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謝妖瞳嘶吼一聲,面對楚揚的飛踹是不躲不閃,直直的繼續向他撲來。
砰!
砰的一聲悶響,楚揚的右腳重重的踢在謝妖瞳的小肚子上,一口在雪地中顯得異常耀眼的鮮血,噗的一聲就從她嘴裡噴了出來,但她卻在身子將要被踢飛出去時,雙手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右腳!
楚揚的這一腳勢大力沉,要是換做平時的話,儘管謝妖瞳在這一年中博得了殺手之王的美譽,可她絕對不可能在被踢中後還能抗拒痛楚!
但此時的謝妖瞳,渾身的痛感神經已經徹底被羞憤所遮掩,愣是讓她對疼痛而不顧,反而在雙手抱住楚揚的右腳後,嘴裡發出了一聲淒厲的蕩笑,身子如同順着竹竿向上繞行的蛇兒那樣,幾下攀爬就摟住了他的腰!
“哈,哈哈!一起死吧,一起死吧!”謝妖瞳嘶聲大笑中,根本不管楚揚擡肘對着她的後背猛砸,只是左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右手卻向他胯下抓去!
對一個男人來說,下體那絕對是個致命弱點。
楚揚‘貴爲’殺手之王,怎麼不可能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在謝妖瞳右手下伸時,他已然擡腿屈膝,右膝重重的頂在了她胸口!
噗……又是一口鮮血,從謝妖瞳的嘴裡噴出。
可她竟然還沒有昏過去,仍然執着的伸手去抓啊抓……
不久前還抵死纏綿的一對男女,此時卻變成了欲將對方趕盡殺絕的仇敵!
世上有很多事兒,就是這樣可笑……
這他媽的什麼殺手之王?完全是賴皮是打法!
如果可以擊殺謝妖瞳,楚揚根本不屑在她完全喪失理智時被她纏住,故而才連下重手想將她打昏拉倒。
可楚揚卻沒有料到,謝妖瞳此時完全沒有半點成名殺手的‘素質’,更像是個沒有痛感神經的生化人……就像是瘋狗那樣,根本不在意自身受到的這些重創,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一心一意的要抓住他那個啥的廢了他。
瘋子,真他媽的瘋子!
楚揚不怕有着彪悍身手的謝妖魅,但卻很是忌憚不能殺、卻又失去理智的謝妖瞳。
屁股猛地向後一撅,然後左腿擡起格開謝妖瞳的右手後,楚揚伸手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後拽,眼珠子瞪的老大的怒吼:“謝妖瞳,你他媽的冷靜一下,別以爲我不敢殺你!”
謝妖瞳被拽的仰面朝天,嘴裡泊泊的淌着血,但她卻還在笑:“咯、咯咯,楚揚,我早就活的沒意思啦,你最好是殺了我……”
“神經!”楚揚罵了一聲,左手抓住她的右手,剛想說什麼,卻見謝妖瞳猛地一咳嗽,接着一道紅線從她嘴中****而出,對着他的面門‘咻’的一聲飛來!
鋼針!
她嘴裡竟然藏有鋼針……楚揚心思電轉間,腦袋霍地後仰,在間不容髮間躲過那根夾雜在血液中的鋼針。
這一下,楚揚是徹底的怒了,他鬆開謝妖瞳的右手,左手蹭地一下鎖住了她的咽喉,剛想用力,卻覺得胯下那玩意一疼……
原來,謝妖瞳一直沒有放棄她的初衷,在楚揚暴怒下生出殺意後,她卻趁機抓住了他的那個啥……寧可被掐碎咽喉也要爆了他!
馬上,在謝妖瞳得手後,她和楚揚一下子頓住了所有的動作。
楚揚固然可以在瞬間捏碎謝妖瞳的咽喉,但她同樣也能在臨死前聽到悅耳的蛋碎聲。
楚揚木木的看着嘴裡不停淌血的謝妖瞳,呆了片刻才由衷的說道:“看來我真的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在遭受這樣重創下,還能有這樣大的堅持毅力。僅憑這一點,商離歌就比不上你。”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謝妖瞳眼眸中的光彩好像正隨着她這聲咳嗽而消逝,她抓着楚揚那啥的右手也緩緩的鬆開,低聲的喘息着輕笑道:“如、如果把你換成別、別人,我肯定不會堅持下去……楚揚,我、我本想和你同歸於盡的,但最終卻捨不得下手,我很傻……”
謝妖瞳說到這兒,眼睛一閉腦袋垂下時,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時,右手也耷拉了下去。
看着這個打心眼裡看不起的女人,楚揚低低的嘆了口氣:“唉,不是你傻,是我傻!我要是不傻怎麼可能和你來這個鬼地方?Look,天都黑了,你也昏過去了,路上還沒有車,手機也無法通話,我除了把你揹回去外,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楚揚自言自語的嘟囔着,很無奈的抱起謝妖瞳那軟綿綿的身子,搖頭嘆氣的向遠處的公路走去。
當謝妖瞳因爲咳嗽而感到胸口疼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除夕這天的傍晚了。
“你終於醒來了。”謝妖瞳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牀前,眼裡帶着複雜表情的望着她。
這個女人是花漫語。
謝妖瞳很想笑笑,但她剛一咧嘴,胸口卻疼的要命,只好放棄。
她嚥了口吐沫潤了潤乾枯的嗓子後,低聲問:“我、我這是在哪兒?”
“在我勾月小區的家裡。”
花漫語說着轉身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一個吊瓶返回,手法很麻利的換上:“你在昏迷的這兩天中,一直在不停的咳血……外加胡說八道,所以暫時還不能餵你吃飯,只能靠輸液。”
胡說八道?我都說什麼了?
閉上眼睛使勁的想了想後,謝妖瞳才漸漸的回想起她爲什麼會躺在牀上了。
她眼睛向兩旁轉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有別人……確切的說是沒有看到楚揚,眼裡閃過一絲失望的問:“我、我昏迷兩天了?”
花漫語將空瓶子放在桌上,撇了撇嘴角說:“是啊,那晚楚揚揹着你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多了。要不是在路上碰上一輛拉煤的車,估計他得從郊區走一夜才能回家。本來吧,想把你送醫院去的,可他卻擔心這事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只好把你放我這兒了。”
聽完花漫語的解釋後,謝妖瞳愣了很久才說:“你有沒有問他,他爲什麼要救我?”
花漫語看了謝妖瞳一眼,淡淡的說:“他說你就算要死,也得死的和他沒關係才行。等你傷好了後,你愛怎麼着都行。”
“呵呵,”面對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的花漫語,謝妖瞳唯有落寞的苦笑:“我,我是不是很惹人討厭?”
花漫語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的點點頭,然後不再理她,就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雜誌開始翻看起來。
以前的時候,謝妖瞳根本沒把什麼南慕容北漫語的放在心上,覺得她們就是倆運氣不錯的小女孩,和她這個京華第一美女相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可現在她才悲哀的發現:人家楚揚可以心甘情願的捨命去救柴慕容,可以讓花漫語抱着孩子給楚龍賓祝壽,但絕沒有因爲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關係而改變對她的看法。救她,也是怕受到牽連而已。
當一個像謝妖瞳這樣心高氣傲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兒後,她心裡會是一種什麼感覺,估計傻瓜也能想出來的。
望着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花漫語,謝妖瞳掙扎着要坐起來。
花漫語放下手中的雜誌,皺着眉頭的問:“你要幹嘛?”
“我走。”謝妖瞳將頭才擡起約有十幾釐米時,就感覺右肋下有劇烈的疼痛傳來,使她不得不的再次躺下。
依着謝妖瞳的經驗,現在她可以斷定右肋最少折了三根肋骨。
看着狼狽樣子的謝妖瞳,花漫語那冷漠的嘴角微微翹起,伸手從牀頭櫃上拿起一把車鑰匙,扔在在她身邊的牀上:“嗯,你要是能走最好了,恰好我也要回去看看孩子了……哦,等會兒你可以開我的車走,但請別忘記替我鎖好門。”
花漫語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看她,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然後走出了臥室,一會兒工夫,外面客廳就傳來了關門聲。
當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任何一個男人之間發生矛盾時,她潛意識裡會有一種說不清的優越感。
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會讓女人不怕男人。
可當這個女人遭到一個同樣漂亮的女人冷淡後,她就再也沒有這種優越感了,取而代之的是提防和仇視……就像是現在的花漫語,纔不管謝妖瞳是死是活,更因爲楚揚那樣揹着她步行那麼遠而心疼。
愣愣的看着牀上的那把汽車鑰匙,謝妖瞳呆了很久才抓在手中,然後不顧肋下的疼痛,呼的一下翻身坐起,剛想擡腿下牀才發現:右腳竟然是被吊在牀尾的!
原來,那個姓楚的傢伙不但打斷了她的肋骨,而且還踹斷了她的右腿。
“楚、楚揚!”謝妖瞳狠狠的咬了一下牙的時候,淚水又不爭氣的淌了下來:“你、你好狠!我發誓,只要我不死,你賜予我的這一切,我會十倍的還給你!”
砰!
就在謝妖瞳咬牙切齒的發誓時,窗外一聲悶響,接着五顏六色的光彩就從玻璃映照了進來。
外面,開始放煙花了。
前幾年的時候,華夏各大城市都禁放煙花爆竹。
但隨着人們要求解禁的呼聲越來越高,各地政府也相應的開闢出了一些專門燃放煙花的地方。
花漫語所居住的勾月小區外圍,就是這樣的一個燃放點。
謝妖瞳慢慢的躺下,雙眼直勾勾的望着窗外那一朵朵炫麗的煙花,動也不動。
……
這麼多年中,謝妖瞳看過無數次的煙花。
但她從沒有像今夜這樣的感覺:那些煙花,很美,美的的讓她忽然想起了以前那段還沒有出嫁時的歲月。
那時候的謝妖瞳,年輕漂亮活潑驕傲,是整個謝家的嬌嬌女和全京華少年的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