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間,當今天子聖明,又得左右相輔佐,大將軍相持,文武百官上下一心,除了與那古月小國尚在一戰,可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說那古月也忒不自量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敢來招惹我們大蕭朝,莊老將軍不上戰場,不還有莊小將軍嗎,倒是忘了,剛剛傳來消息時,都是怎樣的緊張了。
此先不表,總之,百姓安居樂業,這皇帝也頗爲清閒,文武百官政事也少。
於是,每日的早朝,議完那爲數不多的朝政,便開始了王大人彈劾彈劾李大人,李大人奉承奉承張大人,張大人提點提點趙大人,趙大人打趣打趣錢大人的戲碼。
而蘇大人,總是那被打趣的那一個,而坐得最高的那一位,也樂得看這樣的戲碼,有時甚至身體力行,參與其中,更有甚者,他有時就是那起頭的那一位。
蘇尋告了幾日的假,今日剛復朝,他們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個好機會呢?
這不,剛議完楚國皇帝病危,三子奪嫡,又議了齊國與魏國的聯姻,再議了議陽城傳來的捷報,把這朝裡朝外國裡國外都議完了,便開始了每日的輕鬆一刻。
“蘇愛卿身體可是全好了?還需再多休息幾日嗎?愛卿乃國之棟樑,萬萬身體爲重,不可大意,可別勉強啊!”這不,我們寶座上的人這就開始了,不過這聲音有點耳熟?
再一看,那龍椅上坐着的,可不正是昨日在百里香左擁右抱的凌霄嗎?
不,此時他是蕭凌,蕭國的帝王。
他本就生的大氣,氣宇軒昂,一派的道貌岸然,此時黃袍加身,正襟危坐的樣還真有幾分皇家威嚴,帝王氣派,若忽略他眼角不懷好意的笑的話。
至於堂堂一國之君會跟着蘇尋去逛青樓?
想來你們也看出來了,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話說這蘇尋身爲前左相之子,又深得先帝寵愛,出入皇宮那是跟在自己家一樣,自小與皇上一起長大,一起唸書,一起搗蛋,也一起調戲姑娘,可謂志同道合,一丘之貉。
要不這侍郎之職從何而來?
僅憑他爹是前任左相?
怕是差了點什麼。
誰不知蘇侍郎詩寫得好,卻只是山水湖光兒女情長,於治國,那是一無所知,一事無成,最大的用處,或許也就是活躍活躍氣氛,爲百官爲人民提供一些談資笑料吧。
如此,可懂得了?
不懂沒關係,只消知道,裙帶關係很重要!
而我們的皇上,作爲蘇尋最強大的後盾,傳說中的‘伯樂’,既提他上了位,那必然是致力於挖掘他的最大價值的。
平日裡最愛乾的,可不就是拿他開涮嗎,最高興的,可不就是看他吃癟嗎。
皇上都開了口,下面的人又豈會不捧場。
“蘇大人爲國爲民,殫精竭慮,實乃我簫國之福,百姓之福啊!”
“如今國泰明安,大人也不要過於操勞,萬望保重身體。”
“本來我與趙大人是要去探望一番的,但尚未尋到時機,幸好蘇大人無礙。”
……
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着,不知內情的摸不着頭腦,知曉內情的,皆是暗自偷笑,有甚者,憋的臉都紅了,更有甚者,卻沒忍住,頓時,朝堂上一派好不熱鬧。
“多謝皇上與各位大人費心了,但下官不過染了幾日小小的風寒,不必勞煩各位興師動衆了”偏偏蘇大人沒事人一樣,說的一本正經。“倒是現在,秋風雖爽卻也偏涼,諸位可要保重身體”
稍頓片刻又接着說“下官混這禮部侍郎,也就能巡巡街串串巷,諸位可就不同了,那可都是個頂個的國之棟樑,皇上更是國之希望,倒下了可不得了,各位可要引以爲鑑啊!”心有戚然,語重心長。
叫他義正言辭,言之鑿鑿,若不是清楚這蘇大人是怎樣的混不吝,怕還真被他糊弄去了,但他言之鑿鑿,他們也只能憋笑。
但也有人不受這一套,偏要問個明白。
“聽說蘇大人的病來得蹊蹺,竟是拜那莊丫頭所賜,可有此事?”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拿來打趣,如今被謝雲說破,倒是突然的沉默。
“右相消息靈通,但街頭謠言不可信,莊小姐正當妙齡,如此誹謗恐日後耽誤了婚姻大事,那蘇某就罪過了。”
不卑不亢,言語間輕輕揭過莊靜作的惡,倒顯得是右相的不是了,聽信謠言,詆譭一個如花少女,失了右相的風度。
“小女頑劣,但行事不乏有度,右相費心了,至於小女的婚事,也不牢蘇大人費心。”
老傢伙竟然敢說我家阿靜的不是,便是她做的又如何,錯也是對!臭小子竟敢說阿靜嫁不出去,要不是你,我家阿靜又怎會耽擱至今,哼,虧得還知道維護她,不然有你好看!
說來老將軍也是鬱結,本來嘛,靜依靜依,給她取這名不就是希望她安靜些,溫柔些,小鳥依人些,文氣些,像她阿孃些,莫要染了他的一身莽氣。
誰曾想,偏偏事與願違,養出這麼個悍姑娘。
可即便她性子再跳脫再彪悍,那也是他莊政的寶貝閨女,又豈容他人來說?
何況是謝雲這老傢伙,還有那罪魁禍首蘇家小子,也不看看都是拜誰所賜,思及此,又瞪了蘇尋一眼。
“將軍息怒,靜依跟蘇尋關係好,這是衆所周知的,想必也是因此纔有了這些謠言,”
又轉頭對謝雲“想來謝相也是聽來有趣,纔拿出來逗個樂,也是喜歡他們才這般打趣他們吧”
“靜侄女跟蘇賢侄也都是灑脫之人,想來也必不會生氣纔是,”這話又是說與莊老將軍與蘇尋,
“謝大人也是,這年輕人雖是大方,但臉皮尚薄,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是不要插手了,就隨他們去吧。”
左相一貫的和事佬,和稀泥的本事那是練的爐火純青,幾句話卻是在眼波流轉叫將幾人一個不落都顧到了,樂呵呵將幾人勸下。
“左相說的是,阿靜跟蘇尋要好,人盡皆知,將軍跟右相就別操心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皇上,又來添亂。
京城誰人不知蘇尋最是怕見莊靜依,關係怎麼好的了。
“皇上聖明。”即便不高興,但左相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而且皇上都開口了,當着滿朝文武,
他們還能說什麼。
但表面是應了,心中如何想的,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姑且不提,且當就此揭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