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擦肩而過
黎明前的黑暗,在人睡的最熟的時候,營帳外一陣嘹亮的哨聲吹響。
天根本沒亮。
外面根本沒有錢堯的喊聲,只是哨聲一聲聲的吹着,每一聲都帶着滲人的激盪。
祁雲夜本就睡的不熟,再聽到第一聲哨聲就起來了,迅速的穿好走出去。掀開營帳就看到從對面走出來的司空延,她的手一頓,心裡也一沉,好快的動作。
兩人最先尋着哨聲過去,只是,明明就是很近的聲音,卻又是那麼悠遠。
心也跟着顫了顫,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產生。
祁雲夜和司空延相互看了一眼,立刻,開始奔跑起來,哨聲在哪他們就跟過去。
等到天漸漸亮起來,他們在停下奔跑的腳步,因爲哨聲近了,就在附近。
祁雲夜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不是因爲這怪異的事情,而是那哨聲,那麼的熟悉,熟悉到她幾乎想要落淚。這是小時候父親陪她們姐妹玩耍的時候的遊戲,整個祁王府,祁寒傲不知道在哪裡,但是哨聲卻一直響着。直到,她們找到他爲止,每一次都是她第一個找到,然後纏着祁寒傲要吃糕點。
這哨聲,是不是父親來了?
空曠的小樹林,祁雲夜站在入口,腳步再也邁不出去。
就在離她不遠的幾十米外,祁寒傲一身軍裝,嚴肅,冷漠,但是那眉,那眼,她都覺得溫柔的不成樣子。
父親……
她心底默默的喊着,眼眶有些溼潤。
但也就是那麼一瞬間而已,她又恢復了常色,走過去。
祁寒傲看到祁雲夜出現,心裡的激動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他卻沒有停下吹哨聲的動作,直到所有人都到齊。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看到祁寒傲,除了祁雲夜和司空延最早到的,其他人都是又驚又詐,這是怎麼回事?祁將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他們的矇頭愣還沒有發完,一記晴天霹靂下來。
錢堯拿着統計的本子,交給祁寒傲,看着這些人覺得有些惋惜。
他也不知道,祁將軍會來,而且這麼突然,他幾乎是從被窩裡連爬帶滾的下來。實在,太突然了。
祁寒傲看了看本子,然後直視這九十八人,“天亮之後,也就是日出之後纔到這裡的,全部淘汰。”
平靜的語氣,平靜的講述,卻砸出不平靜的一早。
那些還衣衫不整的,有些睡眼稀鬆的,一下子驚醒過來。什麼意思?淘汰?
“爲什麼?”
“呵,你們還有臉說爲什麼!看看你們的樣子,哪裡像是個士兵,哨聲吹了這麼久,在日出前一刻就開始吹響,而你們,竟然拖拉到日出後纔到。而且,衣衫不整。”
“這也不是理由,憑什麼我們就淘汰,將軍你也沒說要訓練啊!”
有人開始不服,這麼突然的宣佈,就讓他們淘汰。
昨天,纔剛剛訓練結束,本就是心情不平靜,好不容易想好好休息一番,哪知又出了這麼一招。任誰,都有怨氣。
祁寒傲眼底的寒更冷,“我早就說過,你們以後訓練出來絕不會是普通的兵,突襲永遠是要時刻準備着。永不放鬆的警惕,是當好兵的第一要點。而你們,完全沒有做到。這樣,還敢有臉留下?”
揮揮手,祁寒傲讓人帶着那批遲到的下去,他之所以來的突然,搞襲擊,就是要測試在剛剛訓練考覈過後,還有多少人還會時刻做着準備。一個會自我放鬆的兵,不可能留在他的隊伍裡。
錢堯看着人又少了三分之一,心也跟着沉重幾分。
這訓練,真的很苦,也很嚴苛。只是這樣,就無情的淘汰了。毫無預兆的,連個準備也沒有。
四十人,剛剛好。祁寒傲將一張張臉看過來,待看到祁雲夜時,只是稍加停頓就過去了,但是卻在司空延的臉上停下來。
這個人,和雲夜一起到的,論警覺性,他當屬第一。雲夜那是從小練就的,那麼他呢?
祁寒傲心中也讚賞,這是個好苗子。
“從今日起,接下來的三個月,我會全盤接手,也就是,最後三個月的訓練,將是去哦親自來督導。當然,也是最艱難的三個月,淘汰永遠在繼續。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不合格,那麼即便全部淘汰,我也毫不留情。”
話一出,四十個人都嚇到了。
全部淘汰也有可能?那就是說,要是沒達到標準,那就是淘汰?毫無情面可講,這,簡直是……
祁雲夜卻心中有數,寧缺勿濫,這是父親的一貫作風。不好的,當然都不要。
訓練更加的奇怪,也更爲緊湊。
祁寒傲的到來,將所有人的精神蹦到了一個頂點,似乎一放鬆,整個人就會跟着軟下來。然後,再也承受不起這種強度。
就連祁雲夜自己,都覺得這訓練有些吃不消。之前的特訓,在如今看來,那就是小菜一碟。
這就是魔鬼的地域,無休止的練習,看不到盡頭,望不到希望。
三個月,誰也看不到成功在哪裡,只知道每一日都是那麼的難嗷。
就只是一個簡單的跑步,祁寒傲就能使出幾十種不同的花樣,將他們折騰的死去活來。
錢堯看着一個個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就算是體力再好的,都氣喘吁吁。“祁將軍,這樣會不會?”他想說會不會適得其反,會不會拉扯斷他們最後一根神經。就算是他也沒有經過這樣的訓練,真的,慘不忍睹。
哪知祁寒傲擡起頭,看了幾十個人,笑道,“這就吃不消,那麼,可以滾回去了。”
他要的是一支絕對不一樣的隊伍,而毅力絕對的要異於常人,幾乎接近變態的地步,否則怎麼吃得住以後的任務。絕對的忠誠,毫無條件的服從,這纔是他想要的。
“不夠,給我繼續!”
祁寒傲的聲音在林子裡不斷搶響起,而喘息聲,此起彼伏,聲聲不息。
累,幾乎看不到眼前的事物。
祁雲夜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看着遠處的祁寒傲,此時此刻,她的心油然敬佩起來,這纔是真正的訓練,這纔是她想要的訓練。只有父親,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和挑戰。
眼底,是無盡的光芒。
身體累了,心卻開始活躍了。
祁雲夜的眼,在一瞬間變得不一樣。
司空延看着祁雲夜的變化,微微一笑,原來,他是個喜歡挑戰的。正好,他也是。
兩個人的情緒變化,很快帶動起全部人,這是一種魔力,不斷感染這別人,一個接着一個,振作,亢奮。
眼底,有那麼一絲血腥,帶着迅雷的速度,快速掛起一卷狂風。
深夜,祁寒傲在營帳內,錢堯走進來。
“錢堯,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和你說接下來的訓練事項。”
錢堯立刻走過去,等到接過祁寒傲遞過來的東西,低頭一看,哎呀!他的心,又開始亂顫了!
這哪是訓練,這是整人啊!
一個月,他看着祁寒傲整整一個月的訓練這四十個人,讓他們在希望中失望,在失望中絕望,又在絕望中重生。連他自己都覺得熱血沸騰起來,他也好奇接下來還有兩個月會讓他們怎樣的變化。但是,此刻,他又看不透了。
沒有殘酷的訓練,單看着這些訓練都是那麼輕鬆。但是,卻又是難度極大,而更多的他覺得這是整人的!
祁將軍是說着玩兒吧?
“這是訓練內容,將軍,您不是開玩笑?”錢堯指着其中一項,“這跳馬訓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兒,讓他們玩去?”
祁寒傲大笑,“就是讓他們玩,玩的越瘋越好,好戲就是出其不意。自然不會那麼輕鬆讓他們享受,玩也要有技巧的,不是誰都可以玩的順溜。”
錢堯頓覺得後背豎起一排寒毛,祁將軍的笑好詭異!
第二日,祁寒傲馬上聚集起四十人,開始他的獨有的訓練方式。
有人樂了,有人笑了,有人不以爲然。
這哪是訓練,就是放假也沒這麼清閒。
但是,真的開始上手時,才發覺,這玩當中一層層的束縛,一項項的規則,幾乎讓他們沒法喘息。規矩多的壓死人,一不留神就出局了,而結果就是重新開始,一切在愉悅中開始,在緊張中進行,在疲憊中結束。
最後,當三天結束,讓他們再次在遊戲中訓練,談及每人色變。
人人的面色都開始發白,恐懼的不敢。
這是比耗費體力和精力更難熬的,他們的神經再一次被繃起來,非常的痛苦和艱辛。
祁雲夜也是弄得很吃不消,這種訓練,哪裡來的,怎麼會這樣!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郭秦峰的綁繩訓練,整死人不償命,但是真的很累,有極其耗心力。
但比起現在,這回更是難了。
父親這麼古板的人,怎麼會出這麼多怪招?
祁雲夜不知,這些,當初是從某個人那裡演變而來的。而且,每一項都是被祁寒傲改編的很好,幾乎看不到玩的原型。而這遊戲玩法的第一人,便是當年跟着祁寒傲一起呆在邊境一年,而後又好幾年的跟隨的祁清逸,這位大姐的傑作。
用祁清逸的話說,玩和訓練,兩手抓,兩不誤。
果然,其含哦將這一點認知發揮的淋漓盡致。
山林裡,一片哀嘆聲……
浩城,邊境處。
郭秦峰第一次頭疼了。
爲什麼!
因爲來了一個四皇子,拿着皇上的聖旨,一臉寒冰,生人勿近的闖進來。
他與凌慕揚溝通近三天,最終一無所獲。然後,無法開展工作,這是第一個來軍營的皇子,而且是這種破爛的邊境,根本沒人氣的小縣城。郭秦峰怎麼也想不通,放着鹹沅禁衛軍的軍營不進,來着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
皇子微服私訪?
他怎麼聽到些風聲,這鹹沅皇子之間的爭鬥很厲害。
這四皇子可是剛回來,關注度極高,不是回來爭皇位的?難道是一順溜的號?
但是,看着凌慕揚的氣質,完全不像。這樣的人,只是一眼,就讓人驚覺,然後將其視爲對手,這種人,出聲皇宮,怎麼會脫離這爭位之事!
所以,郭秦峰再次鬱悶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但是當兵遇到冰塊,就是什麼理由也沒有。
“四皇子,這邊境最近很太平,您看,您是不是?”
哪來拿回去吧!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來!
“所以,四皇子的意思?”
“尋常的學習,參謀,父皇的意思。”凌慕揚說話很吝嗇,對着郭秦峰說了這麼多,已經算是給面子了。此時的他,在軍營三日,根本沒見一個人,那就是祁雲夜。他藉着巡視的藉口,查看過軍營,沒有她的人影。
還有,祁寒傲也不在。
“祁將軍在哪?”
“呃……祁將軍他有事。暫時不在軍營裡。”
“嗯,在哪?”
郭秦峰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上去,他的意思不明顯麼?他說的很婉轉了,難道四皇子聽不出,這不方便說?
“屬下也不知道。”
凌慕揚眉頭一轉,安靜的走近郭秦峰,冷,瞬間逼近。郭秦峰打了個寒,擡起頭,看着凌慕揚,眼神一突。
“四皇子?”
“聖旨,指明祁將軍接旨。”
“是,是,祁將軍他在……”
郭秦峰抱着聖旨呆呆的看着凌慕揚走出營帳,腦子亂了。等到人走了才恍然覺悟,急忙的打開聖旨,才發覺,那聖旨根本沒寫明要祁寒傲接旨。而此時,哪裡還有凌慕揚的身影。
郭秦峰追出營帳,拉住一個士兵急忙問道:“四皇子人呢?”
“人,人,出去了。”
……
凌慕揚依着郭秦峰告訴的大概位置找過去。春來了,山裡的深處也開始化開雪,一路走來,凌慕揚腳不沾地也有些潮溼了。停下來,他看看了遠處,眼神也是一亮。居然離碧波瑤很近。
原來,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裡。
他們訓練的地方真是有趣。
選擇這裡,呵呵……
腳下的步子更快,凌慕揚很想快點趕到,很想見一見那個快一年沒見的人。
但是,面對着阻礙的山路,他不得不停下來。冬日的大雪,已經封住了山路,不等到五月是化不開。而路的山石也滾下來,徹底的堵住了。
祁寒傲是纔不久進去的,那麼他應該知道還有路。凌慕揚心思細膩,一下改變路線,從其他地方開始尋找起來。
而天色,已經暗下來。
一連就是過去三天,當凌慕揚站在離祁雲夜他們訓練不遠的地方時。他已經是三日後,視線,一一掃過,但是他沒有找到她。
心裡,不知怎的,有些空落落的。
轉身,便離開。
祁雲夜的訓練還有一個月多,他會回來找她。但此刻,他離得更近的是碧波瑤,一想起很久沒見凌肅,凌慕揚的冷性子也軟下來,既然來了,回去看看吧……
一念至此,就是離開。
空空的山頭,沒有人影。
此時,祁雲夜從後山的叢裡慢悠悠晃出來。後面跟着幾個人,手裡拿着是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蛤蟆,一個個肥碩無比。
祁雲夜心裡惡寒,今日的訓練實在,實在……
她越發覺得是祁寒傲,她父親存心玩他們了。
蛤蟆跳,而且還要跟着蛤蟆跳。
蛤蟆跳也就算了,她理解,但是跟着這蛤蟆跳。玩意它不跳,他們也蹲着瞪着這傢伙?
她不才,沒法和這蛤蟆溝通。
祁寒傲沒有出來,監督的是錢堯。等他看着祁雲夜等人帶着蛤蟆回來時,噗的笑出來。
“哈哈~”
這蛤蟆,果真是大個。
“錢副尉!”
一衆的怒吼,他們已經覺得夠丟人的,這會兒還被笑得那麼明顯。
“好了,言歸正傳。今日的訓練,很簡單,這蛤蟆,就是你們的前頭兵,它在前,你們跟在後,跟着它跳,而路線就是這一整個山頭,蛤蟆要是跑了或者偏了,或者原地不動,那麼一切從頭開始。當然,你們可以發揮手段,想盡辦法讓它跳,當然,不準弄死它!”
“還有,視線不要離開這蛤蟆。”
規則一說,目瞪口呆。
這是玩他們呢……
蛤蟆哪裡知道路線……
祁雲夜蹲在地上,看着前面一動不動的蛤蟆,想死的心都有了。什麼艱苦訓練沒見過,前些日子雖說遊戲,但是好歹也是正常的,而且實則是蘊含軍事規則。今日,怎麼看怎麼不是。
一個個大老爺們,蹲在地上數蛤蟆,哪門子事兒啊!
司空延蹲在地上,眼裡滿是無奈,饒是他,今日也不淡定了。
這臉沒來由的熱了,不是太陽曬得,是害臊的。
整整一個上午,一片百無聊賴。
錢堯回到營帳內時,外面還是一個個蹲着數蛤蟆的。走進去就看到祁寒傲在看兵法,錢堯一肚子的疑惑,終於忍不住,“祁將軍,今日這訓練?”
“嗯?他們完成了?”
“沒有,沒有一個完成。屬下冒昧,這訓練是有什麼用意?”
錢堯看不懂,他盯着蛤蟆也有一上午了,這蛤蟆動也不動,哪裡會走。倒是見到幾隻蹦達的,但是沒幾下就竄到叢裡了,結果,又被抓回來。
“沒完成?那就繼續。”
祁寒傲頭也不擡,繼續看書。嘴角那抹笑,很明顯。
午時,錢堯拿着饅頭和水過去分發,然後一衆人默了,吃着饅頭喝着水,時不時還那點水澆在蛤蟆身上降溫。整一個無聊。
錢堯將下午的戰況回去報道,哪知祁寒傲也不怎麼聽,也不問進行的如何。
“錢堯,你覺得這訓練如何?”
“這?”
錢堯沒好意思說。
“但說無妨。”
深呼吸一口,錢堯算是豁出去了。“屬下覺得這訓練毫無章法,毫無作用。”說完,心跳加快,他都不敢擡起頭看祁寒傲。
此時,上頭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錢堯,直性子。對,就是毫無章法,毫無作用。”
嘎?
“走吧,太陽快下山了。”祁寒傲收起笑,帶着錢堯走出去。
此時,很多人根本沒有移動過,而有些索性坐在地上,有些乾脆直接捉弄起蛤蟆來。
“全體,起立!”
祁寒傲一聲吼,嚇得一衆人站起來,有些,幾乎腿都麻了,一個個滑稽的不成樣子。
“現在,說說你們的成績如何。”
幾十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哪有成績,都是個零。
“報告,沒有動。”
“報告,沒!”
“話沒說完,急什麼!”祁寒傲一瞪眼,然後人羣才安靜,這時,祁寒傲抓起一隻蛤蟆來,面對着衆人,“接下來,沒人發一張紙和筆。”
錢堯分發了,事情越來越看不透,發紙和筆幹嘛?
祁雲夜拿着筆和紙,心裡也怪怪的。但是,她卻沒有作聲,父親總是有他的用意。
“每個人自己寫下,從開始到日落,這蛤蟆的膚色一共變色幾次。”
譁——
很多人一片茫然,根本沒注意啊!
“叫你們做事,不是隻單看表面,注意力,和觀察力,以及學會分析和抓住所有的關聯點。你們蹲了一整天,不要告訴我,你們就和這蛤蟆大眼瞪小眼,變色,如此容易察覺的事情你們都沒有注意到,那你們真就和這蛤蟆有何區別,蹲在地上一整天!”
剛纔還是晴天的笑臉,此刻已經好似陰雲滿布。
祁寒傲有些發怒,不就是換了個思維,就如此轉不過來。這就是他們的觀察力?
“邊境特有的變色蛙,如此特別的種類,一天會換膚色多次,你們一整天就沒有發現的!”
紙收上來,祁寒傲一個個看過來,上面寫了名字,他對着和臉對應起來。沒看一個,臉色就難看幾分,這就是蹲了一天的結果。真是果真當玩!
“啪——”
齊刷刷的將紙扔在地上,祁寒傲神色並不好。
“第一日,我說過什麼,第一日,你們還沒有吸取教訓。什麼叫時刻保持着警戒的心思,難道你們真當這些日子在玩?很好很好!才幾日,就鬆懈下來。變色蛙一日共變膚色七次,但你們開始時,它已經變過一次,所以答案是六次。沒答對的全體出列,給我圍着山跑到這蛤蟆在一輪變色爲止!”
大步離開,盛怒不止!
除了少數幾個,沒有多少人答對。
變色一輪,那就是一天一夜。跑一天一夜,啊!
錢堯看着祁寒傲離去的背影,也怔住了。原來是變相考覈,明着讓他們跟着這蛤蟆跳,實則是考驗他們的心思,有沒有心思在裡面,他記得他說過規則,其中一條就是視線不要離開蛤蟆。或許,這就已經是暗示了。
可是,誰會注意到這若有似無的暗示,蹲的久了,都會放鬆,而且中午還送饅頭和水過去。
祁雲夜是爲數不多通過的其中一個,她是沒多少心思在這觀察力上,但是卻也仔細看了這蛤蟆,確實變色好幾次,每次時間都不一樣,她一時好奇也就記下了。沒想到居然考這個?
這種旁通的考察能力,在軍事上不怎麼會用的到。父親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難道?
她記得,只有潛伏和刺探纔可能會如此。父親究竟要訓練怎樣的隊伍!
心思,一時靜不下來。
祁雲夜看着滿山跑步的人,聽着不一致的步伐,走開。
依舊是去了山崖頂,那處繩索,坐在上面,眺望着近在咫尺的碧波瑤。
還有一個半月,她突然有點倦意。這樣的日子,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一絲掩埋的叛逆,突然從心底冒出來,祁雲夜看着看着,突然就決定,趁着這空隙,去一趟碧波瑤。了卻這大半年的心思,若是以後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再來這裡。
她就是好奇,碧波瑤,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是不是和萬峰山一樣,與世隔絕的安靜?
祁雲夜不敢斷定,祁寒傲會不會再次突襲,再次集合,再次玩什麼遊戲或者訓練。但是,一旦她決定了,那麼她就不會改變。去,即刻就去!
跳下繩索,直接越過山頭,朝着碧波瑤的方向趕過去。
一天一夜,他們跑步結束的時間。
若是沒有突然的訓練,應該來得及。
偌大的山林,祁雲夜嬌小的身影在林中跳躍,歡快的猶如山雀,不一會兒,人就消失在訓練地。
碧波瑤。
凌慕揚推開院子,走進去。
凌肅不在,這院子整理的很乾淨,說明只是人出去了,沒有走遠。
他直接進屋坐下等待,順便開始擺弄起屋內的藥材。然後,又轉出去,到院子外頭。外面的藥材,該翻轉了。
祁雲夜踏進碧波瑤,就有些發懵。
這不是一個小山峰,而是一個小村落。
從最外頭就有人家,而且都是居住着一羣普通的百姓,此時炊煙裊裊,該是做飯了。
一路,她就像是個陌生人,看着一切新鮮的事物。在這裡,沒有爭吵,沒有鬥爭,有的只有和睦和寧靜。
在心裡堵的一片沉寂時,她似乎感覺到一片清新,灌進心田。舒服的呼吸着,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沉醉。
“娃娃,哪裡來的?”
背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有些老成深遠,有些時年滄桑。
祁雲夜猛地一回頭,看清身後之人時,就呆住了。
是凌肅!
她居然見到了凌肅。
凌肅看着盯着自己眼睛有些轉不過來的少年,覺得滑稽,又覺得好笑。
“娃娃,哪裡來的,這碧波瑤可沒你這麼個生人。”
住在這裡的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些人,他哪裡會不認得。所以,在看到他的背影時,他就知道這是外來者。
但是他也驚奇,碧波瑤想要不怎麼拒外,對於路過的人都是熱情的,。當然,碧波瑤的地勢可不好找,能來這裡的不會是遊玩者。凌肅有些好奇祁雲夜的身份,但是也不說破。
身上的藥材隨手一扔,就到了祁雲夜手上。
“娃娃,老頭子我背累了,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跟了老頭子我回去吃晚膳,順便把這藥材給我揹回去。”
凌肅的話是自由散漫的但是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祁雲夜揹着藥材,就這樣跟着回去了。
一路上,凌肅幾乎都是笑呵呵的和出來的人打招呼。
一顆心,居然靜下來。
凌肅住的很裡面,祁雲夜揹着藥材跟着他七拐八拐才走到。
凌肅指着不遠處的屋子,說道,“就那了,屋子雖然破了點,不過你小子也差不多破落的人,湊合吧。”
話說的,理所當然。
祁雲夜看着凌肅指的屋子,有些黑線,破草屋……
當初,他還邀請她和爺爺來着碧波瑤住的,沒想到。好吧,她承認,她將碧波瑤想的太美好,但是現實並不是。凌肅住的就是一普通的屋子,而他的打扮就是以普通老農。
這樣一個人,如何讓她聯想起來,他會是薄衾銘的老丈人。
太不可思議,祁雲夜心裡一下子好奇,那麼,凌慕揚的母親,凌清,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呢?
這樣的一個父親,會養育出怎樣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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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上班,還六點纔回家,我果斷的累趴了。今天就只能這些了,明天我努力,儘量萬更。
唔,我還是希望每天多更新點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