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入營槓上骨子裡的擰直男人

072入營,槓上骨子裡的擰直男人

似乎是事先就知道她會來,凌慕揚在她敲門的一剎那,打開了門。

祁雲夜一愣,然後看着凌慕揚。

“進去,我有話說。”

凌慕揚點頭,然後側了個身,祁雲夜邁進屋內。凌慕揚轉身關上門,兩人走到桌旁坐下。

夜是安靜的,凌慕揚什麼也沒說,祁雲夜也沒有說話。不知不覺,屋外已經有人在打更,屋子內的燭火已經燃盡,祁雲夜起身推開窗戶,外面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出來。

天亮了。

“從今日起,我們不要再見。”凌慕揚對她而言,是一層層的麻煩,更或者,是讓她應接不暇的人。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顧及不了這麼多,至少,在她有能力和把握前。

身後的男人氣息停滯了一下,然後恢復正常,很久,纔出聲:“好。”

凌慕揚看着祁雲夜走出屋子,然後下樓,看着街上遠去的人,手上的劍緊了緊,然後一個閃身,離開。

天啓賀遠將軍前去邊境,浩浩蕩蕩,幾萬士兵。外圍,是送別的百姓。

祁雲夜穿着一身灰色,站在隊伍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遠遠的看着祁寒傲,冷硬的臉上是濃重的神情。

是的,她要和父親一起,前往邊境。

回頭望去,是鹹沅的城門,而她,再一次離開。

祁雲夜在心底告訴自己,再一次回鹹沅,必定要風光無限!

天啓,邊境。

他們走了一個多月,終於來到了天啓的邊境,這裡是天啓最邊緣的地帶。而這座小城,便是浩城。

祁雲夜沒有看到戰亂和恐慌,他們一進城裡,只看到百姓安居樂業的勞作。

迎接他們的是原先守在浩城的將軍,郭秦峰。

“祁將軍,您終於來了!”郭秦峰雙頰通紅,染上喜色,抱拳上前。

祁寒傲見着人,臉上難得的露出笑容,一手大力拍着他的肩頭:“秦峰,別來無恙。”

“祁將軍掛念了。”

“哎,哪裡話,我們同一個軍撩出來的,那就是兄弟,兄弟間何須如此客套。”

郭秦峰一笑,“是,那就請祁兄跟着小弟先進程,至於戰事,我們稍後商榷。”

祁寒傲點頭,然後轉身看着自己帶來的新招士兵,“這些是我鹹沅新招的士兵,雖說只有數千,但是,我想將他們進行特訓,成爲天啓一支獨特的突擊小隊。”

郭秦峰這才注意到祁寒傲身後一張張新面孔,看着祁寒傲的臉色,當即明白。

“放心,這些交給我去辦,先帶他們去軍營。”

祁雲夜站在隊伍裡,看到祁寒傲和一個將軍熟絡的模樣,有些好奇。父親好像能聊的如此開人不多,這個人又是誰?

還不等她細想,就聽到前方有人高喊,然後帶着他們前往軍營。

一路走過,她匆匆一瞥,看清楚了那張臉,心底瞭然。原來是他,難怪會和父親如此熟,郭秦峰,她怎麼會忘記這個名字。

記得前世,郭秦峰就是從她父親的手下出來的,一路從小前鋒當道天啓的一品將軍。直到,因爲她的事情,他們祁家被斬首,郭秦峰都在邊境守護,但是在行刑前一夜。

天牢之中,朦朧的夜,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熟睡,只有她清醒着。她清楚的聽到有一個人和她父親對話,那聲音她絕不會忘記,正是郭秦峰。

至今她還記得那斷斷續續的對話。

當時郭秦峰對祁寒傲說:“將軍,秦峰救你出去。”

父親拒絕了,“出去,又能怎樣!君要臣死,臣又能如何。你無須如此,回去,守好邊境。”

“可是,您不是”

“好了,回去吧。”

……

後面她再也聽不清,眼皮沉重的壓下,等在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

她沒有問祁寒傲昨夜的事情,一直到行刑,她都沒有問。

如今想起來,卻好像是幾輩子的事情,隔的太久了。

這個人,在他們最後死之前還想着救他們出去,可見他對父親的情誼之重。

如此想着,祁雲夜不免多看了眼郭秦峰,平凡的面貌,臉上甚至還有道淡淡的傷疤,一直從鼻尖延展到下巴。

“前面的,愣什麼呢!”

祁雲夜一回頭,才發覺後面的隊伍都停了下來,看着她很不滿。原來是她站着未動,擋道了。

回頭,向前走去,沒有再看身後之人。

她來了這裡,那麼就是一名士兵。即便是從底層做起,她也會走上那最高端。

而總有一天,她會再見到郭秦峰,她有種預感,郭秦峰和她會有不少交鋒。

邊境小城,沒有鹹沅的熱鬧,有的是有空曠和靜寂,尤其是夜幕之下,聽得野外蟲鳴,似乎就在耳畔。

她被分到一個營帳內,裡面八個人擠在一起,而牀卻只有四張。軍營規定,一張牀兩個人睡。所以,她身邊躺着的是個男的,不止如此,整個帳篷內,甚至整個軍營,全是男人。

她倒是不在乎男女有別,而且,以她的你能力應該不會被發現她是女扮男裝。

只是,祁雲夜眉頭有些皺,身邊的男人似乎是個大漢子,從躺下不到片刻就打起了鼾聲,一聲比一聲大,猶如雷響。

再看營帳內,其他人已經睡下,只有她,坐在牀邊,衣衫還是保持着原樣。

根本,沒法睡!

起身,便走出營帳,睡不着啊!

浩城的夜空,乾淨,星空滿布。祁雲夜找了處矮平的石頭,坐下,看着夜色發呆。

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景緻,原本就該是一片祥和。但是諷刺可笑的是,這是在邊境,而城門外,隔着一個山頭不到,就是西楓的國土。

他們竟然想要侵佔這座小城。

許是故意的,又或者只是試探,但是,沒有人敢忽視或者掉以輕心。因爲西楓的戰鬥力與天不相上下,而西楓國主手段高明,並不比薄衾銘差。雖然他只順襲帝位,但是在位數十載,西楓的國力不斷提升,隱隱有超過天啓之勢。

這一切,便是西楓國主轅木修的功勞。

據說轅木修在當太子之前,曾是西楓國的第一大將軍,不說朝堂,單就是西楓的將士,無一不是信仰他們的太子。而他自出戰以來,從未敗北!

這樣一個帶着嗜血危險的男人,在治理國家幾十年之後,對天啓又怎麼會沒有野心。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一次的小規模侵犯,怕是一個號角,吹起西楓進攻天啓的號角。

薄衾銘怎會不知這些,但是,他還是讓她父親來了。不是爲了鎮壓戰事,而是在等待戰事,等到那一觸即發,看她父親如何迎戰!

好狠的心!

祁雲夜心中恨罵,這樣的帝王,手段狠毒,他這條帝王路究竟是踏着多少森森白骨而來。

她始終不明白,爲何父親會繼續呆在天啓,而不是選擇離開。

又或者,他們根本無處可逃吧,無論在哪,都會被薄衾銘盯着。

從她父親跟着薄衾銘打江山那刻起,就註定了兩人的糾葛。

祁家,究竟是怎樣的祁家……

寒風吹過,激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祁雲夜站起來,往營帳內走回,天馬上就要亮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嚴酷的訓練。他們好似新兵,自然不會一上來就馬上編入營隊,一番磨練必不可少。

只是祁雲夜不曾想,等待她的不是常規的訓練,而是一場與自己極限挑戰的生死集訓。

浩城,四面環山,但是卻依山而建。西面是西楓,北面接近北夷。而南面是羣山環抱,除了幾條主要的通道和經商之路,再無其他。

但是此刻,他們去在爬山涉水,來到了南面的山林中。

站在他們最上方的是兩個人,身穿鎧甲,一臉嚴肅。她都認得,是她父親祁寒傲和浩城守將郭秦峰。

祁寒傲看着底下一大片黑壓壓的人,而絕大多數是稚嫩的臉蛋,有些還未脫去那層青澀。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熱情和不屈。似乎是雄心勃勃,旨在奮鬥。

郭秦峰向邊上的一個士兵做了個手勢,然後祁雲夜就看見那個士兵一路小跑下來,一直穿過他們,繞道後方。不久,就拿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跑回來,士兵將東西往地方放好,就站回原位。

郭秦峰朝着祁寒傲示意,祁寒傲看了眼就點頭,然後,郭秦峰朝着他們走過來。

“你們大概會疑問,爲什麼今日會來這裡?新兵入營,接受訓練,地點卻是一片山林。”郭秦峰笑着說道,但是那笑卻看不出一點愉悅,放到是像在怒。

一些人馬上低下頭,不敢看人。祁雲夜稍稍擡起頭,看着郭秦峰,反而覺得有意思。

她一直都知道,父親的訓練絕對是不尋常,若是真的一般化訓練,那天啓就不會有賀遠將軍的存在,在天啓軍隊中祁寒傲的威望就不會長存不朽。

天啓三分之一的兵權盡握她父親之手,這一切不僅僅是薄衾銘的賜予,更重要是軍心所歸。

在天啓,祁寒傲三個字,就是頂天立地的存在。

“那麼馬上,我就告訴你們,你們要面對的將會是什麼。我只說一遍,你們的訓練將會是我全權負責,而這一切的訓練都是由祁將軍制定,要做的就是發掘你們最大的潛能,但是,虛脫生命也大有可能,有誰不想的,現在,馬上給我退出去!”郭秦峰大聲的喊着,最後幾個字,更是帶着威嚴和命令。

他說的很清楚,現在不想的可以離開,但是一旦開始,除非淘汰,否則,不死不休。

底下一片抽氣聲,有些甚至面上染上了驚恐,郭秦峰是誰?那是天啓軍營裡的閻羅王,鐵血,殺伐,毫不講情面。他說可能危及生命,那絕對是可能!

而郭秦峰是從哪裡出來的,那是從祁寒傲的手下訓練出來的。祁寒傲定製的訓練內容,嘶!只要一想到,就覺得頭皮發麻。

一個是後部司令,一個是執行先鋒,這樣兩個人要對他們新兵進行訓練,他們這是得到哪門子的眷顧,簡直祖上積德啊!

郭秦峰看到一切眼神恍惚,腳步不定的人,心裡鄙夷,他只是這麼一說,就有沉不住氣的。仗還沒開始就已經退縮,這種兵就是孬種,貪生怕死之徒,即便堅持下來,其心術不正,日後也會是一個隱患。

果然,話音剛落不久,就有一小批人從裡面走出來,惴惴不安的看向他們的首領。他們怕受到處罰,但是比起軍刑,他們不想死!

剛纔替郭秦峰拿工具的士兵走出來,將人數清點一番,差不多一百人,然後將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交給郭秦峰。

郭秦峰接過,一一掃過各個名字,然後又將這些人的臉看了一遍,“錢堯,帶這些人下去,每人五十軍棍,然後安排他們新兵訓練,若是連新兵訓練也不過,就給我掃出軍營。”

錢堯,也就是剛纔的士兵,立刻領命,帶着這百來人離開。

此時,剩下的不足千人。

沒有人再敢退縮,因爲一退縮就意味着處軍刑,而且,他們不難猜想,從這裡走出去以後若是想在軍中有所作爲難如登天。

更多的人是慶幸,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祁雲夜並沒有一點驚訝,她父親的手段她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從不陌生,這些她之前就知道。想起她在萬峰山時的訓練,對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就是如此,祁寒傲的行爲早就不感到奇怪。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祁壑的手段,比之祁寒傲,那是更勝幾籌都不知曉。在祁壑手下過來的人,對這些,哪裡還會覺得驚恐。

不過,她確實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訓練將會如何。

祁寒傲離開了,他們的首領是郭秦峰。

“你們的訓練會分爲幾個階段進行,每一個階段都是對你們一項潛力的挖掘測試,而每一階段若是不能達到我定的要求,勢必淘汰。淘汰的,全部回到一般新兵營裡接受訓練。”

轟——

又是一片譁然,全輪淘汰制,這是怎樣的嚴酷,若是一個放鬆就有可能出局,這是要訓練新兵嗎?這究竟是怎樣的訓練!

他們哪裡知道,他們所進行的是祁寒傲心想的訓練,之所以選擇新兵,就是要摒棄一切原有的束縛,不墨守陳規,打破傳統,訓練出一支各方面擅長的突擊型小部隊。

祁寒傲之所以答應薄衾銘來此,也是由此打算,藉着這個機會,在這裡實施他的這個想法。

這支小部隊,是完全的服從命令,每一個都將會是全能型的軍事人才,每一個的才能將會和一個將軍可以媲美。

沒有休息,沒有緩衝,訓練就這樣開始。

一千人,每一百人爲一組,總共十組。而訓練的第一個階段,第一項內容,卻是大跌眼鏡,跑步。

“怎麼?有所失望?”郭秦峰含笑,看着一個個懷疑的面孔,沒有不悅,若是毫不情緒,那就是毫無思想,這種兵就沒有可塑性。看着一個個人,懷疑的情緒那麼明顯,他反而覺得有希望,骨子裡的鮮血好像開始燃燒起來,遠久的熱情再一次顯現。

祁雲夜站在人羣內,卻沒有質疑,相反,他看到了郭秦峰的變化,那是一種喜悅的變化。

對於這些質疑聲,他卻是喜悅的,她忽然有種感覺,跑步絕不會只是這麼簡單。

果然,沒叫她失望。

看着自己小腿上綁着的幾十斤沙袋,一個十斤,兩個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一般人連走路都覺得困難,移動都顯得吃力。綁着這個跑步,那就是自找苦吃。

但是沒完,在一片怨哉聲中,郭秦峰開口了:“二十斤沙袋,小小力量就讓你們如此慘色,真是沒種!給我聽好了,從這裡出發,繞着這片山頭,往返三圈,並且給我在日落之前回到這裡。做不到的,今日便給我出去,淘汰!”

“啊——”

“這怎麼可能!”

……

“現在開始,誰還想浪費時間,就在這裡給我說個夠!”

郭秦峰馬上變臉,陰曆的看着一千人,再沒有笑容。他們哪裡還敢再說下去,邁開沉重的步伐,開始艱難的跑着。

三圈,繞着這個山頭,祁雲夜將山的一圈做了個估計,若是平常腳步,一個人有點力氣的人大概一個時辰,如今綁了沙袋,速度放慢下來,估計得兩個時辰。而三圈就是六個時辰,現在是日出,等到太陽落山,剛好六個時辰。

其實郭秦峰並沒有太爲難他們,六個時辰,若是有毅力也能堅持下來。

但是,這是在人的體力保持在同一個旺盛時期。事實上,每過一個時辰,他們就會十分的虛耗和疲憊,腳步也會越來越遲緩,缺水,勞累,悶熱,每一項對會讓他們減速下來,甚至會再也擡不起腳步。這就是這項訓練的困難之處,若是能攻克這些,必定能熬過這六個時辰。

她是練過功夫的,雖然負重二十斤,但是腳步還算是輕便。

祁雲夜沒有運用輕功,她要的是憑自己的真是體力完成這一項訓練。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似乎很快,卻也很慢。

郭秦峰擡頭,看着頭頂上的烈日,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將軍。”錢堯已經回來。

“嗯。”郭秦峰應了聲,然後瞥過頭,問道:“他們的速度如何,幾圈了?”

“回將軍,快的已經差不多兩圈了,慢的,一圈還沒有……”錢堯後面沒有再說下去,因爲郭秦峰的臉已經有些臭了,顯然,他十分不滿這樣的成績。

“簡直飯桶,這就撐不住了,接下來還怎麼訓練!”

錢堯心裡打鼓,有些鬱色,他是沒經過這種訓練,但當時也是聽說過的,這種要人命的奪鬼訓練,能堅持到最後的沒幾個。聽說,在天啓,只進行過一次,而那次就是郭秦峰參加的那次。據說到最後,幾千人就剩下不到三十人,當中包括郭秦峰。

這些是錢堯在軍營裡的聽資歷老的兵說的,那剩下的幾十個人無一不是頂尖拔萃,到如今,哪一個不是軍營裡能獨當一面的人。

單看郭秦峰,就知道!

想到這裡,錢堯心裡就產生一種敬佩。只有經歷過這訓練並且堅持到最後的人才能站在這裡說這些話,因爲只有他們,纔有這個資格!

郭秦峰,就是這個人。

“錢堯,給我守在這裡,四個時辰後,給我看看跑過兩圈的有幾個。日落之前,我回來。”

“是。”

郭秦峰有些不耐,甩了甩盔甲,然後離開。

錢堯看着一個個晃動的人頭,心裡不知道什麼情緒,在郭秦峰手下當兵,做的永遠都是非人類的事情。他吃得苦絕對比那些普通士兵要多幾十倍,但是同樣的,學到的和成長也是相當的迅速。

這就是一種快樂和痛苦的雙重煎熬!

你會恨它,但是卻絕不想離開。

祁雲夜一個人在山中不斷的跑着,腳下的沙袋越來越沉重,似乎千斤頂一樣,將她往地下拉去,若是這裡有一個洞,那麼就會毫無猶豫的將她拉下去。

她面對過生死的搏鬥,面對過更嚴苛的訓練,但是這種耗盡體能的訓練卻是頭一次。

不得不說,這對她是一項新的挑戰。

但是,她絕不會妥協的!

看了看時間,太陽快下山了,日落之前回到原地,而目的地就在不遠的前方。

那裡,插着一面紅色的錦旗,似乎像是預兆,勝利在即。

她笑了,腳步邁開,大步往前衝。

錢堯是滿心期盼的,他一直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就想看看,這第一個到達的人會是誰。但是看到遠遠的奔過來,而且速度十分快的小個子時,他有點吃驚!

一千多人,不乏壯士有力道的,但是,卻是那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個子跑在最前邊,而他身後,竟然還沒有人。

這麼說,他是第一個,而且遙遙領先!

“誰到了?”郭秦峰睜開眼,目光如炬,回了趟軍營,換了身便裝。

日落之前,不過還有三刻,他以爲第一個衝過來的還要再等會兒。但是有人卻出乎他的意料,有點驚喜嘛!

“回將軍,是一個小個子,看不清,呃……面貌。”

“嗯?”郭秦峰一愣,小個子?

站上高處,郭秦峰就一眼看到了跑在前邊的人,然後看着他一點一點接近,直到整個人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祁雲夜跑到最初的原地,然後就看錢堯興奮的臉,她也沒有顧得上喘息,就向郭秦峰行了個軍禮。

“名字。”郭秦峰看着站定的人,雖然喘息着,但是氣息勻長,不是快要斷氣的呼呼直喘。

是個練家子!

“沐遙。”

祁雲夜緩過氣,然後說道。

郭秦峰眉頭一皺,然後大聲吼道:“錢堯,過來。”

錢堯嚇得一跳,然後跑過來,不明所以。郭秦峰看着祁雲夜,然後說道:“錢堯,給他示範一遍,怎麼回答,怎麼稟報。”

“是,報告將軍,錢堯聽命。”

郭秦峰眼角一直,然後看過來,“聽到沒有?”

祁雲夜嘴角一扯,還真是囉嗦,不就是說她沒有按軍令回稟麼!長得一臉正直,沒想到腦子也是直的,轉不過彎的人,真不知道父親手下怎麼會有這麼直直的傻愣子。

心裡笑歸笑,祁雲夜還是照做了,重新對郭秦峰稟報一遍。郭秦峰這才滿意的放過她,讓她站一邊去。

她這才環顧四周,居然沒人,她是第一個。難怪錢堯會那麼興奮。

休息好了,她也來了興致,看着遠方,會有哪些人在日落前到達。

日頭漸下,人影也不斷出現,雖然跑的很慢,但是看到那面紅色的錦旗,不知是不是看到了希望,個個都鉚足了勁的衝過來。

一個,兩個,三個……

錢堯一個個記錄下來,知道太陽最後的一點餘輝落下,被暮色所吞沒,才停下來。

夜幕,開始降臨。

郭秦峰拿過錢堯記下的人名,然後數了數,最後擡起頭,看着一大片的人頭。

喘息聲,底下是不斷的喘息聲,有些整個身體已經癱瘓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有些甚至虛脫的躺着,面色慘白,一些歲錢堯前來的士兵在給他們喂水。

乾涸的河道一下子得到新泉,那些人猶如死後重生,個個眼裡都閃着金光。

“都給我站好!”

郭秦峰一聲重喝,然後便負手而立。

本來還在放緩的思緒一下子繃緊,一個個馬上站好,看着郭秦峰。

一些已經垂頭喪氣,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被淘汰了,因爲他們日落後纔到達,而有些更是毫無希望,因爲中途他們就放棄了。

“你們看看,你們的樣子,簡直就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用!”郭秦峰走下來,在士兵羣裡不斷的轉悠,看着一張張疲憊不堪的臉,竟沒有一點憐憫。

“接下來,聽到名字的給我出列,佔到右邊。”

錢堯馬上就開讀誦,一個個被叫到名字的都走出人羣,站到另一邊,組成新的一列。祁雲夜也被叫到那一列當中,她知道這些就是完成的人了。

“剩下的,全部,淘汰!”

郭秦峰毫不留情的宣佈,然後,看着這些被帶走,他們第一天就淘汰了。

剩下的人,有驚喜的,有擔憂的,因爲第一項訓練就是如此艱難,後面的,可想而知。他們留下,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你們,今日的訓練,過關。明日,日出前,在這裡集合。”說完,就大步離開。

錢堯看着自己的上司拍拍屁股走人,灰灰的摸着鼻子,感情這些人要他帶回去了。

“咳咳,你們今日做的很好,接下來的訓練雖說會越來越難,但是要有信心,相信自己。”

“那個,你是?我們如何稱呼你?”一些大膽的,看着郭秦峰走了,就衝着錢堯問道。這個人跟着郭秦峰,應該是他的屬下吧?

“我?錢堯,你們叫我錢副尉就行。”

“哇,副尉啊,那是從七品的官職呢!這麼年輕就已經當官了!”

“好厲害……”

祁雲夜也是有點意外,看着這個錢堯,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看樣子當兵也不過幾年,卻已經是從七品的官職,在軍營裡,九品十八階,每上升一個職位都不是那麼容易的。軍營的職位不像是文人官場,那是一點一滴的戰績和功勳所積累的。

而這個錢堯,已經是從七品,雖說官職不大,但是已經很好了。

這說明,他在軍營是立過功的,或者是做出過突出的貢獻。

若是錢堯知道錢雲夜的想法,那絕對是會哭喪着臉叫屈,在郭秦峰手下辦事,能不出生入死,累死累活麼!若是還是混個小兵噹噹,那他就真是衰到不行了!

錢堯帶着人回去,身後跟着的還有幾百個,第一天還剩下這麼多,開頭還是很好。

將他們重新安排了晚上睡的營帳,然後就離開了。

依舊是八個人一個營帳,只不過現在和她一起的是今日過了訓練的那些人。

天色很晚,離天亮也沒幾個時辰,再不睡那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而明日,她可以預想,訓練內容肯定比今日還要艱難。

只是……

渾身幾乎溼透,身上是難聞的汗味,一天的長跑下來,不洗個澡,簡直沒法入睡!

但是,看着營帳內那些赤膊的人,她卻只能穿着衣服站着。

“喂,我說,你怎麼還不洗洗睡覺,明日可是還有的忙!這鬼閻王指不定如何累死我們。”站的最近的一個人見祁雲夜還是乾乾的站着,以爲他今日累的虛弱了。祁雲夜苦笑,她那是苦憋,她很想睡覺,但是,她要先洗澡!

“你們睡吧,我出去走走。”

說着,就撩開營帳走出去,身後還能聽到有人說話。

“真是搞不懂……”

她笑笑,然後往邊上走去,這夜,真是難以入睡啊!

第二日,天還沒亮透,這幾百人已經整齊穿着,站在昨天的地方。郭秦峰到時,就看到一羣人一個個站好,等待着他!

不錯,還有點軍隊紀律。

郭秦峰臉色緩了緩,然後走過來。身後跟着的依舊好似錢堯,只是這次帶着的是一些長長的粗繩。

這又是要做什麼?

有人開始探頭探腦,看着這些粗的像碗口的繩子,不解。

“你們,給我站成一長列,然後,報數。”

沒有人知道郭秦峰想幹嘛,只是照做了,從第一個一直到最後一個站好,然後報數。

“一,二,三,……七十六,七十七,……一百十八……二百三十八。”

總共二百三十八人,錢堯看了眼郭秦峰,領會用意,開口說道:“十人一組,迅速站好自行分組。然後每一組派一個人過來領繩子。”

二百三十八人,十人一組,最後一組只有八人,而祁雲夜就是那八人當中的一個。

“報告將軍,我們這組只有八人。”

“八人就八人,沒有什麼可報告,是你們自己手腳慢,分配自由,怨不得人。”郭秦峰教訓一頓,然後,說話的人憋屈了,默不作聲。

祁雲夜挑眉,分組?繩子?會是什麼訓練,但是無論如何,應該是這一組人共同的事情,那麼要考驗的就是他們的團結力了。

若只是這樣,那人數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這些人能心一致。

“今日的訓練,還是跑步。”

什麼!

拿着繩子的幾個人懵了,還是跑步?怎麼還是跑步,昨天不是跑過了嗎?

“愣什麼,拿着繩子,站好。”郭秦峰走過來,拿起繩子,然後面向他們。

“跑步,不單單是個人訓練,今日要做的就是集體訓練。看到你們手中的繩子沒有,今日就是用它給你訓練。”說着,郭秦峰就將繩子交給錢堯,然後便是錢堯的示範和解說。

“這繩子將會把你們每一個人都綁在一起,然後開始跑步,而這跑步的路線依舊是繞着這座山,環山跑,第一圈,將繩子綁在腰上,一縱列的跑,第二圈,將繩子綁在腿上跑。”

“腿上怎麼跑?都綁在一起,不就跟螃蟹一樣,要橫着爬了?”

“你要橫着爬,我也不介意。”郭秦峰看着發話的人,回過去一句。“要橫着爬的,就橫着爬,不過你們一組就是一體,爬就一組一起爬!”

然後,那人縮回去了。

一組十個人,橫着滿山爬……

誰也不想如此出醜。

“你們也可以一個縱隊,但是要跑的好跑的快,那就看你們的協調能力,只有步伐一致,才能前進。當中有一人錯了,那就全部摔倒。”錢堯好心的解釋着,然後退回去。

這訓練不是祁寒傲將軍想出來的,據說,這訓練是祁將軍的千金祁大小姐想出來的。那時,祁大小姐才七歲,跟了祁將軍來邊境。無聊的發閒,就拉着一羣士兵在訓練場上玩這遊戲,祁大小姐人雖小,但是骨子裡的拗誰也擋不住。

祁將軍的愛女,玩,那就陪着玩吧!

一開始,有些士兵是看笑話的,但是越玩到最後,卻越是不肯罷休。不爲別的,只因爲參加遊戲的,每一次都是祁大小姐那組獲勝,而他們卻根本不知道輸在哪裡。

一羣大人被一個小女孩玩的滿臉狼狽,真是說出去都丟臉吶!

祁將軍不巧經過訓練場,看到這遊戲,然後竟然也破天荒的玩起來,最後竟然將這遊戲編進了訓練中。只是這場地變大了,人數變多了,難度數倍的增加。

這個訓練,最重要的便是團結心!

祁雲夜絕對想不到她今天訓練的內容,在十年前,是她大姐拿來個人玩兒的!

而這玩就玩出了這麼個花樣。

“好了,這回,時間不限。但是最後到達的五組,全部淘汰。”

五組,那就是五十個人。這樣的淘汰率絕對高的嚇人!

但,誰也沒有時間細想,因爲訓練已經開始。而且,爭分奪秒。

郭秦峰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小凳子,歪歪的靠在一個大樹下,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水壺,還有個饅頭,大口的嚼起來。

“你們,慢慢來,不急。”一邊說着,一邊吃着,那樣子好不悠閒。

祁雲夜白了眼,他倒是會享受,自個兒居然吃起來了,他們天沒亮就起來,都是空肚子。在一羣要拼死拼活的人面前悠哉的吃東西,這是炫耀麼!

“看什麼,還不給我跑,再看,你們就是最後一組!”郭秦峰朝着祁雲夜大喊,她一回頭,果然,就剩下他們這組了。

八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

祁雲夜嘆氣,都是沒主見的,真是!只好她當頭了!

拿起地上的繩子,然後看向其他七人,“這第一圈是綁在腰上,只要不是快慢太懸殊,跑起來應該不費力,所以我們要在這一圈爭取時間。第二圈那就不是拼速度,而是要看我們的協作能力。你們當中誰方向感好的,各自高的都站出來,排在最前面。個子矮的最後,我在中間。”

祁雲夜一邊說着一邊指揮,馬上八個人站好位置。

繩子一溜兒就綁好,祁雲夜試了試,不算緊,但是也不會掉下來,這就夠了。

“好了,最前邊的不要跑的太快,最後的跟上,中間的把握好方向,我們,跑!”

八個人,就這樣跑了出去,郭秦峰停下要饅頭的動作,看着祁雲夜一路指揮,聲音不大,但是卻每一句說道要點。八個人,步伐不快,但是整齊。

這纔是最重要的!

“將軍,他們這麼晚出發,會不會?”

“不會。”郭秦峰迴過頭,繼續吃饅頭,第一圈雖說可以跑的很快,但是跑得快容易亂,而且不易齊心。這訓練難得是在第二圈,綁在腿上,那就是所有人綁在一起,要的是整齊劃一的步子,沒有第一圈的協作,找到適合他們的步伐,缺乏相互之間的信任。那麼第二圈,就等於是縛手原地,只會拖沓時間。

沐遙,這小子還算有點頭腦。

沒有昨日的沉重,今天的跑步無疑是輕鬆的,但這是對他們身體負重而言。

今日難得是,跑的穩!

這麼多人,綁在一起,雖然說只是綁在腰上,腳下活動自由,但是還是要顧及到其他人。若是有人不管不顧的一直往前衝,那麼,就是全軍覆沒的摔倒。看他們身後那一羣人就知道。

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路,他們才追上那些人,而在他們超過前面一組是,就聽到身後全體的摔倒聲。

祁雲夜一笑,那組跑在最前面的是個個子高大的人,而且十分自負,跑的很快。但是他卻忘了,今日不是他一個人在跑,而是十個人,他全然不顧身後那些人是否跟的上,完全是沒有顧全大局的思想。

身後,隱約還能聽到幾個人的互罵聲。

“注意了,我們不要求快,保持一致的步調纔是最主要的。最前面的注意好,不要太快,造成後面跟不上,那就是全體摔倒,剛纔那組就是這樣,我們吸取教訓。”

祁雲夜一邊跑一邊說,希望這些人能聽的進去。她不是喜歡羣體的人,但是她卻明白,要成就一番大事業的必然不是個人。沒有那個功績是一個人打下的,靠的是千千萬萬的士兵,一個好的將領很重要的,但是一羣心至所歸的士兵更爲重要。底下的人肯爲首領賣命,那麼,才能事半功倍。

軍心,是首要。

八個人各有心思,不知道想些什麼,不過步伐卻是越來越整齊,跑的不快,但是卻出奇的穩,一路如履平地,就像是一個人在跑一樣。

一組,又一組,祁雲夜看着一組組人被他們甩在身後,心裡是高興的。

看着那些憤恨的眼神,妒忌的眼神,她全然無視,只是不時的提出些建議和提醒,讓他們八個人能跑的更穩更好。

二十四組,他們很快就躋身到前十,而之後就再沒有超過。

不是所有人都是急功近利的,像他們第一次碰到那組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數人都知道要團結協作,只是配合程度的差距罷了。他們始終慢了一步,能追到前十已經很不錯。

而且這前十組都是有實力的,就像是遙遙領先的那一組,無論是帶隊的還是跟隊的都是步伐整齊劃一,而且,速度很快。

若不是齊心,不會如此。

……

“將軍,他們快來了。”

“嗯。”郭秦峰將水壺蓋上,站起來。這會兒不是負重,跑的是挺快。不過,還是慢了點,郭秦峰在心裡非議,這速度比起他當年真是慢的不是一點兩點。

“這裡已經插了旗子,在這裡換第二圈。我們先去那邊。”

郭秦峰不想讓他們看到他在等候,他的在場多少會影響情緒,他要看到的是全面的人性,看他們如何進行接下來的第二圈。

第一組很快到了,然後接下繩子綁在腳上,開始慢跑,速度還算可以,但是有點跛。

第二組也很快換繩,郭秦峰一組組看下去,直到第十組纔看到祁雲夜。有點意外,趕上第十了?

祁雲夜看到旗子,然後將所有人停下,命令他們將繩子解下,綁在腿上。

“第二圈纔是關鍵,我們只有八人,其實佔優勢。記住第一圈的感覺,我們先試跑一段,慢慢來,不要急。”

她心裡一點也不急,但是,其他人就不那麼淡定了,因爲後面的幾組已經追上來,然後又出發了,雖然跌跌撞撞,但是已經比他們快。

人的心,就是看着別人,自己的好快程度永遠不會自省。

祁雲夜看着幾個人有些眼神不安,也不想再多說,一切準備就緒,然後就開始前進。

“慢着點,感覺,找感覺。”

其他人是埋怨的,這個小個子什麼也不懂,就知道慢慢慢,再慢下去,他們就不用跑了。

“快點,後面的追上來了!”

“就是,再慢,就輸了!”

埋怨聲,越來越響,祁雲夜站在中間,前後的聲音不斷傳入她耳裡,但是她卻沒有再開口。

一次不聽,兩次不聽,那就無須再說。

想快?

哼!

那就看你們都多塊!

她不再發話,發話的已經是帶頭的第一個,發好的口令是快而急的,後面的一個個鉚足了勁往前衝,一個比一個快。速度是快樂,他們也趕超過了幾組,一路下來,竟然也算可以,跑在前十。

“怎麼樣,這纔是速度,就你之前那樣,等着最後吧!”

“小子,沒本事不要裝大爺,輸了可是我們八個!”

她不語,冷冷的笑着,前十,這就是他們的前十!

看着一羣滿足的人,簡直不知所謂。這次訓練是淘汰最後前五,而他們,只要不是最後前五,居然就此滿足了!永遠不會進取,毫無積極之心,也好,看他們能撐到幾時。

現在才三分之一路程,他們卻是這樣緊趕慢趕,遠不知,這樣只會消耗體力,到最後的三分之一路程纔是最關鍵的,那時候的快慢才決定最後的勝利。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最先到達的是哪組!

一路崎嶇,平路越來越少,而他們摔跤的次數也越來也越來越多,到最後,開始有人煩躁起來。

這就是開始!

祁雲夜心裡默唸,這樣就受不了,真是無知的人。

“怎麼這樣,你怎麼帶隊的!”

“山路難走,你怪的了我麼!是你們自己撲上來的!”

祁雲夜站着,看着幾個人吵在一起,不插嘴。這就是人性,最終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利益,現在在這裡吵鬧浪費時間,之前跑的慢就急得不行,真是無趣。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已經落後了。”

不知是誰說也一句,所有停了下來,祁雲夜也看過來,才發覺說話的是一個瘦瘦的男子,一臉憋得通紅。估計是鼓足了勇氣纔開口的。這會兒所有望過來,竟臉紅的很。

“我,你們,他們……”

男子指指後面,幾個人看過去,他們已然很近了。

“快,不要被追上。”

爲首的開始繼續帶路,祁雲夜仍舊在中間,但是自始至終沒有說過話,她不想輸,但是卻不想拼着得第一。或許之前她還是想的,但是看到和她一組的這些人,讓她們得第一不知道會如何讓他們自傲。

不是最後五組不就是可以了麼!

她這會兒還真想嚐嚐後者的滋味。

她算過,前面的有七八組,他們再慢,也不會落得很後面,淘汰是不可能了,只是名次估計挺靠後。

剩下的路不多,一路跌跌撞撞的竟然也讓他們到了,看着已經在的幾組,他們,十五。

解開繩子,然後交給錢堯。祁雲夜走到一邊,沒有和那些人站在一起。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今日她算是見識到了。

郭秦峰這回是真的有些看不透,之前看着他們是第十組,而且看來訓練有素,應該在第二圈會超過去,有那小子的領導,不說第一,前三應該是可以的。但是,他看着一組組到達的,前十里面都沒有他們,知道十五組,纔是!

中途,究竟出了什麼事?

繩子解開,他就獨自一人站到一旁,並沒有和其他七人站在一起,郭秦峰有些看明白,中途出現不合!

哼,挺傲的小子,脾氣挺大,估計是不聽他的指揮,然後傲氣犯了。

年輕人,毛頭小子,還是定性不夠啊!

郭秦峰自顧的猜想,然後統計出最後四組,無一例外,淘汰!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都是花樣百出,每一次都是高比例的淘汰制度,直到一個月後!

郭秦峰將人帶到訓練場,不再是山上,也不是水裡,而是軍營裡的訓練場。

兵器,各式各樣的兵器,沙坑,土堡,角逐場,應有盡有。

“一個月,你們過了最開始的的強化訓練,接下來,將是嚴格的真是訓練。成爲了真正的兵,該做的事情。”

剩下的人數幾乎少了大半,最開始的二百三十八人,到如今的一百人不到。

是,準確的說,是九十八人。

一個月,水裡,火裡,冰封寒冷,任何極端的條件,他們都進行着訓練,雖然每一項都是看似簡單的,就像是跑步,但是加諸在這些簡單中是各種變化的繁雜,而且,在各式的極端條件下,挑戰他們的極限。

祁雲夜挺過來了,而且,心情不錯。

身體練就的很結實,整個人也更有力量,只是皮色有些曬黑,身高不知不覺的長了。

十三歲的她,卻有着十五歲的個子,在這羣男子中她算是矮的,但是放置女子當中,她就是拔高挺立的。

“好了,散了。”

祁雲夜一擡頭,就看到人羣散開,然後各自的回去。

呃……

什麼情況,貌似,她走神了。

“沐遙。”

“到。”一個月的訓練,她已經習慣,本能反應。

郭秦峰看了眼站着的人,然後轉身,衣袖一擺,“跟我來。”

呃……

一切還未離開的人都停下來看着她,一月後的訓練,郭將軍就叫了沐遙一個人單獨見面,這說明什麼!這又是什麼意思?

猜疑,妒忌,席捲而來。

祁雲夜根本不在乎,跟在郭秦峰身後,往營中的深處走去,裡面是將軍的駐紮營帳。

郭秦峰是從二品的副將,但是一般都是被喊做將軍的,正三品以上的都可以稱之爲將軍,只是每一個頭銜稱呼不同,就像她父親賀遠將軍,那是從一品將軍,是有封號的。郭秦峰,就是一個將軍頭銜。

“沐遙。”

郭秦峰翻看着書簡,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她站着,將營帳內掃視一遍,最後將目光重新落回坐在位子上的男人。

“到。”

“沐遙,天啓屬國衛城人氏,自幼孤兒,無父無母,十三歲……”郭秦峰念着沐遙的資料,然後擡起眸,“沐遙,這真是你的真實資料?”郭秦峰是不信的,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可以說還是個孩子,卻在這一個月中給他太多的感觸和驚喜。

鎮定,自制,不自傲,淡定,見識深遠。更重要的,是一身功夫。

他雖然沒有顯露出來,但是郭秦峰卻可以肯定,沐遙的功夫不弱,至少,在這九十八人中是最好的。

幾次危急關頭,他都是巧妙化解,沒有一定的功夫底子和見識能力,還有多次的經驗,是不可能做的如此之好。

這一切,怎麼會是一個無父無母,一直遊蕩的少年所爲!

祁雲夜靜靜的聽着,心裡忍不住讚賞,郭秦峰的眼裡確實不同,單憑着一個月的訓練就看出她的功夫,甚至開始懷疑他報名所寫的資料有假。一般的將領功夫好,智謀好,領兵打仗不差,但是郭秦峰不止如此,他還有一雙鷹一般的眼,銳利,洞悉一切。

只是,那有怎樣!

她的身份本就是捏造的,即便郭秦峰懷疑,卻是無從查起。

從這裡到天啓的屬國衛城,一來一回,那是耗費多時。一個在西一個在東,再者即便是到了衛城,也不一定查的到,她寫的很清楚,自幼到處漂泊,居無定所。

沐遙的身份,就是個周遊各地的流浪人。

郭秦峰不是江湖人,所以不知道沐遙在江湖上的被稱之爲沐遙公子,還是有些名聲的。經過一番打聽,也能查到些什麼,但是郭秦峰是個十足的軍人,哪裡會想到這一層。

“你如何說?”

她回答:“無話可說。”

立馬,看到郭秦峰臉色不好看,隨即笑開:“將軍,這就是我的資料,若是不信,大可去查證。”

“你以爲我不會查,若是叫我查出你有一點作假,那麼,後果不是你可承擔的!”入軍營當兵者,最忌諱的就是報假資料,瞞天過海。

郭秦峰是骨子裡的軍人,對這點很在意,祁雲夜這身份,犯在他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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