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送到她的寢室?她這是要做什麼?不管怎麼樣,這次我不會聽她任何的解釋,先殺了她再說……頭上蒙着被子躺在擔架上的楚揚,側耳傾聽着那些人的腳步聲,隨着擔架在奔跑時的顫動,慢慢的將軍刺握在了手中,發誓等會兒看到柴慕容後,屁都不會放一個的就對她下手!
幾分鐘後,楚揚感覺到擔架停住了,接着有人走過來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就說:“你們可以進去了,主教大人就在裡面等着呢。”
擡擔架的人也沒有說話,就再次走動起來。
雖說楚揚現在還是在被子下面,但他露在外面的身體部位卻在這些人走了幾步後,馬上就感受到了一股子暖風。
楚揚知道,這應該是大功率空調吹出來的暖風,吹在將要被凍僵的身體上,帶着情人手兒般的溫柔。
不過他不明白:柴慕容爲什麼要給我供暖呢,難道是怕我真被凍死?她、她這樣在乎我的生死麼?不、不會的,她肯定是不想我就這樣輕易的死去,而是打算等着我‘甦醒’後,再好好的折磨我……
就在楚揚的胡思亂想間,就感覺擔架被放了下來,被子也被掀起。
將眼睛迷成一條線的楚揚,在被子被掀起後馬上就看到了圍着他的幾個人,這是幾個穿着白色服裝的女人,裡面卻沒有柴慕容。
就在楚揚辨認眼前這些人中有沒有那個該挨千刀的柴慕容時,大官人那帶着驚惶的聲音卻從他側面十幾米外的地方響起:“郝拉斯,你快去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救!”
“是!”在一個聲音蒼老的男人答應聲中,楚揚慢慢放鬆了攥着軍刺的左手,知道這個郝拉斯很可能是個醫生,要過來給他檢查身體,他自然不想被檢查出他還沒有被凍僵,所以才放鬆了全身的肌肉。
“他們的呼吸……暫時檢查不出來。你們試着能不能把他們分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硬來,以免傷到他們的胳膊。”拿着儀器走到擔架旁的郝拉斯,先用手指在楚揚商離歌兩人的鼻尖測了一下,在發覺沒有任何的呼吸趨勢後,就很自然的要用聽筒檢測他們的心跳情況,可這倆人的三根胳膊卻牢牢的抱在一起楚揚的左手在來時的路上,已經放到了腿邊的軍刺把柄前,讓他根本無法檢測。
雖說商離歌現在是真的已經被凍僵,但在幾個女人小心翼翼的活動下,還是將她抱着楚揚腰身的手,慢慢的分開,這也讓他心中暗舒了一口氣:看樣子九兒還有被救活的希望,我暫且忍耐一下再說。
楚揚在滿是冰水的走廊中時,就打算一看到柴慕容就對她發動攻擊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卻沒有站在擔架前而是在十幾米外的地方,這樣他要是去刺殺她的話,勢必會受到商離歌的羈絆(她緊緊抱着他的腰),從而使他根本沒有辦法在拖着一個人的情況下,展開身手。
當然了,憑着楚揚的本事,即便是還帶着商離歌這個被凍僵的‘累贅’,一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掙開、並將十幾米外的柴慕容‘斬於馬下’,可那樣一來的話,不管商離歌有沒有死,被凍僵的雙臂肯定得被弄成骨折,那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呢,他只有等,等這些人將他和商離歌分開後,再突然暴起發難。
等女侍衛們將商離歌緊緊抱着楚揚腰身的手鬆開後,郝拉斯馬上就將聽診器放在她胸口。
這時候,按說楚揚應該暴起對柴慕容發難了,可他生怕會影響到郝拉斯給商離歌做檢查,所以又改變了主意,覺得稍微多等一會兒也是很有必要的,要是九兒現在還有生命跡象呢?如果這時候行動的話,那豈不是耽誤了拯救她的機會?
十幾秒鐘後,楚揚就爲他這個決斷開始慶幸,因爲郝拉斯在仔細傾聽了商離歌的心跳、又扒開她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後,隨即就站起身對柴慕容稟報:“報告主教大人,這個女人還有輕微的心跳聲,我們可以將她救活,您看……”
根本沒有等郝拉斯說完,那邊的柴慕容就急急的命令道:“既然可以救活,那就速速的對她採取拯救措施,還用得着彙報嗎?”
“是,是!”郝拉斯連聲說是,轉身向金喜兒使了個眼色。
金喜兒會意,馬上吩咐兩個手下將商離歌放在另外一副擔架上,低聲命令道:“帕雅、塞思,快,你們將她送到最近的地下醫院!告訴醫生這是主教大人的、的朋友,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搶救。”
那兩個女侍衛齊齊的答應了一聲,就擡着商離歌迅速的走出了房間。
等擔架出了房門後,郝拉斯將聽診器放在楚揚的心口,剛想再察看他還‘有沒有救’時,卻被柴慕容阻攔住了:“好了,這個人你就不要看了,這兒沒你的事情了,你出去吧。”
郝拉斯很不解,本着‘救人是醫者的天職’精神,大着膽子的說:“主教大人,您最好讓我給他粗粗的做個檢查,那樣……”
柴慕容擺擺手,隨即到揹着雙手繞過案几後面,跪坐在一個錦緞墊子上,擡手拿過一個茶壺後才淡淡的說:“既然那個女人現在還活着,那麼依着他的身體素質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他根本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救治。”
“這、這樣不好吧?其實檢查也用不了多大工夫的。”
“我說不用就不用!”拿個硃紅色的茶壺,帶着濃濃的華夏風情,一看就是柴慕容特意讓人給她準備的,她倒了淺淺的一杯鐵觀音茶後,才繼續說:“郝拉斯,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就去那邊搶救那個女人吧。記住,毋須要竭盡全力去救她。”
郝拉斯一點不明白主教大人爲什麼不允許他給這個凍僵了的傢伙檢查,但卻又不敢說什麼,只得右手撫胸彎腰說了個YES。
“金喜兒,你也跟着去吧。”就在郝拉斯走到寢室門口時,輕輕抿了一口香茶的柴慕容又說話了:“等那個女人被搶救過來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如果出現一點差錯的話,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金喜兒眼神一凝,馬上就明白了柴慕容這話中‘照顧’的意思了,當即低聲答應道:“是,主教大人,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照顧她。只是,我該不該多派幾個人來這邊,雖說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一旦……”
可一旦那個叫楚揚的甦醒過來後,會不會冒犯您老人家……這就是金喜兒沒有說出來的意思,柴慕容當然能夠聽得出來,但她只是輕輕的搖了搖腦袋:“不用,這邊我自己就能應付的,你不用管了。哦,對了,只要我自己不出房門下達命令,任何人都不許踏進這個房間一步,要不然就以叛教罪投入水牢,聽懂了沒有?”
主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要和這個傢伙……同歸於盡?
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的柴慕容,金喜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與郝拉斯一起走出了房間,並將房門緊緊的帶上。
隨着金喜兒郝拉斯等人的出去,這個諾大的寢室,馬上就陷入了沉靜中。
楚揚的腦子卻一直沒有靜止:他在察覺到商離歌被凍僵之後,恨不得在見到柴慕容的那一刻,就用最快最殘忍的手段將她幹掉!
可在郝拉斯檢查商離歌后說出她還有救後,優柔寡斷擅於感情用事的楚某人,對柴慕容的恨意卻隨着商九兒還活着的消息,慢慢的消失了很多,覺得也沒必要非得將她弄死了,大家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將誤會解釋開嘛。
不得不說,楚某人的心思的確向女人那樣,善變的很,只是他很不明白柴慕容最後說出來的那些話:她把身邊的人都打發出去後,還煞有其事的說什麼只要她不出去下達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擅自進屋,難道她不怕我‘甦醒’過來後會殺你?哦,對了,那個叫什麼金喜兒的女人在出去前,曾經說過她好像做好了準備。嗯,那她到底是做好了什麼對付我的準備呢?老子拭目以待。
楚揚在閉着眼睛的思索這些問題,柴慕容就在距離他十幾米遠處的案几後面品茶。
除了柴慕容在品茶時偶爾發出的聲響外,也就是空調暖風發出的呼呼聲了。
慢慢的,楚揚身上的冰茬早就融化,但他一直在躺着裝死。
慢慢的,柴慕容茶壺中的水早就該添了,可她卻仍然只端着個空茶杯,一臉的享受表情。
兩個人一躺一坐,都沒有做出第二個動作,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彷彿都沒有意識到對方存在那樣。
漸漸地,在暖風的吹拂下,光着膀子的楚某人的下身衣服,開始有了乾透的跡象,就在他約莫着商離歌差不多脫離了危險後,左手一動剛想有所動作時,卻聽到一聲茶杯放在案几上的聲音。
馬上,完全是下意識的,楚揚就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緊接着就聽到柴慕容緩緩的聲音說:“楚揚,我知道你根本沒有被凍僵。就算是才被擡進來時是被凍個半死不活的,可這時候肯定已經恢復正常了,所以你還是不要再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