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錯在藏邊軍區的時候,就喜歡葉初晴了。
對此,葉初晴心裡早就明白。
不過,因爲大家都是職業軍人,雖說年齡到了可以自由戀愛的時候,但卻受到環境和軍紀的制約,所以他們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而葉初晴,那時候也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憋着氣的想要在部隊上幹出一番事業後,再搞這些兒女情長。
後來,倆人都去了華夏第四基地後,葉初晴卻陰差陽錯的與楚揚分在一個小組,並隨着朝夕相處而對他生出了情愫。
對此,北宮錯選擇了默默祝福。
去年楚揚的‘犧牲’後,儘管葉初晴爲他做出了‘破處’的傻事,但北宮錯不但沒有嘲笑她,反而更加看重她。
只是因爲楚某人死後纔沒多久,他從沒有急於表白。
這一切,葉初晴都很清楚,也總想找個機會與北宮錯開誠佈公的談談,告訴他這輩子她只喜歡楚揚一個人,寧可單身到死,也不會再接受別的男人了。
不過,一直到葉初晴被派往朝鮮執行本次任務,都沒有遇到這樣的機會……
可現在,楚揚竟然在此時問她這個問題,她頓時就楞在了那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裡卻騰地浮起一絲苦澀:我所做的一切,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明白吧!?你竟然會問我這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又希望我怎麼回答你?難道希望我對你說他喜歡我可我不喜歡他嗎?那你爲什麼要對我隱瞞你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葉初晴想什麼的楚揚,還以爲她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呢,於是就很善解人意的說:“好好對他吧,畢竟你喜歡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如果你能夠找個真心關心你的男人,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開心的。”
“是嗎?”葉初晴冷冷的笑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卻見楚揚放下雜誌,擡手碰了碰前面北宮錯的肩頭。
從看到葉初晴,心情就很激動的北宮錯,在楚揚拍他肩膀後,就直起身子微微的側頭:“有事?”
“一點小事。”楚揚用一口流利的倫敦腔說:“先生,我們能不能換一下座位?因爲前面那位小姐是我的、我的女朋友,我想和她坐在一起。”
他竟然對人說我是他的女朋友?媽的,這還差不多,總算沒辜負了我對他的一片苦心!
沈雲在聽到楚揚這樣與北宮錯說話後,嘴角馬上就翹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接着側臉看向舷窗外面,心裡打定主意,等這傢伙過來後,任由他說上三千筐的甜言蜜語,就是三個字:不理他!
唯有這樣,才能襯托出含國的童顏天使並不是倒追男人的角色。
與沈雲在心情截然相反的,當然是葉初晴了:呵呵,楚揚,你可真夠可以的。行,你既然總是躲避我,那我也沒辦法!你不是希望我能夠和北宮錯在一起嗎?那我就做給你看,而且是馬上!
北宮錯並不知道樸同煥就是楚揚,可他卻知道葉初晴能夠安然脫險就是多虧了此人。
而且,現在人家更是主動提出要他來照顧葉初晴了,他有什麼理由反對?
“好的。”北宮錯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站起了身打量了楚揚一眼,等他離開座位後,才走了過去挨着葉初晴坐下。
北宮錯剛坐下,葉初晴就將頭靠在了他肩膀上,閉着眼的說:“我有些困了,想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可以嗎?”
饒是北宮錯昔日冷漠的和荊紅命沒兩樣,但當心儀的女孩子主動對她說出這句話後,心兒還是立馬狂跳了起來,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了顫音:“可、可以!”
葉初晴的這句話,是用正常高度的聲音說出來的,而且是她在靠在北宮錯肩頭上之前,所以楚揚都聽、看的是清清楚楚。
心裡猛地一縮,楚揚隨即淡淡的一笑,走到沈雲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下,頭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
飛機很平穩的在空中飛行着,但無論是楚揚還是沈雲在、北宮錯還是葉初晴,無論何種原因,心情卻都極不平靜。
尤其是打定主意不搭理楚揚的沈雲在,看到這傢伙和北宮錯換過座位來後,竟然一句話也不說的閉眼睡覺,她心裡就惱怒的要命,覺得這小子簡直就不是人,怎麼可以做出這種視美女於無物的事兒呢?
沈雲在是個不甘失敗的女人,儘管她坦言對楚揚的感情和幫助,都是存在着一些目的。
現在,遭到楚揚幾近十幾分鐘的冷淡後,沈雲在終於憋不住了。
她學着葉初晴的樣子,將螓首靠在他的肩膀,嗲嗲的細聲說道:“樸先生,我感覺有些困了,借用一下你的肩膀總可以吧?”
“不行。”楚揚眼睛都沒有睜開的回答。
沈雲在眼睛一瞪:“爲什麼?”
“因爲我怕你會在睡着後流口水,把我新衣服弄髒了。”
“你……”
……
因爲昨晚和李孝敏演繹‘夫妻恩愛’時過於瘋狂,所以楚揚在停止了對沈雲在的冷嘲熱諷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然了,看在沈雲在真心送葉初晴回華夏的面子上,楚揚還真不好意思的將她的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推開。
昨晚雖然沒有像楚某人那樣荒淫無度過,但沈雲在因爲受到李孝敏的‘摧殘’,失血挺多的,在心裡罵了楚某人三千二百三十六次卑鄙小人後,也就枕着他的肩頭睡着了。
本次航班從首爾起飛後,在一小時四十分鐘後,平安抵達了華夏冀南國際機場上空。
“各位旅客,各位旅客,本次航班已……”
在空姐那悅耳的提示聲音中,楚揚睜開了眼,低頭看了一眼也醒來的沈雲在,小聲說:“Look,你的口水真把我新衣服弄髒了,幸好不會像你大姨媽那樣惹人顯眼。”
在漢語中,大姨媽在很多時候都是表示‘月經’的意思。
關於月經爲什麼會被人稱爲大姨媽,還真有個小小的典故。
據說是漢代末年,有個女孩叫佳兒,才十六歲,正是出嫁的好時候,不過她命不怎麼好,父母早亡,一直跟着姨娘家的人生活。
隨着佳兒的愈發美麗,上門說媒的人多了,她就看上了一個姓李的書生。
李書生呢,也很愛慕佳兒,就偷偷的和她在家中約會。
有幾次呢,他剛想要親近一下,就突然聽到腳步聲。佳兒就說:“俺姨媽來了,你快藏起來吧。”
日子久了,李生寂寞難耐,就找了個媒婆,總算把佳兒給娶過門,可以光明正大的行那巫山之事。
但很不巧,那天佳兒恰好來了月經。佳兒看到丈夫急不可耐的樣子後,又不好意思的說來月經了,就很含蓄的說:“俺大姨媽又來了,沒辦法。”
那書生也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馬上就知道佳兒此話何意了,於是就用手自己解決了。
從那之後呢,佳兒只要不方便,就會說她大姨媽來了。
久而久之,隨着李書生酒後的一次失言,他們兩口子之間的這點事就被衆人得知,並傳爲笑談,也正式奠定了大姨媽在女性心中的另類地位。
……
雖說含國人一向有把別人東西說成他們自己的好習慣,但像這種拿不到桌面上的事兒,他們還是很不屑的。
故而,沈雲在纔不明白楚揚此時所說的大姨媽是怎麼回事。
她只是睜着一雙無邪的大眼睛,問楚揚:“不會和我大姨媽那樣顯眼?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成功的諷刺一個人是個豬,但這個人卻偏偏沒有聽出來……這其中的樂趣,就大大的打了折扣。
現在的楚揚就是這樣想的,見沈雲在根本不明白咋回事,於是就索然無味的說:“沒啥意思,就是……”
楚揚剛說到這兒,就聽座位後面葉初晴那冷淡的聲音響起:“他說的那個大姨媽,其實就是女孩子身上來的好事。”
聽到葉初晴的‘翻譯’後,沈雲在先是一愣,接着就醒悟了過來,臉蛋驀地飛紅,氣急敗壞的伸手擰住楚揚的大腿根部,狠狠的轉了一個圈,笑眯眯的說:“樸同煥,用語言文字來這樣糟蹋一個美女,你好像也太過份了吧?!”
葉初晴這個傻妞,總是改不了多嘴的毛病!
在心裡埋怨了葉初晴一句,被擰的呲牙咧嘴的楚揚,擡手打開沈雲在的手,很不滿的說:“真正的美女,是不會這樣對人動手動腳的!”
“哼,你也算是個人嗎?”沈雲在冷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理他。
如果僅僅從這種小事上來看,楚揚承認沈雲在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但一想起她在京華天上人間威脅李孝敏、想起她爲了達到目的不惜自薦枕蓆的所爲,心裡就對她半點好感也沒有了,開始琢磨着等下了飛機後,怎麼甩開這個心機深沉的妹妹。
一個爲了達到自己目的就肯對人脫衣服的女人,就算是她再漂亮,那又有什麼值得鍾愛和留戀的?
……
飛機,平穩的降落在了冀南國際機場。
因爲葉初晴已經有北宮錯和薛韜照顧,所以楚揚也沒有再對她表示什麼關懷之情,就當先從座位上站起,向艙門口走去。
“哎!你等等我呀!”
沈雲在見楚揚理也不理她的就走,一肚子委屈加無奈的快走了幾步,追上了他:“你不會是看到你同伴安全了,有人接應了,就準備過河拆橋的不管我了吧?”
對沈雲在能夠看出北宮錯和孫斌是接應葉初晴的人一事,楚揚根本就沒有感到什麼意外,只是淡淡的說:“這句話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的最正確的一句話了。”
“想甩開我呀,你門都沒有的!”沈雲在氣哼哼的,擡手在楚揚的左邊屁股上使勁拍了一下。
“這個地方是你隨便能摸的嗎?”楚揚白了她一眼,當先順着舷梯走出了飛機。
當楚揚的雙腳踏在地面後,他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很是有一種兩世爲人的感概,彷彿覺得這一切好像在做夢那樣,心裡喃喃的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