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竟然是他!
人潮涌動,情緒起伏,祁雲夜看了眼離她十步之遠的黑壓壓人羣,就覺得額頭上某根神經一直跳個不停。
有必要這麼隆重,這麼大場面麼!
一個瑤白派二師兄回來,竟然出動了瑤白派大半的弟子前來恭候迎接,而更要命是這些弟子都是自願而來,沒有一點脅迫。
這樣的場景讓她有些看不透,裴晏說這個二師兄性子很冷,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在瑤白派能和他說的上話的除了掌門和長老,也就他們幾個師兄弟,這些個白衣弟子,青衣弟子,有誰是和他說上過話的!
偏偏,這些人就是捧着個熱臉來貼二師兄這張冷臉。
“唉唉,你是沒見到,上一次這傢伙離開瑤白派時的場景,那才叫一個壯觀。幾乎全派的弟子都來相送,這壯觀的猶如長龍的相送距離,不得不讓人聯想起十八相送啊!”裴晏一身白衣,歪靠在祁雲夜身邊的柱子上,斜眼看戲的說道。
他從不在意這些,即便當上關門弟子依舊一身白衣,只是他的性子樣貌在瑤白派無人不知,即使看着他的背影見着這一身白衣,也沒有人會錯認他是個白衣弟子。
她今日也穿了白色,兩人這樣近距離的坐在一起,遠遠瞧去竟是別樣的相融,十分和諧。意識到這一點,她眉頭一皺,自覺的往邊上退去。而裴晏似乎鐵了心,她退他進,樂此不疲。最終,祁雲夜妥協,任由着裴晏這廝“無賴”的靠着她!
“什麼時候到?”他們等候多時,並沒有見到有人出現,這個二師兄架子還真是大。
裴晏看看日頭,眯着眼不說話,唔,這小師弟的身上味道挺好聞,淡淡的清香,舒緩神經。
“師兄!”祁雲夜一把推開靠過來似要睡覺的人,他這是打算睡覺麼!拿她當枕頭!
裴晏一個趔趄,被祁雲夜推醒,而後揉着眼說道,“來了。”其實他一直注意着人羣外的氣息涌動,就在剛纔那一剎那,有人已經進了瑤白派山門。
來了?祁雲夜擡頭一看,山門處果真有人,但是爲何裴晏就這麼肯定,他不是在睡覺麼!內力如此之深,居然能察覺到這樣的微弱氣息。對裴晏,她不得不再一次正視。
“來了,來了!”
“是二師兄!快看!”
……
而後,人羣開始騷動。所有人都向前涌去,希望第一個擠到凌慕揚身邊,單只是看看這個二師兄也好啊,這可是瑤白派關門弟子中的第一人吶!
“你不去見他?”祁雲夜推推邊上依舊穩如泰山一樣坐着的人。裴晏支吾一聲,繼續閉眼:“他自己會過來。”
果然,凌慕揚看到涌過來的人羣,往後退了一步,縱身一躍直接停在裴晏跟前。裴晏與此同時睜開眼,眸裡一片精光,對上凌慕揚笑道。
“回來了?”
“嗯。”
暗啞,低沉,只是簡單的淡淡的應着,然後不再說話。但目光卻停留在裴晏和祁雲夜相互靠着的身上,目光不定。裴晏察覺到有些灼熱的視線,順着凌慕揚的眼看過去,原來不知不覺他和祁雲夜已經靠在一起,這樣子怎麼看怎麼都那麼的曖昧。
“怎麼,你也想靠?”裴晏打趣道,說着居然真的讓出一個空隙來。凌慕揚只是看着祁雲夜,似乎要將她看出了洞來。
“這是師父剛收的的弟子,我的小師弟,以後你這個二師兄可要罩着他!”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曾想凌慕揚真的應了下來。裴晏下巴一抽,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應下來了?
而祁雲夜這會兒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有些畫面來回衝撞重疊,一幕一幕,閃過。然後與眼前的男子融合在一起。
竟然是他!
居然是他!
眼前的人,一張孤僻冷峭的臉,兩處劍眉因爲看着她而凝在一起,堅硬的線條帶着看不透的滄桑和執着,眼底的神情,晦暗,波瀾,狂妄,固執,霸道,無數的情感竟全數的融在一起,卻又那樣的適合他!
但她震驚訝異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張臉,這張不算陌生的臉。三年前,她見過他!
想起那個午後,她走進廂房第一眼對上他的眸,孤傲清冷。即便整個下午他不發一言,她還是記住了這個少年。凌慕揚,凌肅的外孫,呵,天下真是小,這樣居然也能相逢。
沒想到她的二師兄,這個瑤白派神秘的人物是他!
裴晏看着祁雲夜和凌慕揚對望,眼中情緒暗涌,但兩人誰也沒說話。他不是傻子,看兩人的神情便知道,他們之前就應該認識。祁雲夜的震驚,凌慕揚的沉默,這些已經都說明一切。
“看來我的介紹也是多慮,你們早就認識。凌慕揚,我就好奇了,你怎麼會認識雲夜小師弟呢?”
凌慕揚收回目光,看了眼裴晏,然後越過他往掌門的住處前去。裴晏被幹乾的晾在一處,回過神時凌慕揚已經走遠。
“凌慕揚,把話說清楚!”
一轉身,發現祁雲夜也走的有些遠,看着一個兩個離開,他居然被這兩人拋在一邊了?當初是這小傢伙嚷嚷着要來看他二師兄的,現在人見到了就將他“拋棄”了!
“沒兄弟情誼!”裴晏哼哼兩聲,最後走開。
祁雲夜一路走的很快,以至於撞到一些白衣弟子,但是她只是連着說了聲抱歉就快速的離開。現在,她就像看點回到自己的處住,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一個人的影子,少年時的他,如今的他,不斷交織變換,讓她有些頭痛。
爲何,偏偏記得那麼牢,只是一面之緣的人,爲何要記得那麼清晰!
凌慕揚,反覆念着這個名字,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