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說明拓跋烈真的清醒了過來,並且還妥善的照顧了她。
可是,他既然已經恢復了神智,又爲什麼要離開呢?他說讓她等他,可是他現在去了哪裡呢?
姬清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個的疑問,最後只剩下一個衝動。
她拎起裙角一間間屋子開始找人。
她要找到他,也許他還沒有離開呢?
“阿烈,阿烈你在哪裡?”
“你快出來。”
“你要是醒過來了,你就出來啊!”
……
偌大的城主府都找完了,可是她卻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也許,會在下面?
對,如果他要去處理公務的話,自然是要去下面的天帝城的。
姬清匆匆跑到原石的邊緣,正準備去下面找,突地想起了她現在也是天凰秘境的掌控者,能感知到天凰秘境之中發生的一切,頓時停住了步子。
她的靈識猶如潮水一般朝着四周蔓延開,以空中原石爲中心,如水從高空傾灑,瞬息之間便將整個天凰秘境都籠罩在內,仔細搜查了一邊。
等到睜開眼睛,姬清眼中的神色徹底變得慌亂起來。
不在。
拓跋烈真的不見了!
整個天凰秘境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怔怔在原石邊緣站了一會兒,姬清驀地朝着原石下方一躍而下,直接朝着蘇言的小院飛掠。
她不願意驚動其他的人,現在能商量的人,也只剩下蘇言了。
“蘇言,你在不在?”
姬清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蘇言的院子,雙腳剛落在地面上,便大聲喊着他的名字。
幾乎是她話音一落,蘇言淡青色的身影便從屋中閃出,面有憂色出現在她的面前,急聲開口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七天七夜不見她和拓跋烈從城主府之中出來,他心中早就已經憂心不已了。
這七天七夜之中他也沒有踏實睡過一覺,他試了很多種方法,可是卻並沒有找到一個辦法能完全的化解拓跋烈體內化龍草的藥效。
不能化解,便意味着這種藥效帶來的結果不可逆……
現在姬清急匆匆的趕來並且高聲喊他,他的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便衝出了屋子,絲毫見不到往日的從容淡然。
“蘇言,阿烈不見了。”姬清有些緊張的看向面前的男子,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她現在完全冷靜不下來,感覺滿腦子的疑問就像是攪和在一起的蛛絲,怎麼也牽扯不清楚。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在身前交握,絞在一起,抿了抿脣說道,“我今天醒來之後便發現阿烈不見了,他給我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兩個字‘等我’……蘇言,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整個天凰秘境都找不到他的人影,你說他是不是離開天凰秘境了?他爲什麼要離開天凰秘境呢?就算有事要離開,爲什麼不能和我說一聲呢?”
“你先別急。”見到姬清這焦急的樣子,蘇言倒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先進屋子,坐下來商議,站在外面不是個事。”
事情有變,總得有一個人保持清醒。
姬清想了想,跟在蘇言的身後進了他的書房。
一進書房,姬清便發現蘇言的書房非常的凌亂。書桌上,地面上丟着許多廢棄的紙張,甚至還有藥材夾雜其中,打翻的墨硯還在朝着外面淌出墨汁,似乎是纔打翻的。
看來這幾天,蘇言也並沒有閒着。
兩人在還算乾淨的矮榻上坐下,蘇言冷靜的開口問道,“你是今天醒來之後,才發現他不見了?”
“是。”姬清點頭,“他在走之前還照顧了我,爲我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裳,這說明他離開之前是已經恢復了神智的。”
“還能給你留下紙張,定然是恢復了神智。”蘇言點頭。
只是,兩人心中都有不解。
既然已經恢復了神智,爲什麼還要離開呢?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找到他。”姬清乾淨清澈的杏眸依賴的看着蘇言,幾乎將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了,“蘇言,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想要找到一個人,如果不是事先做好準備,突如其來的想從茫茫人海之中找出一個人來,真的太難。
對上姬清這期待的目光,蘇言沉重的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辦法。
“那怎麼辦?”姬清目光暗淡下來。
她看着緊緊握在手中的紙張,上面寫着的“等我”兩個清晰的字在眼睛漸漸變得模糊。淚珠從眼眶之中滑落,打溼了紙張將墨字也暈染開,她只覺得最後一個希望也都變成了絕望。
然而,不過片刻,她的眼神便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她並沒有無助多久。
現在並不允許她軟弱,因爲蘇言也說沒有辦法,她亂成一鍋粥一般思緒倒是被逼着冷靜了下來。
紫狐見多識廣,除了蘇言,她還可以問問紫狐不是嗎?
姬清垂首擦了擦眼淚,揮手凝聚出一道光門,對蘇言交代了一聲,“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她快速的出了天凰秘境,在外面將紫狐從歸元界之中喊出來之後,又帶着紫狐一起進入了天凰秘境之中,來回不過幾息時間。
天凰秘境和歸元界都是獨立的碎片世界,在天凰秘境之中不能溝通歸元界,但是因爲紫狐已經凝聚出了身體,所以只要在外面將紫狐從歸元界之中釋放出來,便能將它帶進天凰秘境之中。
只是因爲紫狐身體並沒有完全凝聚成,不能長時間的呆在外界,所以姬清若是長時間的留在天凰秘境之中,也只能讓紫狐留在歸元界。
和紫狐一起回到蘇言的書房中,姬清直接開口問道,“小紫,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找到拓跋烈?”
“主人,男主人失蹤了嗎?”紫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它好不容易能從歸元界之中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心呢,便聽到了這麼一個嚇人的消息,頓時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給瞪得老大。
“嗯。”姬清點頭,“應該才離開不久,我需要儘快找到他。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沒有辦法。”紫狐搖了搖頭,然而就在姬清的一顆心越墜越下的時候,紫狐又突地說道,“不過主人你有辦法呀。”
“我?”姬清皺眉,指向自己,“我有辦法?”
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要是有辦法的話,她早就去追拓跋烈了,根本不用在這裡着急上火。
“對呀。”紫狐指了指姬清手上的逐鳳戒,快速的說道,“當初男主人送你這個戒指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這個戒指作用很大的,並不僅僅是空間戒指。翔龍戒和逐鳳戒是一對兒,上次你在八荒塔遇難的時候,男主人便是通過戒指之間的聯繫找到你的,你可以用這個戒指尋找到男主人的呀。”
“上次我在八荒塔之中,拓跋烈便是用戒指找到我的?”姬清有些詫異,“爲什麼之前我沒有聽你說過?”
拓跋烈也並沒有告訴過她。
“因爲男主人不讓我告訴你。”紫狐小爪子撓了撓脖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許諾了我一千隻雞腿呢……”
姬清,“……”
頓了頓,她又問道,“他爲什麼不讓你告訴我,難道使用這個戒指尋人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所以他纔不願意我冒險不成?”
“翔龍戒和逐鳳戒之間本來就有聯繫,用來尋人倒是不用付出什麼代價。只是若是另外一方重傷垂死的關頭,想要在關鍵時刻救下對方一命的話,便需要損耗心頭血,以燃燒生命力爲代價才能做到。”紫狐解釋着說道,“上次主人說在冰火通道的時候原本已經靈力枯竭殆盡,但是後來卻發現丹田之中多了一道靈力,應該是男主人損耗心頭血給你送去的呢。”
姬清有些呆呆的愣住。
她就說爲什麼那一次他能來得那麼及時,原來是因爲有逐鳳戒和翔龍戒的聯繫指引他。
她就說爲什麼在她重傷垂死的時候,丹田氣海之中莫名多了一道木靈力,原來是他通過翔龍戒傳給她的。
他之所以不告訴她原因,不告訴她翔龍戒和逐鳳戒之間的聯繫,甚至還叫紫狐保守這個秘密,便是不希望她因爲救他而傷害自己吧?
那個該死的男人!
姬清眼中浮現一絲氣惱,心中安定了下來。
“既然逐鳳戒能找到他,那我現在便可以動身了。”姬清站起身來看向蘇言,原本想跟他告辭,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告辭的話到了嘴邊卻並沒有說出口,想要說出口的也並不是告辭的話。
見到姬清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言倒是清淡的笑着開口,主動說道,“阿烈是我的生死之交,我無法坐視不管,我陪你一起找他。”
姬清眼睛一亮,“蘇言,多謝你。”
她剛纔猶豫,便是因爲這個。
有足智多謀又修爲高深的蘇言陪着她找拓跋烈,想必找到拓跋烈的時間會縮短很多,一路上遇到什麼事情,蘇言也能做出比她要更理智精準的判斷。
只是,蘇言身上事務繁多,又要操心天帝城的事情,現在又要跟着她一起尋找拓跋烈,想必會忙得更加不可開交,考慮到有些勉強蘇言,她便有些猶豫了。
現在蘇言自己開口說要和她一起,簡直是說道了她的心坎裡,她當即便沒有矯情的應了。
尋找拓跋烈只能快不能慢,不然還不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況會遇到什麼情況,化龍草的藥效就像是一柄懸掛在脖子上的刀,隨時都會落下來,叫人十分的擔憂。
姬清甚至擔心若是拓跋烈真的變化成獸形的話,會不會陰差陽錯落得一個被人契約的下場,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簡直欲哭無淚了。
因爲時間緊張,姬清當即便和甄氏等人交代了一番,便和蘇言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天凰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