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醞釀中
之後的幾天日子,是難得的風平浪靜。
因爲精神力受損,她被醫生限制上天網。雲瀾乾脆每天紮在書本堆裡,在不斷了解這個世界的同時,也覺得異常的充足。
這天下課,她剛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教室,沒走幾步就被擋住了去路。
雲瀾擡頭掃了一眼,是兩個頗爲眼熟的女生,軍校就是這樣,同樣的制服同樣的髮型,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傻傻分不清楚。
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自己一班的班幹,因爲她不在意,有些分不清兩人的職位到底是什麼。
“有事?”雲瀾站定,問道。
她們神情有些猶豫,沉默了幾秒,其中個子偏高的女生率先開口:“雲瀾同學,我是組織委員劉梅,關於咱們學校關於音沐的慣例你知道嗎?”
雲瀾回憶了一下,確定腦海裡沒有這條記憶,於是搖搖頭,示意她解釋。
對面兩個女生相視一眼,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爲了其他系的安全以及樂醫系的實踐,咱們學校有樂醫系的學生輪班進行音沐的慣例。”個子偏矮些的女生眼神閃了閃,說:“也就是說,每個樂醫系的學生,按理都要區其他系進行輪值的音沐,所以你……”
“這是慣例還是校規?”雲瀾若有所思的想完,打斷了班乾的話。
“是慣例沒錯,可是這一項延續了幾十年,離校規也差不了多少。”女生一愣,不明白重點爲什麼跳到這裡來了。
“所以說,沒有強制性必須要去是吧?”
“說是這樣說,可是慣例……”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神情言辭躲躲閃閃的人,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是雲瀾真心沒有這個華國時間耗在上面,光軍部和自己零基礎的學業這兩項,就已經夠自己忙的了,如果算上晚上要空出的刷任務時間……
她深深認爲,在這和她們浪費時間這件事情,做的委實不夠明智。
“對不起,我這種樂理課都沒資格上的人,看來是不需要實踐了。”她作勢看了看通訊器,“如果沒事的話,麻煩借過一下,我趕時間。”
等到雲瀾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兩人的臉色這才刷的沉了下來。
“怎麼辦,學姐交代的事情……”
“還能怎麼辦?”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沒想到她這麼難纏,我們先去回覆,接下來看學姐怎麼說。”
孟然還在上次的地方等着,雲瀾換了身便衣出來,就看到他倚在車的一邊抽菸。
“這次我早到了7分42秒。”雲瀾皮笑肉不笑的說。“算上上次,你還賺了近5分鐘。”
孟然身體一僵。
好吧,木頭就是開不得玩笑。
“部隊允許抽菸麼?”雲瀾隨口問了一句,也沒想過對方這個性子會搭話。
她不用對方招呼,打開車門,把手風琴先搬上去,隨後自己爬上了後座。
孟然將菸頭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中,跟着打開前門,鑽身進去,解釋道:“我們團除了任務期間,其他時間不禁這些。有時候情況允許的話,在任務時抽支菸也是允許的。”
和她想象中的軍規軍紀比起來,倒是挺自由。
她想起這個團貌似叫特別行動團……
前世的特種部隊麼?怪不得,那天遇見的那些人,個個都像是見過血的。濃郁的血腥味讓雲瀾都想退避三舍。
“團長那次送的東西您還滿意嗎?”不知什麼開始已經用您這個尊稱了。
雲瀾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倒是被他的內容說的愣了一下,似乎從她拿到那個包裝盒算起,就沒有打開過吧。到後來,乾脆都已經忘在角落裡……
這自然是不能明說的,於是,她微微咳嗽了一下,鎮定自若的說:“不錯、不錯……”
孟然卻像是鬆了一口氣,反光鏡中他的僵硬的臉頓時緩了下來,“雲小姐喜歡就好。”
之後,歸於沉默。
雲瀾有些心虛的撇過頭,看向窗外,目光立即就被吸引住了。
半空中,層層高樓折射出流水式的金屬光澤,各式詭異造型建築是不是從眼前閃過,飛行器大大小小懸浮在半空中,地面上的汽車和人羣縮小成玩具大小,擬真的光幕在廣場上一遍又一遍的投放着廣告。
無論見多少次,雲瀾都會止不住感慨,到底是不同的世界。在前世,即使在電影院裡,她也見不到如此震撼的場景。
這次孟然沒有半途將雲瀾拋下,親自領着雲瀾走過一道道關卡,最後停留在了棟小樓面前。
雲瀾擡頭,“指揮部”三個大字泛着銀色的光澤,於是淡淡的說:“你這又是故意的吧?”
這個“又”字用的相當的微妙。
孟然黑色的臉不由的一紅,上次他有急事是不假,但是故意找不知情的小兵帶路也是真的。
原本他是對自己堂堂一個大隊的副隊長淪落到給個丫頭當司機這件事,感到萬分不滿,所以想借有資歷的樂醫打壓打壓。
不料卻發生了那件事,後來他從7隊的隊長那聽到了整個事情的原委,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從沒想過,這個丫頭年紀看着不大,天資和手段確是如此的了得,不僅沒有臨陣脫逃,還壓制住了只有大樂醫才能壓制的3級暴動。
這丫頭現在才18歲,試問再過個4年呢?
誰能料得到她會走到怎樣的高度呢?
他這才明白,團長派遣自己去,在當司機的同時,更重要的是去保護對方的。
還好他皮膚黝黑,臉色即使紅也看不怎麼出來:“怎麼會……您的休息室就被安排在指揮部,是團長親自安排的。”
雲瀾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了:“那麼麻煩你帶路吧。”
上了二樓,拐角處第二間。
雲瀾看着門口上掛着的“雲樂醫”三個字,這才準備推開門,手剛一用力,突然想起自己老哥,遂扭過頭問跟在後面的孟然道:“對了,你們的景團長在嗎?”
“有事?”帶着低壓的聲音卻突然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雲瀾回過頭,門恰好徹底推開。
視線盡頭,年輕的男子着一身筆挺,沒有帽子的束縛,黑色的短髮微微有些凌亂,立體的五官配上沒有表情弧度完美臉型,精緻刻板的像是一個人偶。
他就那樣靜靜的立在窗前,身體挺直的像一柄鋼槍,墨色的雙瞳中,投過來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沒有波動。
令人總會不由自主產生——
景木=機器人,類似於這樣的錯覺。
雲瀾走上前 ,將手中的風琴放在沙發上,慢慢的坐在一旁,不緊不慢的捋順了衣角的褶皺,對一旁的孟然說:“麻煩給我一杯水。”
等到孟然的腳步聲消失在耳畔,雲瀾這才擡頭,目光直視景木。
“景團長,我們談筆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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