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出海
薄辰的嘴角一抽,有些不知道如何表達,小兔崽子,虧得罵得出來。除了凌肅,不作他想。
這另一個,就是祁壑了。
祁寒傲心中懊悔,請了誰怎麼把這兩位祖宗忘記了。可是,他們也沒法聯繫到啊!
祁雲夜悶聲笑着,看着祁寒傲和薄辰有苦說不出的樣子,覺得甚是有趣。遇到爺爺和外公,誰也沒法敢頂撞了。
聲音落下不久,兩道人影刷的出現在薄辰前面。
旁邊的侍衛頓時戒備,“護駕,有刺客!”
薄辰的臉色又一層暗下去,心裡哀嘆,完了。
果然,凌肅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薄辰氣的鬍子都翹起來,罵道:“有刺客?嗯,我是刺客?”
薄辰一手扶着凌肅,一邊呵斥,“給我退下!”
“哪能啊!誤會,都是誤會,他們沒見過您老人家。”說着,就站起身,將位子讓出來。祁寒傲也是趕忙起身,將祁壑迎到位子上。
一羣大臣賓客看着這一幕,都是摸不着頭腦,這是?皇帝和王爺讓座?這兩位老人是?
心裡大驚。
“這滿月酒,我們倆老頭子來了不歡迎?”凌肅氣還沒消,瞪着薄辰和祁寒傲。
“不敢,外公,您要來隨時來,我們歡迎還來不及。”
“就是,哪敢。”
祁壑一聲冷哼,看着祁寒傲,“誰說對我老頭子不客氣來着!”
祁寒傲臉色一蔫,“父親,兒子口快,不是有心。”
兩人同時道歉,這一番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在座的每一個人耳裡,除了知情的,其餘都是驚得回不過神。原來是這樣的身份,難怪!
“爺爺,外公,你們不是看潛兒來的嗎?快看看,潛兒很可愛的。”祁雲夜出聲,打破這一僵局,這兩個老人,如今是越來越脾氣倔,還是先安撫好。
說着,祁清逸馬上將孩子遞過去,祁壑和凌肅一回頭,看到寒潛,立馬就笑開了。
“這小模樣,長得真是可愛!”
“是有趣,比小兔崽子好。”
“呵呵,比寒傲小時候好看。瞧着一張小臉,肉嘟嘟的。”
……
總算是安撫下來。
酒宴之後,祁壑和凌肅留在祁雲夜和凌慕揚。兩人坐在位子上,等待兩位老人說話。凌肅最先開口,看着凌慕揚,似是有些難色,“穆揚,雲夜是有身孕的人,孩子幾個月了?”
“快三個月。”
“哦。”
一片沉默。
祁雲夜看着兩位,這神情,不像是特意來參加潛兒的滿月酒。有事情和他們說?
“爺爺,有事?”
祁壑一嘆,點頭。“是有件事,我們最近才知道。穆揚,你想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嗎?”
凌慕揚渾身一怔,看着祁壑沒有說話。
“看你這樣子,我也不用猜,這事情也瞞不了你多久。”祁壑和凌肅互看一眼,說道,“你母親,我們找到最後的蹤跡,她上了船去了東海。”
“也就是說,她回了族裡。”
祁雲夜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凌清沒有死?
“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凌清那孩子,對那邊的感情是很深的,當初她不想見我們,怕是覺得愧疚,可是最後還是回去了。對她來說,那邊纔是她的家。”凌肅感嘆,繞來繞去,這孩子始終沒有走出來。若是真的放得開,又何必回去。天下之大,哪裡不是她的去處。
……
“阿彥。”
凌慕揚默聲,看着窗外發呆。他一直以爲凌清是已經離開了,但今日被告知可能還活着,一個他想念甚久的人,他的母親,還活着。他喜,卻也覺得無言。
“想找她嗎?”
凌慕揚搖頭,茫然。也許,她一直活在他心裡,但是真的要去找她,又覺得沒有必要。
“不要多想,睡吧。”
將燭火熄滅,凌慕揚將人帶到牀上。黑暗中,祁雲夜被人抱住,溫度很燙,有些熱,手勁也比平常重了幾分。她心中一嘆,終究是放不開啊!
第二日,祁壑和凌肅走了,凌清還活着的事情,四個人沒有再說開。
對於是否去東海,祁雲夜重他的決定。
但是眼下,她只想享受兩人世界。還有,安靜的養胎。
這些日子,大概是她最安逸的日子。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偶爾躺在藤椅上,也是半眯着,偶爾聽着小丫鬟們說說趣事,日子不知不覺的過去。
轉眼就到了五月,而她已經有孕四個月。
肚子已經開始凸顯,祁雲夜換了一身寬大的衣衫,但是本事就瘦,看起來並沒有很明顯。倒是祁若染,六個月身孕,已經大的出奇,祁雲夜笑,是雙生子。
“雲夜,怎麼坐着,大夥兒都在裡面聊着,風大,進去吧。”祁若染扶着身體託着腰,走出屋子來。
“二姐,你身子重,別出來,我這就進去。”看着祁若染搖搖欲墜的樣子,祁雲夜心裡那個擔心,馬上走進去。
……
凌慕揚從外頭進來,就看到和睦融融的畫面,祁雲夜坐在最邊上,看着這一切,彷彿是其中一員,又像是看着這些。她轉身一看,就看到凌慕揚,悄聲站起來,退出去。
“回來了?”
自懷孕之後,祁雲夜就變得黏人,看到凌慕揚就不自覺的靠過去,本能的尋求一種溫暖。
凌慕揚將人抱住,輕輕的碰了下額頭,說道,“今日如何?”
“很好,阿彥,你決定了是嗎?”今日凌慕揚進宮,她就知道,他心裡已經做了決定。
這一趟東海之行,就在這幾日了。
只是,他如何和薄辰說的?
“我沒說。”凌慕揚牽着祁雲夜,一路走着,有些沉重,“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事實,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對他,更殘忍。”薄辰,對母親的渴望,比他更強烈。
凌慕揚不知道如何告訴他,這只是猜測。
“我只說我們想出去走走,遊歷一番,就像皇叔一樣。”
祁雲夜明白,點頭。也許,這樣是最好不過的。而父親這一邊,她會說通,至於去東海的事情,祁寒傲是絕對不能知道的,否則是絕對的不贊成,
畢竟,那邊對他們兩個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當夜,祁雲夜隻身去找祁寒傲,說明去意。
祁寒傲看着祁雲夜離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感慨,彷彿有一種感覺,這一走,他的這個女兒似乎就不會再回來了。
……
馬車,一路向東。
祁雲夜挑開車簾,看着一路風景,花紅柳綠,生機勃勃。
東海,靠着一片大海,氣候十分宜人,正值夏季,各種鮮魚上市,一路走來都是吆喝聲。
凌慕揚將馬車停在路邊,從車上扶下祁雲夜。
“到了?”
“嗯。”凌慕揚將人帶到客棧,半擁半抱的走進客棧,對着店小二說道,“一間上房。”
說着,低下頭,“我們住一晚,你身體有些虛,不要太趕。明日我找船。”
祁雲夜沒說話,只是靠着他,感受着他的體貼。
因爲懷孕,不一會兒祁雲夜便困了,凌慕揚將人帶進屋子內,抱着放在牀上,然後蓋上被子。直到確定她睡着了纔出去。
凌慕揚將門掩上的一剎那,牀上的人倏的睜開眼,看着牀頂的幔帳,心裡有些思緒。
離東海越近,她就感覺到身體的不適,腹中的孩子越來越激烈,在肚子裡動着。每一次把脈,又是很安然。她沒有對凌慕揚說,但心裡是擔憂的。
東海,是個從不涉足的蓬萊仙境。
當初她感覺到孩子是那樣虛時,心裡就懷疑過,是不是和那邊有關係。
摸着肚子,祁雲夜喃喃自語,“孩子,你是不是對海的那一邊很期待呢?”
肚子動了動,她失笑,閉上眼。
第二日,祁雲夜來到碼頭,一艘中型的兩層船出現在眼前,而船頭到船尾都是新的,沒有航海的痕跡。她轉頭看向男人,凌慕揚將人帶到船頭,說道,“那裡,不是誰都會去,他們找不到。船上都是自己的人。”凌慕揚簡單幾句,她就已經明白。
是啊,東海蓬萊仙境,一般人根本都不曾聽過。
一切都只有他們自己。
好在,祁壑他們留下地圖,他們仔細研究過,去往東海島上雖然曲折迂迴,中途都是小島,好在路只有一條。
“走吧,開正午了。”
凌慕揚應聲,一把抱起祁雲夜,走進牀艙內。
船使出碼頭,人羣逐漸變得渺小,最後就似螞蟻一般,祁雲夜靠在船艙內的窗戶上,耳邊是一聲聲的浪花聲。他們,出海了……
夏季的海面,安靜,宜人。
海浪不斷涌起落下,每一次拍打在船面上,都是巨響。
整個船上,並沒有多少人,除了開船的幾個,就剩下一兩個負責伙食和起居的。凌慕揚並沒有將目標擴大。
這一趟之行,能簡則簡。
躺在船內,祁雲夜睏意全無,許是從未坐過船,她竟然感覺到有些暈,伴着一些噁心。從下午到晚上,船搖晃的厲害,她覺得肚子一直在翻滾,吃下去的東西在胃裡不斷攪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不舒服?”凌慕揚將人扶過,坐在牀上,看着祁雲夜臉色蒼白,有些擔心。
“暈船?”
祁雲夜靠着凌慕揚,沒聲的點頭。不得不感嘆,她這會兒是完全沒法鎮定了,天不怕地不怕,什麼困難沒經歷過的人,居然,暈船了。
“有些想吐。”祁雲夜如實說着,船體不斷搖晃着,身體馬上就跟着反應,一上一下……
“嘔——”的一聲吐出來。
放個小劇場:
某一日,藥爐,茅草屋。
四歲奶娃娃躡手躡腳的從牀上爬下來,左瞄又看,發覺家中沒有大人,立即笑歪了。
屁顛屁顛的跑下來,就往屋子外竄去,蹭蹭蹭,一路跑到狗窩堆前。
蹲下小身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奶聲奶氣的指着碩大的雪白說道,“大白,大白,看你了。”
雪獒擡起眼皮,看着凌浩小朋友,呼出一口氣,繼續打盹。
“大白,大白,爹爹出去了,你把小白給我抱抱好不好?”
雪獒縮了身體,無事奶娃娃。
……
最後,蹲在地上的小耗子憋屈了,哇的一聲大哭。
“大白,大白,你壞!嗚嗚~我晚上叫孃親做胡蘿蔔給你吃,不給你肉肉,不給肉肉……”
雪獒挪了挪身體,露出個小尾巴,下面一隻雪白的小雪獒正在呼呼大睡。
小耗子樂了,瞅着小傢伙,直接撲上去,抱在懷裡。
“唔,小白,想我沒有。大白好壞,把你壓在下面,你看,你都長不大……”
雪獒無語……
“那是我兒子好不好!那是母親的懷抱懂不懂!你個死耗子,你抱着的是我兒子!”若是雪獒可以說話,估計這是它最想表達的心聲。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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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日高溫,我這已經快四十度了,實在有些難熬。上班回來已經累的趴下了,寫不出多少。比起那些更新十分給力的,我慚愧。哎,我儘量,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小劇場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