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3月2日,星期五。
“雖然潛艇部隊從紐芬蘭到亞速海之間佈置了一道警戒監視線,但是區區30多艘潛艇想要在茫茫的大洋中發現英國船隊的蹤跡是很困難的。想要找到那支英國運輸船隊,主要還得依靠我們自身的偵察力量。預計敵人的船隊中肯定會有戰列艦護航,如果戰列艦的數量超過了2艘,我們的行動就必須極爲小心,必要的時候只是跟蹤對方,等待斯佩將軍趕到後再向對方發動圍剿!”
“阿爾弗雷德親王”號艉艙的作戰會議室裡,索羅欽中將正向下屬們傳達着自己的戰鬥部署。參加會議的人並不多,德意志第6戰列艦分隊指揮官兼旗艦艦長的胡伯特少將,艦隊參謀長羅恩上校和中將的副官勒夫少校,還有乘坐交通艇趕過來的“恩斯特親王”號的艦長克諾爾上校。這些人是這支襲擊艦隊的主要領導者,在作戰前理解艦隊最高指揮官的意圖和想法,這對於在戰鬥中保持協調行動是很有必要的。
由於無法控制海洋權益,德奧海軍戰艦在海戰中如果受創嚴重的話,是無法象英國戰艦一樣輕易回到本土船廠進行維修的,所剩的出路只有棄艦或是進入中立國港口被對方扣押兩條道路。
無論怎樣,在大西洋海域,“嚴重受損”就意味着德奧海軍在戰爭其間徹底失去了一艘主力艦,所以“安全第一”的思想一直是德意志海軍將領們在戰鬥前優先考慮的問題。雖然維克多大公一直聲稱“戰艦造出來就是讓敵人來打沉的”,但這種說法也只是適用於地中海和北海海域的海上戰鬥。
由於長久以來帝國海軍實力與主要的對手對比處於劣勢的情況,德意志海軍的艦船設計師們總是習慣於把戰艦的防禦性能和抗沉性放在戰艦設計的首位,其次纔會再考慮航速和火力。德國戰艦能夠擁有不遜於英國海軍同級戰艦的火力和航速是用更大的噸位所換來的,也就是排水量比對手高出了接近百分之十五左右。從經濟方面來考慮,雖然擁有更爲先進的冶金和工業製造技術,德國戰艦的綜合性價比與各國主力艦相比,處於中下水平。
“皇帝”級戰列艦能夠擁有與英國海軍的“女王”級戰列艦相當的戰鬥力是因爲它的排水量比對手要高出5000多噸,單艦的造價也要比對手高出百分之十五。財大氣粗的維克多大公一直堅持認爲因爲海軍預算的原因而消減戰艦的性能是海軍決策中“最愚蠢的行爲”,他的觀念是寧可少造,也不允許爲了數量而降低主力艦的性能指標。
正是因爲如此,帝國海軍在戰前的英德海軍軍備競賽中,所建造的主力艦數量遠遠落後於它的主要對手。如果不是維克多大公所捐獻和募集到了3億克朗“特別建造經費”,德奧海軍的規模在戰爭爆發後要遠遠落後於英國皇家海軍。
議會中的預算審查委員會和財政大臣的思路永遠都是寧可在戰敗後賠償給敵人300億,也不會在戰前多花3個億投入到軍事裝備方面。作爲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德奧帝國每年帝國的財政預算超過了120億克朗,但是在軍備方面的投入永遠都是不超過百分之六。即使是在英德海軍裝備競賽最緊張的時期,英國海軍的造艦費用都佔到了其國內預算的百分之十五,而帝國議會依然在嚴守着不超過六的軍費開支預算上限。
直到戰爭爆發後,纔有部分議員在反思,也許帝國完成了軍事準備,有可能會趕到嚇阻戰爭的目的。當然,那樣的話,也有可能會導致這場戰爭提前爆發。
“英國海軍一般都是用裝備12英寸主炮的‘無畏’型戰列艦來執行護航任務,我覺得對手並不足畏懼。如果能夠消滅或是驅逐敵人的護航艦隊,沒有幾艘英國運輸船能夠從我們的眼皮底下逃走!”胡伯特少將的思路是崇尚進攻,倒是很對索羅欽中將的胃口,換作是希佩爾中將的話,就很喜歡玩弄一些計謀一類的東西。當然,有時候希佩爾中將也會弄巧成拙。海上作戰歸根到底是比拼實力的東西,如果力量相差懸殊,任何的計謀也沒什麼作用。
自拿破崙戰爭後,德意志民族很久沒有體會到戰爭失敗的滋味了,普通民衆並無法理解和意識到戰敗後的可怕和殘酷。雖然在維克多大公的指示下,帝國的主要報紙自開戰一直在向民衆灌輸戰敗後的殘酷景象:混亂、暴力和波及全國的社會動盪,整個帝國被肢解,割地、鉅額的戰爭賠款等等比戰爭還可怕的結果。但是大多數人都對此不以爲然,一些反戰人士堅持認爲這只是帝國高層爲了進行戰爭,出於宣傳方面的需要。
但是作爲帝國的高級將領們,卻知道這些都是真實有可能發生的。從目前的許多情報來看,協約國制訂了許多肢解德意志帝國,徹底解除帝國威脅的可怕方案。
“我們不能失敗,戰敗的結果就是整個民族徹底喪失了主導世界的希望,最終只能淪爲任人擺佈的二、三流國家,從而失去了主導自身的意志!”這是維克多大公自開戰後,反覆向軍中高級將領們所強調的。
至於弗朗茨皇帝……他還是很受民衆愛戴的,一直以來還在兢兢業業爲帝國服務着,但是在軍隊高級將領們的心目中,其地位是遠遠比不上作爲帝國皇儲的維克多大公。
見到索羅欽還在思考,作風穩健的參謀長羅恩上校說道:“但如果對方擁有戰列艦,哪怕只是稍微有些落伍的無畏級戰列艦……我們的行動都應該是十分謹慎,我認爲等待斯佩上將一起躬行還是十分必要的。在大西洋作戰,如果不能佔據絕對的優勢,一些冒險的行動則很有可能會讓我們喪失一到兩艘主力艦……實際上我們在大西洋航線上存在的意義要遠高於擊沉敵人的幾艘商船!”
索羅欽又思考了一會兒,這才作出最後的決斷:“無論進攻或者放棄,我們都應該速戰速決,不可與敵人進行長時間的糾纏。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那我們就主動放棄,繼續執行海軍部原來的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