該有消息。
果不其然,凌慕揚的話還沒有結束,一個人急匆匆的趕過來,一看就是凌家人。
“主子,急件。”
凌慕揚接過信件,打開,臉色隨即一變。
祁雲夜察覺到凌慕揚的變化,不禁看過來,“怎麼了?”
凌慕揚將信收攏,朝着那個報信的人說道,“即刻準備馬車,去西楓。”
“是。”
來人馬上下去,院子內又剩下他們兩人。凌慕揚這纔對着祁雲夜說道,“裴晏受傷了,而且,很重。”
祁雲夜心跳啪的一怔,有些回不過神。看着凌慕揚似乎在尋找一種玩笑,但是男人的目光很沉,帶着擔憂。讓她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裴晏受傷了,怎麼會!
那個一直頑劣不成樣的師兄,那個把她當作自家人的傢伙,怎麼會傷的很重!
這事,二姐知道嗎?
“二姐那邊應該還不知道,不過,也瞞不了多久。”凌慕揚帶着祁雲夜回屋,“雲夜,我們今日就得走,小爺爺那邊?”
“我會說,我們馬上收拾。”祁雲夜堅定的點頭,心裡憂慮,裴晏,你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