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深入,甘願陪同
弋城,不同於浩城。
在這裡,是肆虐的風沙,是飛揚的塵土。
祁雲夜他們一進弋城,就被漫天的黃沙吹的睜不開眼。
這就是一片黃的天,連接着天邊一點唯一的湛藍。
祁寒傲帶着所有人前往軍營駐紮地,而這裡,祁寒傲十分熟悉。軍營裡有早就等候的幾個副將,見着祁寒傲和郭秦峰,也是很欣喜。
“將軍,您來了。”
“嗯,先安排下去,將人分配好。紮營住下。容後,我們商討事宜。”
祁寒傲一一下達命令,各項吩咐和舉措井井有條。等到所有人安排好,祁寒傲馬上就召開了一個全體將軍參謀在內的軍事商討會。
一來,是想將凌慕揚帶進這個團體,讓其他副將和參謀認識。
二來,就是佈置着一個冬季的警戒防護,而且,他這次還有另外的打算。
北夷,一直如此侵犯這天啓的邊境,只是守着,並不是良策。
反守爲攻,這是他今年想要做的事情。一切都在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這個準備,祁寒傲一等就是好幾年。
“關於這個冬天,弋城的防守有何佈置?”
幾個副將相互看了眼,都沉默不作聲。
“沒有準備?”
“不是,將軍。是”
“是什麼?”
其中一個副將忍不住,直接將話挑明,“祁將軍,每年北夷都對弋城侵犯,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商量應該主動出擊。”
“如何?”祁寒傲還是沉着氣。
“我們日夜訓練士兵,爲的就是在這個冬天徹底的打擊北夷,讓他們再無囂張的本事。這幾年,這邊的氣候我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雖不敢說侵入北夷的深處腹地,但是打的他們退回老窩去。我們絕對有信心。”
這話一出來,馬上就有人附和,跟着贊同。
大多熱血壯志,對北夷早就是恨透了。
能徹底的擊垮他們,豈能不贊同,不興奮。
但是,祁將軍會贊同嗎?
看着祁寒傲的顏色,不像是喜悅的,太過平靜。
“此事,再行商榷。”祁寒傲站起來,指着凌慕揚,“這是四皇子,從今日起就是我們軍營的參謀。”
四皇子,就是那個十四年不見人影突然回來的四皇子薄彥?
除了郭秦峰,其他人都震驚。有些忍不住直接站起來,望向凌慕揚。
本來,軍事商談這個人出現就已經很不合規矩。他們都猜測他的身份,本以爲是從下面挑選上來的新秀,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鹹沅鬧得風風雨雨的四皇子!
這可是尊貴身份,不論四皇子得不得聖上的寵愛。皇帝的兒子總是高人一籌,真的能甘願在這小小的邊境當一個參謀?
太子之爭啊!
他怎麼來了這裡!
他們想不通,祁寒傲也想不通。
隨即,就讓他們出去。
凌慕揚沒有走,等到郭秦峰也走了才面對着祁寒傲。
“四皇子,還有事?”
“祁將軍,你是準備攻打北夷吧。”不是疑問,直接的陳述,也不看祁寒傲的臉色,繼續道,“訓練新兵,挑選特殊人才,又帶着郭秦峰一同前往弋城,如此大動作怎麼會只是想守住而已。這裡,只是每年的幾次規模性的侵略。根本不必。”
凌慕揚分析的層次清晰,祁寒傲也有些心驚,這些,郭秦峰也曾有疑問,但是卻不似凌慕揚如此肯定。
他一直在鹹沅,爲何卻知曉到如此!
祁寒傲從不小看人,但是,凌慕揚讓他意外了。
他的本事絕不會是宮廷中的爭鬥而已,瑤白派學藝,呵,倒是忘了凌肅的外孫,怎麼會不懂這些!
“四皇子,想來也不是隻想簡單的爭奪太子之位而已。北夷的侵略,雖說不大,但是幾乎是皇上的一塊心病。三月多來浩城,六月跟隨前來弋城,四皇子,難道是來守城的?”
祁寒傲的目光很攝人,凌慕揚亦然。
良久,祁寒傲首先笑了。“四皇子,果然心思敏銳。”
“祁將軍過獎。”
凌慕揚深看了一眼,似是想起什麼,對上祁寒傲,“祁將軍,有個不情之請。”
“說。”祁寒傲也好奇,凌慕揚這主動求事是爲何。
“您的世子,我的師弟,我想一同一個營帳。一來,是師兄弟許久未見,甚是思念藉此感情聯絡一番。二來,前鋒營乃將軍麾下,雲夜習讀兵書很是喜歡,正好,我營帳內由此條件。”
祁寒傲兩條眉毛一抽,幾乎擰巴在一塊兒。
雲夜和凌慕揚一起住!在一個營帳!
“此事怕是不妥,她是兵,就該留在前鋒營。”
而且,呆在你身邊不放心,祁寒傲補充一句。
“如此,那就特調他到我營帳到後勤兵,整理軍中事物。”凌慕揚絲毫不妥協,“況且,以雲夜的性格,這麼多人將軍覺得相處的好?”
凌慕揚意味深長的一瞥,話說得一半一半,祁寒傲起先一愣,馬上想到另一個問題。
雲夜她已經十四了,一個女子如此和一大堆男人住在一起,無論她如何設防,終歸是不便。
而凌慕揚,既然他們是師兄弟,那麼應該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對着一羣還不如對着一個,那樣雲夜應該好對付些?
祁寒傲越想越覺得妥當,況且,佈置警戒是第一,攻敵還在後頭,前鋒營的訓練讓她繼續參與,這人還是留在凌慕揚那兒。
祁寒傲倒是寧願祁雲夜留在自己身邊,但是人言可畏,他不得不顧忌。
雲夜這孩子,就是性子直,說了不想因爲他而改變,就絕不會接受他的特有關照。
唉……
……
祁雲夜人剛到前鋒營報道,連營帳都還沒去過,馬上,有人來了。帶了一則讓她意外又情理的通知,她的另一個身份,祁將軍參謀的特殊事務兵,負責整理軍區所有事物。所以,除了每日的訓練一點不落,還要騰出晚上的時間再繼續做事。而這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就是和凌慕揚一起。
祁寒傲只公佈凌慕揚是姓薄,薄參謀。
但是再簡單,還是不得了。畢竟,薄是國姓,軍中已經開始猜測。
究竟來了軍中的是那個皇族的貴公子。
祁雲夜被領着去了凌慕揚的營帳,那裡離祁寒傲他們的營帳堆還有些距離,倒是獨立的呈現出來,因爲是放置大量的兵書和軍中事務記載,所以面積很大。
她走的很慢,一直想不通祁寒傲如何答應的。
卻不知,祁寒傲自我思量一番,認爲和凌慕揚一起算是比較好的處理方式。
當然,前提是,祁寒傲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
人只是被帶到,然後就撇下她走了。
站在營帳外,她沒有邁進去,不知道想些什麼。有些出神。
“不進去?”
身後,凌慕揚剛從別處回來,就看到祁雲夜呆呆的站着,有些愣神。
一轉身,男人的面容有一次映入眼簾。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然後哦她才問道,“你如何說的?”
“我說,師兄弟很久沒見,分外想念。”
“是嗎?”
“不是嗎?”凌慕揚鎖住祁雲夜的眸,看着她眼中他的身形,“是很久沒見,很想念。不是嗎?小師弟。”低低的笑聲,帶動着胸腔的起伏和振動,一聲聲都是那麼的明悅。
她無言以對,只是看了看整個營帳內的佈置和擺設。意外發覺很多的書。
“你要看,每日都可以。”他想見她,她想看書,僅此而已。凌慕揚直接將這個歸爲合理分配。
因爲是特意安排過,營帳內多了一張牀,擺在最邊上,有些窄小,是爲祁雲夜安排的。
深夜,凌慕揚直接走向那張小牀。
“看完了,早些休息。”
她的牀在裡面,計較隱蔽,而且更寬敞些,留給她應該更好。
“你是參謀。”
祁雲夜站着沒有動,讓過一次就好,難道在這裡的每一夜都要如此?
“所以,你聽我的。”
晚上的凌慕揚目光沒有冷色,只是柔的靜人。直接越過人就朝着小牀過去。
祁雲夜這次沒讓,直接去了原本是他的牀,躺下。只是,她有些頭痛,每日如此,她覺得很怪。
尤其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是情緒來不及理清,祁雲夜馬上就投入了緊張的訓練中。
前鋒營,最先開始訓練的一個營,一切忙的她幾乎腳不沾地。
而凌慕揚,也是如此。警戒的防護設置,一切地形的查探,都在進行中。
營帳,就像是一個暫時的休憩地,深夜,兩人或許會碰面,或許就是直接對不上時間。
一個營帳內,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無論是凌慕揚還是祁雲夜都不會再回來之後可以的去找對方,就好象是一種默契,溫溫的享受着兩人同個屋檐下的感覺。
誰也不去打破。
又是一日,時間已經接近十月。
前鋒營的訓練已經如火如荼,一一項實地的勘察工作就此落下來。
對弋城外三十里的地面進行嚴密的勘察,找出各個隱秘點並畫下地形圖,越詳細越好。
這件事的領導者,就是凌慕揚。
“喂,這次任務有什麼究竟?”前鋒營混了差不多三個月,有人和祁雲夜開起了玩笑,“你和薄參謀每日在一個營帳內,可有什麼消息?”
“沒有。”她籠統不過見了幾次,真的不知道。而且,每次凌慕揚都好像很忙,她回來時他不在,或者已經睡下。兩人時間永遠湊不到一起。
“唉,雲夜每日訓練苦的要死,回去還要整理破什子的軍中事務,這些事情不是後勤事務兵的夥計,竟然讓一個前鋒營士兵兼做着,真不知是不是軍隊缺人手了。”
有些替祁雲夜不平,也有嘆息的。
起先,還有人會羨慕,但是後來見着新參謀好像沒什麼勢力,也沒有大動作,反而,聽到事務兵的活繁瑣又累人。對祁雲夜就只剩下同情了。
他們完事了,還能休息睡個覺。祁雲夜就不行,回去了還要忙活,真是新兵慘啊!
當天回去,祁雲夜一如既往的整理着軍中的事物記載,然後看書籍。
夜半,凌慕揚還沒有回來,而營帳內的燭火一直沒有滅。
她坐在營帳中,等着。
明日開始就要出城去勘測,她想見一見凌慕揚。
人,回來了。
凌慕揚最近回來幾乎很晚,根本沒想到祁雲夜會坐在那裡。
一撩開營帳,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後,心裡一陣悸動。
說是一起,其實好久沒仔細看過她的面容了。
“雲夜。”輕聲喚着,然後走進來。
她一轉身,兩人四目相對,有些不適應的離開目光。祁雲夜輕咳一聲,指了指對面的位子,要他坐下。
“還沒睡?”
明日是他帶隊出去勘察,他以爲那時才能見到她。每晚,他可以去看看她,但是他沒有,雖然很想看看熟睡後的祁雲夜,但是好奇心永遠止於那一個屏風外。
“嗯,我有話問你。”
“我父親是不是要攻打北夷?”
直接,乾脆。
凌慕揚一聽,點點頭。
果然!
她就知道,父親不是無緣無故的讓他們去勘察,而且新兵訓練爲了什麼,估計也是爲此。
那個北夷,她從小就聽說過,遊牧的生活,兇狠的個性,而且,絕對的毫不顧忌。
要攻打那就是要打到三十里開外的地方,這對天啓的士兵並沒有優勢,所以纔會去勘察。
“你擔心?”
“北夷,並不是弱者。”
能在這大陸上,呈現四國的割據,北夷的手段又差的到哪裡。
“我會幫祁將軍。”以爲她擔心父親,凌慕揚解釋着。哪知祁雲夜搖頭,“我不擔心,憑着父親的經驗,勝算多少他心中有數。”
她真正擔心的,是此次的攻擊會不會引來北夷皇族的注意,進而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前世,北夷和天啓的戰爭就爆發在這一年。
父親,這一仗打得很久,那年,她們沒有等到他回家過年。所以,她記得特別清楚。
歷史,會不會繼續發展?
若真是如此,她就要做好努力,防患於未來。
她願意將勘察進行到底,爲父親探出一條路來。
這是她能爲父親做的。
“夜深了,休息吧。”祁雲夜站起來,往屏風後走去。
心裡裝着事情,哪裡顧的上想起他的。
凌慕揚卻沒有讓人走,直接拉住祁雲夜。她疑惑,看着手腕上他的手,有些緊。
“雲夜。”沒有多餘的話,抱着她,凌慕揚不想鬆手。
如此的夜,如此的人,他放手很困難。但是,他也只是抱着,沒有起他的動作。祁雲夜愣了一會兒,隨即無聲的笑了,輕輕的拍着凌慕揚的後背,算是迴應。
“雲夜。”又是一聲悶悶的喚着,凌慕揚將人整個箍在自己的懷裡,將要將人都吸進去。
要是一直如此,該多好。
他不動,她也不動。
兩人默聲的相擁,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氣息。
祁雲夜也不明白,爲何就是推不開,這懷抱,很溫暖,讓她留戀。
所以,即便深夜,她還是願意讓時間停留一下,彼此呼吸着對方的空氣。
……
勘察分爲幾個小組,凌慕揚最爲總指揮,將區域劃分好,然後就一一的讓他們前去。
兩人一組,整個前鋒營選了一半出動,而祁雲夜正巧是多出的一個,自然的,和凌慕揚組成一組。
時間爲五天,對三十里的勘察。
回去,便是給祁寒傲的一份完整的地形圖,當然這工作是凌慕揚的事情。
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勘察仔細,多份地形圖的組合,讓他能整理出一份最詳細的也是最完整的地形圖。
第一天,祁雲夜沿着弋城的外圍開始勘察,五里方圓仔細的查探過來,詳細的記錄。凌慕揚也一併跟着,記錄的很仔細。按理說,他根本無需做這些,但是凌慕揚做的樂此不疲,因爲和待着一起的人。
當晚兩人就在一個破敗的茅草屋一樣的小地方夜宿。
第二個日頭又開始,越是走出弋城往那片荒蕪人煙的地方走去,地形越複雜。而且,氣候也開始有不同的變化,祁雲夜即可分辨出這些不同,記下。
“出了這裡,北夷的少數遊民就開始有活動。”凌慕揚提醒道,看着那一片有些不一樣的山地和草原,目光也不再悠閒。這裡,隨時有北夷的散裝軍隊出沒。
一半說來,這是兩國的交界處,應該都有士兵巡視把守,但是北夷一再逼近,逼迫他們越往後推,這裡幾乎就是他們的活動場所。
而且,這幾年,似乎已經是一種習以爲常。
十里,他們已經走出了天啓軍隊控制的範圍。
接下來,就要靠他們的辨別力,格外小心。一般勘察,絕不能與北夷的軍隊硬碰。
祁雲夜看着有些望不到盡頭的山地和草原,心裡有些感觸。
這樣的遊牧成長,難怪會具有如此強烈的掠奪性。
不過,她不會讓此發生。
“還有二十里,最關鍵的部分,儘可能仔細。”
她就像是上了發條一般,記錄的更是詳細。每一處地形都做好標誌,而且,越往裡深入,她的心也跟着澎湃。
就好象是一場遊戲,她在暗,他們在明,她必須要勝利,越過他們掌握這一切。
“雲夜!”凌慕揚一把拉住有些出神的人,面色擔憂。在這片草原,他們已經待到超過五天,而且,已經接近了三十里的極限。
但是,祁雲夜根本沒有往回走的意思,腳步還在不斷的前進,再走下去,那就是北夷的境地。
氣息沉下來,凌慕揚沒有讓人繼續。
“回去。”
時間已到,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他不能任由她繼續,這樣很危險。
祁雲夜放下記錄的筆,將地形圖卷好,塞到凌慕揚手中。“你先走,帶着這回去。”
人沒動,凌慕揚神情不對,看着祁雲夜。
深呼吸一口,她看懂他的擔心,“我要再深入。”
她要再探進去,更深入些,這樣對以後戰事的爆發絕對有幫助,查清楚所有的退路,打的北夷措手不及。
“這不是你的事情。”
“這是我的事情!”祁雲夜反駁,她明明知道有戰爭會發生,她要做的就是更大機會的爭取勝的一面。
她記得很牢,那場戰爭,差一點,讓她失去額父親。
現在想起,仍然覺得後怕。
她不想再一次看到這些,改變它,就是她要做的。
而北夷的優勢就是對這地形的熟悉,那麼她就讓天啓的士兵也熟悉這一片,在同等的條件下,天啓的勝算會大很多。
凌慕揚不知道祁雲夜的執着在哪裡,但是那眼神,那堅定和不屈,讓他撒不開手。
認命的嘆息,那麼,陪着她。
若有危險,他陪她受着。
“我和你一起。”
“地形圖?”
“聽我說,附近應該還有我們的人,將地形圖交給他們帶回去,順便帶回去我們的消息。如此消失,祁將軍不會不管。”
“好。”
祁雲夜感動,他不明白她爲何這麼偏執,卻還是要如此留下來。
那麼,就一起闖闖這片草原吧。
凌慕揚的估計沒錯,馬上他們就找到了前鋒營的人,將地形圖交給他們,凌慕揚又修書一份,“帶回去交給祁將軍,一個月,爲期時間。”
他給他們一個月時間,陪着祁雲夜在這裡繼續查探。一個月之後,必須回去。
十一月,北夷的士兵會大舉出動,而且寒冷侵襲,他們承受不住。
沒有憂慮和顧忌,祁雲夜更加的專心做起事情。凌慕揚這次極力配合,想要儘快的完成,縮短時間。
十月,在這無盡的風沙草原上。卻迎來了祁雲夜十五歲的生辰。
及笄的生辰,一個對女子來說重大的日子。
而她,卻毫無祁王府世子的享受,也沒有女子還有的盛宴。
只是冒着危險和風寒,一路勘察。
無盡的蒼茫,讓她的心也不由得想家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
前世怎麼過來着,好象祁王府很熱鬧,母親和姐姐的祝福。但是,那一次,唯獨缺少了父親。
如今,她人在弋城,雖然沒有在軍營,但心好像和父親連載一起了。
這一世的十五歲,更讓她難忘。
……
而返回去的前鋒營士兵,懷着忐忑的心將書信和地形圖遞交給祁寒傲。
從不發火的祁將軍,大怒。
“不守軍紀,他們竟然擅自做主!”
祁寒傲怒,這兩人,居然敢這樣隻身前往北夷的腹地,查探地形,不用他們這逞能!
凌慕揚,四皇子。祁雲夜,他的女兒。
好樣的,兩個人!
果然是師兄弟,竟然如此作爲。
盛怒下的祁寒傲,更多的是擔憂,如此危險的事情,他們怎麼能去做!
無論誰出了事情,他都會覺得愧疚。
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視作妹妹兒子,誰也不能有事!
一個月,凌慕揚這小子倒是會算好時間。但是,世上有一句話就做事是難料。
誰也說不準,這一個月會有什麼突變。
北夷的活動,想來不守規矩的。
“來人,馬上叫郭將軍進來。”
營帳內,只剩下祁寒傲一人。看着時間,有些心酸,今日是雲夜的生辰呢……
……
“雲夜,生辰,快樂。”
一大片的暖陽,無盡的狂風,吹起的是兩人的衣衫。
但,突入而來的一句話,卻讓天地都停了下來。
祁雲夜毫無防備,心裡還念着勘察的事情,被這麼一句話,弄得愣在原地。
袖口下的手,幾乎都在顫抖。
還有人給她說這句話,還有人記得。在這片漫無邊際的草原,凌慕揚居然知道她的生辰。
“你說什麼?”
有些不確信,有些不敢相信,她努力的想要再問一遍。
“雲夜,你的及笄之日,對不起。”
對不起,他沒有給她盛大的宴會,沒有溫馨的陪伴,沒有無憂的日子,而是在這裡,在這個地方。
手裡拿着不知從哪來纔來的野花,有些難爲情,但是卻很小心翼翼,“以後,回去。我補給你。”
說着就將花塞到祁雲夜手中,然後看着她,有些面色羞赧。
“噗哧~”
她突然就想笑了,心情一瞬的由傷感變得愉悅。
凌慕揚居然會送花,望着手中還夾雜着野草的野花,她的心滿是感動。
這個男人,總是用實際行動,最樸實的語言告訴她他對她的關懷。
沒有什麼所謂的海誓山盟,沒有矯情的話語,只是一句簡單的祝福。
還有,“以後,回去,給你補。”
“凌慕揚。”
“嗯。”
“十五歲,我是不是該受到些禮物,嗯?”
看着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她惡趣的想要逗他。
悶騷如他,這男人,真的很稀有。
“你要什麼,我給你。”
呵呵……
“雲夜,你,我!”
一時間,凌慕揚結巴了,冷嘯的男人,此時就是個愣頭青,有些焦急,又不知道如何做。
她說要禮物,在這草原之上,他能送什麼?
她又想要什麼?
……
------題外話------
感謝小汐的花,呵呵。
明天晚上公司全體開會,好吧,也不知道回家幾點了,估計九點多了。
存稿啥得用光了,現碼。所以也不知道寫好什麼時候,不過最晚明晚十二點前會傳上來。各種無奈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