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難不成你是怕我移情別戀愛上她?還是怕她愛上我?”依舊是笑的不以爲意。
但此時她笑得越美,越是不在意,蘇尋也就越是煩躁,“隨你怎麼說,讓你別去招惹她,你照做就是。”
“若我說不呢?”看出某人着急,還偏要挑釁,“難得遇上個這麼有趣的人兒……”
“莊靜依!”蘇尋是真的氣急了,那風情是個怎樣的人,那樣的人又豈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又哪裡會輕易地與人相交,如今對他們表現出那麼些興致,那必是有她的目的的,偏偏這丫頭還不知死活的往上湊!
知道某人真是急了,莊靜依也收起了她的嬉皮笑臉。“你知道她爲何而來,是不是?”
蘇尋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目光,那眼光裡有太多情緒,擔憂,質疑,期待,逼迫……嘴角的笑都撐不住那滿目的傷情,而那目光,讓他下意識的躲避。
其實,他並不知道風情是誰,只是學畫第一課,學的便是觀,醫者望聞問切方知對症下藥,畫者亦然,觀得越深越透徹,畫得越好,胸有成竹,揮筆而就,一個高明的畫者,能將人看到骨子裡去,這也是他學畫的初衷,而他在看見風情第一眼,除了美,還看到了危險,越美的花往往越是危險,越是鮮豔的動物,往往越是有毒,而那風情,就像那最鮮豔的毒蛇,伺機而動,一擊致命。
這不僅是出於畫者的眼力,更是出於他那被訓練了十多年的直覺,對於危險,他向來是比任何人都要敏銳的!
而此後與他們的談話,除了說了一句來自江湖,竟是半點不漏其他,她對他們,已知曉了七七八八,而他們卻對他,一無所知。
如此危險而神秘的一個人,又怎會毫無理由的接近,毫無理由的任人接近……
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要告訴她,畫者的本能看出她的危險,還是說他的直覺在叫囂着她的危險?
無稽之談,別說她會不信,即便是信了,又該如何向她解釋爲何他明知危險還要去招惹,爲何他自己招惹了卻又不准她靠近,如何解釋爲何對於危險他會有這般的直覺……更何況,說了之後,怕是她更是要去靠近吧。
神情慌亂,一臉糾結,欲言又止,哪裡還有我們風流侍郎半分模樣。
莊靜依沒讓他窘迫多久,捨不得。片刻間便收拾了情緒,又是一臉的沒心沒肺,“好吧,我不招惹她總行了吧!”一派的委屈無奈,好似是他在逼良爲娼,彷彿剛剛咄咄逼人的不是她。
蘇尋還在尚自的糾結,怔了半晌方纔反應過來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思緒尚未平復,也不再與她多說,轉身就走,步履匆匆,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方轉過身去,莊靜依就再也撐不住笑,直盯着他走遠,直到再也見不着,巧兒在一旁喚了兩聲,這纔回過神來。
“小姐,蘇大人他爲何……”一向活潑的巧兒也像是被剛剛的情景嚇到,連問話都是小心翼翼。
“爲了我好。”儘管神色淡淡,但眼裡那些微的落寞痕跡,巧兒又怎麼會看不到。
“是說那風情姑娘會對小姐不利嗎?那還是聽蘇大人的,別再與她來往了吧”跟了莊靜依五年,巧兒比誰都清楚,既然小姐不願說,那就該裝作沒看到。
“誰說我要斷絕與她來往了。”
“可是小姐,你不是都答應了蘇大人嗎。”自家小姐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跳脫了些,她總是跟不上小姐的想法。
“我只說我不招惹她,可沒說不讓她來招惹我阿!”
幾句話的功夫,又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再尋不到方纔的半分憂傷,甚至言語間還有幾分
得意。
看,他又被我騙了,真是傻,就說他鬥不過我吧!
看,他剛剛着急那樣,他果然是在乎我的,他擔心我呢,還不承認?
主僕二人又是一路的說說笑笑,外人見了少不得感嘆一句,這莊小姐,真是活潑,這對主僕,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