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在選擇這份以殺人爲生的職業時,也同時做好了被人殺的準備。殺人者被人殺,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這個道理紐曼心裡明白,所以在面對楚揚時,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慢慢的將手中的旅行包放在地上,那雙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忽閃了一下,突地擡起右腳,一腳搓起地上的旅行包。
在旅行包高速砸向楚揚的面門時,紐曼身子就像是離弦之箭那樣斜斜的飛起,右手前伸,小刀閃過一抹寒光的劃破黑暗,對着楚揚的咽喉部位就抹了過去。
在將旅行包搓起時,紐曼根本沒有奢望楚揚會被旅行包砸中,他只是以旅行包當幌子來吸引楚揚的視線,然後趁楚揚閃開或者打開旅行包時,用小刀招呼他的咽喉。其實他真正的殺手不是旅行包也不是小刀,而是他那隻已經蓄滿了力量的左拳。
紐曼這三個動作可以說是一氣呵成,就算是楚揚一一躲過,也必然會被他搶到先機,從而一鼓作氣發揮他人高馬大的特長,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楚揚擊斃!
不過,紐曼似乎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既然楚揚不屑在車上暗殺他,而是選擇與他正面相對,那就是說明楚揚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在與他正面交鋒時幹掉他。
當紐曼搓起的旅行包飛到面門時,楚揚並沒有閃避,更沒有揮手打開,而是迅疾的擡手把它抓住,腳下橫橫的向左一滑,用旅行包擋住了紐曼刺過來的小刀,在紐曼左拳掛着風聲的擊向他腦門時,他身子卻出乎意料的猛地向前一撲,在避開拳頭的同時也已經竄入了紐曼的懷中。
“啊!”紐曼沒想到楚揚會突然撲入自己懷中,下意識的一聲驚呼,剛想回縮雙臂圈住楚揚時,卻覺得左胸一疼,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磁鐵吸走那樣,雙臂雖然已經圈住了楚揚的身子,小刀也捱到了他的後心,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懷中的楚揚靈敏的從肋下鑽了出去。
紐曼藉着衝過來的力道,跌跌撞撞的又向前跑了好幾步,這才停住腳步,低頭一看,他的左胸心臟位置有一個三棱形的創口,血正從這個創口內哧哧的向外竄着。
“你、你是、是鬼車!”紐曼用手摁着左胸,身子搖搖晃晃的望着楚揚,臉色在黑夜中蒼白的嚇人。
鬼車,是一種源自華夏的九頭怪獸。它的外形與貓頭鷹的相似。翅膀展開的情況下,體長可達3m。
相傳,鬼車是一種長有十個頭的夜行性怪獸,它只在漆黑的夜空來回盤旋,一旦鎖定要死的目標,就會落在那個人的屋頂,吸食那個人的靈魂。
因爲鬼車的殺戮太重,震動了上天,所以就派神仙下凡砍去了它的一個頭,並責令它不許包紮,故而,鬼車每次落腳的地方,都會有血跡留下。
當然,鬼車只是一種存在於傳說中的怪獸,現實中是沒有的。可在國際殺手界,卻有一個人被同行稱之爲鬼車。他從四年前出道至現在,執行刺殺任務已經有74次,從沒有過一次失手,每次任務結束後,死者的胸口或者頭頂都會有一個三棱形的創口,但從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從而也被國際刑警組織列爲世界頭號殺手。
“不錯,我就是鬼車。”楚揚將手中的一把長38釐米,刃厚、刃寬皆爲1.8釐米的黑色軍刺甩了一下後,放回腰間,淡淡的說:“你安心的去吧,能夠死在華夏是你的福氣。”
“沒想到,沒想到鬼車原來是個華夏人,沒想到。”紐曼喃喃的說着,捂着傷口慢慢的跪下,接着就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動一下。
“唉,大老遠的跑來送死,這又何必呢?”楚揚低低的嘆了口氣後,就上了那輛出租車,然後調轉車頭……
冀南市的市長辦公室。
凡靜有些心煩的將手中的一份資料放在辦公桌上,對坐在沙發上的市局局長李文東說:“你們已經確定那個死者就是烏克蘭的紐曼?就是那個被國際刑警組織列爲世界第十五名的殺手?”
“凡市長,我們已經把死者的照片傳給了東京亞洲刑警總部,截止到今天下午四點的時候,那邊已經確認死者就是號稱烏克蘭核彈頭的紐曼。”李文東肯定的回答:“亞洲總部回覆,將有三名國際刑警將會在明天到達冀南,對死者身份進行更詳細的驗證。”
“呵,李局長,”凡靜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冀南出現這種國際職業殺手,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冀南有值得國際殺手來冀南刺殺的目標,”李文東吐出一口氣:“我們的刑偵大隊現在也已經證明了這點。在臭名昭著的OF國際殺手平臺上,發現了值得紐曼來冀南的目標。”
“哦?那個人是誰?”冀南,到底有誰價值一千萬美金?凡靜頓時來了興趣。
“華夏雲水集團的董事長,柴慕容,她是在幾天前剛來冀南的。”李文東說:“現在她被人開出高達一千萬美金的花紅,這也是吸引紐曼來冀南的主要原因。”
“柴慕容?怎麼會是她呢?”凡靜一愣。如果李文東說是別人價值千萬美金的話,她還有可能不信,但既然這個人是她老公和女兒的大老闆,她就信了。在愣了片刻後,她問:“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讓人家聘請國際殺手來殺她。”
“具體原因我們還不知道,”李文東搖搖頭:“不過我在中午時,就已經趕到雲水集團分部和柴慕容會過面了,希望她能夠注重自己的安全。
同時局裡也派出了相應的警力,對她進行暗中保護。”
“嗯,柴慕容作爲華夏三大集團的董事長之一,其在華夏的影響可謂很高。如果她在冀南出點什麼差錯,唉……”凡靜搖搖頭,意思是不言而明:要是她被人在冀南刺殺了,我這個市長和你這個局長,還有很多很多人都脫不了關係。
“凡市長,我覺得吧,”凡靜的擔憂,李文東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在猶豫了一下才說:“如果柴慕容能夠好生生的離開冀南,那我們就沒必要擔負這樣大的責任了,您說是不是?可我中午帶人去見她時,剛漏出一點勸她離開冀南的風聲,就被她秘書狠狠的羞辱了一頓,呵呵,被個小丫頭指着鼻子說膽小鬼,唉,情何以堪哦。”
只要柴慕容不是被刺殺在冀南,那大家就沒什麼責任可承擔了。李文東就是這意思,凡靜很明白,也爲他去勸說柴慕容離開冀南、而遭到人家秘書的指責感到一絲尷尬。
“哦?哈哈,嗯,柴慕容本人就挺驕傲的,她的貼身秘書自然也跟着有脾氣了。雖說勸她離開冀南有向外推卸責任的嫌疑,”凡靜伸手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苦笑着說:“但除此之外,我們也實在沒什麼好辦法了。嗯,不過,恰好今晚是我家閨女的生日,而她又是我女兒的上司,到時候我可以邀請她來參加生日派對。如果她要是肯來的話,找機會我會試着和她溝通一下,聽聽她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凡市長,那我可謝謝你了!”本來勸說柴慕容離開冀南這件事,應該是李文東這個公安局局長去溝通的,但他中午在見柴慕容時,卻被她一個叫田柯的丫頭狠狠的諷刺了一頓,弄得李大局長顏面盡失的很不好意思。如今,凡靜主動提出要幫他和柴慕容溝通一下,他心裡自然是很感激了。
“大家都是爲人民辦事的,我這個市長負有市裡社會安定的主要責任,你也別謝我了。”凡靜擺擺手:“對了,現在你們有沒有查出那個紐曼是怎麼死的沒有?那個殺他的人不會是柴慕容身邊的吧?如果她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的話,那你們局裡的壓力還會小點。”
“那個殺紐曼的人,”李文東肯定的回答:“絕不是柴慕容身邊的人。”
“這樣肯定?”凡靜仰起下巴:“說說理由。”
“因爲那個殺紐曼的人,就是國際頭號殺手,鬼車。”李文東嚴肅的回答:“雖然蜀中柴家在華夏兩道上都有着絕對的影響力,可遠遠沒有達到可以讓國際頭號殺手爲柴家效忠的地步。相傳,鬼車自出道始,已經執行了74次任務,而到他成名後,更是不接低於五百萬美金的生意。由此可以推斷,他在這些任務中所得到的酬金將是一個天文數字。就這樣一個身家上億美金的殺手,又怎麼可能甘心被柴家籠絡?”
“嗯,聽你這麼說,也很有道理。”凡靜不怎麼清楚這些專業問題,只是在點點頭後接着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紐曼是那個鬼車殺死的呢?
還有就是,他爲什麼要殺死紐曼呢?難道是怕紐曼和他搶生意?”
“具體鬼車是爲什麼幹掉紐曼,我想除了當事人外,恐怕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李文東苦笑一下:“根據鬼車以往殺人的案例,每一個被他殺死的人,在心口或者頭頂都會發現一個三棱形的創口。據國際刑警總部分析,這種創口是軍刺留下的,由此推斷鬼車在殺人時的兵器就是軍刺。”
“雖說這種創口是軍刺留下的,但也不能確定人就是鬼車殺的啊,別人也一樣使用軍刺作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