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慢悠悠的來到了辦公室門口,走過了這一百多米後,才覺得雙腿不怎麼羅圈了。
還沒有等楚揚去推那扇辦公室的的門,門就開了。
有人從裡面替他打開了門。
門後站着一個人,荊紅命。
楚揚在門外,荊紅命在門裡,四目相對着。
難道他是來替秦朝收拾我的?倆人四目相對的待了幾秒鐘後,楚揚的眼裡帶着戒備,露出一口白牙的笑笑:“荊紅教官好。”
荊紅命從沒有因爲楚揚見面沒有給他舉手敬禮而說什麼,同樣,他見到同行也是不喜歡總敬禮。所以,在微微點頭後,隨即後退轉身,當先向辦公室裡的那個門口走去:“你跟我來。”
“是。”楚揚答應了一聲,緊隨在他後面,順着臺階走進了真正的基地中心。
帶着無比的驚訝,楚揚望着那些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他恍若是在做夢,仰着臉子的直贊‘神奇呀、偉大呀’之類的字眼,半點也不像是個來此訓練的,倒像是個觀光者。
荊紅命跳上一輛車,拍打着方向盤說:“上車,我先帶你去吃飯。這些東西,以後有你看夠了的時候。”
“好的。”楚揚答應着飛身跳上了車。
他的屁股還沒有捱到座位,車子就嗖的一下向前躥了出去。
還是老楚我面子大啊,竟然讓十月冷血親自來帶我。楚揚隨意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心裡洋洋自得。
不過,他看荊紅第十不是愛說話的那種人,所以他也只好閉着嘴的,任由荊紅第十將他帶進了一個裝潢比五星級酒店差不多了多少的餐廳。而且還是坐着車子長驅直入,直接開到了一桌擺放着菜餚的桌子前,才停下。
下了車後,楚揚發現那幾個看守他扎馬步六小時的少尉軍官們,正陪着葉初晴和嶽青樓倆人,在距離不遠的一張桌子上用餐。
孫少尉等人,看到荊紅第十下車後,馬上就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荊紅命擺擺手,示意他們只管吃他們自己的,然後對楚揚說:“坐下吃飯。”
楚揚望着桌子上的盤子點點頭,也沒有提出是不是去洗手,更沒有與荊紅命客氣什麼,拿起筷子拉過一盤紅燒肘子,甩開腮幫子就大吃了起來。
荊紅命坐在楚揚的對面,點上一顆煙,慢悠悠的吸着。
就像是該十點餵食的豬等到十二點纔開飯的豬那樣,楚揚是頭也不擡的,在七八分鐘內,就將一大盤紅燒肘子,大半隻烤鴨和三碗海蔘湯,稀里呼嚕的吞下了肚子。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脣打了個飽嗝,說:“我吃飽了。”
荊紅命點點頭,將他面前桌子上的一盒特供香菸推了過來,等楚揚點上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後才說:“我聽謝老四提起過你。”
荊紅命口中的謝老四,就是前龍騰十二月中的血鷹謝情傷。
“呵呵,”噴出一口香菸後,楚揚說:“上次在沙漠柳賓館,給他惹了一點麻煩。”
“那根本算不上什麼麻煩……他很推崇你,說你是年輕一輩中的高手。”
“我哪有他說的那樣厲害。”楚揚謙虛的回答。
“你是胡老二看準的人,應該錯不了。”荊紅命說:“你不用自謙,這是事實。”
既然荊紅命不讓自謙了,所以楚揚也沒有說什麼,就算默認了。
楚揚可是個誠實的好青年。雖說這次來第四基地是抱着避難的想法而來,但說真的,除了向南天、荊紅命和花殘雨北宮錯幾個人外,別人他還真沒有瞧得起。不管是假公濟私收拾他的秦朝,還是註定以後要和他做對的葉初晴,在他眼裡,都是泯然衆人矣。
荊紅命忽然笑了一下,就在楚揚爲他的笑容感到‘驚豔’時,他卻極爲吝嗇的收起笑容,目光閃動中問:“楚揚,你這次來參加集訓,是真的有心要加入龍騰?”
楚揚聽荊紅命這樣問後,就知道人家懷疑他以楚家三太子的身份,是否會甘心來做一個特種精英了。他皺了一下眉頭,猶豫着回答:“荊紅教官,我和你說實話吧。我來到這兒時,本來就沒有十足的信心……哦,我說的這個沒有信心,並不是說我能不能通過考驗,而是因爲我自身的一些客觀原因,使我在能不能加入龍騰這個問題上,看的並不是很重。”
楚揚當然不能對荊紅命說,他這次來這兒就是爲了避難的。假如他這樣說的話,無疑會大大侮辱了‘龍騰’這個神聖的字眼。這不但是荊紅第十不能接受的,就是他自己也覺得,要是這樣說的話,是對整個華夏鐵血軍魂的侮辱。但他又不想欺騙別人,所以才把話說的這樣委婉。
楚揚雖然沒有說出他本來的意思,但荊紅命卻可以聽得出。不過,他並沒有生氣,甚至那雙剛纔還有過一絲笑意的眼裡,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悠然自得的吸着煙,等着楚揚解釋。
“更何況,剛纔你也看到了……”楚揚舔了下嘴脣,笑着搖搖頭:“算了,剛纔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總之,我對在基地的前景,並不樂觀。”
荊紅命沉吟了片刻:“楚揚,秦教官是上面指派的指導員。主要是負責你們的思想和生活工作……有些事,我和向校長,也不能插手,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楚揚明白,荊紅命之所以特意來接他,陪着他吃飯,就是來向他表示這個意思:秦朝決定了的事,他和向南天不方便更改。說好聽點就是愛莫能助,難聽點就是不會爲了一個學員去得罪秦朝。
“你等着孫少尉他們幾個吃飽,一起去後面吧。”荊紅命站起身,眼睛望着別處淡淡的說:“楚揚,我接下來的話,也許不好聽,但我還是要說。”
“我在聽。”
“在這期學員中,因爲有你和花殘雨的加入,使我覺得這期集訓的性質不再那麼認真了。”荊紅命看着楚揚,直截了當的說:“你在楚家的地位,我暫時還不清楚。但我知道,花殘雨作爲花家刻意培養的第三代領導人,無論是他當前在銀鉤鐵劃中的職務,還是前來參加集訓,都是爲了日後能夠在華夏官場上爬的更高而打根基。也許,再下去十餘年,花殘雨的名字,就有可能出現在華夏***中。”
楚揚靜靜的聽着。
“在我心裡,龍騰是國家的利器,是國家的龍騰,而不是某個人藉以高攀的階梯。”荊紅命說到這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繼續用平淡的口氣說:“任何事情,不管是多偉大多嚴肅的事情,只要一夾雜了功利在裡面,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東西。對此,我沒有任何的辦法。”
荊紅命說完這些話,然後就大步的離開。
望着荊紅命的背影,楚揚久久的不說話。他很清楚,荊紅命雖然並沒有直說他老人家是來混日子的,但對上面把他和花三少弄來的做法,感到很不滿。
楚揚甚至都可以猜出,荊紅命剛纔說他和向南天不方便插手秦朝的決定,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希望能夠藉着秦朝的做法將楚某人給趕出基地的藉口。
龍騰是華夏利器,不是某些人向上攀登的階梯,也不是某人眼中的避難所。
但作爲基地的校長和教官,荊紅命和向南天卻無可奈何。
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一種真正的鐵血軍人的悲哀!?
也許,我該主動的離開這兒,在沒有決心當一名龍騰成員之前……就在楚揚心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孫少尉走到了他面前:“楚揚,我帶你去宿舍。”
“謝謝。”楚揚點頭道謝後,扭頭一看,葉初晴和嶽青樓正跟着其餘的兩個尉官向乘坐的車子走去。
等楚揚和孫少尉坐上車,車子前行了幾分鐘後,就來到了通往後面秘密基地的門。
在楚揚三個人的驚訝中,孫少尉又帶領他們穿過那片綠茵茵的草地,將車子停在那十幾棟小樓前。他擡手看了一下時間,說:“現在是八點四十七分,還有十三分鐘,熄燈號就要吹響了,你們都按照所在小組的排序,去你們各自的宿舍休息吧。”
說到這兒,孫少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跳下車的楚揚:“記住哦,還有十幾分鍾,你們就不能在一二樓留戀了。”
楚揚知道這廝單獨重複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翻了一個白眼給他後,晃着膀子的當先向牆體上塗有‘12’數字的小樓走去。
“喂,你先等等!”就在楚揚納悶一樓休息室怎麼沒有開燈,推開門剛想進去時,緊隨着他一起過來的葉初晴,搶先一步,擦着他的身子來到門口,轉身擋在了他面前。
“咦,啥意思?”楚揚一瞪眼,上下打量着葉初晴:“葉初晴同志,別忘了現在我是你們的組長,你和我說話,需要稱呼我爲楚組長,實在不行叫班長也行。”
葉初晴咬了咬牙,低聲說:“我要洗澡。所以,請你、請班長同志先暫時不要進入宿舍。”
“因爲你要洗澡就不讓我進去啊?那我還要洗澡呢,你先在下面等吧。”楚揚說着,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葉初晴,開門就走了進去。
楚揚剛開門走進一樓的休息室,就聽到頭頂重物落下的風聲。
有暗器!
完全是下意識的,聽到有重物落下的風聲後,楚揚猛地一扭身,雙手閃電般上舉……在嘩啦一聲水響中,穩穩當當的接住了一個臉盆,但臉盆裡的水,卻將他從頭到腳的澆了個透。
被楚揚一把推到一邊的葉初晴,本來還想發脾氣呢,藉着外面操場的燈光,看到他這樣狼狽,不由得撲哧一笑,俏臉如花的,盡顯小女兒本色。
老子終日打雁,這次卻被雁兒啄瞎了眼睛。整天絞盡腦汁的算計別人,誰知道卻被那些臭妞給作弄了……楚揚的眼睛雖然閉着,但他的嗅覺卻很靈敏,根本不用採樣化驗,就能夠聞的出這盆水是洗腳水!
千萬別以爲天底下妞們的腳,都和柴大官人的小腳那樣香噴噴白嫩嫩、怪好看挺好聞的。這些能夠有資格來到第四基地、已經穿了一整天陸軍靴的妞們,腳丫子臭的一點也不次於男爺們們。
行呀,老子剛進門就遭遇到了‘喝’洗腳水的待遇,這算是下馬威嗎?
楚揚反手擦了擦一把臉,還沒有琢磨出該暴跳如雷呢,還是該無動於衷,就聽到隨着至少有三聲嬌叱聲響起、七八道拳腳破空的風聲向他身上招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