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穆維爾並沒有猜對海軍上層的意思,幾天之後,海軍司令部新的命令下達:馬克西米利安?馮?斯佩伯爵被任命爲新的遠東艦隊司令,率領以兩艘“拉德茨基級”戰列巡洋艦爲主所組成的快速艦隊,去遠東接替那支略顯老邁的舊艦隊。
這是帝國海軍第一次向海外艦隊派出以主力戰艦所組成的分艦隊。
只不過弗蘭格爾中將的猜測也並非空穴來風,地中海艦隊快速艦隊很快接到新的命令,所有主力艦船回到船廠進行短期維護,其後將會前往德屬東非進行一次“訪問”。
……
與哥哥、姐姐們不同,恩斯特?薩穆維爾上大學的選擇就很能說明他的性格。
他跟做事跟嚴謹、刻板的父親很不一樣,一向都很散漫,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隨着年齡的增長,他一直在努力避開海上少年團、皇家海軍學院以及其他有可能導致他從事帝國海軍事業有關的一切。
他的學業成績一般都很差,勉強能夠及格,卻很早就學會一種遊手好閒的出色本領。他喜歡藝術,美術和音樂,當然也喜歡動運。雖然外表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實際上身體要比他的外表要強壯得多。
母親經常開玩笑說他不像是個刻板嚴謹的德意志和克羅地亞家庭出來的孩子,反倒是個標準的意大利人。結果,恩斯特真的就去了意大利——他申請了威尼斯大學,不過卻不是藝術專業,而是歷史系的考古專業。
在高中二年的的時候,他突然對文藝復興時期的歷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對於他的選擇,埃裡希?薩穆維爾在聽了後先是驚呆了,在沉默了好一陣之後才說道:“好好學,中學的歷史教師也許是個不錯的職業……”
不過恩斯特從他的表情裡可以看出,父親的內心裡應該是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進入威尼斯大學,以恩斯特懶散又貪玩的性格,他只想做到別因爲成績太壞而被開除。他喜歡到處去參加的學生們組織的各種聯誼會或是文體活動,或是玩紙牌賭錢,或者是跟一些姑娘們玩耍並跟着她們一起胡鬧。結果是恩斯特?薩穆維爾在進入大學後的處一次期中考試時就沒有及格。他很少做作業,又缺席了很多堂課。儘管這樣,這樣的考試成績也使他吃了一驚。
拉辛策?克萊因教授叫恩斯特去他辦公室裡談談。
“……我不知道你將來會成什麼樣的人。但是我認爲,集中全副精力學好一門課對你的未來是有好處的。歷史是一門很有趣的學問,有時候對照歷史你會發現,我們依舊走在過去被否定過的老路上……如果這是一件能使你感興趣的事業,你還是會有遠大前程的。如果對這些不感興趣的話,我建議你去找些藝術史之類的課程還比較合適。”
拉辛策?克萊因教授是位猶太人,而且是一位猶太史方面的專家,和猶太復國團體的領袖阿卜杜拉?哈米德先生的關係密切,哈米德先生時常寫信向他請教一些有關猶太人歷史的問題。
離開教授的辦公室時,克萊因教授送給了恩斯特兩本他寫的書:《羅馬帝國和耶路撒冷》和《錫安山上的彌賽亞》。結果這兩本書讓恩斯特對於猶太人的歷史感興趣起來,於是經常去找克萊因教授詢問和探討一些問題,結果他和教授成了朋友。
這是恩斯特?薩穆維爾頭一次能夠結識到高層知識界的人士,結果他成了教授思想的忠實信徒,像奴隸似的重述着教授的見解,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居然取得了很優異的成績。
恩斯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個冬天的聖誕假期總算是能夠比較平安地渡過了。
“嗚……”短途郵輪在拉響短促的汽笛聲,緩緩駛進了的裡雅斯特灣的港口,從舷梯上下來,看了一眼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羣,恩斯特把帽子在頭上戴好,提着一件藍灰色的行李箱,跟隨着人流中間,沿着通道慢慢地走向碼頭的出口。
“嗨,恩斯特……”
在碼頭出口的外面,父親、母親還有上中學的妹妹賽琳娜正在等着他,賽琳娜向他招着手,然後跑了過來……
薩穆維爾開着汽車,緩慢地穿過人羣,駛出了短途客運碼頭。
“在威尼斯的生活怎麼樣,學業還順利嗎?”母親在問道。
“還可以,最近我好象對歷史有了一些興趣……”恩斯特說道,他看了一眼坐在側面專注開車的父親,“成績還不錯。”
“嗯嗯……有興趣就要專注地幹下去,三心二意的總歸不會有什麼出息。”薩穆維爾面無表情地說道,恩斯特聽不出父親的語氣到底是讚揚還是挖苦。
汽車繞過伊斯萊亞造船廠,一眼就可以看見船臺上正在建造的兩個龐然大物——“弗朗茨一世皇帝級”戰列艦的“維克多大公號”和“海倫娜公主”號。恩斯特在上大學之前就聽說了維克多大公居然向帝國海軍捐款一億克朗一事,還聽到過這麼一條在帝國海軍裡廣泛流傳的笑話:一直以來主管帝國海軍事務而且極爲富有的維克多大公在今年春天向帝國海軍捐款建造了一艘最新的戰列艦,而他的女朋友,擁有一億多英鎊家產的弗爾克林根女伯爵凱瑟琳也在隨後向帝國海軍進行捐款,要求建造一艘與之一模一樣的戰列艦。
這樣他們兩人的名字就可以一直並列在一起,並被世人所熟知,畢竟人們在提到某艘戰列艦時總會聯想到它的同一級姊妹戰艦。
弗爾克林根女伯爵的“義舉”得到了老皇帝的讚賞,還親自綬予了巴登的弗爾克林根女伯爵奧地利女公爵的爵位。
但是這件事讓維克多大公夫人十分不滿。這位荷蘭公主醋海興波,據說是在皇宮裡在皇帝大鬧了一頓,然後一氣之下獨自跑回了林堡,搞得哈布斯堡家族雞犬不寧。最後可憐的維克多大公不得不再次以哈布斯堡家的老祖母瑪麗亞?特雷西亞和海倫娜公主的名義再次捐款建造了兩艘同級戰列艦,還親自帶着兒女們專門跑到尼德蘭去向威廉明娜女王和自己的老婆兩人道歉,這事纔算平息下來。
現在差不多整個歐洲都在流傳着這個著名的笑話,奧地利帝國海軍最新建造的四艘主力艦也被私下裡戲稱爲:哈布斯堡家的老祖母攜她的子孫弗朗茨皇帝、伊麗莎白皇后、維克多大公、維克多大公夫人和維克多大公的女朋友。
這六艘戰列艦,打起仗來行不行不知道,要是吵架的話,放眼整個歐洲的王室,也確實沒有幾個能夠排出如此豪華陣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