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蘇尋將自己關在書房,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房門開啓,又是那個瀟灑倜儻蘇侍郎,不見半分端倪。
老管家蘇安默默進去將那幅紅衣美人圖收起,波瀾不驚。
用過晚膳,還是書房,這次卻沒關房門,還喚了小童蘇圖一旁候着,一盞茶的功夫,收筆,接過蘇圖正遞到手中的茶,呷了一口,不緊不慢的吩咐到“將這些請柬送到各家府上,咱蘇府要辦場中秋宴,告訴蘇伯,準備準備,賓客名單就在這裡,怎樣安排,你們看着辦。”
說完搖着他的扇子顛顛的回房,大病初癒,夜漸涼,該歇息了……
翌日,蘇侍郎要開中秋宴的消息不脛而走。
“小姐小姐,外頭都在傳,蘇大人要辦中秋宴,請了不少人呢。”小丫頭巧兒向來咋咋呼呼,消息靈通。
她家小姐怎麼還在悠哉悠哉的餵魚,真是替她急得慌。
這蘇大人好生不地道,聽說了三十多張請柬,稍有交請的,年紀輕些的,就連那最不對付的宋狀元,素未相識的安樂侯府姐妹兩都請了,甚至那百里香三位姑娘都說是邀來助興一併請了,偏偏沒一張請柬是給她家小姐的!
她說了半天,莊靜依卻也不急,自顧自的餵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方纔開口,“急什麼,他給了我們,那纔是怪了。”嗔她一眼,看她還是不明白,也不與她賣關子了,“我且問你,咱何時進蘇府還需用那請柬了?”
這傻丫頭,他請不請的有何相干,他不請,我們不會自己去嗎。
手中的魚食喂完了,起身拍拍手,喚上她家傻丫頭“走!”
“去哪兒?”
“安樂侯府。”
安樂侯府。
與侯爺客套了一番,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姐妹兩,安心,安艾。
確是如外人言,一嫵媚,一乖巧,但見了風情後,安心這等的嫵媚,便顯得不過尋尋常常,乖巧的也僅是小家碧玉,畢竟是侯府里長大,萬千寵愛,有些性情也不過小女兒作態,哪比得上風情那般,可惜可惜……只盼風情可別忘了我纔好。更不遑論,此刻她兩悶悶不樂,生氣全無,但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又是不同的味道,也算彌補了些許失望,增色不少,也是別具風味。
“小女莊府靜依,聽聞侯爺入京,一直未嘗有空拜訪,早聽人說兩位妹妹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怎的是這般無精打采的模樣?可是遇見了什麼煩心事?”
兩姐妹瞥她一眼,也不搭理她,她也不管,自顧的坐下來,給自己倒了茶。
“傳言,兩位妹妹對那新科狀元宋元一見傾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本來我是不信,如今看來,倒像是真的了!”
聽到心上人的名字,姐妹兩倒是又看了她一眼,卻還是不理。
性情再是不同,畢竟是一胎出來,動作眼神竟是一模一樣,一齊擡眼看她,有些忿忿,終還是決定不理,一齊偏過頭去,自顧自的發呆。
莊靜依看得有趣,卻也不表,此刻若是再笑出來,怕是他們能將她趕出去。
“這宋元啊,我也是知曉的,那就是根十足十的木頭,還是浸了三夜的水的木頭,兩位妹妹怎會看上那麼個人啊?”語氣裡的嫌棄更激得姐妹兩的一腔怒氣,他們的心上人,又如何能讓他人誹謗。
還不待他們說什麼,又聽她接着說“可惜,可惜,可惜了兩位妹妹國色天香,我看吶,兩位妹妹還是儘早死心,另覓良緣的好。”
“不牢姐姐費心了,姐姐還是管好自己罷!”姐妹兩終是忍不住了,有這麼趕上門來編排他們心上人的嗎。
這莊靜依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她如何的整日追着蘇侍郎他們也不是沒聽過,自己都那般沒臉沒皮的倒貼了,怎的還好意思來教訓她們,再怎麼宋元也比蘇尋好!
聞言莊靜依也不急,“我麼?我跟兩位妹妹那可不同。外人只見是我追着他跑,但不知,我們早就是定了終身的,如此這般,只是情趣罷了,看,這玉佩就是信物,家中長輩也都知道,這成親那是早晚的事。”說着還取出從不離身的玉佩給她們看。
其實她這話吧,說真不真,說假也不假,這玉佩確實可做信物,蘇尋親手送給她的,在一羣長輩們眼皮子底下,而他親的她那一口,也做不得假,說起來,這已能算定了。不過莊靜依向來也只拿這事說笑,至多威脅威脅他,倒未曾想過如此逼他就範,畢竟當時年少。
姐妹兩半信半疑,但他們如何,他們也不想知道,若在平時,還有幾分興致,現在自身難保,哪管得了他們如何。
“莊小姐究竟此爲何來?”“不是就爲了來看我們姐妹兩笑話的吧!”姐妹兩一人一句,配合默契。
“爲你們出謀劃策來了。”
她說得輕巧,姐妹兩卻不信,“你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你又爲何幫我們?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你?”
“我雖是幫你們,也是在幫我自己阿。”
“何意?”
“你們可知你們的父親中意的是誰?”不答反問,倒叫她們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入京前,父親便有意無意在他們面前誇那蘇尋是怎樣的青年才俊,怎樣的風流倜儻。本來她們也是存了見識一番的心的,可惜,接風宴沒見着大名鼎鼎蘇侍郎,反讓他們見到了狀元郎宋元,亂了兩顆春心,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