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揮戈荔北(2)

2讓李振嚐嚐解放軍的厲害彭德懷在荔北單撕那麼一下,就撕掉了胡宗南的兩個軍。

胡宗南那個氣急敗壞啊!

爲挽救荔北殘局,胡宗南利用交通之便利條件,迅速集中了6個軍13個師9萬多兵力,瘋狗般地撲向西北野戰軍。這6個軍,實際也是從“師”升格後的軍。他們是第1軍、第65軍、第90軍、第76軍、第36軍和第38軍的第55師和135師。正好,彭德懷等着要撕第二撕呢!

可以這麼說,胡宗南這次是使盡了全身招數。1948年10月10日,胡宗南的第1軍和第65軍齊頭並進,到了大荔以北的柳池、中山地區,作試探性進攻。

由於沒有發現解放軍,第65軍中將軍長李振就覺得解放軍是聞風喪膽,不戰而逃跑了。這李振,剛從廣東調來,尚未嘗過解放軍的厲害,當然,剛接管第65軍,還未站穩腿根,因此,很想表示一下,露一露自己的軍事才藝。於是,李振惟恐追不上“聞風而逃”的解放軍,命令部隊全速前進。下午3時左右,當先頭部隊第160師在師長黃植的率領下,剛抵達東漢村時,就遭遇到解放軍的突然伏擊,第160師不得不潰退到大荔城郊。

李振帶的警衛營及第187師的一個團在西漢村休息,也被解放軍包圍,打得李振亂嚷亂叫,在報話機上不斷放出威脅的口氣,叫第47師師長楊蔭寰向東漢村猛攻,打擊包圍東漢村的解放軍,以便爲軍長解圍,不然,就槍斃楊蔭寰。可是楊蔭寰過去吃過解放軍的虧,始終不敢前進一步。第187師師長曾穎把全師的兵力都用上了,結果,同樣都被包了餃子。

李振的驕狂勁頓時一落千丈,再也不敢爲搶頭功而輕率冒進了。

裴昌會對周圍的人說:“李振向來愛表現,這一次,李振失聲了,足以證明戰事之激烈呀!”

胡軍第1軍聽說李振被包圍在漢村,第160師被擊潰,第187師被殲,嚇得在鐵鐮山、打虎寨一線改攻勢爲守勢,不敢向前挪一步。

裴昌會命令第36軍向西漢村攻擊,先解李振的圍。可是第36軍的第123師一接觸解放軍便被打得跑到大荔北門外,收住腳,纔敢吸口大氣。

胡宗南聽說李振被圍的消息,是在午後小憩時被電話吵醒時才知道的。本來,剛睡下去,煩人的電話就讓胡宗南不舒服。一問是裴昌會,心裡的火只好強壓了下去。在電話裡,胡宗南除了要裴昌會全力解圍西漢村,並通過裴昌會責令第一線各軍正副軍長、師長,如果李振被俘,前線各軍、師長都要受處罰!

胡宗南之所以如此關心李振,不外乎是看在李振是廣東軍閥餘漢謀的嫡系。因爲廣東軍閥餘漢謀與胡宗南有一層關係,他們的子女中有表姨親戚關係。原來如此。

乘胡軍立足未穩,再打胡軍一個措手不及。彭德懷決心集中使用1縱、2縱、3縱和6縱,以4個縱隊的優勢兵力,分割殲滅東、西漢村,直至殲滅第65軍,活捉軍長李振。

1縱根據彭德懷的意圖,獨1旅2團在原地的北黨、王武村構築縱深防禦陣地,堅決抗擊胡軍第1軍的進攻,1團首先攻擊烏泥村南端寶塔地區的3個集團陣地,消滅胡軍第36軍第28師部分兵力,爲主力打開進攻通道。同時,358旅會同獨1旅的兩個團,在烏泥地區中央突破,先切斷第36軍和第65軍的聯繫,割裂胡軍防禦體系,然後,殲滅圍困在東、西漢村的第65軍。

1團在前沿用10挺重機槍構成了一道火網,打得胡軍第36軍第28師傷痕累累,進,進不能,退,退不得。1團2營、3營趁熱打鐵,立即組織了4個連隊的兵力,向胡軍發起衝鋒,迅速將胡軍趕下了塬畔,緊接着,又奪取了另外兩個集團陣地。這時,烏泥村南端的寶塔地區完全被獨1旅控制,保證了縱隊主力向南側順利出擊。

李振看到第123師的官兵一戰即退,十分惱火,立即命令輜重炮營營長李一太組織督戰隊,在第123師陣地後,督戰隊一個個荷槍實彈,用“槍斃”來威脅第123師官兵進行固守。經過一陣反撲,總算把右翼陣地給穩住了。

再說,358旅會同獨1旅的兩個團,在烏泥地區成功突破,切斷了第36軍和第65軍的聯繫,自然,將第65軍與胡宗南在大荔指揮所之間的有線電話聯絡也一同切斷了,甚至中斷竟日。因情況危急,且彈藥消耗殆盡,李振幾次用電話向大荔指揮所請求增援和補充彈藥,都是水中鮮花、夢中幻景,伸手似乎可及,但事實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使用無線電話,因擬稿譯發需要時間,如此戰場上,那還有這等時間。幸好左鄰第1軍尚能用無線電話以廣東話直接聯繫,李振便將第65軍的危急情況一五一十地通報給了第1軍軍長陳鞠旅,商借步機彈20萬發,手榴彈萬餘枚救急。

陳鞠旅還算仗義,立即派人給第65軍送去步機彈10萬發,手榴彈6000餘枚。當然,陳鞠旅有陳鞠旅的算盤,有你李振在前面給頂着,我陳鞠旅就不用與解放軍見面了,也好保存我第1軍實力。

胡宗南與李振失去了聯繫,這種屢戰屢敗的局面實在是無法向蔣介石交代了。他爲了挽救危局,只好急調後備兵團和榴重炮團和十幾架飛機趕來助戰,並在戰場上採取更爲嚴厲的軍官督戰手段,驅使胡軍士兵拼命向解放軍反撲。

10月12日黃昏後,解放軍各縱攻擊部隊均與胡軍形成對峙狀態。

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彭德懷判斷,胡軍即將投入所有戰役預備隊,這樣,不利於各個殲滅,當即改變決心,命令部隊停止進攻,佔領有利地形,採取積極防禦措施,爭取大量殺傷反撲的胡軍。

10月13日3時,1縱迅速作出了戰略調整部署。358旅715團和714團2營撤至寶塔以東至西漢村北端高地,佔領第一線防禦陣地,716團和714團兩個營仍原地據守烏泥村南北地區,構築第二線防禦陣地。獨1旅2團在北黨村至杏子河,3團接替1團的陣地,右接柳家莊的新4旅陣地,左接714團2營陣地,保持左右友鄰之間的聯繫。1團調至路上村、龍山頭,作爲戰備預備隊使用,縱隊指揮所則移至鄧家莊。

天剛亮,胡軍就集中各種炮火和飛機,向解放軍陣地輪番猛烈轟炸,雙方陣地爭奪極爲激烈,但胡軍始終未能前進一步。時間到了中午,胡軍加強了2個團的兵力,集中一個方向,並在重炮火的支援下,向獨1旅2團1營陣地集團猛攻,1營2連在最前面,傷亡慘重。

王尚榮旅長在望遠鏡中,看到2團成了敵人的重點目標後,立即組織增派兩個連隊增援,阻止胡軍向縱深發展。這時,胡軍的炮火似乎發現旅指揮所的位置一樣,一發發炮彈漸漸向這邊靠近。王旅長果斷作出:“轉移!指揮所已被敵人發現!”

話音剛落,胡軍的炮彈已落在指揮所周圍爆炸了,王旅長和身邊的幾位參謀負了傷,電話員董海軍當場犧牲。但指揮所秩序井然,王旅長仍在鎮定地指揮着各團的戰鬥。

整個陣地爭奪戰的焦點集中在2團1營陣地上。胡軍在飛機輪番轟炸和炮火的強覆蓋後,像潮水般涌向1營陣地。6連連長燕應堂指揮3排,將兩挺機槍在兩側組成交叉火力,當胡軍在200米處集結時,他們就用步槍和槍榴彈猛烈射擊,當胡軍進至50米時,燕連長和另一名戰士遠投手榴彈,當胡軍進到30米時,各班、排集中投出手榴彈給胡軍予以重傷。胡軍實在太多了,前面倒下一批,又接着一批上來了,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就是這樣,1營陣地仍然掌握在解放軍手裡。

下午,胡軍更瘋狂了,他們在炮、空火力支持下,像喝醉了酒一樣,只顧往前衝,戰鬥激烈。如此戰鬥整整打了3天。

鑑於已大量殺傷胡軍,胡宗南的各軍也即將趕到,彭德懷果斷命令部隊撤出戰鬥。10月16日,獨1旅移駐馮原鎮西南的史官鎮地區,358旅移駐陳爐鎮地區。1縱開始了冬季戰役前的休整。

至此,赫赫有名的荔北戰役閉上了戰幕。共殲俘2.5萬名胡軍,1縱斃傷6500餘胡軍,胡宗南有4個軍受到殲滅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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