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樂絃音這點亂七八糟的事,以這一晚上的吵吵嚷嚷收尾,惟一的損失對我來說還談不上是損失,——那就是朝玳公主翹辮子了。
我的收穫雖說也只有一個,但卻是極大極大的,——我得到了悅官妖的心,他對我的表白以及我們的榻上樂趣,無可阻擋。
悅官妖對我來說,是我人生中一個特別的存在,不管是感情,還是男人,他以特殊的方式和特殊的身體進入到我的人生中,無法擺脫的糾纏。
與任何人相比,悅官妖都是不一樣的,他對我來說亦父亦友亦兄亦情,他對我的寵溺沒有任何條件,只單單想和我在一起。這種人可遇而不可求,我今生得之,實在有幸。
此得此失一對比,我對那個死翹翹的朝玳公主反而很是感激了,要是沒有她搞的這一出,我的身邊怎麼能有三足鼎立的姿勢呢。
人家說齊人之福不好享受,這指得是一夫兩妻或是一妻兩夫,如果一大堆夫夫妻妻,也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這麼說,是和好了?”悅官妖又新研製了一種保胎湯,正端着給我喝,酸不酸甜不甜的味道,要不是看在是他親手煲來的湯,我真想直接倒調。
所以,我一邊喝着一邊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默默無聲地告訴着我肚子裡的小冤家,“寶寶,等你長大後,一定要記得你娘我啊,好好孝順你娘我,你娘我懷你的時候好辛苦的,管是喝你大爹爹端來的保胎湯,就要喝死了。”
“算是吧,”我厭厭地點頭。
哎,也談不上和好不和好的,本來也沒有鬧出什麼大波折來,或者說就是我自己鬧得天翻地覆了,人家樂絃音老僧入定,我怎麼也鬧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在他面前,我就是孫猴子,人家纔是如來神掌呢。
好吧,我不得以認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又逃不出去。這樣也好,我只當在這裡養胎了。
“樂絃音說秦晉回大印了,”我又艱難而勇敢地唱了一口悅官妖喂到我嘴邊的湯,“這到底什麼做的?”
貌似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是吃,各種吃然後榻上還是吃,真不和諧。
幸好元寶已經不和我們住了,給他按排了貼身的奶孃還有陪他讀書的小廝。
“噢,和我想的差不多,秦晉回大印去了,樂絃音離着舉事不遠了,”不管是樂絃音還是悅官妖,他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包括他們之間各種亂七八糟的三國關係,我還是隨遇而安吧,這不是裝傻,這是求清心找自在,自得其樂。
我忽略掉悅官妖說的話,把我之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翔寶,這樣的湯……”
“這樣的湯對你有好處,你以後要經常喝,”於是,我嘴裡剛含進去的一口湯,被氣得噴了出來,不出意外地濺了他一臉。
他一點不以爲過,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臉,“這一口一會兒我給你補出來。”
我幾乎四肢抽畜了,讓我去死吧!
三天之後,樂絃音用半死不活的心蘭換回了同樣半死不活的醜妞。
這是兩方都默許的事情,各得各利,兩軍陣前交換,交換的過程很平靜,並沒有什麼爭鬥,到是在兩方交換完人之後,寧斐然忽然宣讀的一封來自大印帝的聖旨惹來兩軍的喧然。
聖旨的大意無外乎是大印帝寧斐鈞,已經把外嫁到韃韃國的樂王寧斐弦也就是樂絃音,開除了大印皇室的王籍,順便還給移除宗室除名。
總之一句話,樂絃音被身爲一國之主、也是皇家族長的大印帝寧斐鈞徹底踢出了大印國,還被宣叛爲國家罪犯以及叛徒。
這一天,樂絃音的心情很不好,他一直以身爲皇族而驕傲的,連我都感到了陰風震震,爲了我的身心以及我腹中這千金蛋的身心,我悄悄地遠離。
至於那個重傷被換回的醜妞,我也沒有心情去看,我真不知道以這般情景相見的我們,有什麼好敘舊的,
“這回真是一觸即發了,”悅官妖夜觀星象後,如此說。
其實他不用夜觀星象,這種事,連我這個傻子也能看得出,兩軍都是劍拔弩張的,該做的都做完了,不可能是玩一玩的。
但以我這種沒有眼光、不懂軍事的人來看,嘉門關真心不好突破,城牆堅固高大,總得來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
雖說固守這處關隘的徵西大將軍馥寄灃不太靠譜,但還有樂絃音在,總得來說,勝算佔優勢的。
寧斐然長途跋涉,帶着大軍來襲,這是異鄉,他算異客,面對着如此強敵,他倒是處於劣勢的,但看他好像信心滿滿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什麼時候會打起來?”我抱着元寶,教他做着數術時,順口問了一句。
“這個不好說,你沒看兩方都沒有打的準備嗎?”悅官妖從我的懷裡,把剛剛做好數術題的元寶抱回到他自己的懷裡。
那還叫什麼一觸即發、大戰來臨了,我比劃了一個‘我靠’的手勢,後來一想悅官妖也看不懂,就覺得無趣了。
“兩方都在等着什麼,”悅官妖並不在意我做出什麼,他繼續說着,“等着大印國有事發生,這邊的戰事也就不得不開了。”
等着大印國那邊?那璃雲國就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我這漿糊腦袋偶爾就靈機動這一下,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璃雲國該發生的事情,因着朝玳公主的無間道,被刻意提前了,現在除了穩定國內民心,大事情就不會有什麼發生的了。
大印國卻是危機四伏的,不說樂絃音這一股,只說秦晉背後的主子,那就是一支死敵,怪不得寧斐然擺陣到嘉
門關這麼久,都不肯強攻硬攻呢。
“而關鍵的一股力量還在韃韃國,”悅官妖繼續分析着,很有道理。
我覺得我身邊的男人都是梟雄,樂絃音也好,秦晉也罷,悅官妖若不是命運對他格外殘忍,他也能窺視一方,成爲霸主吧。
“樂絃音在這方面,是有優勢的,”
對啊,我怎麼差一點兒忘記樂絃音是韃韃國女皇名義上的相公呢。
我撇撇嘴,原來他還不只柳心兒那麼一個初戀,他這還有一個名義妻子,這回我們算是徹底扯平了。
“要是你能醫好那個晉安親王的怪病,樂絃音這邊的優勢就更大了,”悅官妖擡頭望我一眼,“我聽說,大印帝寧斐鈞已經在這方面努力了。”
在兩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拉攏第三方儼然成了一個關鍵。
“你這是轉來轉去的幫着樂絃音求情嗎?”什麼時候這幾個男人要是聯合到一處,我這日子就難過了。
沒想到悅官妖承認得還很痛快,“算是吧,樂絃音贏了,與我雖然沒有多大好處,但至少比寧斐然贏了要好。”
他倒是坦率,我差點忘記了,西門月笙是和寧斐然聯合的。
“不是我不幫樂絃音的,總得來說我們還是一家人的,我也希望他好,但是,”我正視悅官妖,“但是看病這種東西,講究得是望聞問切,我要是想給那位韃韃國的晉安親王看病,我就得去一趟韃韃國,你們捨得嗎?”
我話音剛落,悅官妖立刻答道:“當然不捨得,我說說而已,你安心養胎,男人的事,不要去理,自有他們男人去處理。”
看悅官妖這話說得,直接把他自己都排除到男人之外去了,我這個汗啊,這就是心裡暗示吧。
“毒這種東西,千絲萬縷,但凡有一處下錯了藥,解藥就又成了毒藥了,救人不成變害人了。”
我不是危言聳聽,我掰了掰手指,貼到悅官妖的耳邊,極低的聲音說:“西門弘燁的毒,我大概有些譜了,過幾天,我研究清楚了,悄悄給你,你悄悄傳回去,也算是報了太后娘娘對你的恩情了,咱們不欠他們的。”
我來這一世什麼也沒學會,就學會隔牆有耳了,這一對一的事情,特別是事關另一方生死的事,我絕對不能讓除了我和悅官妖的第三個人聽到。
悅官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晶亮晶亮的,彷彿啓明星一般璀燦,他輕輕地吻了吻我的面頰,一言不說地摟我入懷了。
如果這件事成了,悅官妖心裡就再也不會對太后娘娘愧疚什麼了。我那句‘咱們不欠他們的’是真心想讓悅官妖開心的。
我知道他們一直有暗暗的聯繫,那邊對他逼得很緊,他不願負我,自己一個人頂着,我都清楚的,——悅官妖很難做,他跟着我不易啊。
(本章完)