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揚揮手讓自己快去的動作後,赫拉很傷心。
“爲什麼,你這樣反感我們白種女人呢?就因爲身上有粗大的汗毛孔,就因爲我們挺直的鼻子?可這能怪我們嗎?呵呵,有很多事情,我們根本無法改變的,就像是柴慕容註定要成爲一個犧牲品。”再次笑了笑後,赫拉轉身,大踏步的向競技場門口走去……
自從兒子被商離歌帶回來後,本來話就不多的花漫雨,明顯的沉默了很多。
就因爲當初她不滿柴慕容,腦袋一熱的做出某些蠢事被她親哥哥給利用後,她就爲此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
就拿周舒涵來說吧,雖說仍然在集團工作,但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她感恩戴得了,她所有的時間卻都泡在新藥廠那邊,根本不來總部一趟,就算是有事,也只是通過電話和沙園屏聯繫。
而京華楚家呢,自從楚揚風脫險後,就把他接回了京華,卻沒有人對花漫雨說過一句體貼的話。
就連當初說好要並肩作戰的柴慕容,也在八天前時,莫名其妙的從墨西哥回到了蜀中,給她打電話,卻總是提示關機。
還有就是花漫雨的孃家---京華花家,在楚揚風出事後,始終沒有站出來表態,彷彿她根本不是花家的一份子那樣。
除此之外,不管是商離歌還是顧明闖、胡力,也很少來楚揚製藥集團了。
至於那夜璀璨母女、秦朝沈雲在等人,也都在孩子回來後的第二天,就沒有再出現過……
這樣說吧,先前楚揚風下落不明時,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花漫雨周圍,可當兒子被京華接走之後,她卻變成了一個可以傳播不幸的瘟疫患者,再也沒有誰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
花漫雨現在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寬大的辦公室內渡過的,她每天接觸最多的人,是那個現在也沉默了很多的沙園屏。
通過這種種跡象表明,花漫雨現在已經遭到了所有人的遺棄。
而這一切卻是她自己招惹的,再也沒有誰肯站出來,替她分擔肩膀上的重任,這讓她感到了深深的無助感,也更加的思念一個人---楚揚。
花漫雨很清楚,要想改變她現在的尷尬狀況,除非楚揚回到她身邊。
現在的楚揚,就是一朵盛開的花兒,只要他在的地方,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像小蜜蜂那樣的,嗡嗡叫着的飛過來,拿東西趕都趕不走。
在這個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他本身的本事並不是很大,也許只會打架泡馬子,看起來很讓人心煩,可他卻有着別人無法替代的作用:他可以成功的將性格各異的男男女女們,聚攏在他身邊,大家沒事時吃醋喝醬油的打發日子,可一旦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卻會因爲他的存在,而迅速團結成一個整體。
這樣的人,是一個有着非常獨特魅力的人。
楚揚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
有楚揚在的日子,不管是英國太陽傘公司的蘇菲總裁,還是日本三井財閥大總裁南詔戲雪,不管是在軍隊上的秦朝,還是混社會的夜流蘇,都會很親密的團結在一起,爲某件事出謀劃策。
可楚揚一旦沒有任何的消息了,這些人卻像是大樹傾倒的猢猻那樣,四散而去,彷彿大家根本不認識那樣……
夜已經很深了,花漫雨還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後腦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着眼,用左手中的簽字筆輕輕敲打着桌面,韻律時緩時急,足以說明她此時的心中,並沒有表面這樣平靜。
幫幫幫,幾聲輕輕的敲門聲,徹底打亂了花漫雨敲打桌面的節奏,她緩緩的睜開眼,淡淡的說道:“進來吧,門沒有關。”
推門進來的人,是花漫雨的秘書沙園屏。
沙園屏手裡拿着一個盒飯,走到辦公桌前放下:“花總,也已經深了,你也該吃點飯了。”
看了一眼左腕上已經指到了深夜十一點的坤錶,花漫雨強笑了一下說:“呵呵,我還不怎麼餓,等會兒再說吧。”
唉,花總現在就像是個贖罪的苦行僧,每天只吃一頓飯,卻要工作這麼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了啊。
沙園屏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將打開的飯盒輕輕的蓋上,端起來剛想向外走的時候,卻忽然說:“花總,你今晚還在這兒休息嗎?”
“嗯。”花漫雨低低的回答了一聲。
事實上,自從兒子被挾持後,花漫雨就一直在這兒工作、休息,從沒有回到過陽光領秀城。
“我、我有些話,想和花總說,不知道能不能說?”沙園屏有些猶豫的說出了這句話。
花漫雨知道,沙園屏看她這幅頹喪樣後,想來開導她,於是就緩緩的搖頭:“小沙,我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麼,但我卻不想再談論那些事了。製藥廠的生產情況,一切還算正常吧?”
沙園屏點點頭說:“製藥廠生產已經恢復了正常,平時周副總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兒盯着,而那些員工,經過了上次的停產事件後,也格外珍惜現在的工作機會,他們的態度很積極。尤其是負責安保工作的孫斌和李金才,在這些日子中,一直都是加班加點的工作。”
花漫雨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口掀起窗簾,向外面的樓下看去,就見七八個身穿製藥廠保安制服的保安,在李金才的帶領下,就像是標槍一樣的豎在門前,周圍還有幾組來回遊動的人,圍着整座大樓不停的巡邏。
望着那些在深夜中還在爲自己安全負責的人們,花漫雨不知道爲什麼,鼻子很酸。
曾幾何時,她還因爲李金才和孫斌窺探到她的私密,要把這倆傢伙的招子腿子的給廢了。
可現在,正是他們,在楚揚沒有回來、花漫雨遭到衆人遺棄的時候,仍然固執的守衛着她的安全。
看着那些站在路燈下遭受蚊蟲叮咬的‘標槍’,花漫雨緊緊的抿了一下嘴角,忽然很想讓這些人解脫,或者說是她解脫。
讓自己解脫的唯一辦法,就是花漫雨將楚揚製藥集團交給柴慕容,或者乾脆交給國家,然後她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就這樣默默無聞的過下去。
就在花漫雨產生這種極爲頹喪的想法時,沙園屏也來到了窗前,指着外面那些圍繞着大樓遊動的人說:“花總,那些人是楚揚安保公司的人,是夜流蘇派過來的。自從揚風出事後,他們就一直配合我們的集團保安,在這兒執行夜間的安保工作。今天傍晚,我曾經問那個帶頭的張大山,說該怎麼支付他們的酬勞,可他卻說這是義務的。”
花漫雨微微一楞:“義務的?”
花漫雨記得在十天之前的時候,正是夜流蘇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參加什麼‘後方局’,也是第一個走出會議室的,但她卻在衆人都疏遠花漫雨時,仍然默默的做着本不該屬於她的工作。
“是的。”沙園屏點點頭說:“張大山說,他們的夜經理就是這樣安排的。他們要是撤除這項任務,除非楚揚親自告訴他們,要不然他們會這樣一直工作下去。”
頓了頓,沙園屏又說:“今晚我才知道,除了夜流蘇在用這種方式表示她沒有疏遠花總之外,其實別人,也在用她們各自的方式在做着什麼。”
花漫雨慢慢的放下窗簾,轉身望着沙園屏:“還有誰在做着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其實我也是剛知道的。”沙園屏回答:“南詔戲雪、京華楚玄武他們這些有能力的人,都投入了海量的資金,早就在泉城廣場一側建設的‘楚揚製藥集團總部46層大樓’,正在加班加點的施工,力爭會在八一左右竣工使用。花總,其實大家並沒有捨棄你,只是在換了一個方式罷了。”
花漫雨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這一切那樣,只是雙眸中浮上了一層水霧,就在沙園屏考慮着是不是遞給她面巾時,她卻輕輕的說:“我餓了,想吃點東西了。”
當東方的紅色朝陽再次普照大地時,這就表明新的一天正式開始了。
雖說昨晚花漫雨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可她今天的狀態卻出奇的好,彷彿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很久的旅客,痛痛快快的喝了一桶的清水那樣,容顏儘管還是帶着無法抹去的憔悴,但她的雙眸卻像是朝陽那樣,帶着一股子欣欣向榮的朝氣。
2012年6月26號,自從楚揚風被挾持後,就沒有離開過臨時總部辦公室的花漫雨,身穿她一貫愛穿的黑色職業套裝,出現了總部大廳的門口。
花漫雨今天的打扮,與以往不同稍微有些不同,她雖然今天還是黑色的上衣、黑色的套裙、黑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鞋,甚至還是黑色的襯衣,但她的脖子下,卻繫着一個豔紅色的蝴蝶結。
正是這個血一樣紅豔的蝴蝶結,使黑色冰川一樣的花漫雨,少了一絲冰冷,卻多了一種奪人眼球的嬌豔。
看到花漫雨竟然出來後,正在等着接班的李金才,趕緊的小跑着跑了過來,來到她面前後騰地站定,然後啪的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站在李金才身後不遠處的那七八個保安,看到老大這樣後,也迅速一字排開的,齊刷刷的舉起了右手,就像是一支接受首長檢閱的軍隊那樣,惹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向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