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姑嘆了口氣,心道:“是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吧,若知道了怎麼會這麼輕易的便放棄,草原上不知道多少女人做夢都想嫁給少主呢。”
她越想蘇清的話便越覺得生氣去,齊王的事情出了之後,她便一直想讓蘇清離開凌浩,可是當蘇清真的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卻不能接受,在她的潛意識裡,就算是分開,也應該是凌浩不要蘇清纔對,憑什麼這話由蘇清先提出來。
她蘇清不過是個罪臣的庶女,有什麼資格嫌棄他們少主。
想到這裡她便進了太后的寢宮,將剛纔蘇清的話對告訴了太后。
太后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淺淺一笑道:“將這丫頭的話傳達給他,看他怎麼說。”
“這種話怎麼能跟少主說,豈不是會惹少主不高興,而且,那丫頭太無禮了,不過是個卑賤的婢女而已,有什麼資格說哪樣的話。”主尊奴卑的觀念在黎姑姑的思想中根深蒂固,雖然太后從來沒有將她當做一個奴婢,可是她自己卻一直是以奴婢自居的,也看不慣別人沒有尊卑的行爲。
以前蘇清是大家小姐,她自然是尊敬的,可是現在她是慈寧宮的一個婢女,她就應該恪守一個婢女的本分不應該對爲主的不敬。
太后看了黎姑姑一眼,搖搖頭道:“在你的眼裡他是少主,可是在那個丫頭的眼裡,他不過就是個男人!在你的眼裡那丫頭如今是婢女,可是在他的眼裡,跟以前一樣,還是那個蘇清。”
太后說完此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如果那天她沒有與布日固德制氣將他趕走,可能現在還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草原上,而不是被關進這幽靜的深宮之中。
若自己沒有進宮,那布日固德也不會怒而反漢,將整個齊顏部帶入了與漢國爲敵的死路中。姐姐也便不會死。
看到凌浩,她便如看到當年的布日固德一般,她由衷的希望凌浩能夠幸福。
黎姑姑見太后不再說話,以爲她生氣了,便道:“奴婢告訴少主便是。”
太后點點頭道:“另外,讓他不要將皇帝逼得太緊,差不多就行了,漢國的實力不是蒙古一個齊顏部可以力敵的,這一次他不過是借了南方水患的時機罷了,若沒有南方的水患。皇帝怎麼可能會答應與他議和。是定然會一戰到底的。”
太后說一句。黎姑姑便點頭一句。
此時,慈寧宮的執事太監李明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躬身行了禮道:“恭喜太后,賀喜太后。太子殿下平安回來了!”
李明邊說邊比劃,一臉的笑褶,聲音尖細的道:“一會兒下了早朝,萬歲爺一準兒來給您報喜!”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太后聽了此事,依然是難掩臉上的喜色,道:“好,回來就好!現在太子人呢?可入宮了,一會兒你去紫宸宮門口看看。看到他便讓他來見我。”
李明深深的一笑,帶着些許得意的對太后道:“老祖宗,這還用您囑咐,老奴早就派人去打聽着了,不過聽說太子殿下現在與蒙古國的什麼王子住在一起呢。聽說兩人現在不打不成交,好的跟什麼似的了,形影不離呢,今天並沒有入朝,只是崔大人帶着議和書入朝了,說是擇良辰吉日帶蒙古的王子一起進宮朝拜。”
太后聽了此言之後有些不解的看了黎姑姑一眼,沒有說什麼。
就在剛纔朝堂之上的皇上聽了此話之後,心裡卻有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眼前的議和書,雖然這是經他同意的,可是若沒有蓋上漢國的璽印,也是不算生效的。
也許正因此,所以蒙古的這個吉達王子纔將容宇繼續留在了他身邊,什麼不打不成交都是騙外人的,充當人質纔是真正的目的。
恐怕朝中的大臣對此事也是如此想的。
而實際上,此事是太子主動要求的,他爲的不是別的事情,而是躲避皇后,他與凌浩住在一起,皇后便沒有辦法接近他。
當然這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他必須利用這段事情做點什麼。
出征西北的時候,皇帝沒有用郭鵬舉,而是用了太子容宇,可是容宇卻有負衆望打了敗仗,郭鵬舉一定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的。
果然,在朝堂之上,皇帝剛想落下璽印,便有人站出來參劾太子容宇了。
一共列了三款大罪,一是妄自尊大,輕敵冒進!二是堵塞言路,不聽善言,擅權獨斷!三是苛待將官,濫殺無辜!
從前線回來的崔繼南輕聲一笑道:“郭御史提出的這幾個問題,確實要仔細的查一查,就算郭御史不提出這個問題,微臣也要想陛下稟告,太子殿下此次兵敗的原因確實需要徹查。”
皇帝聽了崔繼南的話以後,似乎也領會到了什麼,便道:“一事不煩二主,此事便交給你處理了!大理寺卿顧新何在?”
顧新從御史彈劾了太子就開始惴惴不安,御史是郭家一系的人,按理說郭家與太子應該是一派的,可是自徵西以後可就不好說了,他可不想捲入皇親國戚的黨掙之中。
所以聽到皇帝點他的名字,他不由得渾身一凜,遲疑了一會兒才道:“臣在!”
皇帝注意到了顧新神情的細微變化,不動聲色的道:“你協助崔愛卿一起查辦此事。”皇帝說話的同時,手中的印璽已經落在了議和書上。
崔繼南嘴角一揚,通過此事,可見皇帝並沒有因爲太子兵敗而產生廢儲的想法。
他下了早朝之後便直接去了凌浩下榻的驛館。
他見到太子的時候,太子正在與凌浩下棋,兩人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誰也沒有退步的意思。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下棋能下的這麼認真的人,眼見便要真的打起來了。
他上前輕聲道:“殿下!”
容宇一擡手示意他住嘴,嚇得他有將後面的話忍了回去,乖乖的侍立在他的身後,打算等他下完棋再回稟今天朝堂上的事。
此時又從外面進來一個蒙古侍衛,走到凌浩的跟前道:“少主!”
凌浩也是一擡手,那名侍衛同樣嚇得不敢出聲。
“那天在亦茗棋社,你隱藏了實力?”凌浩被容宇打吃了几子之後,冷冷的道。
容宇聽了此話之後,回了他一個冷笑:“原來那天替她出頭的是你!難怪!”
聽了此話,凌浩帶着幾分得意道:“凌峰那小子的易容術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說着他似是隨意的落了一子。
容宇見了之後,輕輕一笑:“是你急着要進京的,可不是孤逼你的,現在又這樣急功近利是沒有用的。”
凌浩就好像沒有聽到一半,依然是剛纔搶命一般的下法。
容宇則從容應對!
只是過了不多時,容宇忽然臉色一變道:“你竟然使詐?”
凌浩拿起桌上的摺扇,“啪”的打開在胸前,笑道:“兵不厭詐!投子認輸吧!”
容宇雖然不甘心,可是他輸了就是輸了,“孤既然敢賭,便輸得起,好了,我們清子吧!”
最終容宇輸了四子,他不情不願的道:“好,我可以答應你四個條件,你說吧,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不能損害大漢江山的利益。”
此時凌浩看向容宇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砧板上的魚肉一般,得意又神氣,道:“第一,你不能再騷擾蘇清!她是我的。”
他的第一條說出來之後,容宇的臉色便變了,正要說話,凌浩用手中的扇子指着他道:“這個要求跟你們大漢江山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必須答應。”
“你這是趁人之危!”容宇惱羞成怒的一拍桌子。
凌浩坐着沒有動,臉上帶着淺笑道:“就是趁你之危啊!”
容宇慢慢坐回到了座位上道:“孤可以不騷擾她,可是她何去何從也要看她自己的意思,若是她願隨孤,你也不能干擾。”
凌浩沒有給容宇留有餘地,道:“不可能!”
此時一直站在凌浩身後的侍衛巴特爾,忍不住道:“殿下,剛纔蘇姑娘託人傳話說——”
凌浩聽了此言之後,以爲蘇清原諒他了,急忙道:“她說什麼?”
巴特爾還沒有說,阿朵從外面走了進來,笑道:“吉達哥哥,我已經給你問清楚了,蘇清說了,以後跟你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干!”
凌浩聽了此話之後眉頭一皺衝巴特爾一瞪眼,嚇得巴特爾一哆嗦,向後一倒,小聲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
容宇聽了此言之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噴了,幸災樂禍的道:“真不知道你剛纔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你的第一個要求孤答應了,還有沒有。”
凌浩此時心情糟糕之極,恨不能馬上飛到漢家的皇宮之中去當面問問蘇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裡還會有功夫與容宇做口舌之爭,道:“其他的以後再說,這是我的房間,麻煩太子殿下移步到自己的房間吧!”
容宇一笑,走到凌浩的跟前道:“惱羞成怒了!”說完閃身出了房門。
容宇走後,凌浩也舉步往外走。
阿朵追上去問道:“吉達哥哥,你去幹嗎?”
凌浩連回頭也沒有回頭道:“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