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 部皮旅一八一師10

其實,玉蘭和蘇靜在整個中原部隊突圍前,可以化裝潛逃掉的。但她倆是軍事幹部,久經戰陣,並沒把大戰看的十分嚴重,堅持與部隊同行。因此,當皮定鈞派自己的愛妻張烽帶旅幹部家屬化裝潛逃時,玉蘭和蘇靜仍留在部隊,成了“皮旅”突圍時,惟一的兩位女性,而且是懷了孕的女性。

如今大牛山對壘就要開始了,這可不是一般性的對壘啊!前面的路一定早已被劉峙給堵上了,身後的追兵也很快趕到。兩個懷了孕的女幹部,能不讓人擔心嗎?

想起這些,皮定鈞讓傳令兵傳令,火速讓獨立團的趙海林團長到旅指揮所來。趙海林是玉蘭的老公。他素有“山老虎”之稱,人稱浮戲山的“山大王”。因爲浮戲山上的108峰都屬於他這個獨立團管轄。趙海林英勇善戰,尤其善於在山地作戰,可以說,是皮定均攻山的一隻鐵拳。關鍵時刻,這隻鐵拳頭不用,更待何時?!

不到幾分鐘,趙海林滿身泥土跑到了指揮所。

“報告!”一聲宏亮地喊聲,彷彿把指揮所的帖篷震盪的左右搖晃了一下。

“進來!”皮定鈞熟悉地聽出來了,那聲“報告”是趙海林的聲音。

皮定鈞看着疲憊的兩眼佈滿血絲的趙海林,關切地問:“海林,玉蘭怎麼樣?能挺的住嗎?”

趙海林知道,旅長在這個時候叫自己來,一定有重要的任務部署。儘管妻子玉蘭的身體有明顯的不適,儘管醫生說臨產可能是在一個時辰內的事,但我趙海林應該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讓旅長分心。趙海林故作輕鬆地說:“玉蘭和蘇靜都挺好,現在還都在馬背上,就是不肯上擔架,請旅長放心,下達任務吧!”

皮定均鬆了口氣,隨後又擰起了眉頭說:“海林,劉峙把我們惟一東去的路堵上了,現在的形勢是,我們衝過去就有希望,衝不過去,全旅就要在這裡完蛋,你我就得去見馬克思。旅黨委決定進行強行突破。你們團的任務是消滅前面的敵人,爲全旅殺出一條血路。”

說完,皮定均鑽出指揮所的帳篷,指了指前面的山頭又說:“看到了嗎?就是這個瓦西坪高地,上面有敵人的一個營,你的獨立團任務就是拿下這個高地,你們的動作要快,要猛!這可是我們一旅的生死一戰,就是把你們獨立團打光了,天黑前也一定要拿下山口!有把握嗎?”

緊跟着皮定鈞走出帳篷的趙海林,舉起望遠鏡,向山上一望,山頭上的一個營,似乎也只是剛剛進入的一樣,忙亂地在修築防禦工事。趙海林心中有了底,信心十足地說:“沒問題!請旅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趙海林受領任務後,趕回獨立團立即動員準備作戰。這時,天氣驟然突變,悶雷在頭頂滾動,一會工夫,濃雲密佈的天空劃過一道道閃電,驚天動地的驚雷陣陣而來,驚雷劈倒了山上的一棵大樹,大樹燃起了大火,大火帶着一個火球炸倒了一位敵班長,嚇得敵兵一個個都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就在雷電閃過的一剎那,趙海林像一尊天神,從地上躍起,手中的駁殼槍向上一舉,“同志們,衝啊……”

儘管狂風捲來了傾盆大雨,打得人睜不開眼,但戰士們在趙團長的帶領下,向山頂疾進。趙海林團長一馬當先,向山頂撲去,左挑右刺,轉眼間就撂翻了3個暈頭轉向的敵兵;戰士們藉着雷電之威、在團長的身後,勇猛地撲向敵人陣地。獨立團的官兵都知道,能不能拿下山頭,將直接關係全旅8000多人的性命,戰士們個個拼上了性命,直殺的大牛山血流遍地,鬼哭神嚎!

就在趙海林在驚雷中衝上大牛山的一瞬間,山下的玉蘭順利地生產了!嬰兒響亮的哭聲,和着雷電,和着山頭爆竹似的槍聲,在雄渾的大牛山間迴盪……

皮定均矗立在滂沱的大雨中,雨水、淚水攪和在一起,在他的臉上流淌,他知道,“皮旅”獲救了!大牛山攻堅的勝利,使全旅8000兄弟,走出了死地,“皮旅”神奇般地穿越了死亡線!那嬰兒響亮的哭聲,是“皮旅”勝利的凱歌!

“皮旅”冒着大雨,忍飢挨餓,連夜翻過了大牛山。

又經過兩天的非常艱苦的急行軍,“皮旅”到達千笠寺。皮定鈞下馬緩步走過廟宇門前,只見山門上有一幅筆法工整的對聯:

漫水飄來千笠寺,青風吹去萬人愁。

這幅對聯,有什麼含義呢?對“皮旅”來說,又有什麼吉兆呢?皮定鈞站定細看,遠遠的寺門旁,一位和尚正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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