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楚揚,和昨天的樸同煥相比,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但內在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簡單些就是:昨天的楚揚坐車都得當西裝,可今天他懷裡卻揣着一張內存幾百萬的銀行卡,與成疊的現金。
一個人的改變,或者說他的腰桿能否挺直,與他兜裡的錢多少,成正比。
……
位於冀南東城的櫻花洗腳城,對於王道道來說只能算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產業。
他之所以選擇來這兒,是因爲這兒距離飛機場近,可以在柴大官人下飛機後,更好的準備她的外圍安全工作。
柴慕容這次從蜀中總部趕來冀南,對於雲水集團的冀南分舵來說,那絕對是頭等大事,這從王道道把狗子、林子等所有心腹手下都召集到櫻花洗腳城可以看出。
就在王道道詳細的給手下分派了安全任務、帶人剛走出洗腳城的大廳,準備開車提前去冀南國際機場恭候柴大官人的大駕時,一輛銀白色的奔馳車停在了洗腳城大廳的門前。
雖說櫻花洗腳城平時也有些老闆級別的來消費,但很少有開着奔馳車來這兒的,無他,皆因這地方檔次不夠。
可此時,卻有一輛品牌算牛逼、車牌中帶有四個八的真牛逼的奔馳停到了門口,這絕對會引起王道道的注意。
呀,這個車牌看起來好眼熟啊……可我怎麼就是想不起是它的主人是誰了呢?
盯着奔馳車的車牌看了片刻,王道道一擺手,示意大家暫且別說話,又對在前臺搞接待工作的小三點了下頭,讓他過去套問一下來者何人。
小三會意,快步走到奔馳車前,低頭哈腰剛拉開車門,就看到了梳着個馬尾辮卻穿着工作服的楚揚。
小三打開車門的時候,王道道也看到了楚揚。
因爲王道道恰好看過楚某人在含國結婚的直播現場,所以昨晚他才認出了沈雲在。
既然他連沈雲在都認出來了,梳着個馬尾的楚某人,他有任何的理由認不出?
壞了,沒想到含國人這麼快就找來了……望着楚揚,王道道皺起了眉頭,心裡快速盤算着該怎麼辦。
王道道通過電視見過楚揚,可小三沒看過電視呀?所以他只是在替楚揚打開車門時,心裡很納悶:咦,這廝還真他媽的難以讓人琢磨。昨天來時穿的和紳士似的,卻是坐着一輛破面包車,可今天坐着奔馳來了,但又穿着一身工作服……
因爲某男梳着馬尾的斯文形象很是惹人注意,故而小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同時也明白了他來這兒,絕對和在後面押着的那個含國美女有關。
“呵呵,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楚揚掃了一眼站在遠處、臉上帶着警惕的王道道等人,擡手從嘴上將半截菸捲捏在手中,開門見山的說:“去告訴你們老大,就說我今天來這兒,就是爲了接昨晚找我的那個妞。”
“什麼妞?先生,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小三剛說到這兒,下車後繞過車頭來到這邊的孫斌,伸手揪住他衣領,擡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麻了隔壁的,就你這種小癟三還敢糊弄我們老大?”
孫斌一個鄉下人,敢在櫻花洗腳城這種地方裝酷,是在路上時,被楚揚授意的,要不然憑着他打遍小村無敵手的本事……還真不敢惹這些在市區混的傢伙。
再說了,現在孫斌孫大俠,現在可是冀南大名鼎鼎的雙喜會所保安領班,底氣更是足了不少。
小三被孫斌一下子給打懵了,左手捂着腮幫子吃吃的說:“哎、哎,你怎麼打人?”
不等孫斌回話,楚揚就伸出捏着香菸的右手,點着小三的胸膛說:“呵呵,打你?打你是爲了教訓你不說實話。去,把你那個穿黑西服的老大叫過來,就說我有話問他。”
王道道是和二十幾個心腹手下一起站在洗腳城大廳外的,但楚揚能夠一眼就點出他是老大,這讓他明白了這傢伙就是衝着他來的。
當下,王道道也顧不得責問孫斌爲什麼打他手下了,快步走到奔馳車前,將小三推在一旁,微微彎腰的看着坐在車裡的楚揚:“這位先生,恕王某眼拙,咱們好像沒有見過面吧?”
見過,那是在去年夏天的劉記炒麪店,那時候你還派人想修理我一頓呢。不過現在我可不能告訴你這些……楚揚縮回手吸了一口煙,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就是這羣人的老大吧?昨天深夜,你這兒是不是來了個挺漂亮的女人?”
正所謂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人家開門見山的問沈雲在,王道道又恰好從電視上看到過他們,此時要是再否認的話,那未免就太掉價了。
“是的,今天凌晨一點的時候,是有個挺漂亮的女人,忽然闖了進來,說是要找老公。我們告訴她這兒沒有她老公,但她不信反而打傷了我的兩個兄弟,所以……”王道道剛說到這兒,忽然想起這輛奔馳車的車牌是誰的了,頓時,他的後背上就冒出了冷汗。
商離歌!
這輛掛着牛逼車牌的奔馳車主人,就是雙喜會所的老大、前殺手之王夜梟商離歌!
……
別看王道道在冀南的地下也算是成名的人物,但他和商離歌相比起來,說他是老鼠見大象,都不會辱沒了他。
王道道之所以知道雙喜會所老大就是商離歌,皆因柴慕容在離開冀南時特意囑咐了他。
現在,王道道看到商離歌的車子就在眼前,儘管車裡這傢伙傲氣凌人一臉的欠揍模樣,可他還是不敢有半點的怨言,恭恭敬敬的說:“原來先生是雙喜會所的人,不好意思,剛纔我沒看出來,還請海涵。”
見她如同見到柴慕容!
這句話,是柴慕容在離開冀南時,一再囑咐王道道的。要不然,恐怕他也不會對一個含國人這樣客氣。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了,何況人家王道道一臉的恭敬?就算楚揚對他再有所不滿,也得給他個臺階下。
畢竟,王道道也算是一方老大的,而且此時還守着這麼多的手下。
所以,在他的話剛說完,楚揚就笑呵呵的推門下車,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樸,叫樸同煥,是雙喜會所老大的好朋友。”
商離歌這種揚聲國際的大腕,她的朋友是誰,王道道還真不知道。可他卻知道,能夠有資格當她朋友的人,絕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
現在看到楚揚自稱是商離歌的朋友,王道道在懷疑夜梟怎麼可能會有含國朋友的同時,也趕緊的伸出雙手和他緊緊的握了一下,隨即鬆開:“我叫王道道。樸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真不知道昨晚來的那位女士就是您的夫人。請您放心,我們只是把她關了起來,並沒有冒犯她。”
“呵呵,沒關係的,是她自己太莽撞了,這也不能怪你們。”
對沈雲在不要臉的自稱是自己老婆一事,楚揚也懶得計較,只是和王道道寒暄了幾句,就提出要帶她走。
“好,請樸先生隨我來……”王道道剛說到這兒,手機忽然響了。
他抱歉的對楚揚笑笑,掏出手機才聽了一句,臉色馬上就凝重起來,低聲對着電話說:“那你們一定要嚴加看守機場四周,我馬上過去!”
王道道說完扣掉電話,抱歉的對楚揚說:“樸先生,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急事需要去機場,您看您自己去……”
很可能是爲了柴慕容來冀南的事兒……楚揚心裡這樣想着,笑着擺擺手:“王先生,你只管忙去吧,只要派人帶我去見那個女人就好了。”
“好。”王道道答應了一聲,拉過捱了一巴掌的小三:“你帶着樸先生他們兩個進去,記住要好好招待……樸先生,那就後會有期了!”
王道道吩咐完小三,和楚揚揮手說了句再見後,就帶着二十幾個兄弟,乘坐六輛汽車急吼吼的向機場趕去了。
捱了一巴掌的小三,看到老大對楚揚都這樣客氣後,他自然更得殷勤伺候了。不但對楚某人一口一個先生的叫着,就連揍他一巴掌的孫斌,都被他喊爲先生。
能夠被小三這樣的混混稱爲先生,孫斌走路時都感覺腳底下輕飄飄的。
楚揚和孫斌,跟着小三來到了洗腳城後院的一間雜物室門前。
小三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鎖頭,用力推開那扇木板門,指着黑黝黝的屋子裡,一臉歉意的說:“呵呵,樸先生,因爲當時我們還不知道這位女士的是您夫人,所以……”
“沒事,你該忙啥就忙啥去吧,”楚揚擺擺手,扭頭對孫斌說:“還有你,也到前面等我。”
楚老大的老婆不是雙喜會所的老大嘛,怎麼這兒還有一個老婆?
孫斌很想留下來看看,可楚揚既然這樣說了,他也只好跟着小三去前面了。
等孫斌和小三走了後,楚揚才邁步走進了屋子。
一走進屋子,他就伸手捏住了鼻子:“我靠,這屋子裡的黴味好大……沈雲在,你還好吧?”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屋裡內的光線後,楚揚才漸漸看清,有條黑色的人影就躺在他左側前面的破紙箱子上,一動不動的。
呀,這妞不會是想不開,自己咬舌自盡了吧?
楚揚慢慢的走到紙箱子前,彎腰剛把頭低下,準備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沈雲在時,就見那條黑影猛地一擡頭,嘴裡發出了一聲刺人耳膜的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