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秦老爺子來了後,都說了些什麼,但楚揚仍然從他老子的這一眼中看出了麻煩。
等楚天台等人走遠後,楚揚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歪着腦袋的問花漫語:“事情咋樣了?”
“秦姐姐,你坐下就行,反正這兒也沒外人了不是?”
花漫語沒有立即回答楚揚的話,而是將秦朝讓在椅子上後,這才垂着眼簾的說:“楚揚,對不起。”
“啥?”楚揚一愣:“什麼對不起?”
“我、我……”花漫語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剛纔秦老爺子送來你和秦姐姐的請柬後,我爲了不把這事鬧大,就、就把你那些事都說出來了。其中就包括你和葉初晴、那夜璀璨母女的關係。”
楚揚眼角一哆嗦,來不及問花漫語幹嘛要說出這些,只是連忙問:“你、你是怎麼向老爺子們說我和那夜璀璨關係的?”
花漫語後退了一步,聲音更低:“就是你告訴的我那些……”
啪!
不等花漫語說完,楚揚擡手就將茶杯從桌子上一把劃拉到了地上,人也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她鼻子罵道:“草!你懂個屁啊!是誰給你權力說這些的?!”
如果花漫語僅僅只爆出葉初晴的事兒,楚揚肯定不會這樣生氣,因爲他自問對葉初晴沒有絲毫的私心,甚至爲了她都不惜迎娶李孝敏。
可那夜璀璨呢?
不管是出於何種理由,楚揚留戀人家的身體,卻已經是事實。
同時,這也是他最怕楚家人知道的事兒。
畢竟那夜璀璨的年齡和國籍,都是楚家長輩絕不接受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花漫語竟然這時候說了出來,這讓愛面子的楚三太子怎麼活啊……他要是不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那樣着急,纔怪!
楚揚的暴怒,早就在花漫語的意料之中,她馬上就按照早就想好的辦法,滿臉都是楚楚可憐的道歉:“對不起,楚揚,我是不想讓我們的訂婚儀式成爲一個笑柄,所以才被迫說出這些來規勸秦老爺子,希望他能夠正確處理你和秦姐姐之間的關係。”
見楚揚大有對着無辜良家婦女出手的趨勢,秦朝自然不能再坐着了,連忙走過來扳着他雙肩將他摁在椅子上,皺着眉頭的說:“楚揚,你冷靜一下好不好?你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發脾氣,這也太男人主義了。再說了,你既然敢做,那就該敢當才行!”
面對秦朝的勸解,楚揚很不耐煩的一擺手:“行了,你可別在我面前說這些!我敢做不敢當?呵呵,你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吧,就在這兒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我是和那夜璀璨之間有了齷齪的關係,可你們知道我是爲什麼這樣做的嗎?花漫語,我問你,我當初告訴你這些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
花漫語默不作聲。
楚揚並沒有因爲她不說話,就平息怒火,只是推開不知道咋辦的秦朝,眯着眼睛的望着她:“你剛纔肯定也把我在除夕夜和柴慕容打電話的事兒,也一併說出來了吧?”
花漫語依舊默不作聲。
誰都知道,保持沉默有時候就是‘是’的意思。
“呵呵,我算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花漫語啊花漫語,你根本不瞭解我!唉,”
楚揚在嘆了口氣後,臉上全是失望的說:“你知道嗎,在你昨天抱着我哭的時候,我就已經下了決心這輩子都要對你好好的,只希望能夠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下這樣的決心,是因爲有了揚風,是因爲我明白了你對我的感情。我一直以爲你瞭解我了……呵呵,可我沒想到你根本不懂!我,一點都不喜歡那種爲達到目的就用心機的女人!”
花漫語臉色一變,猛地意識到她剛纔的所作所爲,是多麼的蠢,蠢到她只能說:“楚揚,我這樣做其實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樣,我只是不想別的女人來破壞我們三口人的幸福生活!”
楚揚嗤笑一聲:“是這樣嗎?”
花漫語肯定的點頭:“是的!”
“你在說出這些時,沒有站在花家的立場上考慮?”
花漫語呆住:“我、我……”
“算了,別說了。”楚揚擺擺手,看着秦朝嘿嘿一笑:“嘿嘿,你都聽明白了沒有?”
秦朝茫然的搖搖頭。
“我呢,不但心裡放不下柴慕容,而且還有商離歌,有那夜璀璨,有李孝敏!”
楚揚說着站了起來,雙手抓住秦朝的雙肩,就像是剛纔他勸他那樣的說道:“我就是一花花公子,一見色眼開的色狼,根本配不上你爲我付出那些!秦朝,聽我的話,趕緊的調整好心態,趁着你還沒有和我發生什麼的時候,遠離我。同時,也讓我永遠的將我們之間的這些感情,當作一輩子最美好的回憶保留下去……”
秦朝一掙,打斷楚揚的話,正色道:“楚揚,你不要這樣詆譭自己!雖然我不明白你和這麼多女人之間爲什麼會產生感情,可我卻知道,假如你真像你自己所說的這樣,肯定不會有一個女人喜歡你的!”
楚揚呆呆的望着秦朝,過了半晌才聳聳肩自嘲的笑笑:“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些來。”
“在你寧肯犧牲自己來換取我安全的那一刻,我就看出你只是那種嘴上缺德其實卻很有原則的人。”
楚揚放下雙手:“謝謝你的誇獎。”
“別這樣,”看到楚某人臉上全是落寞的樣子,秦朝柔聲說:“楚揚,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也不會讓你爲我的事操心,我這就去後面和大家解釋清楚,然後把爺爺勸回家。”
秦朝說完,笑着和花漫語點了點頭,然後大踏步的走出了客廳。
“楚揚,真的對不起。”等秦朝走了後,花漫語望着地上的茶杯碎屑,很自責的說:“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要不、要不還是把正月初六的訂婚儀式取消吧。”
“沒事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楚揚坐到椅子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小丫頭說的不錯,我不能總是在脂粉堆裡打滾,應該去做自己的事業了。”
要是放在平時,花漫語肯定會問問那個‘小丫頭’是誰,可現在她不敢,只是順着楚揚的話說:“嗯,我也想過了,等這件事過去後,我就把揚風留在家裡,去冀南幫你管理新藥廠。”
“呵呵,”聽花漫語說起兒子,楚揚的心情明顯的好了很多:“你要是去了冀南,不想那小子?”
“想,天底下哪有不想孩子的母親?但我不放心別人替你管理事業。”
“你是不放心我吧?”
“也有這個意思。”
“哈哈,我喜歡你這樣和我直來直去的。”
楚揚伸了個懶腰,笑容一收淡淡的說:“漫語,剛纔我的確很生氣很生氣,但我現在明白了,這些事不可能永遠遮掩下去,該面對的總是得去面對。更何況,就算你不說,我這次回來也是打算都說出來的。我生氣,是因爲看不慣你做事總喜歡帶有一定的目的性。”
“以後我會改……我要是不說的話,你也會說?”
“嗯,必須得說。”
花漫語一楞,隨即說道:“哦,我知道了,你這是藉此機會來應付秦朝。”
楚揚點點頭的站了起來,眼睛看着外面:“秦朝有時候雖然挺傻的,但她是個好女人。而且,她和你哥哥在一起那麼久了,如果這次要是鬧出和我訂婚的笑話,那我可就真沒臉去見你的家人了。”
花漫語點點頭的沉默了片刻,忽然說:“楚揚,我想,還是我替你去柴家送訂婚請柬吧。”
雖說一個訂婚儀式無法和結婚儀式相比,但依着柴楚兩家的聯盟關係,每逢孩子生日娘滿月的這種喜事兒,兩家都要相邀的,這是一種禮儀。本來就爲怎麼去柴家而發愁的楚揚,聽到花漫語主動請纓後,心情大悅:“你替我去?”
“嗯,我替你去。”
花漫語走到楚揚面前,擡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知道你面對柴慕容是什麼感覺,那就由我來出面吧。呵呵,別忘了你還得應付你這個國家的老婆和這個國家妹子。另外,家裡還有個謝妖瞳……你總不能總讓她住在家裡吧?我感覺特別的不得勁。”
“嗯,也許由你出面纔是最恰當的。”
楚揚擡手摸了摸花漫語的臉頰,隨即縮回手,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李孝敏她們和謝妖瞳的事兒,都暫且放放,當前最重的我得去見一個人。”
“誰?”
擡頭看着窗外,楚揚緩緩的回答:“葉初晴,我必須得去見她!”
葉初晴雙膝屈起的平躺在牀上,腦袋枕着胳膊的望着屋頂,呆呆的發愣。
那張從這個國家回來後就沒有笑過幾次的臉上,經過北宮錯這件事後,變得更加憔悴。
連續的一天兩夜未眠,使她那雙昔日靈動的雙眸深陷下了去。
唯有那頭短髮,仍然透着桀驁的個性,倔犟的挺立着。
自從北宮錯殺人奪車逃跑後,葉初晴就一直以爲她這是在做夢。
雖說葉初晴從沒有試着去了解過北宮錯的意思,但倆人都認識這麼多年了,肯定熟悉他的性格。
如果說某一天月亮忽然從天上掉下來,非要得從這個世界上找出一個不慌亂的人,那麼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北宮錯。
這樣比喻雖說很誇張,但也形象的說明了北宮錯是一個多麼冷靜的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冷靜的人,竟然會因爲和戰友發生點誤會,就殺人奪車逃竄了!
而且,始發原因卻是因爲他看到葉初晴和薛韜在一起時吃醋了……這正是讓她不能接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