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婚禮意外,鬧開
當所有下人退下,祁清逸才開口,她一直注意着祁雲夜。神色,不對。
“雲夜,你怎麼了?”
祁若染也發覺身邊人不對勁,自進門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悶聲不響的不知道如何,說不上來,即不傷感,也不喜悅。
祁雲夜從一大串的思緒中爬出來,才恍惚的回了神。剛纔收到消息,西楓國那邊有動靜,轅穆蚺得太子之位後,一直大舉作爲,探子回報,轅木修刻意放任。而目的就是要轅穆蚺攪和這四國的平靜局面。
這時間,就在今年。
而如今就是十月末,還有兩個月。
轅木修到底要做什麼?
這兩個月,是她在乎的兩個月。大姐祁清逸成婚,接下來就是她的生辰,而十二月是祁若染的生辰。這接二連三的都是她期盼的日子。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生事情。
不過,看樣子,似乎不可能了。
眼下,還是先看着大姐出嫁吧。
“沒事,這不是高興過頭了。大姐,俗話說的好,出嫁的新娘最是美,大姐你還沒嫁,如今已經美的讓人臉紅了。”
“祁雲夜!你又得瑟個什麼勁!沒正緊。”
祁清逸碎了口,臉上滑過嬌羞,實則是惱了。不過落入兩人眼中就是真的是害羞了,嬉鬧一番才作罷。
“大姐,大姐夫有說這五皇子何時回來?”
這事情是個問題,寒銘的婚事除了寒家這方面,五皇子薄辰會如何做,有待考量。
寒銘在薄辰手下做事,這件事,除了祁家幾個人知道,似乎寒家還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寒銘和五皇子走的近,卻不知他已經爲薄辰做事很久了。而寒家一向是中立,誰也不支持的主。若是知道自己的嫡子嫡孫,是一直有參與皇子之間爭鬥的,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情。
寒銘,似乎根本不打算和家裡說這件事。
哎……
祁清逸臉上猶豫,這件事,也是她考量的。當初寒銘這番回答,她是感動,可是,真的有事,她如何在寒銘和家裡做選擇?
祁雲夜笑笑,誰也不知道薄辰和凌慕揚是親兄弟,這件事極爲隱秘。估計連薄衾銘他們也不清楚,就算是懷疑也只是猜測。
但是,事情還沒有到明瞭的時候。她不能說,正好,看看寒銘會如何做。
聽說,薄辰就要回來了。這婚事,他必定參加,那就看到時候是如何一處好戲了。
眼下,祁雲夜拋開這些,關心起姐妹情,敘敘舊,說說話。不過,鑑於她如今是個弟弟,沒一會兒就被兩個人趕出來,一些體己話,她無緣聽了。
祁雲夜直接去安排事宜,這大婚當日,她總有感覺,必不會太順利。
不管明的暗的,嫉妒祁王府的,還是有意看戲的,事情總是有。
三日後,大婚之日到來。
寒銘在一番隆重的迎親中來,將新娘接上花轎,一路前往寒府。
大廳,人擠人的熱鬧場面,甚是隆重。
祁寒傲和寒烈最是高興,一邊應酬一邊寒暄。
兒子娶妻,女兒嫁人。
兩家都是重臣,前來賀禮的自然身份不低。
祁雲夜站在人羣的最偏僻角落,看着這場面,卻沒有在人羣裡看到薄辰。
也沒有凌慕揚。
倒是大皇子,送來了賀禮,與祁寒傲和寒烈說了些話,坐在一邊。
時間一晃而過,新人行禮。
邊上司儀高聲將賀詞一一宣讀,然後就是夫妻行禮。
“一拜天地——”
人羣掌聲不斷。
“二拜高堂——”
……
“夫妻對——”
啪!
聲音嘎然而止,司儀瞪大了眼,看着大門的方向,最後一個字愣是沒喊出來。
所有人疑惑,這到底拜不拜?怎麼回事?
寒烈蹙眉,大喜的日子,怎麼回事?
“出了什麼事?”邊上的人早就探了回來,俯在寒烈耳邊說着。寒烈的臉一下子變了,騰地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廳外。
人羣依次散開,就看到大門處一個人走進來,紫色的衣袍,襯得人越發精神。只是那嘴角的玩笑似乎大了些,而且,身後的東西……
薄辰對着後面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人就直接將東西提過去。一箱箱的,大紅顏色,依次擡進大廳,而薄辰則是慢慢的走進裡面。
“寒尚書,這成婚大事,怎麼不叫本皇子。”
說着,看向寒銘的方向。
不過在外人看來,似乎那一眼是看向了祁清逸,然後大夥兒心神顫了,這五皇子不會是看上祁王府的大小姐了吧?
這大婚之日,難道來搶親?
事情由着喜悅直接進入懸疑,薄辰的出場,帶着如此多的東西,就像是帶着聘禮而來,昭示性極強。
祁雲夜看着這一切,沒有任何舉動,她很想看看,薄辰接下來要如何。喜歡她大姐,薄辰嗎?真是異想天開,不過,這麼大動作,倒是少見。寒銘的婚事,他向來參加就來,沒必要如此。
薄辰環顧一週,然後將視線停頓在寒銘身上。
寒銘的神色一暗,不自覺的伸手將祁清逸護在身後,這一舉動讓薄辰有些發笑。“怎麼,怕我搶了新娘?”
寒銘抿着嘴,臉上有些沉,但是卻很是恭敬的說道,“不敢。”
那是他的主子,他當初同意的婚事,搶親,怎麼會!
可是,難保不會有其他事。而寒銘,不想祁清逸有事。
“寒銘,你這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這婚事竟然不通知。”
薄辰慢條斯理的說着,腳步繞着大廳轉悠,話講的悠閒,可話裡的信息是十足的勁爆。寒銘大膽?什麼意思?
五皇子是要欲指什麼?
這兩人究竟什麼關係?
薄辰就這麼看着寒銘,兩個人神色交匯,最終,寒銘看了眼在座的人,走出幾步對着薄辰行禮,“主子。”
一聲主子,愣住當場。
尤其是寒烈,整個人傻眼了,寒銘剛纔叫五皇子什麼?主子!
怎麼會!
寒銘是五皇子的手下?
那麼,這皇子之爭,寒銘他……
一番猜想,寒烈的後背幾乎溢出了冷汗。寒家,原來一直參與其中啊!
大廳,大臣們看着寒烈,目光變得複雜。寒銘的一聲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寒家是支持五皇子的。
但是,卻一直作勢是中立。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望向這大殿的主角,五皇子薄辰,他今日現身是想挑明瞭關係?
難道說,一切要放在明面上來?太子之爭已經如此激烈了?
寒銘握住祁清逸的手,冷靜,沉穩。
“請主子,許寒銘將婚禮進行完。”
是了,這婚禮還沒完呢。最重要的一拜還沒,這兩人還沒成夫妻呢!
薄辰往椅子上一坐,笑道,“祁王府支持四哥,你卻要和祁王府大小姐成婚,你說,我同意嗎?”
反問,卻根本沒有要寒銘回答的意思。
他是在施壓。
要在他面前成婚行禮,那就要三思而行。
寒銘眸子一瞬的暗下來,似乎壓抑着什麼。
當初不是明明說過同意的,爲何?
他說過,保證過,如果四皇子和五皇子爭鬥愈演愈烈,他要如何做平衡他的立場。
他說的那麼決絕,絕不會負祁清逸,絕不會對不起祁家。
可是,這婚還沒成,選擇就在眼前。
他感覺到祁清逸,有些顫抖,似乎在等待,也有些害怕。
觸碰到那雙手,一股冰涼襲來。
寒銘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心裡一沉,他在做什麼!
這場面,最難堪的應該是她,是他,讓她難做。如果,他今日做錯了選擇。那麼,今生,怕是永遠失去她了。
那般性子,若是一點不慎,即使嫁給他,也是在兩人心中留下隔閡。
“娶她,一定。主子,既然來了,就參加寒銘的婚禮,直至禮成。”
寒銘說的堅定,然後看了眼司儀,“繼續。”
拉着祁清逸就回到正中央,司儀整個人嚇得半死,大氣都冒不出一個。哪裡還會說話,這禮在薄辰的注視下誰還敢大膽的不要命的湊上前。
這不找死麼!
薄辰看了一圈,不見一人上前,這和他預計的差不多。
“如今,你又如何打算?”
沒人主持,這婚是怎麼成?
所有人默了,當中,誰也沒發覺一個身形在靠近大廳。
“我來。”
撥開人羣,祁雲夜站了出來。
“大姐和大姐夫的婚禮,我這個小舅子就來主持好了,五皇子,既然來了,就好好坐着。招待不週,見諒。”
看了眼,祁寒傲,卻見他沒有怒色,只是點頭。
看來,父親也有思量。
“夫妻對拜——”
……
“禮成,送入洞房!”
祁雲夜說完,所有人都跟着呼了口氣。喜娘被扶下去,大廳內,這時才氣氛驟變,格外緊張。
祁寒傲拉了寒烈就出去招呼客人,一時,只剩下寒銘,祁雲夜和薄辰。
“主子。”
寒銘也不說話,等待懲罰。
他的心,早就偏離自己。但是,忠誠,一直都在。
不過,他的妻,不是任何事情可以相比的。
祁清逸,無一例外,成爲寒銘的逆鱗。
任誰,也不能觸碰。
薄辰突然一笑,轉向祁雲夜,“沒想到你在場。”
“這是我大姐的婚禮,我如何不在場。倒是五皇子,今兒個剛回來,來的是巧。”
“巧嗎?”
她看着薄辰的笑,那麼慎得慌,好像就是在看戲。他究竟去了哪裡?整個人和之前猶如大變,疏離,帶着面具。
對着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既然禮成了,本皇子也沒什麼事。”
說着,就起身要走。
“昭武將軍,不若,你送我?”
“好。”
祁雲夜看了眼寒銘,按住他。這時候,他不能走。
今日,是他和她大姐的大喜日子。至於薄辰,她來。
兩人是從另外的門離開,誰也沒有驚動。甚至與,前面還是歡聲笑語。
出了寒府,祁雲夜周身的氣都散發出來,冷冷的看着薄辰,這搗亂之事,絕不會是如此簡單。薄辰,定是有算計。
薄辰卻是一邊走一邊笑,“不是你們通知我,該回來了。如今,倒是不歡迎。”
想起凌慕揚之前說的話,“他該回來了。”
沒想到,他倒是回的及時。
“四哥,好久沒見了呢……”
薄辰看了眼祁雲夜,就大步離開。
祁雲夜看着薄辰離去,面無表情。
今日之事,很快就會傳開。
五皇子,相對於大皇子,更加有能力與四皇子爭奪。
太子之爭,又開始了。
而且,這次,是五皇子主動出擊。將事情挑明。
看來,這兩月,不止是在西楓,就是這裡,也是一場演變,勢必待發。
只是,祁雲夜看不懂。明明,薄辰知道他和凌慕揚的關係,爲何還要如此。
細細想着,一個念頭冒出來,薄辰是在攪局?
但是,他這麼做又是爲何。
果然,第二日,這事情就傳開了,五皇子和四皇子公然對敵。太子之爭爭鋒相對,朝堂上局勢也開始扭變。
一向嘆五皇子不爭的錦妃進入是越發的盛氣凌人,皇后下馬,這後宮獨她最大。雖說不是皇后,卻勝過皇后,一生無子,這是遺憾。但是這過繼的兒子終於出息了,想要爭一爭太子之位。她這個做母妃的自然支持,而錦妃的身後勢力也是大力支持。
五皇子若是當上太子,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偏偏,此時,被說的最爲風雲的兩個人,正面對面坐着。
凌慕揚和薄辰坐在一張桌子上,而地點,居然是祁王府,祁雲夜的院子內。
大白日,公然出現的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顧忌。
屋子大門敞開,祁雲夜一進屋就看到兩個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他們怎麼在這?
凌慕揚看着祁雲夜,見她閃過一絲錯愕,卻並不驚訝,應該是知道了。
薄辰將兩人來回的看着,不由得打趣,“四哥,我該如何稱呼?四嫂~~~嗎?”
這四嫂拖得聲音老長,讓凌慕揚都擰起眉角,惟恐天下不亂。
“可以。”
……
薄辰噎住了,他真的只是玩笑。沒想到,看着凌慕揚和祁雲夜,他第一次認真,這兩人真的是?
聽到曼夭說詞他是有些疑惑的,猜測過。但今日,卻證實了。
四哥真的和祁雲夜,這……
看着薄辰那驚悚的神情,比之裴晏還要誇張。雖然,他們的身份是兩個男人,但是,沒必要如此張的合不上嘴。
“五皇子,這表現是否太不鎮定?”
祁雲夜直接越過兩人,坐在邊上,也不靠近兩人。
昨日猜測不錯,他們兩人是見過面了。不過,薄辰卻又在寒銘的婚禮上如此一鬧,看來是有意爲之。
這兩人又要謀劃什麼,相認便是兄弟,這兩人,一個陰沉,一個狡猾。這鹹沅,好戲要上演了。
祁雲夜無奈的看着這一切,卻不敢隨意。這當中,必然會牽扯出當年的事情,凌清的事情。那麼,她所擔心的事也來了。
祁家的事情,一直纔是她關心的。
“你們兩個大白日闖進我這,該不會是來閒坐的?外頭傳的水火不容的兩人,如今兄友弟恭的坐在這,我是不是很榮幸,見着這場面。”
“確實。”薄辰自發的應了一句,接的蠻順溜。
“自家人,自然不必見外。”適應過來,薄辰也是默認了祁雲夜和凌慕揚,這“四嫂”,就四嫂吧。
雖然彆扭,但是,知曉凌慕揚性子的,誰也無法反駁。
祁雲夜白了眼薄辰,纔看向凌慕揚。“你們要做什麼?”
這纔是最關鍵的,兩人聯手,絕不會只爲太子之爭。
要引出的應該是凌清的事情,還有,薄衾銘。
“我離開鹹沅去找過外公。”薄辰輕咳兩聲,這才接着說道,“碧波瑤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了。”
這說明,凌肅已經離開。
事情,斷了。
祁雲夜心中一併,凌肅也離開了?和她夜夜一樣。
他們是預計好的,知道事情的發展趨勢,所以,都離開了?
“所以,這事情十有**是在宮裡。既然如此,就索性鬧得開,我就不信,他不會察覺。”薄辰有些恨恨的說着,對於薄衾銘,薄辰的好感幾乎沒多少,在知道自己是凌清的孩子之後,更是沒好感了。
當年清妃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能讓一個女人瞞着所有人,離世的身份偷偷生下他,薄辰的感觸比凌慕揚還要大。
對於,薄衾銘恨意怕是不少。
“他應該有所察覺,這事,瞞不住他。不過,正好,看看他究竟如何反應,我們的好父皇,當他知道他和清妃還有一個孩子,而且這孩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活了十幾年,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呵呵……”
皇宮內,張顯跪在御書房。
整個屋內,都是怒氣。
“哐當!”
薄衾銘一把推翻桌上的茶水,臉上似喜似悲,似怒似怨,猙獰的看着張顯。
“你說什麼?給朕再說一遍!”
------題外話------
感謝:藍夜紫漣投的票票。
鑑於我這更新或早或晚,大部分都是晚十點前的,所以乾脆把留言區通知給撤了。
總是就是能早就早,能多更就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