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偷親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總是揹着樂絃音,在無人之處偷偷下手,親完就跑,弄得我一下子懊惱卻無從發泄。
寒王府大婚沒兩天,就傳出來有兩名寒王妃陪嫁侍女得了怪病,混身奇癢,請了大夫來診治,卻一點不見效果,如今已經抓得渾身血絲,好不嚇人。
“丫頭是不是你做的?”當晚,我正倚在悅官妖的榻頭準備眯覺時,悅官妖忽然問我。
這年頭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我當然痛快承認,“是我!”我睜開眼睛忿忿道:“誰叫他們罵我爹!”
來了寒王府之後,寒王府的總管給我們單獨分配了一處院落,看起來是挺隆重、不怠慢的,但這院子看着大,但其實空落的很,沒有幾間屋子,還得可着太后娘娘派來的教養嬤嬤先住。
這麼一輪下來,我的單間就沒有了。悅官妖自然不會讓我與其他小太監合住,藉口着我是專職侍候他的小太監,便與他同屋,說是住在屋外的玄關處,但我豈會住在那裡,當然是像以前在山谷帳篷和鄉間客棧裡一樣毫不客氣地擠上悅官妖的榻。
“丫頭,你這樣做太魯莽了!”悅官妖嘴上這樣說,一雙超級桃花眼卻是發出閃閃明亮的光來的,“寒月笙心細如髮,任何小紕漏,都會成爲他識破你身份的線索。”
“沒關係,不過是兩個宮女害了癢症,別人還當他們是水土不服呢,不會想到我們這裡的,”這事我早就想過了,除非太上老君在世,否則就是諸葛孔明也不可能因爲這點小事聯想到我的。
“但願吧!”悅官妖說寒月笙心細如髮,他如何不是謹慎之人,他都沒有太過深究,想來應該無礙。
“你與秦晉聯繫上了嗎?”
秦晉易容從韃韃國人的事情,我早就告訴給悅官妖了,連他說的那句“小心寒月笙,注意朝玳公主”的話我也轉告給了悅官妖。
我想秦晉本來的意思就是想通過我告訴給悅官妖的,無論是樂絃音還是秦晉,只要他們有大腦,就不會想與我配合去探查消息,他都應該要找悅官妖。
“沒有,”悅官搖頭,“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和韃韃國人接觸。”
這倒也是,璃雲國的大內總管去結交韃韃國賀親使者,這比我把兩個小宮女弄得癢上兩
三天可疑得多的多。
“那你注意到朝玳公主了嗎?”
秦晉讓我防着寒月笙這很好理解,寒月笙本身就是個不好惹的主,何況還有野心勃勃,總想稱王稱帝。如今他又和大印聯合在一起,這不管是對璃雲國當今的皇帝西門弘燁還是對秦晉的頂頭主子也想謀朝篡位的大印國南豫王寧賀照,都不是什麼好事,相當具有威脅性。
但秦晉讓我注意朝玳公主,我就想不明白了,這位朝玳公主我聽着有些耳熟卻並不瞭解,說大了去不過是大印的和親公主,一介宮中女流,就算想成爲我前任柳青兒和她二姐心蘭那樣的女間諜,也沒有切合的時機和身份,可活動範圍太窄了。
而且,這位朝玳公主剛一和親而來,就被璃雲國的太后娘娘盯上了,說什麼送教養嬤嬤教導璃雲國皇室的規矩,還不是不放心,否則,太后娘娘會在西門弘燁派了任務後,就心甘情願地把悅官妖放了出來?我纔不信呢。
“朝玳公主的出身是大印國皇室目前最爲尊貴的公主了,”悅官妖細數起來,“她幾乎可以算是與當今聖上還有你的前任丈夫寧斐然一母所生的了。”
什麼叫可以算是,那就還是不是了,還有,用不用說寧斐然的時候一定把我捎帶上,休書爲證,我和寧斐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見我瞪着眼睛,很有着不滿,悅官妖挑脣一笑,伸過來的手指修長有力卻又白淨得幾乎到了透明,他輕輕地摸了一下我垂在肩頭的發,幫我理順到腦後去,眼前人無論換了誰,樂絃音也好秦晉也罷,我都會覺得這一幕很暖昧,惟獨面對悅官妖,我只覺得溫暖,頓了一會兒,他才說:“大印國的宮家的女人不一般啊!”
這是廢話,我深深地吃過這個虧好不好?宮焉羽的下人當着她的面扇了我六個嘴巴這事,我到九泉之下都能記得,還有宮焉羽送我的那幅銀劍下流的畫,我還留着,放在我的‘妙手回春’最高櫃子的頂端,打算哪一天萬一有機會,我也給她反送回去。
說來,女人都是嫉妒記仇加小心眼的,孔老夫子說的那句‘女子與小人最爲難養’未必不是對的。
我撇嘴,“那是當然,宮家一門出過多少皇后多少妃子多少王妃,他們自己家都記不清了吧,若說這大印的天下是寧家的,那
大印皇室的子子孫孫卻都有宮家的一半。”也算半個皇上了。
悅官妖斂眉,“朝玳公主的母后也是宮家的。”
等等,“母后?”我驚了一下,老劉給我科普過大印前皇室的種種的,大印國名正言順的皇后似乎只有一位,就是那位早死的卻害得樂絃音母親以及外家慘烈滅門的恭雅皇后,樂絃音母妃的位置爬到最高也只是皇貴妃,至於生了當今聖上的齊貴妃,也是先帝去世後,由當今聖上擡位到了太后之位的,而當年卻並不是皇后。
“是啊,他們大印先帝的恭雅皇后惟一存活下來的血脈啊,與當今聖上算得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中血緣最近的一位了,他們除了是親姐弟,還是姨表親。”
悅官妖很嫺熟地把這一層關係擺在我的面前,我卻驚訝得不知如何言語了,張嘴結舌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從嗓子裡跳出一行字來,“那這位朝玳公主得有多大了?”
樂絃音今年都有二十二、三了吧,大印帝長樂絃音兩歲,以此推上去,這位大印皇室最最尊貴的朝玳公主得有多大歲數了?最少也有二十五、六了吧。二十五、六在我原先那個年代倒算不得什麼,但按照大印國十四爲婚嫁年齡的標準算,她早應該幾個孩子的媽,且儼看着就能當上祖母的人了。這怎麼纔出嫁,該不會是二婚吧?
不應該啊,這可是兩國和親,即使身份再爲貴重,也不能派來一個再嫁之女的。寒月笙也不能同意吧。
“大印嫡長公主朝玳今年芳齡實歲二十有五,”悅官妖毫不留情地說道:“聽說是個特例獨行、很有主意的女子!”
什麼叫特例獨行什麼叫很有主意,這兩個詞加在一起,就是另類,想想她手下那兩個出言不馴的宮女,這人倒是很附合。
“西門月笙竟然同意了?”娶個這麼大歲數且名聲不太好的老婆,與之大印皇室是甩了燙手山芋,但與之西門月笙怕是要後院不寧了吧。
“他有什麼不同意的,他也三十好幾的人了,”悅官妖冷笑,“大男配大女,月老倒是公平了一回。”
好吧,我也承認,這樁婚事如此說來倒也是端端正正、不偏不倚了。
“你就等着看吧,這幾天一定有好戲,”悅官妖笑得一臉興災樂禍,我卻有點琢磨不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