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美想想還是放心不下,讓人找來鄆州首富遊社社主晁文商議,晁文聽了笑道:“老大人過慮了,朝中出了這檔事情,還有誰關心我們鄆州這地方。不過預先鋪路也未嘗不可,小人願出現錢五千貫,爲大人去開封活動一番。”樑子美聞言大喜,當即表示今年秋收時,可以減免遊社三千石小麥的額度。
晁文急忙起身施禮,連連感謝,心中卻在暗笑,遊社表面上做着山東的糧食生意,實際另外經營着龐大的地下交易,從物品走私到買賣贓物,無所不爲,要不然何必在官府花那麼大的力量。樑子美又寫了兩封信讓晁文帶上,叮囑了一些細節方面的事情,晁文一一記住後,就起身告辭。
回到家中,晁文與弟弟晁蓋商量:“樑子美現在惶恐不知終日,託我去東京辦事,你在家中切莫意氣用事,農莊等各項生意日常都有人打點,你把祭神的事情安排好。另外你還是要抓緊網絡一些人才,象吳用,你要多費一點心,不能認爲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就輕待人家。宋江求學回來,做了押司,你也要多往來往來。”晁文說歸說,心裡知道晁蓋比自己遇事果決、縝密。
晁蓋身材魁梧,比晁文高半個頭,平日裡負責晁家在鄆城縣五丈河東的上萬畝良田,聞言點頭道:“弟弟知道,大哥此去開封要多加小心,樞密使都這樣輕易被做掉,其他人的命可想而知。另外皇上不是傻子,他也會猜想是蔡京乾的,若是這樣,蔡京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第二天送走晁文,晁蓋又住了兩天,買齊農具後,和遊社的另一個負責人賈進打聲招呼,就回了鄆城縣。
晁蓋剛回到東溪村,就有村民來報,說前幾天西溪村鬧鬼,西溪村人逢明達請人鑿了一個青石寶塔鎮在溪邊,說這樣鬼就被趕到了東溪村來。一聽逢明達,晁蓋心中冷笑,要說鄆城縣還能和晁家作對的就屬逢家了,晁蓋表面上還是莽漢行爲,怒氣衝衝地跑到溪邊;小溪是五丈河的一個分支,清澈見底,伸腳下去水就到膝蓋,晁蓋挽起褲腿,就去西溪村獨自將青石寶塔奪了過來在東溪邊放下。
西溪村幾十個壯漢看見,一時沒了主意,去年打過一架,西溪村教頭黃雙只一招就被晁蓋打趴下,在牀上歇了五個月纔好。逢明達也站在村邊看着,不屑地笑道:“家有萬貫,卻是這麼沒頭腦,平生仗義疏財,專愛結識天下好漢,哼,純粹一個莽漢。晁家若沒有晁文,要不了幾年,就會倒掉。”身邊黃雙等人是紛紛點頭。
晁蓋在溪中洗淨手,看了西溪村一眼,慢慢悠悠地回到家中,村裡人都在稱讚:“晁老爺真是托塔天王一般。”都頭插翅虎雷橫帶着十幾個兵士正在晁家等待,看見晁蓋滿面笑容地招呼:“二爺,聽說您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晁蓋急忙吩咐莊客安排酒食,請雷橫到裡面酌杯。晁蓋坐了主位,雷橫坐了客席,兩個坐定,莊客鋪下果品、按酒、菜蔬、盤饌,莊客過來篩酒。
雷橫見這酒竟是真定府的銀光酒,不由得勾起饞蟲,兩人推杯換盞,邊吃邊聊,一口氣喝了七八碗;晁蓋藉着酒勁問:“都頭在東京公幹兩載,想必是見識過許多大場面?”雷橫臉色已紅,嘆口氣說:“要不是鮑總捕出了事,我也許以後就能在刑部接班,楊志、王召現在這麼大名聲,我私下估量過,和他們差也差不多。”
虎捕鮑鵬的事早就通過公文傳遍天下,晁蓋不便多說,當下取出十兩花銀送與雷橫道:“都頭休嫌輕微,只是看兄弟們辛苦,望賜笑留。”雷橫推辭道:“不當如此。”晁蓋道:“若是不肯收受,便是責怪小人。”雷橫知道晁蓋還是東溪村的保正,就道:“既是保正厚意,權且收受,改日卻得報答,今日時辰不早,我們就先回了。”晁蓋又取些銀兩,賞了衆土兵,再送出莊門外,雷橫相別了,引着土兵自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